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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養子 趙四大爺 4139 字 1個月前

重,心頭一凜,輕輕地拉開了黛玉。

黛玉被林澤輕輕拉開,臉上卻顧不得哭得一片漲紅,隻含著哭音仍道:“哥哥是不是厭了玉兒?玉兒日後再不淘氣了,哥哥……哥哥!”

林澤被黛玉這一哭,心裡大為心疼,隻好蹲下`身去看黛玉紅通通的眼睛,伸手揩去黛玉眼角垂垂欲落的一滴淚珠,握在手心裡隻覺得燙的很。便放柔了聲音道:“玉兒別哭了,我隻去京城極短的時日就要回來的。這兒是我的家,我怎麼會不要呢。”又輕聲安撫道:“玉兒是我的妹妹,我疼愛還來不及,哪有厭棄的。你這小淘氣,淨日裡隻拿話來堵我。”說著,便伸出手輕輕地刮了刮黛玉的鼻尖,見黛玉臉頰飛上一抹暈紅,心裡已放了一半的心。

黛玉卻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雙手拉著林澤的袖口撒嬌道:“哥哥帶了玉兒一道去罷,玉兒聽話得很,人又一點點大,裝在車裡船上轎子中,都很輕的,哥哥就允了罷。”

若不是時機不對,林澤真的會笑出聲來。見黛玉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清澈的瞳仁裡滿是堅持,隻好硬下心腸:“玉兒又胡鬧了。”見黛玉咬了下%e5%94%87一副要哭的模樣,林澤忙抱住她道:“若不是先生要去京都,誰還去呢!我又不是遊山玩水的,去京都必是先生為我考量,要教導我功課才讓我一道兒去的。你去了,我卻忙著功課學習,哪裡顧得上。”說著,又摸了摸黛玉哭得滾燙的臉頰,笑道:“何況,我們玉兒這樣好看的女孩子,正該養在深閨才對。怎好和我一同風餐露宿頭露麵的?”

“哥哥……”

“撒嬌也無用。”見黛玉拖長了聲音,可眼中的淚水終究被勸退了下去,林澤長籲了一口氣,不由地被這撒嬌的小人給逗笑了。“你這樣,被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是我要一去不回的呢。”說罷,又想了想,如今已是往冬天裡過的了,想必今年不一定能趕得及回來過年。但是,又想到黛玉的生辰還有大幾個月也就到了,便笑道:“我隻應承你,縱使我年底不能回來,你生辰,我卻一定回來的。”

“哥哥說話當真?”

“自然當真!我何曾騙過你。”又笑著摸了摸黛玉的髮鬢,見她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才轉頭對白果、白芍道:“你們自去收拾我的衣物,我且先帶了姑娘去太太那裡回話。”

白果、白芍忙應下了。待得林澤帶著黛玉往賈敏那處去,才站起身對視一眼,不由地生出了幾分別樣的心思。

白芍笑道:“姐姐是大爺身邊最得用的可人兒,如今大爺要往京城裡去了,自然少不得姐姐服侍。可惜我卻沒有這個福分,大爺卻很不必我來服侍呢。”

這話說得又酸又澀,白果聽了心裡隻發笑。她也曾因自小服侍大爺而想過這些個,隻是自打那一次被大爺冷喝了一頓,這心思自然也一併收了起來,再沒有想過了。如今聽得白芍陰陽怪氣地說著話,又見白芍眉眼間的神色,想必也存了這麼一段心思,隻想著:我和她自幼一起服侍大爺,我是外頭買來的丫頭,她卻是府中的家生子。論得用,卻是她比我得用得多。我雖也想過這樣的心思,隻是如今已經淡了,何況大爺年紀尚小,她年紀也不過和我一般大小罷了,如何這麼著急了。又想著:我和她服侍大爺也是一場情分了,不如提醒她一二,免得日後被大爺發現了這些心思又要挨訓。

白果便輕輕地笑了笑,隻道:“你也不必說這些,大爺如今出遠門,太太必是要選了放心妥帖的人跟著才好。”見白芍聽了這話,眼中有些得色,便勸道:“你也別淨日裡想這些,大爺才多大呢,你就存著這一段風流,若叫大爺或太太知道了,少不得也得挨一頓。”

