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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花傍竹 七重血紗 4347 字 1個月前

“一葉鎮的案子,姑娘可知道?”

這句話剛出來,廳內的氣氛一下變了。

花滿樓不自覺的皺眉,握緊了手中的扇子。

孫秀甯淡淡道:“知道,不過是死了個人,這鎮上發生一件命案並不奇怪吧,兩位公子來這裡問我,不如去和捕快仵作多查案來得快,我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女子哪能知道什麼。”

兩人都沒料到孫秀甯會是這樣的態度,公孫策卻道:“可你認識傅鑫不是嗎?傅鑫剛才死了,自殺。”

“他自己脆弱,與我何乾?”

“你與他不是定親了嗎?”

孫秀甯笑了笑,“公孫公子看來對於男女之事並不瞭解,我和他隻是定親,並非成親,難道我要為他守孝嗎?他自己品行不端,為人作風不良,我不將他的事蹟揭露已經是大發慈悲,還想我做什麼?”

刻薄的語氣讓兩人都是不解,這女子說話,這麼這般不留情麵。

品行不端?作風不良?與其餘人說的倒是不同。

花滿樓正欲說什麼,公孫策一定神,已經先行開口,“那你為何要和他解除婚約?品行不端作風不良?可在下聽聞他乃是陽城有名的才子,為人端正,和孫小姐說的有所不同,這退婚一事是不是另有隱情,還是孫小姐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無法容忍?”

“公孫策,我一再忍讓,你卻咄咄逼人,真是過分,我府上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傅鑫死了,是你要的結果?”公孫策忽然語氣一變,“孫小姐當真是要逼傅鑫死嗎?”

話音落下,再無人說話。

過了許久,久到他們都以為孫秀甯不會再開口時,孫秀甯卻崩潰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哭訴道:“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男人,你要我如何說出口?要我如何對家裡人對他父母說出口!”

‘砰——’廳外響起盒子摔落在地的聲音。

☆、第十五章

門口響起的聲音吸引廳內其餘人的注意,孫秀甯驚訝的看著門口的人,“爹——”

公孫策花滿樓一愣,這是孫縣令?

“秀寧,你剛才說什麼?”孫縣令深吸了一口氣,步伐沉重往廳內走,“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爹,我、我不是……”

孫縣令走到孫秀甯身邊,忽然猛地拍桌子,“你還敢撒謊!當日你退婚我就覺得有蹊蹺,你還想把這件事情瞞到什麼時候?!那個傅鑫就是一個天道不容的忤逆之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死得好,真是死得好,活在世上也不過是苟且偷生!”

“爹!”

孫秀甯聞言忽然大哭起來,“他不是那樣的,一定隻是一時糊塗,我、我……”

“還敢替他求情,若不是我今日碰巧聽到,還不知道他竟然做出這等齷齪之事,與男子有染,真是有愧他父親教導,有愧他家門列祖列宗!”孫縣令說完,瞪一眼孫秀甯道:“婚事尚未推掉,定親之物還在我們手上,跟我去傅家!”

“爹,你要做什麼!他已經死了,你還要做什麼!”

被孫縣令直接拉著手腕往外走,孫秀甯掙紮著喊道:“爹難道你連他死了你都不放過嗎?女兒還是清白之身,不過是少了一門婚事,您何苦要這樣做,害他死後名聲啊!”

一旁的公孫策臉色一變,心上如同被針紮了一下。

“他能做出那等事情,壞你名聲,我如何不能這樣做?”

“爹——!女兒求您,求您不要這樣做。”孫秀甯猛地跪下,拖著孫縣令的手,“求求您放過傅鑫吧,他……他……是我一廂情願,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不怨他,我不怨他。”

“你,你這個逆子!”

孫縣令恨鐵不成鋼,拂袖而去,將落在地上的紅木盒子踹翻在地,一對玉鐲從裡麵滑落,發出一聲脆響,孫秀甯抬眼看著那對玉鐲,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公孫策回過神,走上前蹲下來伸出手,“孫小姐,人死不能複生。”

“他死了,他若是不死,過幾日,我氣消了,我就會原諒他的,可他跟著那個人死,寧願要一個死人,也不要我。”孫秀甯委屈的看著麵前的公孫策,“那個人有什麼好?哪點比我好……”

聞言公孫策回答不上來,隻有沉默應對。

旁邊忽然多出一隻手,將孫秀甯扶了起來,“孫姑娘,並非是你不好,隻是他更愛那個人而已。”

花滿樓的話讓公孫策也怔住,詫異的看向花滿樓的方向,眼前一片漆黑時才兀然想起自己看不見,隻得失笑搖頭站起來。

離開孫家,公孫策和花滿樓回客棧的路上,卻一路無言,不單是無話可說,而是連氣氛都變得沉默和尷尬。

路邊有人在議論著傅鑫的死,紛紛猜測為何一個前途無量的人會在這個時候自殺,拋下父母,這麼狠心,必定是有極其傷心的事情,才會讓他走上一條不歸路。

公孫策杵著竹杖,有一些心不在焉,剛才孫縣令和孫秀甯的話反反復複在腦中出現,忽然竹杖打到了人,公孫策一驚回過神來忙道:“抱歉,不小心碰到你有沒有事?”

“哪裡來的瞎子,走在路上還要走神,當心給馬車撞死!”

蠻橫粗鄙的話讓公孫策皺起眉,心中有氣但又想起的確是自己不對,咽下這口氣,打算轉身離開,豈料剛邁不出一步,腳下的地像是晃了一下,旁邊傳來剛才那人痛苦呻〡%e5%90%9f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

公孫策詫異的喊了一聲,“花滿樓?”

