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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奉禮黑著臉道,「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聽來的?」

「嗤,有什麼區別。」錢氏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頭,「說不定就是因為她,肅王才失了聖寵,這事兒早就在各家之間傳開了,大家明麵上當他是個王爺,其實心裡怎麼想……哼,誰知道呢!」

這件事情唐奉禮是知道的,但是皇上近年來愈發陰晴不定,現在不喜歡肅王,不代表以後不喜歡,還是小心謹慎些的好。

「不管怎麼樣,最近看著點茂兒,要過年了,可別讓他再給我闖禍了!」

「知道了,咱們茂兒又不是不懂事兒的孩子,你就放心吧。」錢氏慈愛地看著懷裡的兒子,隨口應道。

見狀,唐奉禮也懶得再說些什麼,打都打過了,還能怎麼樣,畢竟他隻有這麼一個兒子。

另一邊,肅王府的書房裡。

「啟稟王爺,右丞相關了唐茂禁閉,不許他出府。」

「以為躲在唐府不出來,我就沒辦法治他了麼?」薑和冷笑一聲,「去跟暮煙說一聲,讓她想辦法把唐茂引到煙雨樓去。」

先前他沒瞭解情況,他還以為唐茂隻是得理不饒人,耍少爺脾氣。後來問了風揚才知道,他居然敢當街調戲自己的王妃!

他怎麼可能放過他?

煙雨樓是京城有名的青樓,裡麵的姑娘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賽一個嫵媚妖嬈,連王公貴族進去後都流連忘返。而暮煙則是這煙雨樓的老鴇,說是老鴇,其實也不過二十六歲罷了。她掌管著煙雨樓,負責幫肅王打探消息。

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薑和十分信任的人,杜凡當然也知道。他聽了薑和的話,很快明白主子要做什麼,當即應道:「是,請王爺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薑和眼裡閃過一抹狠戾,沉聲道:「留一條命就行,做的乾淨一點,別讓人查出來了。」

杜凡心裡一顫,垂首道:「是。」這個唐茂,惹誰不好偏偏惹王妃,若是王爺興許也就罷了,可是惹上王妃你就沒那麼走運了。

正說著,用秋安來了。

明日小年夜宮宴,為了防止薑明發難,他們得細細商討才行。

鏡溪動了胎氣,需要靜養,薑和連夜往宮裡遞了折子上去。先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向薑明告了唐奉禮跟唐茂一狀,請薑明為自己主持公道,最後告罪說鏡溪身體不適,不能去參加宮宴了,請皇上恩準。

薑明瞧見折子難免起疑,又派人去暗中去查事情的真相。事情的目擊者實在是太多了,薑明很快就得到報告,說確有其事,唐丞相為了兒子的安危已經把唐茂關禁閉了。

暗探能查到的當然不止這些,連唐茂試圖調戲鏡溪,並且南華郡主也在場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薑明聽了,一邊對薑和的怒火表示瞭解,心裡對薑和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些;一邊又惱火唐茂藐視皇室威嚴,硬生生的把他的計劃給破壞了。

這間接導致他對唐奉禮不喜起來,他想唐茂是唐奉禮教出來的,唐茂今日敢冒犯肅王妃,明日就敢冒犯肅王,往後豈不是要連自己這個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唐茂敢這樣,那唐奉禮呢?他是朝廷的右丞相,自己平日裡對他信任有加,他會不會因此而生出不該有的想法呢?

薑明越想越煩躁,第二日宮宴的時候,他的臉色很不好,當著群臣的麵點了唐奉禮的名:「唐丞相教出來的好兒子啊,朕還以為丞相滿腹經綸,教出來的孩子定然也謙和有禮,沒想到朕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唐奉禮還算鎮定,他早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皇上雖然不喜歡肅王,但是為了皇室的麵子,他不能不聞不問,當下跪在殿前,哀聲道:「臣知罪,罪臣教子無方,請聖上責罰!」

「朕責罰你有什麼用!在大街上橫衝直撞的是你嗎?被撞倒的是朕嗎?」這個時候了,還跟朕扯皮!薑明氣的摔了眼前的杯子,「啪嗒」一聲好好地白玉杯就成了碎片,整個宮殿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薑和上了折子告狀,薑明作為皇上,又是薑和的叔叔,無論如何也要給他一個說法,若不然群臣會怎麼看他這個皇帝?唐家的地位也會因為他的態度而上漲,這不是薑明想看到的。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到麵色冷凝的肅王身上,昨天下午的事情大家都聽說了,連福王愛女南華郡主也在場呢!

有的大臣覺得皇上忌憚肅王,根本不會管這件事兒;有的大臣覺得肅王終究是皇室子嗣,唐茂有錯在先,於情於理都該為肅王主持公道。

唐奉禮能坐到今天這個位子,光靠趨炎附勢是不行的,他還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肅王行了一禮,低著頭說道:「犬子無狀,衝撞了肅王妃,還望肅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他這一次吧,微臣在這裡給肅王肅王妃賠禮了。」

薑和看著他卑躬屈膝的樣子,冷笑一聲,說道:「唐丞相言重了,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又得皇上倚重,本王可受不起你的禮。」

「這……」唐奉禮一愣,顯然沒有料到他會當著皇上的麵這樣說,畢竟肅王都是已經失寵的人,怎麼還敢這樣囂張?

