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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花傍竹 七重血紗 4296 字 1個月前

快去襄陽也要五日,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昨夜已經趕路到半夜露宿在野外,今天說什麼也得找個地方睡一覺,否則吃不消。”公孫策自己吃不消不說,白玉堂和展昭在他眼裡都還是小孩,也不忍他們兩人日夜兼程的趕路,五天這般,誰受得了。

花滿樓自然是答應的,安撫下心切的展昭,“展昭你放心,包拯能想明白入朝為官就絕對不會讓自己丟掉性命,他留下線索自己離開就是有把握能在我們找到他之前都安然無恙。”

“真的?”

“恩。”

“好吧,那我們就去前麵的小鎮裡休息一下,說真的,我肚子有些餓了,路上的乾糧吃起來不抵餓。”展昭說完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這頭髮本打算剃掉,可公孫大哥說,既然都留著了那就留著。”

花滿樓瞧不見展昭的頭髮是什麼樣,但是憑著這幾日公孫策和白玉堂他們拿展昭的頭髮來尋開心就能知道,這頭髮新長出來,還挨著頭皮,不能束髮的時候,是不太好看的。

瞥見不遠處的小鎮,公孫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看了一眼展昭,“留著不是很好嗎?過一年這頭髮能束起來,那時就是一個英俊的少年,怎麼也比你到了十七八就還光著頭強吧?”

白玉堂根本沒打算憋住自己的笑,笑得肚子都發疼。

花滿樓帶著笑意,不過那模樣不像是因為展昭而笑,隻是因為難得的輕鬆氣氛也跟著輕鬆一樣。

這路上的小鎮的確是小的抬頭就能瞧見小鎮的另外一邊,兩邊是人家,中間一條大道,橫著過了一條河,不過這個時間大多人家都已經在收拾東西各自回家做飯吃飯,還在外麵走著的都步伐匆匆。

公孫策看了一眼,剛開始還不覺得奇怪,但才走了幾步便覺得奇怪得很。

這鎮上怎麼大家都像是陌生人一樣,路上交談的人沒幾個。

“奇了怪了,怎麼大家都很忙一樣,見麵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的確是奇怪。”

不止公孫策發現了,花滿樓他們三人也發現了。

這個小鎮有一些古怪。

“進去看看再說。”

上次回廬州時,他們也遇上了埋伏。公孫策不得不小心的往前走,把花滿樓的佩劍拿在手裡,“小心一點總是沒錯。”

“要不我去抓一個人問問,這些人我看了,都不會武功,就是一般的老百姓。”展昭本也以為是中了埋伏,但剛把手裡的棍子舉起來就覺得不對勁,“公孫大哥你等等,那邊有一個小丫頭,我去問問。”

展昭說完就跑了過去,微微低下頭道:“小妹妹,我問你,你們這裡最近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嗎?”

“噫,你是誰啊?我阿娘說,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

“……這個,我不是壞人,我就是路過這裡要來借宿的,你把你們這裡最近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穿著一身花衣服的小丫頭打量了一眼展昭,“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我保證不說。”

“阿娘說是這幾天,要祭神,族長在挑選合適的人作為祭品,我也不太懂,我要回家了,要是阿娘知道我如廁半晌不回去,肯定挨。”小丫頭從石頭塊上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碎屑,“小哥哥,我走了。”

展昭揮揮手,見小丫頭離開了才回到公孫策他們身邊。

“那小丫頭挺機靈的,大概就是這裡要祭神,需要童男童女做祭品,所以各家都才這麼行色匆匆,誰家都不願意和誰家多聯繫。”

“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祭神?拿孩子去祭神?!”公孫策聞言瞪大眼,“這根本是無知迂腐,竟然拿孩子當祭品,豬羊牛馬那麼多,以往祭天祭神祭祖都是用這些來做祭品,怎麼殘忍到拿一個孩子來做祭品?”

公孫策無法想像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而且當地人們竟然還不反駁。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小孩被送到山裡,然後被豺狼虎獸那些叼走做了食物嗎?

花滿樓拉了一下公孫策道:“我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家可以借住。”

“如果趕上這樣的日子,怕是誰家都不會收留我們住一晚。”

這鎮上沒有客棧,經過的人要是遇上難事都是在百姓家裡借宿,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原本打算借宿的希望怕是落空了。

白玉堂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牽著馬往前走道:“既然別的家裡容不下我們,那我們就去村長鎮長家裡借宿好了。”

“希望這裡的鎮長是個好人。”

展昭的話說完,公孫策忽然想到在來雁鎮無辜的鎮長。

“真要去鎮長家裡?”

“公孫大哥,這裡不是來雁鎮,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吧。”展昭當然知道公孫策在擔心什麼,但是總不能因為那件事情,公孫策現在一旦遇上相似的情況就會想到,那樣的話,日後怕是脫不了陰影。

連在淩家村的案子時公孫策都未曾覺得害怕或者有陰影,惟獨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怕是對那幾人的兇狠還有歹毒難以釋懷。

花滿樓在一旁聽兩人的對話知曉這其中怕是有什麼事情,接過展昭的話道:“除了鎮長,其餘人也不敢隨意收留我們,我們過去看看,若是鎮長也不收留,我們借幾床被子也總好過露宿在外。”

“花大哥,這偏遠的小鎮上,花家不來瞅瞅,說不定日後這裡就成了花家生意發展的源地。”

“花家的事情可不由我做主,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跟著我們一塊回去,問問我大哥的意見。”

“那還是算了吧。”白玉堂想到花逸軒,搖了搖頭,“我可不想做什麼商人。”

幾人說著話已經來到鎮長家的院子外,展昭上前敲了門,裡麵出來一個老僕,展昭立即揚起笑臉問,“老人家,我想問問這裡可是鎮長家?”

