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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後翻車了 白走 4523 字 1個月前

並不敢確定。

因為他從未見過林落寫過什麼文章。

恰好那時北地還有動亂,裴雲之前去之時,見周氏一方世族子被地方豪強的子弟羞辱。

彼時周鴻遠在場,他與人爭得臉紅脖子粗。

眼瞧著說也說不過,對方還以米糧威脅。

一時意氣自是不能影響家族,周鴻遠正欲咽下這口氣跪下道歉之時,是裴雲之自樓上扔下一個杯盞。

砸了那紈絝子的頭。

翌日,那豪強便銷聲匿跡。

在北地敢如此做的,能如此做的唯有裴雲之。

周鴻遠找上了裴雲之,還沒見到人,便聽一旁的侍從問他,想要周氏昌榮嗎?

想嗎?當然想的。

於是裴雲之便為他造勢,相應的,隻需要周鴻遠搭上葉氏之人。

去雲蒼山,尋一個不確定的人。

沒成想周鴻遠剛到雲蒼山,就聽見林落已經走了。

而且眾人對他所問的女郎一事十分驚詫,隻道撰寫月海記的人是千真萬確的男子,至於彆的……

周鴻遠並未過多打聽,隻覺是裴雲之找錯了人。

便下山去告知了此事。

裴雲之這才麵色沉沉地問他:“我何時說過落落是女郎?”

“你簡直是無理取鬨!”周鴻遠不服反駁。

好在裴雲之自知並未將信息給全,便沒在意他的冒犯。

隻又問:“可知曉其人姓甚名誰?可有取來他的字畫?”

“沒有。”上山前裴雲之倒是叮囑過這些,但都是基於周鴻遠確認那人是裴少夫人的情況下。

所以……他什麼都沒問,也沒拿。

自雲蒼山上未拜師入門的人下來又想上去定是不可能的了。

且那人已經不在雲蒼山,歸期不明行蹤不定,就算裴雲之或能脅迫葉氏將此人身份告知他,但確定了那人確確在雲蒼山一年也無用。

許還會讓雲蒼山的人通風報信給林落。

讓人離開得更遠了。

好在此行林落回來,讓周鴻遠又得知了行蹤。

隻是沒想到此行周鴻遠還沒見到林落還沒知道全部的名字,就被徐清淩看見了。

“……我找那麼久結果被那小子截胡了!”

周鴻遠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裴雲之這份恩情。

這廂周鴻遠長籲短歎,那廂林落眨眨眼,有點木。

“你怎麼在這?”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是裴雲之來了。

裴雲之的到來讓林落一下子站起身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不是昨夜你說什麼讓我去建業給聖上送東西,但東西呢?你是不是忘了沒給我?而且你得給我個說辭吧,不然聖上怎麼會信我手上的陣法是真是假?”

對於自己的淺薄周鴻遠從未掩飾。

當初搭上葉氏之事便是按照裴雲之所說的一步步做出來的樣子引人誤以為他真的聰穎絕倫,如今去麵見天子獻寶,自也要裴雲之指點。

連話術也得指點一二。

“已經讓人將畫集放在你行囊中了。”

睨了周鴻遠一眼,從裴雲之口中吐出的話聲音很淡。

“民間傳言溫氏天子代代平庸,而葉氏治國有方,百姓皆道葉氏之人才有真龍之相,你聞此言,恐是葉氏已有竊國之心,一年前假意斷念俗世,上雲蒼山後解開了守山的陣法,現今獻於聖上。”

後麵的話不必繼續。

古來天子最多疑,溫匡壽會怎麼做,全憑他如何想。

“好,記住了。”

周鴻遠點點頭。

先前林落還不知道這二人要談什麼,但現下聽全了話,再如何傻都明白了。

裴雲之這是要對葉氏出手?

不,不行!

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林落的心臟在急速的跳動,但他麵不改色,故作鎮定地麵色平靜道:“葉氏向來不摻俗世事,你們為何要編造這種流言?你們說的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如果是因為我……裴雲之,你不要這樣做,可以嗎?”

很罕見的,裴雲之沒有說話。

是拒絕。

“寧公子,你可彆誤會裴太尉,這可不是編造的流言,這些都是真的。”

屋中人都不說話,還好周鴻遠是個膽大的,轉頭看林落,他笑:“當今聖上可不是先皇,他呀,最是看不得旁人為他治國呢,就算沒有裴太尉,還會有周太尉、沈太尉……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過裴太尉本是不欲插手此事的,誰讓葉氏一聲不吭把你帶走害裴太尉好找!你可知雲蒼山那些奇門遁甲的陣法都是何處而來?那都是自各個世族中拿去的。”

裴雲之不過是早就將這些東西集齊了而已。

沒有他,旁人也會集齊這些奇門遁甲,將其破解呈給溫匡壽。

“再說了,葉氏根基深厚,聖上未定會把他們怎麼樣,說不準就是讓人老實呆山上彆下來了呢?”

周鴻遠還真是這樣想的。

少年穠豔的容顏上是欲蓋彌彰地用儘全力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他垂在袖間緊攥到發白的手卻是出賣了他。

敞開的窗口從外吹入夜風,將屋梁上懸掛的帷幔吹動。

裴雲之的步伐緩緩走近,直到在林落兩步遠停下。

俊逸的眉眼在跳動的燭火下忽明忽滅,裴雲之濃暗目光帶著未知的涼意看著林落,淡淡道:“落落,你真的不想讓我這麼做嗎?”

