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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292 字 1個月前

藥。然而,林澤出入深宮禁苑多次,卻意外地沒有一次碰上太上皇。

似乎,在有意無意間,被刻意的避免了這樣的相遇。

水清眼神微微一閃,看著躬身垂首的林澤,勾%e5%94%87笑道:“小林大人可是害羞了嗎?皇祖父最是個脾氣溫和的人,你不要太拘束了。”

太上皇聞言,也隻以為林澤遲遲不抬頭是因為膽怯的緣故,又聽水清這麼一說,頓時笑了笑,臉上的表情也溫和了幾分,“難得聽你這孩子這麼惦記一個人的,著實要人好奇了。小林卿不必拘謹,抬起頭來說話吧。”

明明是溫和的口氣,卻無端的讓林澤額角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內心掙紮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抵不住太上皇那猶如實質的目光。林澤給自己做好了一番心理建設後,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

初夏未至,然而陽光卻較之早春明顯炎熱了許多。皇宮中的柳樹枝上隱約傳來幾聲清脆的蟬鳴。波光粼粼的湖畔也像是被驕陽渡上了一層薄薄的日光,水麵上層鋪的荷葉將這片清澈的湖水染成一片碧色。

太上皇怔怔地看著麵前微揚著臉的少年,臉上溫和的神色頓時僵住。

那樣眉目清婉的樣子,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的像是能看透人心,如同染了胭脂的%e5%94%87瓣即使是尋常的微微抿著,卻還能瞧見嘴角上翹的弧度。

猶記得,那年他還是眾皇子中的一個,沒有大哥的文韜,也沒有三哥的武略,甚至連六哥的機敏,八哥的善辯也沾不到邊。在父皇和母後的眼中,他的存在感那樣低,幾乎是被眾人遺忘在皇子的佇列裡。即便,父皇膝下的子嗣並不繁盛,可他,卻始終未曾受到重視。

似乎……也是這樣的一個好天氣,父皇的親妹妹,向來在朝中也舉足輕重的大公主在府中設下了牡丹宴。百花之王,爭相競放,姚黃、魏紫,相映成輝。在那花瓣層疊,水波瀲灩裡,他的目光卻無端端地被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漂亮的少女,一身杏白底彈墨提花荷葉裙,鬆散的流雲髻上隻斜斜地簪了一隻串珠吊穗玉石篦。在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猶如百花鬥豔的官宦小姐之中,唯有她,清淡雅致,恰似芝蘭玉樹,別具一格。

後來,他輾轉打聽到了她的身份。原來是當朝沈相嫡女,沈宛。

自從知道了她,生活中就如同處處都能看見她的身影。母後同皇妹說起大家閨秀時,會含笑提起她。父皇留下看重的臣子在勤政殿垂詢時,會朗笑著提起沈相家門有幸。大公主設宴時,縱然他過去從來不愛出席這樣的場合,卻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處會偷偷的喜悅起來。——大約,是想到,她也在。

他永遠不會忘記,與她的第一次交談。她安然淺笑,站在湖畔,風輕輕地拂過她的青絲,帶來縷縷幽香。他聽見她微笑著說:“九殿下。”

他也永遠不會忘記,他為了能夠配得上她,有多努力的向上攀爬。以至於當他終於能夠有資格向父皇求娶她的時候,幾乎要得意忘形地笑出聲來。

他永遠忘不了,燃著龍鳳喜燭的洞房裡,他揭開她的喜帕,迎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那樣的通透純淨,連同她嘴角淺淺的梨渦,一一看在他的眼中,竟比那日的美酒更醉人心田。

可後來呢……

他想要給她更多的東西,不隻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愛。他還想,把天下都握在手裡,想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他越來越執著於權利,也越來越貪婪。皇位的寶座時時刻刻地吸引著他,為此,他不惜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人脈和關係。

