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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87 字 1個月前

流露出幾許軟弱的溫柔。

“好,朕也有此意。老三,上前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奉太上皇詔命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朕之嫡子水湛,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年漸暮,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太極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官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今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當天子近侍掐尖的嗓子念出這道冊立皇太子的詔書時,水清就知道,自己日日夜夜汲汲營營的那些小動作,全成了笑話。

這天下,父皇始終是要留給三哥的。不管旁的人如何爭奪,亦無法動搖三哥的地位。水清苦笑一聲,甄家眼看著是要完了。而他,因娶了甄家的嫡女,隻怕也要受到言官詬病。今日之事,看似突如其來,實則是父皇籌謀許久。

儲君遲遲未有冊立,隻是為了給三哥更多的時間去歷練罷了。想到這幾年來,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相繼被過繼,七皇子又因身染頑疾不能出門見風。八皇子性子軟弱,一向不為父皇所喜,隻封了個王爺便遠遠地打發去了封地。九皇子和十皇子因口角之爭,大打出手。父皇龍顏震怒,命他們在府中思過,不得令不得出,相當於變相的圈禁。

水清額角滑落一滴冷汗。

原來,除了自己還每日裡挖空心思想要拉攏朝臣,妄圖爭奪儲君之位。其餘的皇子們早已悄無聲息地沉寂了下去。自己卻還渾然不知!

“眾卿可有異議?”

水湛的能力、才華放在那裡,這幾年治水,剿匪,學習帝王之策,無一不令人欽佩。何況他本就出身高貴,中宮嫡子的身份,眾人自然無話可說。

然而卻有一人,忽然跨出佇列,跪倒在地,朗聲道:“臣請皇上三思!”

“哦?甄大人有什麼話要說?”皇上的表情十分微妙,輕輕眯起的眼裡分明隱藏了幾分不悅,然而臉上卻還染著點點笑意。打眼看去,隻以為皇上性情敦厚穩重,不以為忤。

水清的指甲狠狠地掐緊掌心,傳來的濕意讓他在這一刻清醒的意識到,因為甄家的蠢貨,自己隻怕逃不了乾係了。

甄鵬乃是甄應嘉的親侄兒,早年得中進士,苦熬了四五個年頭,才得以升遷。如今正在光祿寺當差,原任光祿寺丞,乃六品官職。年前才又升了光祿寺少卿,官至四品。其中若說沒有水清的推手,隻怕也無人信的。

“微臣以為,儲君乃國之根本。皇上如今正值壯年,過早冊立儲君,隻怕朝臣動盪不安。若因此而集結黨羽,動搖國本,實乃大禍。還請皇上收回成命,三思而行!”說著,磕了一個頭下去,抬起頭來時,更為堅定地道:“何況皇上膝下並非隻有三殿下,更有其他皇子優秀不下於三殿下,請皇上斟酌。”

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輕輕地瞥了一眼臉色微白的水清,而後笑道:“隻怕甄大人這幾日因天氣太熱,一時頭昏腦脹說錯了話也是有的。”

一句話,便將甄鵬所言全部推翻。

甄鵬雙股戰戰,這一刻才體會到什麼叫作“天威難測”。上一刻皇上還麵帶笑容,可下一刻,便收起了所有的喜悅之色。甄鵬後悔極了,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走出來為十一皇子造勢!皇上分明早已屬意三皇子繼位,今日朝堂上,隻怕不過是皇上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甄大人不如好好休息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辦理公務不遲。”

水湛笑著扶了甄鵬一把,可嘴裡說的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甄鵬耳邊。甄鵬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看了一眼龍椅上的皇上。見皇上嘴角略帶幾分笑意,並無要開口的意思,便知自己今天已經輸得徹底。

“微臣多謝三殿芐體恤。”

“甄大人此言差矣。”林如海微笑上前,“此時該改口稱皇太子殿下才是。”