「肅王過譽了,皇上英明神武,臣隻是有幸得到皇上的重用罷了。」

薑和冷哼一聲,側身麵對著群臣道:「有沒有過譽,唐大人心裡比本王更清楚,令公子囂張至此,連我肅王府的名號都不放在眼裡。」

唐奉禮聽得額頭直冒冷汗,這肅王爺到底安得什麼心,當今聖上多疑,他這樣說到底是想害死自己嗎,慌忙說道:「肅王息怒,肅王息怒,這孩子從小嬌慣,才被他母親養成了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臣已經讓他閉門思過了,改日定當帶他登門道歉,登門道歉。」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再追究下去。」薑和沉著臉說道,「希望唐丞相不要讓本王失望。」

「當然當然。」唐奉禮滿口應下,這件事兒才算過去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眾人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出錯,唯恐被薑明揪出來教訓。之前覺得肅王失寵於上的人,又不確定起來,有的甚至擔憂宴會前對薑和太冷淡了,盤算著怎麼套近乎。

崔貴妃見氣氛僵硬,有心活躍氛圍,提議道:「臣妾聽說皇上今日要設宴,特意命宮女排練了一支舞蹈獻給皇上。」

最近宮裡添了新人,對著崔貴妃的時候,薑明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崔貴妃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才想了這個法子來討薑明歡心。

薑明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拒絕她,當下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愛妃真是善解人意,既然是愛妃特別準備的,還等什麼,讓她們快些上來吧!」

崔貴妃心中一喜,對身邊伺候的宮女道:「還不快去。」

哼,沈氏別以為聖上最近寵愛你,你就能騎到本宮頭上去,這個後宮還是本宮的天下。崔貴妃看著薑明的笑臉,誌在必得的想,等我奪回聖上的心,你的死期就到了!

崔貴妃能被薑明寵愛那麼多年,可不是單憑一張臉,沒有真本事哪能抓住男人的心?這支舞編的別出心裁,華麗而又優美,很快宴會的氣氛又活絡起來。

薑明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溫柔了。

薑和神思不屬地坐在座位上,也不看舞蹈,也不喝酒吃菜。群臣知道他心情不好,都不敢上去打擾他。

隻有一個人走了過去,墨髮束冠,溫潤如玉。

「肅王爺。」

清潤的嗓音在喧鬧的宮殿裡響起,薑和轉頭看過去,就瞧見白繼墨端著酒杯,神色平靜地站在酒桌前。

「原來是世子,蜀地一別,世子可還安好?」薑和問得隨意,心裡卻想白繼墨不是去晉州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繼墨麵色如常,不緊不慢地答道:「多謝王爺關心,在下一切都好,倒是王妃……不知肅王妃現下如何了?可……可要緊?」

「多謝世子關心。」薑和盯著他,「已經請過大夫了,相信內子很快就能好起來。」

「不、不用謝。」白繼墨略感失落地垂下眼睛。

內子……是啊,她一直都是肅王的人,你怎麼能因為她與蓉兒相像就……有非分之想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還有事兒,失禮了。」

「世子且慢。」薑和看著白繼墨略顯慌亂的身影,叫住了他。

首座上,薑明跟崔貴妃言笑晏晏,正親密高興地說著什麼,似乎沒有注意到這裡。

「若是……」薑和收回目光,幽黑的瞳仁裡劃過一絲猶豫,他頓了頓,低聲道,罷了,沒什麼事兒。」

明明說過要護她周全,怎麼能假手於人?明明說過要一起麵對,就一定不要留她一個人。

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白繼墨微微側了側身子,彷彿明白了什麼,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她那聲墨哥哥不是白叫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藏在袖中的拳頭不知何時握緊了,薑和看了眼首座上飲酒的薑明,緩緩坐了回去。

整個宮殿一片歌舞昇平,崔貴妃默默觀察著薑明,終於忍不住問道:「皇上怎麼瞧著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皇上說出來,臣妾也好為您解憂啊。」

薑明垂眼看著手中的白玉杯,佈滿血絲的眼中湧現出扭曲與癲狂,片刻之後又恢復了正常,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崔貴妃道:「愛妃真是溫柔體貼,不過這朝堂上的事情,說出來愛妃也幫不上什麼忙。」

崔貴妃跟在薑明身邊那麼久,對他還算瞭解,聽他這樣說便知他不想說,忙笑道:「妾身愚笨,也隻能幫皇上斟酒布菜了,來,皇上再喝一杯,今晚把那些煩心事都忘了。」

薑明勾勾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一個身穿淡綠色宮裝的宮女,偷偷跑到薑明身邊,附耳說了什麼。薑明的臉色一變,放下酒杯,匆匆離開了。

崔貴妃的臉色從笑語盈盈變成了陰雲密佈,薑明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讓她覺得很沒有麵子。想到新進宮的那個女人,她的眼神又陰鬱了幾分。

朝身後的心腹使了個眼色,崔貴妃調整好表情,笑著對怔愣的眾人道:「皇上有事兒得離開一會兒,稍後便回來了,眾位大人繼續喝酒便是。」

崔貴妃在後宮的地位不低,說話也很有份量,大家雖然心存疑慮,卻仍舊暢飲起來。但是薑明不在,眾人雖鬆了口氣,卻沒有方才興致高了。

薑明一走,薑和就警惕了起來,他悄悄與韓放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不一會兒,韓大人就藉故出去了。

薑和獨自在宴會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眾人隻當他覺得宴席無趣,想離開了,並沒有多想。畢竟薑明不在,沒有了表演的對象,他們也想告辭離開。

韓放很快就回來了,不動聲色地對薑和搖了搖頭。

薑和麵上仍舊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