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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丟,托腮道:「好啦!你贏了!這回總滿意了吧。」

少年濃眉一皺,顯然不甚滿意。

「喂!誰讓你投降了?!不許投!再接著來!」

他屢敗屢戰,自然不允許自己承認的唯一對手就這麼輕易向他投降。

「我都說我輸啦!不玩了,我要回家。」

尹世雙拍拍%e5%b1%81%e8%82%a1就要走人,猛地被他抓住胳膊。

「你不怕你娘知道你翹課了?」

他對金鑲玉的一頓打實在心有餘悸,至今都不能忘懷。

「要打就打一頓咯?反正我皮厚。」

她沒好氣地答道,正要將他的手撩開,便見對方猛地扭住她的手,少女便反射性地一腳掃向他的下盤,二人就這麼你爭我鬥地在園中打開,一揮手一提足地掃斷了不少花草,不一會兒便鬧得滿園狼藉。

「豬頭南!你有病啊!這可是你爹最愛的千年牡丹!」

少年不言語,招招直逼她死路,氣得尹世雙一肚子火:「喂!有你這樣的麼?!」

他不答她,隻一味出招,一手正要打上她的臉,卻見少女動作快得驚人,一反腰便躲了這招,反而借勢給了他一腳,隻將他踹得退了幾步。

少年狼狽地定住身,笑道:「還是贏不了你啊!」

尹世雙沒好氣:「廢話,也不看姑奶奶我是什麼角色!」

他這些年來無論玩什麼都敗在她手下,幾乎已成為一個定論,因而無論怎樣也總想要贏過她一回。

少年已褪了圓鼓鼓的一身肉,常年在武館的鍛煉已叫他變得精壯了。他架子大,身高卻長得極快,這會已比師走高出半個頭了,更別說隻到他%e8%83%b8口的尹世雙。

☆、第八章 秋去冬來雪幾重

南小滿再變,於她尹世雙而言也仍隻是那個被她一拳打成豁牙的小胖墩,而事實也卻是如此。

她無空理會他,隻一心想著莫名辭職的徐禮人,心中便愈惱這新來的夫子。

**夫子名為濟世,與他那一手精通的岐黃之術很是相襯。

方濟世為人和藹,比徐禮人親切了不少,加之廣博的學問,實在很討弟子們喜愛。

這其中卻不包括尹世雙。

她成了心與他作對,成日裡要麼不來上課,要麼光明正大的在課上睡覺,縱沒到公然與其拍案叫板的境界,也足以叫眾生心知肚明了。

這情況愈發惡化成她連考試也交白卷的情況,方濟世卻仍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萬年笑容如陽光一般掛在麵上未曾褪去。他越波瀾不驚,越叫少女的一腹火氣無處可發,就如一拳打上棉花一般軟綿無力。

尹世雙終於決定給他準備點禸體上的「驚喜」。

她打小就做慣了這類使小手段的事,因而準備起來頗為順暢,沒一會兒便在夫子的案台下做了些手腳。

萬事皆具,唯隻等方濟世被那一盆水潑成落水狗的狼狽樣了。

少女想想便咯咯笑出了聲,直叫一旁的南小滿看著摸不著頭腦。

眼看著方濟世如她所料般站上案幾,線繩扯動的聲音便隨之傳來,那藏在下麵的一銅盆的水就這麼飛了出來,直奔男人的麵門。

他反應極快,一側身便閃了出去,順手在銅盆上托了一把,叫那盆打了個旋便落在案幾上,盆中水紋蕩漾,卻是滴水不漏。

尹世雙看傻了。

男人淡淡地笑,很是好脾氣道:「把水盆放這可不安全。」

**尹世雙的頭次進攻就這樣被敵手化解為無形。

這清瘦文弱的夫子竟藏一身武藝,莫說是她尹世雙,便是常人也料想不得吧?