“……是,林大人所言極是。”甄鵬與林如海對視一眼,最終在對方含笑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狼狽之色而敗下陣來。隻得垂下頭,拱手道:“多謝皇太子殿芐體恤。”

“無需客氣。”

下朝後,林如海才要上轎,斜刺裡便有個小廝疾跑過來,磕了個頭說:“給姑老爺請安,老太太今兒個大壽,特特命小人來請您過府。”

林如海眼底劃過一抹厭煩,卻還是不得不點頭道:“老太太壽辰,我自該去賀一賀的。這便前麵帶路罷。”說罷,又命自己的小廝去翰林院給林澤遞了話,才上了轎子去了賈府。

卻說賈母不止給林如海這裡遞了信兒,便是裴府那裡,也是一併遞了信兒的。隻是裴老將軍見自家兒媳婦兒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哪裡肯讓她出門。就是裴子峻也是萬分的不捨得,把黛玉好生勸了一通,才命嬤嬤去對賈家遞信兒的婆子說:“咱們家夫人大腹便便,隻怕過府多有不便。隻把賀儀送去賈府,盡一盡心罷。待了來年,生了孩子,到時定親自去給老太太請罪呢。”

那報信兒的婆子也是個乖覺的,見那嬤嬤嘴上說得溫和,可臉上卻無半點溫情。隻扯了笑臉說:“老姐姐說得是了,姑娘的心意盡一盡就是了,老太太那裡自有我去說道,半點不會怪罪的。到底是姑娘身子打緊,老姐姐說得很是在理。”

那嬤嬤臉色依舊冷著,隻道:“那便有勞了。”說罷,便命小廝牽了賈府的馬車來,送了那婆子出門。待人走了,方才回過身對身後一個嬤嬤輕啐了一口,道:“憑她的身份也配叫我一聲老姐姐,別髒了我的地界兒,埋沒了我的臉麵兒。”

原來那嬤嬤便是當日教養黛玉的崔嬤嬤,聽她這樣說,隻笑著勸道:“好歹忍了這口氣,他們賈家向來做事沒甚規矩的。幸而老爺和大爺都不是糊塗的人,姑娘也遠著這不著調的外祖家。如今有了今日的造化,合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到底沒經過他們家的事兒,許多事隻怕還不知呢。這會兒子既打發了那婆子回去,便丟開這事罷了,免得要自己白生了氣。”

那嬤嬤點了點頭應道:“還是崔姐姐說得是了。如今太太正是要生養的時候,很該打起精神來。”

崔嬤嬤笑道:“正是這個理兒了,咱們且把賀儀齊備了,料想那賈家也挑不出錯兒來。”

說罷,二人便攜手去備了賀儀,此為後話,不必再表。

倒是林澤緊跟著林如海的步伐先後到了賈府,親自給賈母拜了壽,才往前麵男賓的席麵兒坐了。巧的是,林澤正和賈璉、薛蟠一桌,三人又是廝見一番,賈璉見林澤笑意溫和,又見薛蟠十分知禮,倒似往昔的齷齪一掃而盡般,心裡大安。又笑著給二人斟了酒,才坐下向林澤道:“原以為林表弟今日不得空,隻打發了人去問一問罷了。”

林澤笑著輕抿了一口酒,才笑道:“鏈表哥這話外道了,我哪裡那樣大的架子。”

賈璉笑了笑,倒是薛蟠吃了酒,臉頰燒得紅了不少,因笑道“林兄弟的架子不大,隻是賈家的門第如今卻不大好舍了臉麵來請呢。今兒個若非大老爺遞的帖子,我也不大想來呢。”

賈璉笑了笑,沒有說話。林澤斜睨了一眼薛蟠,見他目光中隱隱有幾分諷意,便知他早與賈家的二房生了嫌隙,隻怕就是老太太那裡也有不少齷齪。想到這裡,隻道:“薛大哥很不必為此煩擾,日後這威烈將軍府還不是大老爺和璉表哥說了算的麼。”