聯姻,結交大臣,虛以為蛇……

她的臉上笑容慢慢的少了,然而他卻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暫時的,等他登上了皇位,到時候,一切唾手可得。為了能夠得到更大的支持,他娶了李氏,李大人是父皇最看重的臣子,往往他的一句話可以瞬間關乎最終的結果。為此,他不得不降她為側妃,以正妃之禮迎娶李氏過門。

他終於登上了帝位,那時候的豪情萬丈,滿腔熱血,衝擊著他。使他暫時忘記了,後宮中的爾虞我詐,忘記了宮廷傾軋,忘記了一個女子,若得不到夫君的憐愛,麵臨的也許是風劍霜刀。

直到他安定了朝堂內外,回首想要將這些與她分享時,卻猛然發現,她變得瘦削、沉默,那雙原本清澈靈動的雙眼,也失去了過往的神采。她就像是一朵漸漸枯萎的花,儘管外表依舊是那樣的光鮮,然而內囊卻慢慢的銹蝕著,將她的生命蠶食鯨吞。

太遲了,哪怕想要封她為後,他卻也要顧忌朝中大臣反對的聲浪。沈相年紀漸高,已經不能在朝堂上一錘定音。沈家一門人才輩出,卻大多是文人風骨,不屑爭持。他無奈,隻得以皇貴妃的尊榮加在她的身上。

然而,她拒絕了。

拒絕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當著滿室宮眷,半點情麵不給他留下。

她冷冷地看著他,無神的眼中一片空洞。她問:“皇上,你知道臣妾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嗎?不是皇貴妃,不是皇後,這些虛無的稱號,於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助益呢?”

“臣妾隻想要皇上念在曾經的情分上,還臣妾一份清靜。請皇上再不踏足臣妾宮中,也請皇上……斷了與臣妾的情分。”

他從未聽過她那樣冷漠的聲音,字字句句像是被霜雪覆蓋的刀刃,毫不留情地紮在他的心口。身為君王的尊嚴提醒他,她是這樣的不識好歹,他應該冷一冷她,教會她什麼叫服帖順從,也教會她,在他的麵前,不該有“恃寵而驕”。

他真的沒有再踏進她的宮殿,從那一日她說出那些話後,承乾宮的大門便再也沒有打開過。宮中不缺美人兒,縱然不去承乾宮,他也有別處可去。長春宮裡,住的是正得寵的慎貴人。同樣是清秀可人的容貌,隻因眉眼間的幾分神色像極了她,說話時輕柔的語調也好像與她如出一轍,他便破例封了她封號。

小小的貴人,竟也有封號。遍觀闔宮上下,隻怕也隻有慎貴人有這樣的恩寵。然而,“慎”與“沈”同音,這樣小小的秘密,卻隻隱藏在了他的心底。

那一晚,他在長春宮歇下,懷裡是眉目清秀的慎貴人溫聲軟語。可那一聲悲鳴,卻像是打破黑夜的重重一擊,連自己是怎麼走出長春宮的,他也毫無頭緒。滿心隻有一句話,“沈娘娘薨了。”說的是誰?沈娘娘?

冰冷的臉,手也涼得讓他渾身都要發抖。他瞪著她,她卻睡得那樣安詳,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如果不是她的臉色那樣蒼白,他真的會以為,她正在睡著。

“宛兒,醒醒,別鬧彆扭了,我在這裡呢。宛兒……宛兒,你醒醒啊,你回答我!你應我!”那一晚,他發了瘋一樣在她的睡榻邊暴跳如雷,然而聲音激昂卻始終不敢身上去折騰她。他,捨不得,如果打擾了她,他會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沈宛走了,悄無聲息,卻也驚天動地。

他的心像是和沈宛一起長埋在一處。

“生同衾,死同%e7%a9%b4。”那日王府涼亭,沈宛手裡捧著一對陶土做的娃娃,笑得眉眼俱彎。那時的他,還是一個才封了親王的皇子,那時的他,還不曾有問鼎皇位的野心。那時的他,滿心滿眼隻有麵前的女人,隻想好好待她,待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宛兒,宛兒……”夜半無人時,他也會叫著沈宛的名字從夢中驚醒,總想著也許他這樣時時刻刻的記掛著她,她就會心軟了。他忍不住會想,她會不會也有一點點的捨不得,捨不得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裡?還是,她生氣了,再也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九殿下。”那日杏花春雨,湖畔相遇,沈宛鬢間的海棠嬌豔欲滴,看著他,柔聲笑道:“殿下,沈宛若堪當窈窕淑女,殿下可願意一逑嗎?”