少女愈想愈氣,一口咬得瓷勺嘎吱作響,埋頭將一碗%e9%9b%9e汁豆腦喝得呼呼。

她將豆花喝得見了底,豪氣地將錢拍到桌上就走了,絲毫沒聽見燕靜姝隱在後頭的嚷嚷。

尹世雙雖不是從小慣到大的千金,卻也好歹稱得上幾年的孩子王,那回不是將其他的同齡人治得齊整?就連小霸王南小滿最後都誠心地歸順與她。這遭屢試不爽的把戲就這麼被成年人有驚無險地避了過去,叫她實在心思難平。

她賊心不死,又源源不斷地整了其它法子要叫他吃虧,踢出去的球卻紛紛被原封不動地拋了回來,還險些叫尹世雙著了自己的道。

這姑娘當真是又急又氣了,然她做的手腳也不是能擺在明麵上的手段,便是氣得要發毛也怪不了他方濟世,於是默默承受了尹世雙滿肚怒火的就變成了南小滿和燕記的%e9%9b%9e汁豆腦。

前者雖是會說話的活物,事實上也隻與武館裡的木樁子差不多用處,隻被少女一招招打得滿院子嗷嗷叫著抱頭亂竄。

高大的精壯少年做起閃避的事來頗有些笨手笨腳,不是踢翻了水缸就是碰倒了花盆的,兩人一陣風似的攪得村裡%e9%9b%9e飛狗跳。

南小滿捂著後腦閃過從後頭飛來的白菜,直叫道:「我錯了我錯了,你快別砸了!」

他被她這樣胡攪蠻纏得頭大,隻好為自己之前不經意踩到她禁區的事求饒道歉,後頭那位剛好滿腹怒火無處發的,又怎會這樣輕易地饒了他?

她見他躲得快,隨手從懷中掏出個閃著寒光的物什丟了過去。

那匕首帶著風聲,叫少年嚇了一跳,險險避過後眉頭一扭便轉身向後頭的尹世雙撲去,一把將其按在牆上。

精壯少年力氣大得驚人,沒一會便將少女像小%e9%9b%9e一樣釘在牆上,扭在一塊的濃眉顯然是生氣了。

「豬頭南!快放開我!」

她被緊緊鉗住,左右動彈不得。

「你這丫頭,出手這麼狠!也不怕出人命?!」

少女翻翻白眼:「不是沒死麼?」

少年與她離得極近,便隻是一低頭就能看見她乾淨的發跡線,依稀還能聞見她身上飄來的淡香。

站在他麵前的,分明也隻是個尋常的姑娘。

他這麼待了好一會兒,突然從心猿意馬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騰地一下紅了臉,結巴著開口:「……你當真這麼討厭他?」

**她當真那麼討厭方濟世?

現下看來,大抵是不服輸的成分比較多。

那背後的手段都要使淨了都未見他著了道,尹世雙終於放棄「偷襲」的手段,轉而從正麵進攻去了。

她挑釁挑得明顯,這先生倒也奇怪得很,縱是心知那手段是她所行也仍一副笑嗬嗬無所謂的樣子,他不究她對錯,反而應戰應得爽快,直叫班裡一群看熱鬧的傻了眼。

這兩人從武學論到鬥蛐蛐,從下棋歸於詩詞歌賦,尹世雙未有一個贏得了他的,實在是輸得找不著北。

於是她纏著師走教她下棋唸書,誓言定要一局翻盤。

這可讓青年有些頭大。

「師走啊,這『君子好逑』是不是說他喜歡踢球啊?」

「啊!還有!那在水一方的伊人是劃船過去還是遊水過去?」

「……」

她的問題總這麼跳脫無邊際,隻聽得師走又好氣又好笑,一書卷輕輕敲上她的頭斥道:「莫胡說!」

這一趟下來,可算把十個寫詩的古人要氣活七個,師走拿她無法,隻得叫她白抄課本,起碼也得把課本的意思摸一遍不成?

於是就這麼趴在案台上抄著書卷的少女,在迷糊中徒然對書讀得好的師走甚至方濟世、生出一種敬佩之情:這都什麼噫籲哀哉啊……怎麼到她這就隻覺得這厚厚的書卷當枕頭剛好呢?