為人臣,肩負家族。

他該怎麼做?

裴雲之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不,你會答應嗎?”

林落頓時隻覺心跳如擂,張了張嘴,幾乎都要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但是他還是竭儘全力的保持著從容不迫,認真的分析:“裴雲之,我知道你們或許都覺得葉氏之人有奪權篡位之心,但如若是真的,他們為何還要在世間收有隱居心思的人?為何不允入書院的弟子再度入仕?天子疑心,那不再請葉氏之人下山便可,你將進入東隅書院的法子告知聖上……你沒想過山上都是一群手無縛%e9%b8%a1之力的人嗎?”

他先前太將裴雲之的冷血忽略。

隻以為裴雲之殺的都是利益相對的人、背叛了會導致他方陣營死傷更多的人。

兩方爭鬥必有一死一活不死不休,他當然希望裴雲之這方活下來。

他願意留在裴雲之身邊。

他隻要做到對那些事視而不見。

可雲蒼山……

雲蒼山的人何其無辜?葉氏之人何其無辜?

這事哪兒有周鴻遠說的那麼輕鬆。

天子眼中終生不過螻蟻。

縱使葉氏神通廣大,但也許也會死的。

“所以,裴雲之,你,不要……”

林落心裡還是有一絲希冀的。

裴雲之仍舊不發一言,隻靜靜地看著林落。

林落也知道擔憂的痛楚嗎?六百天的日夜,不知生死,不知所蹤。

縱使再怎麼心軟,在此刻,他似乎有些惡劣。

不想回答。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林落抿著%e5%94%87。

不說了。

眼前的人好像變得很陌生。

但似乎也不陌生。

蛇的血本來就是冷的。

他明明早就知道,利益與權勢是裴雲之一直所謀求的東西。

他沒辦法勸的。

此刻少年清瀲的眉眼微垂,乾淨的眼眸帶著化不開的濃稠,沒哭,瓷白的臉卻在昏暗的室中有些脆弱。

*

這事並未鬨下去。

畢竟林落並沒有什麼資格。

兩人隻詭異地陷入一種沉默當中。

也許是林落自以為的。

畢竟裴雲之每日都很忙,經常尋不見蹤影。

他們並沒有在清河待多久。

裴雲之很快收到了建業的雁信。

裴雲之該回建業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在去建業的路上,裴雲之先回了洛陽一趟。

林落原還以為裴雲之所說的回洛陽隻是回去。

卻不料裴雲之下船時竟說什麼……

“與我再見一回父母,再成一回%e4%ba%b2,可好?”

可好?不太好。

縱使兩年前裴雲之便說過終有一日會將他是男子一事告知雙%e4%ba%b2,但他那時也拒絕了。

他其實並不在意裴父裴母如何想,他隻是覺得裴氏長公子這般淑質英才之人,識大體通禮儀,不該因他壞了名聲、被雙%e4%ba%b2責難。

天下很少有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成了斷袖的。

思及此,林落搖了搖頭。

但裴雲之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眸中不是威脅,而是帶著絲絲祈求和……受傷。

眼神太過固執,好似做了這些就能證明他的真心。

重逢以來裴雲之經常就這樣靜靜看著他,讓林落實在是……

都有些心生憐惜了。

分明他才是被強製留下的那一個!

“好吧,該見一見的。”林落終是敵不過那般眼光,小聲應了下來。

裴雲之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縱使他們似乎還在因為雲蒼山一事鬨彆扭,但這些日子林落儘力地避免與裴雲之提起這件事,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放鬆著裴雲之的警惕,隻為讓自己托人百般周轉實則傳去桑水的信不被裴雲之察覺不對。

提前知曉此事,葉氏之人應當能提防一二的。

第62章 妥協

到洛陽那日陽光明媚, 驅散了些下了場小雪的寒氣。

下了馬車邁步入裴氏主宅,府中庭院水榭景色美不勝收,但無人欣賞。

一進前堂, 林落便看見早就收到裴雲之傳信的裴父巍然跪坐在堂正中, 瞧著門口進來的二人麵色冷然。

裴母也在,對比起裴父顯然的不悅, 她似乎對失蹤兩年的兒媳是男子一事並未有太多情緒。

堂中靜得駭人。

袖中的手微微緊攥, 立在裴雲之身邊,林落莫名有些緊張。

縱使自個兒先前覺著是不在意裴父裴母對他是何看法、又會說些什麼。

但現下來了, 才覺……似乎還是有些在意的。

尤其是在他們才進來還未行拜禮便聽裴父忽然發話時, 惹他渾身一僵。

“裴雲之,這兩年來你頑固不靈的在外四處奔波不顧裴氏, 便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明明不是對著林落說的話,也並未明說是什麼態度, 但還是透露出了裴氏不能接受他是一個男子之事。

其實也好。

有了裴父裴母的阻攔,他也能早些離開裴雲之。

嗯,他該開心的。

隻是……

身旁牽著他手的人將他的手捏了捏, 傳來一股令人安心的溫度。

而後他見裴雲之拱手:“阿父,他是我的夫婿, 是上了裴氏族譜的。”

兩人似乎都不像是父子, 便是該有的見禮都省略, 縱使裴雲之的聲音很平淡, 但氣氛仍一下子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簡直胡鬨!”

雖不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