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頁(1 / 1)

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231 字 1個月前

二房住了,隻是有一樣兒,按著這省親別墅興建時花費的銀兩,折算出一半來給我,才是兩清的道理。”

王夫人聽他這麼一番話說下來,險險要把一口的銀牙崩碎。這省親別墅用的錢銀都是公中貼補進去,另又有和薛家借了來的。大房不過出了幾分力,這時候眼也不眨地就要劃一半兒銀子過去!休想!

王夫人正要回絕,賈政卻是已經懶怠應對,隻點了點頭說:“大哥說的是,正是這個道理。周大人,還請把公文添刪幾句,做個見證罷。”言下之意,也是要順了賈赦的心思了。

分家的事宜在賈政的高度配合下,不消半日的功夫便已經辦好。周大人卷好蓋了官府大印的文書,一一封裝好,再遞交給賈赦、賈政二人。末了道:“本官這就把這文書入檔,日後若有什麼紛爭,隻管來官府查閱。”說罷,正要告辭。

卻見門外亟亟地沖進來一人,身量挺拔,身上還背著藍布袋,顯是剛從學堂裡回來。見了身穿官服的周留明卻也不慌,神色恭敬地行了一禮後,才道:“請大人留步,為草民賈環做個見證。賈環自請分家,從此與賈家再無瓜葛。”

此話一出,不說賈政驚疑,就是賈母也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王夫人,見她眼中似有驚恐和得意二色交錯,心裡便明瞭了幾分。當下在心中暗罵:好個蠢鈍如豬的二太太,眼瞧著環哥兒有出息了,平日裡隔三差五的敲打敲打便罷了,竟是暗中又作了孽!

周留明見賈環進退有度,心中已存了幾分欣賞之意。又見他小小年紀,目光清湛明朗,隻笑了笑說:“哥兒何故說出此話,本官今日也為你分辨一二。”

賈環便撩了衣袍下擺跪下,直直地看進周留明的眼中,“草民草芥之命,不足掛齒。隻是上有慈母還待草民報養親恩,草民實不敢累慈母再與草民住在這龍潭虎%e7%a9%b4之中。”

“哦?莫不是這府上有人要害你不成?”

周留明玩味地斜睨了一眼賈政夫婦,唬得王夫人臉上神色大變。不等賈環回答,便大聲喊道:“快來人,把環哥兒帶回去。他魔怔了,滿嘴胡說八道,莫要鬧出什麼瘋言瘋語來,平白讓人笑話。你們幾個,還不快把環哥兒帶回去!”說到最後,已是言辭狠厲。

周留明登時怒喝道:“誰敢動他!”說著,手便搭在了腰間的三尺青鋒上。在場眾人無一個敢置喙,也無一個懷疑,此時若當真有人上前拖拽賈環,隻怕就要血濺當場。

見眾人已站定不動,周留明這才看向賈環,神色溫和了幾分,“你起來,實話同本官說了,本官好為你做主。”

“嫡母不慈,禍害妾室庶子。草民微賤,隻怕等不及大人為草民做主!”說著,重重地磕了磕頭,目光清亮地看向周留明。朗聲道:“請大人為草民做主,今日分家!從此以後,草民原與賈家斷絕關係,自此不再往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賈環和賈家決裂,要是說這其中沒有林澤的點撥,那是沒人信的。,可是賈家的人,那都是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的,能分出幾分心思看看腳底下的路就不錯了,否則也不至於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賈政一個假道學偽君子,慣常說些要求子孫上進,好光宗耀祖,彰顯門楣。可也不想想,於子孫教養方麵,他卻從未出麵,也從未出力。想來,若非賈環爭氣,又有林澤看重他,私下裡常因著賈璉鳳姐暗暗接濟,隻怕也極難有出頭之日。

想那王夫人又是個麵慈心狠的,賈環一徑長到了六七歲了,卻還隻拘著他在屋裡抄寫佛經。小孩子家家的,隻怕連念都磕磕絆絆,何況是要他抄寫參悟呢。這話麵子上說得過去,也不過因著賈母看重嫡庶,從來不肯分心思給賈環等人罷了。王夫人一心隻想著把賈環養成個廢物,府上多他一口飯吃也就是了。誰承想,從前燎了毛的小凍貓子如今竟已高中舉人老爺了呢!

