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是有恃無恐啊。

這樣的想法一旦生根,薑明便不會再信任唐奉禮——他忌憚所有威脅他皇位的人。

於是,曾經權勢滔天的唐丞相失寵了。

當然,這件事在京城很快就成了過去式,大家的眼睛盯著皇城跟西蜀,見薑明派兵去西蜀,很多人都送了口氣。

一朝天子一朝臣,很多人是不願意換新主子的。

定國公父子來的要早一些,跟薑明交談了一會兒,宋應明才姍姍來遲。

薑明問道:「宋老將軍來的為何這樣晚?」

宋應明老邁的身軀伏在地麵上,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皇上,微臣年老體衰,比不得年輕人。」

他的聲音沙啞蒼老,薑明坐在案前審視著他,想著這個人以前是多麼的威風凜凜,領著十萬大軍打得胡人後退千裡,可是也敵不過歲月的力量。

一個蒼老成這樣的人,又有什麼威脅呢?薑明幾乎是笑著讓宋應明起來,甚至想讓太監為他搬一把椅子。

宋應明沒有接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激情與銳氣,一點也不像一個將軍。

薑明卻十分喜歡他這個樣子,慇勤地說道:「老將軍要保重身體。」

「多謝聖上關心。」宋應明道,「老臣謹記在心。」

薑明滿意地點點頭,談起了正事兒,「朕已經發兵去西蜀了,做這個決定,朕真是傷透了心,肅王是朕的侄兒啊,當年母後那樣喜歡他,親自照顧他,沒想到他如今竟……」

眾人聽著他歎氣,卻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他們知道正事不是這個。

果然,傷感完了,薑明的語氣變得惱火起來,他把那個聯名的折子拿給三人看,怒氣沖沖地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讀書人,也不想想這個天下如今是誰的?竟然去幫著肅王那個反賊!」

宋應明表麵上也是憤怒萬分,心裡卻想我外孫女婿才不是反賊,這天下也該換個主人了。

做戲要做全套,他瞪著眼睛,捂著%e8%83%b8口一副氣急攻心的模樣,「他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說完整個人都顫唞起來,急促地呼吸著,「這些隻知道讀書的人知道什麼?」

「宋老將軍這是怎麼了?快傳太醫!」薑明滿臉擔憂,心裡卻鬆客口氣。

「不用了,不用了。」宋應明深呼吸了幾下,慢慢恢復了正常,對薑明送過來的椅子不再推卻,緩緩坐了下去,「多謝聖上關懷,老臣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歇歇就好。」

相較之下,定國公就淡定的多了,「宋老將軍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為君分憂,真是我等的楷模。」

宋應明猛地咳嗽了幾聲,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哼,小兒欺人太甚,我早晚要親手把他捉住。」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定國公不好再說什麼,隻好轉移了話題,「不知李將軍是否到了西蜀,微臣擔心他不能製服西蜀的軍隊。」

「愛卿何出此言?」薑明皺眉問道。

「這些士子上書給皇上,說明他們心裡您還是咱們大薑國的皇帝,不足為患,微臣更擔心的是李將軍。」定國公道:「西蜀的軍隊經常與南蠻士兵作戰,南蠻讓野蠻彪悍,很難對付,西蜀軍卻能打敗南蠻軍隊,不容小覷。」

「定國公說的有理。」宋應明說道,「微臣願意帶兵支援李將軍,定要將肅王拿下。」

薑明的目光閃了閃,笑道:「好,就交給宋老將軍了!」

宋應明一愣,感激萬飛地抬起頭,顫唞著跪下,「謝主隆恩!」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白繼墨,眸光微沉,不動聲色地看向宋應明,黝黑的眼中劃過一抹瞭然。

藉著吵架的名頭,鏡溪名正言順地在把自己捂在屋子裡。韓夫人送來的禮物,都讓人帶給韓故。

沒有辦法,第二日韓故隻好帶著東西去看韓夫人。韓夫人笑逐顏開地把人迎進來,眼睛止不住地向後瞄。

韓故隻好說:「母親別看了,坐了好幾日馬車,她身子受不住,正躺著呢!」

「那你還……」韓夫人瞪了瞪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又柔和下來,「女人帶著孩子脾氣要大一點,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要多多包容。」

韓故也不含糊,麵不改色地說道:「母親放心,很快就沒事兒了,到時候帶她來看您。」

韓夫人一聽這話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打算回來住?你是不是還怨我?」

韓故搖搖頭,沉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長大了,怎麼會計較當年的事情,隻是我在外麵野慣了,不習慣家裡的規矩罷了。」

韓夫人卻不這樣想,擦著淚說道:「你不用騙我了,吳媽媽都跟我說了,你現在脾氣大的很,跟以前一點兒也不一樣,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有結。」

韓故實在想不通脾氣大跟心結有什麼關係,但是想著這樣韓夫人或許會給自己更多是時間,順水推舟道:「母親,您別說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的韓夫人哭成了淚人。

當晚韓放應酬回來,便被韓夫人期期艾艾的哭聲折磨了一晚上,無不憤恨地想,大哥留下的爛攤子,為什麼要我收拾?轉念又一想,兄弟倆都是薑和的手下,王妃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認命地勸解起韓夫人。