“小兄弟,這裡是鎮長家沒錯,不過你們是——”老僕略微遲疑一下,“你們來找人還是做什麼?”

“我們是來借宿的,途經此地,沒想到找不到住處,隻能冒犯前來打擾一下鎮長,可否有空餘的房間給我們借住一晚。”公孫策走上前說道:“老人家,您看可否讓我們見一見鎮長。”

老僕往外麵探了探腦袋,把門打開一些,“你們進來吧,我去告訴鎮長。”

“多謝。”

“哎喲,這麼客氣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咯,這年頭啊……”老僕像是和他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念念有詞的關上門領著他們往裡走,“前陣子來了一個黑黑的年輕人,要不是一口白牙,否則夜裡我都瞧不見他。”

正和花滿樓低聲說著話的公孫策聞言怔住,忘記剛才要和花滿樓說什麼,“老人家,你說你見過一個很黑的人?”

“是啊,額頭上還有一個月牙,不過人倒是很禮貌,懂事得很。”

天下皮膚黑的人很多,可是這皮膚黑腦袋上還有一抹月牙的人,那可就僅有一人。

“包大哥果然是來過這裡!”

“老人家,你知道那個人在這裡呆了多久嗎,又說要去什麼。”

老僕有一些耳背,沒反應,繼續念念道:“可惜咯,可惜咯,好苗子就這麼沒咯。”

☆、第67章 〡〡〡家〡發〡表

春雨本就如絲一樣,淅淅瀝瀝的,擾人心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花滿樓撐著傘站在人群中,耳邊盡是人群的議論聲,議論的人物離不了已經被押送到刑場的公孫策。

十年風水輪流轉,公孫策和包拯當年驚動京城,為人津津樂道,年初被封為三品禦史,前往河間府監軍,不管如何看,都是仕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才俊,誰知竟是通敵賣國的奸細,被押送回京,不過幾日就要行刑問斬。

百姓雖有議論卻也不相信那看上去驕傲得很公孫策會是通敵賣國的人,看看,跪在行刑臺上都是腰背挺直,緊抿著%e5%94%87。

公孫策麵色冷靜的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百姓,這沒玩沒了的雨水落在身上,不過小半個時辰,渾身濕透,單薄的囚衣幾近透明,貼著身子就像是被放進了冰窟窿裡麵一樣。即使被凍得牙關發顫,嘴%e5%94%87泛紫,公孫策也不想開口討一句饒,洩露半點脆弱。

他問心無愧,不管是對朝廷還是對百姓,他從未對不起大宋,更不曾愧疚自己的良心,要殺要剮,聽天由命。

這世道,忠臣良將不少,不缺他這一個。

在人群裡搜索著一個惦記著的身影,來來回回幾遍,終於在不起眼的地方瞧見那個一身鈷色長袍的人,即使撐著傘,遮住了大半張臉,公孫策卻還是一下就認出來那是誰。緊抿著的雙%e5%94%87終於有一絲鬆動,盯著那遠處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一樣,抬高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若不是知道花滿樓眼盲,公孫策會以為花滿樓此刻正盯著自己看。

能見到花滿樓這一麵,公孫策已經心滿意足,唯一遺憾的是,那些好友都不在身邊,沒能送他最後一程,他父親也——

“策兒!”

“爹?!”公孫策瞪大眼,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公孫真站在那裡,平時注重禮節和儀態的人,連官帽都來不及戴上,身上的官府也有一些地方皺在一起,想必是匆忙趕來。

“你還有臉叫我爹?!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是什麼?你是不忠不孝!”公孫策指著公孫策道:“你可有想過你如果就這樣被斬首,你叫我該如何向你娘交代?你又如何在下麵見到她時怎麼解釋?你真是丟盡我的臉!”

“爹……”

“往日你和包拯較量時,我從不說你半句,你心高氣傲,年輕氣盛,就算你和包拯來京城惹出不少事情,幾次三番傳信回廬州讓我助你,我可有半句說你不是?”公孫真氣得指尖都在發抖,“你要是惦念著這些,你就不該坐以待斃,你要是有原來半點的心性,就該替自己洗脫罪名!”

聞言公孫策剛才一直昂著的頭終於低下,心有愧疚、不甘,他亦是不甘心,不想要坐以待斃,可是他擔心因為他一個衝動就害死更多的人,包括他在乎的人,親人、朋友,不論是誰因他受到牽連,他都會良心不安。

公孫真的出現是花滿樓沒料到的,監斬官問了一下時辰,正欲開口,卻不料剛才閉口不言的公孫策忽然抬頭,艱難的掙紮著站起來,膝蓋繃得很緊,盯著他道:“大人,公孫策有一句話要說。”

“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遺言?嗬,公孫策不會死,何來遺言一說,不過這句話關乎天下,大人過來為好,否則——”

監斬官在朝為官多年,即使不是手握重權的人,卻也知道公孫策此人聰明絕頂,和包拯是同進同出,破案無數,略一思索便上前,走到公孫策麵前,“本官過來了,你有什麼要說,立即說,否則待會兒就不會給你機會說了。”

公孫策牽起嘴角,眼睛炯炯有神,“通敵的人,不是在下,而是……”

最後兩個字格外的輕,公孫策麵前的監斬官卻已經麵色蒼白,望著公孫策說不出一個字來,那模樣就像是青天白日的見了閻羅王一樣。

“大人,你不去問問,我是該斬還是……不該斬嗎?”公孫策說完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狡猾。

“快、快派人進宮去詢問皇上意見,就說、就說公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