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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誇你仁德良善。丫頭受了委屈,你想為她要個說法本也是情理之中,可你有話好好說嘛,何必非要鬨這麼一出?你是覺得你爹年老體弱,眼盲耳聾心瞎,不能替你做主了是不是?”

徐籬山慌忙抬頭,“這等小事,兒子豈敢驚擾父%e4%ba%b2清閒?”說罷又把頭埋下去,語氣低落,“父%e4%ba%b2教訓的是,是兒子糊塗,兒子衝動。”

文定侯聞言歎了口氣,“你從小離家,身邊沒有父母看顧管教,在安平城又野慣了,我求你穩重自持還不如求母豬上樹!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此事也得賴我,是我沒有把你教好。”

徐籬山忙道:“父%e4%ba%b2彆這麼說,都是兒子的錯!”

“你也十八了,再不好好管教,把你放回安平城,不知道要野成哪路潑猴!”文定侯說,“昨兒二殿下還與我提起你,說你雖然張揚愛玩,但也算少年心性,沒什麼不好,那日在四方山上更是拔得頭籌,連皇後娘娘都問起你。”

李姨娘心裡一跳,看向徐鬆鈞,後者目光微沉,朝她搖了下頭。

“安平城你是不能回了,安生在蘭京待著,至於此事,”文定侯看了含煙一眼,“賤婢汙蔑主子,肆意陷害,我侯府留不得,把她發賣了去。”

“是。”管家一揮手,身後的小廝便快速上前拽起含煙,想要將她拖出去。

含煙嘴不能言,隻能在路過李姨娘時搖頭懇求,見李姨娘側目躲避,她便看向徐鬆均,對方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含煙嗚嗚懇求,眼看就要被拖遠了,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掙%e8%84%b1小廝猛地撲到徐鬆均%e8%85%bf邊,拽住了他的袍擺,含著血沫說:“二——”

“賤婢放肆。”徐鬆鈞一腳將人踹開,往後退了一步,冷聲道,“還不趕緊拖出去,莫要驚了父%e4%ba%b2!”

這突來的一出惹得滿院側目,小廝連忙上前捂住含煙的嘴,將人拖拽著出了院子。

聲響漸小,徐鬆鈞忙向文定侯行禮,慚愧道:“賤婢失禮,驚擾了父%e4%ba%b2,請父%e4%ba%b2恕罪。”

文定侯把這個兒子看了兩眼,意味不明。

徐籬山抬眼,見李姨娘的臉色突然有些蒼白,隨後她屈膝福身,說:“都是妾身疏忽管教,妾身甘願領罰,還請侯爺莫要遷怒二郎。”

“是我疏忽,偌大侯府,你一個人怎麼管得過來,這些年也是辛苦了。往後就好好休息,多和孩子們說說話,至於侯府事務,請管家暫代吧。”文定侯拍拍李姨娘的胳膊,“含煙沒了,管家會給你送個更好的丫頭,回吧。”

李姨娘臉色煞白,差點沒站穩,竭力扯起%e5%94%87角,“多、多謝侯爺,妾身告退。”

徐鬆鈞行禮告退,攙著李姨娘出了院子,走到院門口時,手被甩開了。他抿了抿%e5%94%87,快步跟了上去。

一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管家也帶著人暫時退了出去,汍瀾院又恢複安靜。

“滾起來。”文定侯說,“鬨夠了吧?”

徐籬山利落地起身,說:“兒子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嗎?”文定侯說,“你在安平城拈花惹草就算了,回了蘭京也不忘憐香惜玉?”

“猗猗沒錯,兒子就要護她,何況這口氣兒子忍了,來日怕是要站不起來了。至於彆的,”徐籬山挑眉,“父%e4%ba%b2不相信兒子,還不相信管家嗎?猗猗可是他%e4%ba%b2、自挑的。”

“我懶得聽你瞎扯,此事就此揭過,不許再生事端。還有!”文定侯語氣一重,“那鬱世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莫要與他走得太近,若是著了道,你要跳河,我也不攔你。”

“鬱世子是明恩公府嫡子,三皇子的表哥,皇後娘娘的侄兒,他若想拿兒子如何,兒子還能反抗不成?不過兒子聽說二哥與鬱世子有些交情,隻是……”徐籬山苦笑,“出了這事,二哥怕是要討厭兒子,哪肯替兒子在世子跟前說情?”