雪花輕飄下的那日同往常一般,霜露鋪了滿滿一地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外頭有人喊叫,話音剛落便見書房裡驀地躥出一個人來。少女睜著小鹿樣的眼,眸中難掩興奮:「下雪了?!」

尹世雙單方麵的「戰鬥」就在衝出門的一刻悄然結束了。

「去他娘的《詩經》《論語》!」

少女如是想。

那一次次睡趴在書桌的慘痛經歷總算讓她承認了自己沒有讀書天賦的事實。

於是那一乾自尊心好強心統統被拋到了腦後,在飄雪中暢快奔跑的隻是貪玩的少女——與之前那個並無不同。

青年背手執卷,倚在門邊看著那身影淡淡地笑。

**尹世雙十五歲的那年冬天,頭次打心底裡嘗到了敗北的滋味,儘管、這並不妨礙她的玩耍;而與此同時,南小滿正經歷著人生第一大浩劫——為著他新多了的妹妹。

少年在家中的地位一下降到這無牙嬰兒之下也就罷了,這孩子卻偏像鬼精靈一樣纏著自家哥哥不放,當情況愈發嚴重到不是南小滿抱著她就絕食啼哭的境地時,南家老太爺終於一聲令下,直接把孫子派去前線照顧他難纏的妹妹去了。

自此南小滿就失了「自由身」。

於是這下搗蛋使壞的就隻剩尹世雙一個人。

這丫頭雖挽髻成人,心性卻還跟孩童一般頑劣,成日裡隻想著些奇奇怪怪的玩耍念頭。這情況大抵是因為除卻有個靠山大的南小滿為她賣命、還有師走勤勤懇懇地跟在她後頭悄無聲息地收拾著她攪得一團亂的攤子。

年關將近,尹氏夫婦乘車出門去置辦年貨,留在家中的又隻剩師走和尹世雙。

這出差的例事在尹世雙眼中已算常事,因而並不算驚奇,隻苦了師走除卻又當爹又為娘的看顧她還要責管家內細賬,實在忙得不可開交。

這日裡鎮上來了批西域舞姬,敲著鑼鼓就在鎮上安了篷,引得不少鄉民紛紛上去圍觀。

尹世雙得消息得的快,沒過好一會兒便就尋了燕靜姝同她一塊兒看熱鬧去,可那熙熙攘攘圍了半條街的人,當真是連根針都插不進,又怎叫後來的她二人沾個邊呢?

高挑少女在人群中被擠得紅了臉,隻得向一旁呼救:「世雙!這隻能看見人的頭頂啊……要不咱們改日再來吧!」

尹世雙揉了揉凍得通紅的鼻尖,一把將她從人群中扯出來,狡黠一笑:「我帶你尋個好地兒!」

她長年偷%e9%9b%9e摸狗,哪兒的道徑小巷自然摸得再清楚不過,這下可算派上用場。

燕靜姝隨她繞了彎彎拐拐,依稀覺得頭開始暈的時候,便聽她開了口:「靜姝~你看!」

她順少女側身一指所望,便見麵前籬牆外生著株一人腰粗的梅樹,看起來約是年紀比她們還大了。

那枝幹上零星結了幾隻花苞,在這冬雪飄渺中猶顯鮮艷。

少女一手拍上樹幹道:「靜姝!上去!」

尹世雙笑得杏眸彎彎,又開了口:「爬上去!」

那爬樹的過程比想像中稍微要順暢些,雖然費了點事,但好歹二人也算是坐上了枝幹謀得了「頭等席」。

老梅樹實在是很高的,半片街的景致皆能入眼,更別提就在近處的雜耍廣場。

遠遠傳來的樂聲夾雜著濃濃的西域風味,伴著妖嬈起舞的舞姬,倒添幾分風情。

尹世雙看得帶勁,隔一陣就跟著現場的呼聲一塊鼓掌歡呼,彷彿當真身臨其境一般。

燕靜姝在爬樹時便費了好大力氣,沒看一會兒便覺得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