賈家的這些個破事兒早傳得街知巷聞,不需打聽也隨處可見。

是以林澤第二日上朝聽說這事兒的時候,半點沒有驚訝。隻是命小廝送了一盒頂好的白毫銀針給周留明,自己則安心做事不提。卻說周留明得了這一盒白毫銀針,隻一眼就喜得眉開眼笑,立時先泡了一杯。隻見杯中“白雲疑光閃,滿盞浮花%e4%b9%b3”,真真兒的芽芽挺立,十分喜人。

“怎麼今兒個瞧你心情好得很?”聞希白從工部抽了個空閒便來翰林院裡找林澤打牙祭,見他今日看似埋頭做事,偏嘴角凝著一抹揮不去的笑意,心裡不覺有些納悶起來。

林澤斜睨了他一眼,“還沒問你,工部就這麼閑?”

“嘖,本少爺天賦異稟,費費腦袋的功夫便把事情都做完了,何必巴巴兒地等到這當口兒。”說著,把%e8%85%bf一翹,擠眉弄眼地沖著林澤說,“比不得你,多清貴的一個官職,還免了四年外放。”

林澤冷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他。倒是見他著實無事可做的樣子,便甩了一本書過去,讓他打發時間。聞希白向來臉皮厚度堪比城牆,就是裴子峻也要避退三舍。這樣的人,軟硬都沒處使,饒是林澤也隻得採取三不理政策。

聞希白在翰林院坐了一個上午,也不見工部的人來尋他。細一想,便笑道:“我倒渾忘了,那賈家如今多事之秋,咱們的高大人上趕著去給人落井下石還來不及呢,哪裡管得到我去了何處。”

林澤挑眉,“怎麼,竟是人人皆知的?”

“可不是!”聞希白一見林澤理會自己,立馬擺開一副要大談特談的架勢,抑揚頓挫地開始解說:“且不說這賈家如何不分尊卑,襲了爵的長子被逼到小花園子裡去住,反而是小兒子不占長不占名兒的,住在高堂大宅子裡,忒得可笑。偏賈家這二十多年來竟也無人理會這些,嘖嘖,我心說還奇了怪了。原來裡頭竟有兩個無知婦人,一味兒的掐尖要強,把個家宅都搞得%e9%9b%9e犬不寧了。”

說到這裡,忙又吃了兩口茶潤潤嗓子,見林澤還瞅著自己,才又接著說:“那賈家的老封君,身為一品誥命,虧得好意思。偏心都要偏到胳肢窩了,活像是大兒子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了,隻有二子才流著自己的骨血。成日的把個二房掂在心窩上,不僅讓二房占著大房的名分好處,還淨日裡想把大房打壓排擠死。真說不得,比個後母還要狠毒呢。”

“再有,那王氏,聽說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是沒瞧見,分家那日鬧出多少樁事情來。一樁樁一件件,數落得那王氏連個頭都抬不起來。我先時瞧著你們家瀾哥兒和賈家的環哥兒時還說過,好可憐見的,一個模樣俊的偏養得獐頭鼠目,可見內宅必有人作祟了。這可應了我的話,若非那賈環如今高中舉人老爺,隻怕還得迫於王氏%e6%b7%ab威不得伸展,日後不定養成什麼窩囊廢的樣子來呢。”

林澤聞言,也點頭附和道:“我雖在賈家待的時日不常,卻也知道賈環舉步維艱。可憐好好兒的一個孩子,三天兩頭地就被拘著抄佛經,也不知是個什麼理兒。”

“原來還有這麼一茬子事兒。”聞希白咂了咂嘴,有些驚訝,“那五城兵馬司衙門的周大人親自上門給斷的案,擺明是站在賈環那一邊的。當場就做實了王氏毒害庶妾庶子的罪名,又立時就給賈環和賈家切了關係斷了往來。依我說,這竟是好事。那賈家也就看著還是鮮花著錦,實則大廈將傾的日子隻怕不遠了。”