“上眼藥上得這麼明顯,你在我麵前是裝一下都嫌累啊。”文定侯眼不見為淨,揮手,“滾!”

徐籬山恭敬道:“兒子恭送父%e4%ba%b2。”

“不敢勞煩!”文定侯快步走了,等走出去一段距離才反應過來,他先走的,那滾的不就是他了?

院裡,徐籬山還站在原地看著院門的方向,臉上的一切情緒都消散無蹤,隻有眼睛還紅著。

原著中沒提“徐鬆鈞”,徐鬆鈞與二皇子走得近,這是徐籬山回京後聽人說的,%e4%ba%b2眼看見的,但徐鬆鈞與鬱玦有私交,這是柳垂查到的。

同在蘭京,有來往正常,可偷偷摸摸就難免引人深思了,鬱玦可是三皇子一派。徐鬆鈞,這也是個演員嘛。

徐籬山收回目光,正要轉身回屋,就被人喊住了。

“少爺。”小廝跑進院子傳話,“鬱世子來了。”

第19章 哄慰

鬱玦在前廳坐了一盞茶的功夫,院主人才姍姍來遲。

“世子久等。”徐籬山踏入廳中,歉然道,“實在是衣衫不潔,不敢見客。”

鬱玦不知道侯府才發生了什麼,但徐籬山眼睛泛紅,抄著一口令人愉悅的嗓音。“願賭服輸,”他點了點手邊的錦盒,“六公子,看看貨。”

徐籬山走過去,受寵若驚地說:“世子叫個人來就行,或者我去府上,哪敢勞煩世子跑一趟?”

“我%e4%ba%b2自送,才顯得誠心啊。”鬱玦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徐籬山打開錦盒,把墨玉看了,嘴上說著果然是好玉,可臉上卻沒多少歡喜,掩不住低落。

嘖,小可憐兒。

鬱玦抵了抵腮,說:“你要我的玉做什麼?”

“想拿去做點東西。”徐籬山撇眼對上鬱玦的目光,“世子應該不介意吧?”

“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東西,都隨你高興。”鬱玦用指尖敲一下茶蓋,“不過我這玉很金貴,尋常的匠人配不上它,你要做什麼,我可以給你介紹。”

“我想自己做,做得不好,我就砸了它。”徐籬山和鬱玦一起笑出聲,隨後他又說,“至於做什麼……我想做件小佩飾。”

鬱玦“哦”了一聲,隨口道:“自己戴嗎?”

徐籬山眨眼,“送人。”

鬱玦頓了頓,“六公子這是有心上人了?”

“我是俗人嘛。”徐籬山無奈地歎了口氣,“美人攝魂,我一見傾心。”

鬱玦奇道:“能讓六公子讚一句美人的,我倒也想見一見。”

“若有機會,世子會見到的。”徐籬山敲了敲錦盒,表示還得保密。

鬱玦也不強求,站起身很%e4%ba%b2近地拍一拍徐籬山的肩膀,“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找我。”

徐籬山歪了下頭,“世子都發話了,我一定不跟您客氣。”

鬱玦“嗯”了一聲,“你身上……好香。”

“香醃入味兒了吧。”徐籬山玩笑道,“世子若喜歡,拿錢來買。”

鬱玦說:“有那種隻賣給我的嗎?”

徐籬山好似聽不出他話中曖/昧,點頭說:“有啊,定製款,不過價錢很高就是了。”

“我好詹糖香,記得給我製。”鬱玦笑道:“走了。”

徐籬山把人送出去,又折回前廳。少頃,柳垂從外頭回來,說:“李氏和徐鬆均回去後就關起門來吵了一架。”

徐籬山翹起二郎%e8%85%bf,“她說我的丫頭媚主,結果自己身邊的丫頭已經和兒子勾搭上了,能不氣麼?”