白芍聽罷,臉色一變。她如今虛長了林澤二三歲,模樣標緻又做事體貼。素日裡在林澤院中當差,就是太太那裡三等的丫鬟還要叫她一聲姑娘,二等的丫鬟裡年紀小些的還要稱她一聲姐姐。她早把自己當成了林澤院裡半個主子,如今聽白果這樣一說,心裡哪裡肯依,隻橫眉豎目地就要發作起來。

☆、第十八章

那白芍原是家生子裡頭模樣最好的,又從小就被挑來在林澤院中侍候,心裡自然得意非常。可沒多久,嬤嬤又在外頭買了好些個丫頭,俱是模樣性情很出挑的,又溫柔體貼不輸別人。一時,院裡頭當差的丫頭子們就換了好一批。

白芍先還怕自己也被擠了出去,卻沒想到太太另吩咐了嬤嬤,說大爺年紀還小,身邊若沒有老成持重的嬤嬤很不成規矩。因把院中的小丫頭子們都往上升了一等,卻不讓近身服侍。隻撿著那年紀和大爺相當的,或同歲,或大上二三歲的,又看她們之中模樣乾淨周整,性情妥帖細緻的,才留下做二等丫鬟。

想來,她那時不過四五歲的年紀,正該玩嬉戲,卻被冠上了二等丫鬟的名頭,少不得收斂了性情,隻一心和嬤嬤麵前學規矩。心裡也想著,再往後,大爺難不成還用著這些老嬤嬤不成,自然是她們這些好模樣好性情的丫鬟該出頭了。白芍心裡打算得正好,可就在嬤嬤不時誇讚她的當口,就有一個外頭買來的丫頭要了她的強。

這兩個丫頭一個牙尖嘴利,一個圓滑嘴乖,模樣又都是不相上下的。唯一區別的,不過是一個是府裡家生的丫頭,一個是外頭買來的丫頭罷了。可白芍心裡卻不服氣的很,就是到了後來她拚命擠上了一等丫鬟的行列,也不服極了。

然而終究這些年來,嬤嬤教的規矩白芍一日也不曾落下。在和白果日夜相處之中,未必見得有多少情緒顯在臉上,隻是今日見大爺要出門遠行,雖說不是不回來的,可帶出去的丫鬟必是大爺心裡頭第一得用的人,哪裡還憋得住。

又聽得白果這麼輕飄飄的一聲勸,白芍禁不住冷笑一聲,“倒是我眼皮子淺,終究連這些也不知道了。”見白果臉上神色淡淡的,白芍橫眉豎目地叉住腰,“你自是大爺身邊第一得用的人,我們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偏你是個好的,我們卻處處也不如你。哪一日,等你飛上了枝頭,我們還有跪下來叫你奶奶的日子在後頭呢!”

外間正在收拾茶碗的白術和白芨對視一眼,心裡都不由地有些害怕。她們原就樣樣兒都落了白果和白芍一步,性子又軟綿不曾和誰爭過口角。在林澤這屋裡也服侍了幾年,要說這是最體麵的差事也不為過。闔府上下誰不知道大爺的性子最溫和的呢,待她們真是再好沒有的了。況她們四人一處做事又一起被提拔上來的,彼此之間和氣倒不曾傷過,如今見白芍一張俏臉滿是怒色,指著鼻子就和白果罵上了,心裡怕得很,卻不敢去攔。

白果好心勸她,誰知言辭失當,反而讓白芍一口氣沖了上來。嘴裡的話越發沒了規矩,聽著竟是把那起子不該有的心思也漸翻上來了。心裡不由地大急,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卻不敢再說話,就怕把白芍氣急了說出別的來。

這原是白果的玲瓏心思,可白芍哪裡肯領她的情。見白果一聲不吭臉上通紅,眼底怒意更甚。隻想著: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外頭買來的,在府裡樣樣兒都要了我的強不說,如今被我說中了,不作分辨反而不知羞地紅了臉!一時又想到,大爺那樣的長相那樣的性情,不說是府裡的大爺,就是平凡的身份也讓人扒著,偏看重這蹄子!便冷笑道:“你也不用委屈,這樣遮遮掩掩不說話是要做什麼?莫不是等著大爺回來了,還要去大爺麵前告我不成?”