薛蟠沉默不語,細細想來,可不就是如此。二房如今僅剩一個身在宮闈不得見人的太妃罷了,還有什麼說話的餘地。想通這些,薛蟠不覺朗聲笑道:“正是這個理兒了,林兄弟說得極是。是我榆木腦袋,一時想不通罷了。”說著,舉起酒來豪飲一碗,沖著林澤亮了亮自己的大白牙。

……

☆、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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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賈母的八旬壽辰辦得極為盛大。不止賓客如雲,就是宮裡頭的賞賜也是絡繹不絕。

林澤和賈璉推杯換盞,二人臉上都是溫和得體的笑容,可眼裡卻半點喜悅也無。林澤向來對賈家無甚好感,遑論這賈母明顯是借著生辰的事兒拿他們林家作筏子。隻可惜,林家如今還不能一下子和賈家撕掠開來,隻得莫可奈何。

賈璉臉上神色倒還溫和,隻要有人來敬酒,便輕抿一口回應。既不失禮,卻也不甚熱絡。

來敬酒的賈珍因笑道:“璉兒好沒個意思,往日裡三五壺酒那都是少的。怎麼今兒個大好的日子,抿一小嘴是怎麼個意思?”

賈璉隻笑了笑,“珍大哥哥太為難人了些,若我多吃了酒,回去少不了又要被念叨。我不比珍大哥哥,回去以後隻管躺下,無一事操心。到底我是個勞碌命,不得歇了。”

賈珍想到王熙鳳那潑辣的勁兒,心裡也是一凜。臉上忙笑道:“這是哪裡的話,弟妹也是為著你好,偏你不識趣兒呢。”

“這是我的福分了。”賈璉笑著舉起酒杯,又敬了敬賈珍,才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隻是珍大哥哥雖是族長,可咱們賈家祖上的根底兒隻怕都要挖空了。我這裡不過白瞎一句話罷了,到底還該珍大哥哥做主才是正經。”

……

“我省的。”賈珍臉上笑意微滯,吃了一口酒便走了。剩下賈璉把玩著手裡的杯盞,笑意淺淺,卻不達眼底。

卻說賈珍等幾個本與賈璉平日裡吃慣了花酒的,可這兩年來,賈璉愈發的不大與他們來往了。一心隻戀著家裡頭的那隻胭脂虎,賈珍幾個背地裡笑了幾句,到底丟了開去。隻是這回分家,待賈珍以族長的身份把榮國府的財產分配給二房時,卻著實吃驚不小。

他原還以為大房隻得了個虛銜兒,賈璉縱捐了官兒,也不過了了。誰想,幾年沒拿眼睛瞅他,他便已經升任了正五品的官職,又得了讚譽,前途一片大好。再看賈府的中饋,一向由王氏管著,賈珍翻翻帳本子,便發現金陵老家那裡好幾塊極好的地都賣了。這銀子沒見著一分入了公中,究竟進了誰的腰包,隻打量他不知道呢!

想到這裡,前來敬酒的賈珍臉上笑意微冷,那二太太隻把他們賈家的人個個當成死人不成?他賈珍雖鬥%e9%9b%9e走狗無一不精,可也不是個傻子。隻等老太太壽辰一結,他定要拿出族長的款兒來,好生把這其中的事情掰扯開了不可!

“怎麼,璉表哥是說了什麼,怎麼瞧著他的臉色十分不好呢?”林澤一手支著下巴,一手轉著手裡的酒盞,笑得一臉純良。

“無事。隻是家中有隻老鼠吃得太多,我先知會珍大哥哥一聲,免得家中百年根基都被啃斷了他還不知道。”說罷,又笑著乜了一眼正吃的開懷的薛蟠,“蟠兄弟,論親疏,我倒該叫你一聲妹婿。不知妹婿你進來家中可好?後宅可清靜呀?”

“自然極好的。”薛蟠從前是個貪圖美色的,洗心革麵改過自新之後,雖然這毛病深深地埋在了土壤裡,可娶了探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