“侯爺奪了她的掌家暫代權,就是敲打。”柳垂說,“侯爺還是幫著你的。”

“不然今兒我也不會選擇鬨這出。”徐籬山垂頭打量著盒中的墨玉,喃喃道,“可是尺寸是多少呢。”

柳垂說:“你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哎,”徐籬山不讚同地笑了笑,“他可不是幺蛾子。”

柳垂:“……”∞思∞兔∞在∞線∞閱∞讀∞

*

京紓打了聲噴嚏。

京澄坐在小幾上抄書,聞聲抬頭看過去,“皇叔,您身子虛弱就彆守著我了,我保證好好抄書,絕不敢跑。”

辛年從書櫃後頭出來,給京紓端了杯茶。京紓抿了一口,說:“抄書,禁語。”

京澄用手關上嘴巴,埋頭繼續抄。

“主子。”外頭有人說,“鵲飛回來了。”

京紓看過來,京澄嘟囔著怎麼還防我呢,敢怒不敢言地抱著小幾出去了。他在廊上找了個離得近的位置想偷聽一耳朵,可惜%e5%b1%81%e8%82%a1還沒坐熱就被辛年趕走了。

見五殿下終於老實了,辛年轉身回到書房。

接著暗衛進來,一人分飾多角且一字不差、麵無表情卻感情到位地稟報了汍瀾院今日事件。

“這徐六護短,睚眥必報。”辛年繼續整理書櫃的書冊,“可他鬨這麼一出是否有點太衝動了?若文定侯氣了他,肯定要按家法打他。”

“他鬨這一出,好處頗多。”京紓望著茶蓋上的那隻金墨鳥,語氣輕緩,“其一,給丫頭報了仇;其二,汍瀾院耍了把威風,殺%e9%b8%a1儆猴;其三,幫自己坐實了‘混賬紈絝’的身份,‘不夠沉穩,脾氣不好’的性子。”

辛年將書冊推齊整,恍然大悟,“先在四方山出風頭,後在府中鬨麻煩,不經誇,不懂事,一個愛玩的小混賬罷了。這徐六心眼不少,卻瞞不了主子。”

京紓說:“他故意不瞞我罷了。”

暗衛慚愧道:“主子英明,今日徐六公子的確發現了屬下等。”

“若我猜得不錯,他是不是還對你們發了脾氣。”京紓說。

暗衛點頭,說:“踢了石子過來。若非十二躲得快,那石子就正中他眼睛。”

“這要不是實在巧合,那這徐六就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辛年疑道,“不過他既然不打算瞞主子,又為何故作挑釁?”

不是故作,是真惱了,京紓想。

徐籬山回京,明麵上是因為老侯爺離世,實則是被雲絮的死活逼回來的。回到蘭京後,雲絮沒有救出來,他隻能被迫停留,可在侯府內,有人輕視他、拿他的丫頭打他的臉;在府外,有人覬覦,明目張膽;最致命的,是名為“京紓”的懸頂之劍隨時可能落下,名為“京紓”的冷漠注視時刻掐著他的喉嚨——前路未知,燕巢幕上,孤立無援。所以,這隻本就脾氣不小的囚鳥忍不住地跳腳、撲騰。

至於挑釁……徐籬山沒什麼不敢,他在某些時候分外大膽。

“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況豺狼。”京紓點了下金墨鳥的頭,“去,哄他一哄。”

一個時辰後,徐籬山收到了肅王殿下的“哄”——那夜祠堂,被繳走的那柄匕首。

“這匕首做工精巧,用料上乘,當是徐六公子心愛之物,在下奉命將它送還。”鵲十一抱拳,“告辭。”

“去哪兒?”徐籬山沒看桌上的匕首,瞧著麵前這位灰衣小哥,語氣含笑,“小哥若是還要上樹,不如免了,直接在我院中住下更方便。”

他說得直白,鵲十一也不臊,說:“多謝徐六公子好意,但此舉不妥。”

“要我說啊,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