白果還不及說話,外間便有一個院裡喂鳥的小丫頭溜進來,見白果和白芍站在內間,便悄聲對白術道:“好姐姐,我來和你借針線呢,你可有了?”㊣思㊣兔㊣網㊣

不等白術開口,那邊白芍就掀了隔間的簾子,瞪著一雙杏眼罵道:“沒長眼睛的下作小娼婦,淨日裡做那不要臉皮子的事情隻打量我不知道呢。也不想想,這屋裡哪一根針挪了地方我也清楚得很,整日裡下流狐媚子地作態,我偏瞧不上!”

又瞥一眼臉上漲得幾欲滴出血來的白果,隻哼了一聲,就對那被喝罵得渾身顫唞的小丫頭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外頭做活的如今卻來管我們要東要西,不過是我們眼瞧著你可憐把你買了進來服侍,難不成倒以為自己一步登上了枝頭就要頤指氣使不成?如今又來這內院裡站著,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仔細站髒了這處地,靠髒了這處門。”說罷,便用力推搡了那小丫頭一下往外頭自去了。

白果紅著臉出來,見那小丫頭雙肩微顫,臉上一片慘白,眼眶中淚水將墜未墜。便歎道:“你且先出去罷。”又見那小丫頭雙股戰戰,著實是被白芍一番怒嚇怕了,便轉頭對白術道:“她是來拿什麼針線的?你仔細著別錯拿了,好生送出去罷。”

一時白術拿了幾張自己新描的花樣子並一方新繡的手帕子包好了,那小丫頭顫聲道了謝,被白術送了出去,不再話下。白芨卻見屋裡沒人了,低聲勸道:“好姐姐,你可千萬別和白芍姐姐置氣,她最是嘴上不饒人的,心地卻不壞。”

白果點了點頭,隻勉強笑道:“我哪裡會生她的氣呢,彼此之間縱使感情極好的還免不了要爭執幾句,這幾句話如何就值當我們彼此間生分呢。”又對白芨道:“她今日想必是身子多有不舒服的,且讓她歇一歇,不消明日恐怕晚間就回轉了。少不得卻要煩勞你和白術來和我進裡頭收拾大爺的衣服鞋帽了。”

白芨一聽,眼睛登時亮了。原來,她是四人之中不上不下的那一個,模樣既比不得白芍豔麗,年紀又沒有白術稚齡可人,性子更不如白果軟和體貼。真真用到她時極少,如今好容易撿著白芍和白果之間一個間隙,便忙不迭地想要鑽進去。又想到林澤素日待她們雖好,終究沒有白芍和白果二人在大爺、太太跟前露臉的機會多。眼見著白果既肯用她,豈有不願意的,立時便隨著白果身後往裡間去了不提。

且說白芍一腔怒火發洩後,又覺得心頭哽了一口氣,吐不出又咽不下的,甩了簾子就往自己屋裡去了。誰知,一進屋,就見白果早起梳妝時用的妝奩還未收拾好,便忍不住過去坐下,眼瞅著那妝奩裡都有些什麼物事。

兩隻針腳細密的荷包,四五顆如意元寶樣的稞子,並幾隻景泰藍嵌吉祥如意紋樣的手鐲子。不過是這些罷了。白芍撇了撇嘴,自覺沒趣。又想到自己小盒裡裝的東西,可不比白果的多多了。又想到,她到底是家生子,但凡太太著人回話,哪有不先想著她的?無非是尋她時不見,才叫白果去回了,就這樣,白果也沒得著什麼好處,哪有自己得用。一時,心頭的怒意去了大半,又得意起來。

及至晚間,賈敏讓綠柔遣了小丫頭子往林澤和黛玉的院中傳話,說太太留了大爺和姑娘在院裡用飯,不再多述。隻說,白果聽見這話,便笑%e5%90%9f%e5%90%9f地對來傳話的丫鬟福了福身,笑道:“大冷的天,倒煩勞姐姐走這一趟。若不急著回去,不若就在我們院裡吃一口再去罷?”

那丫鬟忙推辭道:“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