那一刻,呼吸微窒,一雙眼睛裡隻裝得下這個笑容恬淡,清雅淡然的女子。

“你……”太上皇的聲音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嘶啞的不像話,“終於,肯……回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相愛相殺呢?

……說好的仇敵見麵分外眼紅呢?

……說好的一見太上皇林大哥小命不保呢?

紅果果的標題黨簡直掉節操無下限應該自戳雙目以死明誌!←_←

此章又名【標題黨你尊是夠了夠了!】

此章還名【原諒每個花甲老人都有一段放蕩不羈的青蔥歲月】←_←泥垢,酷愛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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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林澤被太上皇留在了宮中,或者用“軟禁”和貼切一點。

林澤環顧著四周,這座宮殿已經很蒼老了,甚至連一點人氣都沒有。林澤在這裡已經待了有三天,這三天裡,除了一個老太監跟在身邊,別無他人。然而就連這個老太監……林澤瞥了一眼寸步不離的老太監,冷笑了一聲,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卻是一個耳聰目明的得力助手。

林澤知道,這個老太監名義上是太上皇送來服侍自己的,說白了,不過是監視罷了。

不過,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林澤慵懶地往榻上一躺,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玩味。他並不明白,為什麼太上皇那一天那樣失常,在問出那句話後,臉色陡然一變。幾乎可以說是麵目猙獰地瞪視著他,那樣的目光,帶著恨意、愛憐,卻夾雜著無邊的惱怒,複雜的讓林澤都暗暗心驚。

“來人,把他帶去承乾宮。”

承乾宮,聽聞曾經住著的是一位德藝雙馨,品性高潔的娘娘。那位娘娘姓沈,出身於書香門第,祖上也是世代為官,父親更是曾官至一品宰相之位。然而,她死得卻很突然,韶華正茂時,她垂垂病矣,芳華寂寂。

林澤猜想,或許那一天他心驚於太上皇那樣複雜的目光,也是因為察覺到,那樣的目光並不是在看他,而像是透過他,看見了別人。

這座承乾宮,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

明明是空懸著無人居住的宮殿,卻沒有一絲灰塵和髒汙。從薰籠裡的香片,被褥上時新的繡紋來看,林澤可以肯定的是,這宮殿一定有人定時來打掃。不管這裡有沒有主人,在後宮中,唯一能做出這樣決定的,恐怕也隻有太上皇一人了。

然而,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聽聞沈妃在世時,太上皇也從不踏足她的宮殿,後來沈妃過世,太上皇更是從未提及過這位娘娘。莫非,其中有什麼隱情?林澤摩挲著下巴,越發覺得自己猜到的是真相,眼角的餘光覷到那個老太監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林澤猛然從床上直起了身。

“帶我去偏殿看看吧,聽說承乾宮裡有個小佛堂?”

老太監微微一愣,似乎未曾料到林澤會這麼說,可也隻是一會兒,便躬身引路在前麵,林澤腳下的步伐一頓,腹誹道:莫非是他猜錯了?可是,等到了小佛堂,林澤才發現,自己絕對是有成為偵探潛質的。

小佛堂很幽靜,佛龕正上方有一副觀音像,眉目祥和,麵容安然。林澤一撩袍角,虔誠地跪在了蒲團上。他的臉上滿是誠懇,連那老太監看了,也露出了幾分滿意來。

林澤恭恭敬敬地給觀音像磕了個頭,然後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