林澤心裡微微一驚,隻覺得聞希白目光忒長遠了,連賈家的未來都料到了。後又想到,若聞希白隻是個紈草包,自己又怎麼會與之成為至交呢。眼中含笑道:“竟是你看得清楚。想那榮國府如今分了家,日後尚可保全一脈,也是一番造化了。”

“誰說不是呢。”聞希白笑眯眯地吃了一塊棗泥糕,繼而笑道,“瞧著大房還不怎樣,倒是二房整日裡作妖。如今京城裡都傳遍了,那賈家的二太太麵慈心狠,對待庶妾庶子也忒不慈了些,名聲可算是盡毀了。再有,賈家的鳳凰蛋如今也是臭不可聞,偏他還不自知,今兒個一早我還瞅見他穿了一身鮮亮衣裳,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呢。嘖,真真可笑極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哦?”林澤揚了揚眉,暫態一想,又理解了。“以賈寶玉那沒心沒肺的性子,倘若要他理會俗事,那才是真真兒的要他的命呢。他如今招搖過市,也不過是不把賈家的事情放在心裡罷了,想來,除了那些個姐姐妹妹紅顏知己,怕還沒什麼能讓他上心的呢。”

“可聽說賈政是下了決心要拘著他讀書,好考個功名回來的呀。”聞希白故作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和林澤相視一笑。

“嘖嘖,可惜了政公一片拳拳愛子之心,便是喂了狗也好過用在這麼一個整日記掛著風花雪月之事的草包祿蠹身上好。”

“很是。”

林澤和聞希白又坐著閒聊了幾句,到底因著在工部當差,也不想多招搖,聞希白隻又略坐了坐便回去了。林澤閑著無事,將手中的卷宗謄寫完畢,又把書架擦了擦,瞧著時間不差了,便先遣了小廝去戶部和林如海告了假,隻說要去找水湛有事。

等到了北靜王府,林澤前腳才下了馬車,就聽見門口有兩個跑%e8%85%bf的小廝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笑道:“呸,我隻當是什麼紈公子都敢來找王爺,誰想是這麼個草包。還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麵,又借著林大爺的名兒哄得王爺見了他,好意思!”

林澤聞言,眼底飛快的閃過一道冷意。

那兩個小廝瞥見來了人,忙站起身來迎,又見是林澤,臉上的神色就有幾分僵硬。忙伸手架了凳子請林澤進門。等林澤進去了,那先頭開口的小廝才狠狠地向地上啐了幾口,嘴裡念道:“呸呸呸,好日子的,偏晦氣得很。才說了那草包,便見林大爺來了。王爺現下還在裡頭,竟不知怎麼收場呢。”

林澤隻聽得那含義模糊的幾句話,心裡卻有些憋悶,徑直往水湛的書房去。隻是人還沒到,卻先隔著窗子就聽見裡頭曖昧不清的呻%e5%90%9f。男子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幾分顫動,似乎是咬著%e5%94%87,故而沾了些鼻音,聽著卻更覺軟膩。

林澤氣得紅了眼,心裡怒火勃然,正要一腳踢開緊閉的書房門時,就聽見裡頭水湛冷哼一聲,說:“今兒個不過給你一個教訓,瞧著林澤的麵子我也不與你多為難。隻是日後再讓我聽見你狗嘴裡提了他的名字,別怪我下狠手。”

又聽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輕笑道:“做什麼這麼生氣,為著多大的事兒。打得他皮開肉綻也就罷了。倒是我這裡還有些事情好請教請教,來人啊,去請了賈政賈大人來,別鎮日裡窩在家裡頭裝烏龜,這倒楣孩子是他親生的不是,惹了禍事本王一樣折了他父子倆!去!”分明是水溶這廝!

小廝得了令,應了一聲就來開門。不妨見門口有個人站著,當下嚇得一哆嗦。再細看時,才發現是林澤,忙著行禮磕頭的,惹得林澤很有些不耐煩。

“得了,先把那賈政給本王帶來,跟著林大爺膩歪個什麼勁兒!”

待那小廝急忙去傳口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