花滿樓走到他身邊,“回客棧吧,到了晚飯時辰,想必白小兄弟也回來了。”

“……恩。”公孫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剛才是花滿樓出手,不過很難想像花滿樓這樣一個人會對別人先出手。

兩人不過剛走了幾步,那人又跟了上來,伸手直接往公孫策身上招呼,花滿樓是何人,雲袖翻飛,扇麵揮動,那大漢的手還未碰到公孫策肩就被花滿樓打翻在地,抱著手嗷嗷大叫,“我的手!我的手!”

“這是給你出言不遜的教訓。”

花滿樓很少生氣,這一回卻是下了重手。

剛才大漢的話卻讓花滿樓覺得難聽,心中竄上怒意。公孫策本就對眼盲一事存有心結,儘管這段時間不說,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花滿樓知道,公孫策很在意,很在意看不見這件事。

公孫策察覺到花滿樓是真的生氣,杵著竹杖上前,搖了搖頭,喊了一聲,“花滿樓。”

“回客棧。”

“恩。”

那大漢自然是不敢再上前,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神陰狠盡顯。

回到客棧裡,公孫策一邊上樓一邊道:“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容易被激怒的時候,不過是一句話,別人說的話,造不成什麼傷害,幹嘛要動怒,要是那人是這裡的地頭蛇,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剛才是我失態了。”

“你怎麼反倒給我道歉,剛才多謝你了。”公孫策拍拍花滿樓的肩,沒猜準地方,手從肩上滑落下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坐下道:“現在傅鑫一死,我們要上門的事情還得重新想想辦法。”

“傅鑫死了,線索也斷了。”

“隻是我們還不夠仔細。”公孫策想了一下,“肯定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注意到的,一定還有什麼被遺漏了。”

傅鑫的死,死的時間太蹊蹺。

如果說是料到他們會來陽城的話,在這個時間死就有一些可疑了,用死亡來掩蓋真相嗎?那要掩蓋的真相是什麼?是和宮雲的事情,擔心東窗事發還是另有真相。無字信代表著什麼?

“傅鑫的死……會不會和無字信有關?”

“一定和無字信有關!”公孫策自通道:“這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可以肯定傅鑫和宮雲的關係,這樣,我們明日去一趟傅家,在傅鑫的房間裡肯定還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後天回一葉鎮。”

公孫策像是有了答案,嘴角微微向上揚。

白玉堂敲門進來時,見兩人坐在那裡,挑眉道:“你們回來了?”

“你不也回來了嗎?”花滿樓接話。

白玉堂撇嘴,在心裡自動和花滿樓劃清界限——這個人太深,可不好得罪,想想還是公孫策比較好說話一些。

“我讓小二把菜端上來,你們有什麼要吃的嗎?”^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你做主就好。”公孫策並不是不挑剔,隻是現在什麼菜對於他來說都差不多,況且吃飯現在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聞言白玉堂應聲往外走,再一次肯定剛才的想法,公孫策比花滿樓好親近許多。

☆、第十六章

故人之子登門拜訪,原本是一件好事,不過計畫趕不上變化,如今傅家遭遇變故,怕是無心招待他們。公孫策和花滿樓出門時,白玉堂追上前道:“你們兩個瞎子去,什麼也看不見,不如把我帶上?”

聞言公孫策和花滿樓一怔,公孫策還沒說話,花滿樓已經開口,“正好,你應該不比展昭差吧?展昭跟著公孫策身邊時,發現不少線索,推理的能力也越來越厲害。”

白玉堂撇撇嘴道:“他能做到的,我怎麼不能做到,我還能比他做得更好。”說完,跳下臺階,站在兩人身邊。

公孫策一臉無奈,搖搖頭:“那就跟來吧,先說好了,不能胡來,傅家剛死了人,你要是亂說話,你就哪裡來的那裡去,你要是覺得做不到的話,那就在客棧裡待著。”

“放心~公孫大哥!”

乍一聽白玉堂這樣稱呼自己,公孫策隻好洩氣的往前走,放棄和白玉堂繼續交流。

遇上難纏的,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來到傅家,兩人在傅家門口聽見裡麵的哭聲時,腳下的步子一頓,猶豫了片刻才進門。在傅家這樣的時候,他們上門來調查案子,的確是不太合適。

可如果不調查的話,真相無法水落石出,宮雲和傅鑫的死就永遠將真相掩蓋住。

“兩位可是昨日差人來遞拜帖的公孫公子和花公子?”家僕見兩人來,卻見兩人身邊還跟了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正是,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敢問——”

“我家老爺說了,請公孫公子和花公子進去,不過家中突逢變故,怕是不能好生招待,若是想要知道少爺的事情,讓我帶著你們去便是。”家僕的話讓公孫策和花滿樓一怔。

難道傅知府已經知道他們來的目的?

將想的事情壓下,公孫策道:“那就請你前麵帶路好了,麻煩你了。”

“不客氣。”

三人跟在家僕後麵,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到傅鑫的院子,家僕將房門推開,站在門邊道:“三位進去吧,老爺說了,公孫公子是個厲害的人物,必定能將我家少爺的事情給查清楚。”

“過獎了。”

公孫策有些摸不著頭腦,楞了一下才走進去。

白玉堂進門,左看看右看看,“公孫大哥,這房間裡看著也沒什麼奇怪的,透著一股讀書人的酸腐。”一邊說一邊在桌上翻找著可能的證據。

聽到翻動懂東西的聲音,公孫策無奈歎氣,“錦毛鼠,你不要把證據給破壞了,小心一點。”

“知道了。”

花滿樓一進門站在桌旁問道:“桌上可有書信之類的東西,床的位置在哪?”

“你往你的右手邊再走七步,伸手就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