韓放一回去就去見鏡溪,一進門,先是高聲道:「爺回來了!」緊接著小聲道:「參見王妃,今日來是想把我的計劃跟王妃說一說。」

鏡溪點點頭,嘴上卻說道:「哼,不是說走了就不回來了嗎?回來幹嘛?」

「這是爺的家,爺憑什麼不回來?」高聲過後,他又小聲說道,「我跟家裡人說你病了,不便見客,等好了再見他們。」

「他們相信嗎,這樣說?」鏡溪有些遲疑,映雪推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誰稀罕?」

韓故悄悄向她比了個大拇指,悄聲道:「放心,他們不會懷疑的。」說著踹翻了凳子,「不稀罕算了!說的好像爺稀罕似的!」

「那就好,這樣一來我足不出戶就有了解釋。」

韓故點點頭,做了個告辭的手勢,「有事兒讓春桃找我。」說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到門口的時候還恨恨地踹了下門。

下人們都下了一跳,提心吊膽的同時又佩服地想,少夫人好本事,每次都把大爺氣的暴跳如雷,偏偏大爺還喜歡她。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天剛濛濛亮,太陽還沒出來,清晨的薄霧打濕了地麵,帶來濃鬱的寒意。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大公子快開門呀!」映雪壓低了聲音,滿臉焦急,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怕引來人圍觀。

韓故猛地從床上坐起,聽到映雪的聲音,迅速穿上衣服打開門。映雪一把抓住他,小聲說道:「不好了大公子,王……夫人、夫人不見了。」

「噓,先別說話,等我去看看再說。」韓故臉色猛地一變,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人看見,快步向鏡溪的住處走去。

時間還很早,下人們大多還沒起來,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早起的下人,進屋關門。

韓故這才問道:「怎麼回事兒?說仔細點。」

映雪點點頭,解釋道:「我今天起床之後就沒有看到王妃,問了月姑娘她也沒瞧見,我擔心王妃出事,就急急忙忙去找您了。」

「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韓故問道,「人不可能會無聲無息地不見。」

「沒有。」映雪搖搖頭,「我把屋子找遍了,沒發現什麼線索。」

正說著,巫月推門進來了,映雪忙問道:「月姑娘,葉姑娘知道王妃去哪裡了嗎?」

巫月神色凝重地搖搖頭,蹙眉道:「葉姑娘沒在,聽下人說她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昨晚根本沒回來。」*思*兔*網*

「沒回來?」韓故疑惑地說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人稟報?」

「這……」巫月遲疑了一下,說道:「似乎是葉姑娘不許人聲張。」

「那怎麼辦?」映雪焦急起來,「王妃跟葉姑娘都不見了,一點線索也沒有,王妃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要怎麼跟王爺交代呀?」

韓故想了想道:「我去想辦法,你們留在這裡,務必要瞞住院子裡的人。」頓了頓又說,「我讓春桃過來幫忙,放心,她是自己人。」

兩人點頭應下,韓故也不耽擱,當下就出門找人去了。

薑和聽著斥候帶來的消息,神色平靜淡然,終於來了,這場仗他等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前,他不得已離開京城,來到貧瘠的西蜀;十二年後,西蜀變得富饒起來,他要守護這一方土地,也要達成自己的目標。

這一戰,避無可避。

「傳令忠武將軍江成風,領兵應戰!」

「傳令定遠將軍鄭開奇,帶兵突襲!」

「傳令……」

旌旗飄揚,戰鼓聲響,士兵們震天的喊殺聲衝破天際;馬鳴嘶嘶,陰風號號,刀槍的碰撞聲拋灑了熱血。

薑和端坐在帳中,想著借住在韓家的鏡溪,慢慢握緊了拳頭。溪兒,等著我,很快、很快我就會拿下揚州接你回來。

而此時的鏡溪已經失蹤三天了。

所有人都急了,韓故甚至想到了最壞的情況——被薑明的人抓走了。韓放請了回鄉省親的假,本來不打算再回去了,卻也隻能收拾行裝,去京城打探消息。

「還是去信告訴肅王殿下,好讓殿下早作準備。」臨走前,韓放這樣勸韓故。

韓故沉默了片刻,點頭答應了。

薑和收到消息的時候,鏡溪已經失蹤五天了。一場激烈的大戰剛剛結束,西蜀贏了,薑和卻臉色陰沉。

不約而同的,大家都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薑和對江成風等人道:「三天,本王要在三天之內奪下荊州。」

這幾乎稱得上是風一般的速度,他們剛剛把李業的軍隊打的後退三百裡,李業是往豫州退的。奪下荊州,意味著他們一邊要防範李業,一邊要進攻荊州。

薑和卻不管這些,他讓江成風帶人守在益州城,自己則帶著鄭開奇和三萬士兵往荊州去了。

荊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要想勝利隻有奇襲之道。薑和穿著鎧甲,握著長槍,看著荊州高大的城門,想著自己是如何穿過這裡,回到了西蜀,留下了鏡溪。

對付荊州,三萬兵馬似乎有些少,但是上蒼眷顧,薑和打贏了。

這場戰鬥贏得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當初瞿萌帶著人也走了荊州的路,卻不走運地被荊州的州府抓了起來,後來竟然又陸陸續續關進去幾個。

先不說這是怎樣一種緣分,十幾個人聚集到一起自然而然地籌劃著越獄。越獄的那天正好趕上薑和下令進攻。瞿萌自從跟鏡溪交流過之後,腦子就靈活了許多,跑出州府後聽說肅王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