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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和常住京城,但是薑和以南蠻擾邊為由,娶了唐丞相的大女兒回西蜀去了。

北方的冬季又冷又乾燥,鏡溪從小在京城長大卻從未喜歡過這裡的冬天。凜冽的北風呼嘯肆虐,彷彿在叫囂這要把人撕碎。鏡溪這身體長在西蜀,細皮嫩肉的,可禁不住這樣野蠻的北風。

屋裡燒著地龍,暖和的很,鏡溪索性披著衣服坐在床上發呆。

月份大了之後,她也變懶了許多。

薑和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正仰著頭打哈欠,烏黑柔順的頭髮服帖地垂在背後,白皙的脖頸在黑髮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柔嫩。聽到腳步聲,她轉頭看向薑和,溼潤的雙眼映著昏黃的燈光,美得攝人心魄。

她臉上的慵懶還沒退去,眼角微挑,雙%e5%94%87紅潤,燈光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薑和眸色一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緩緩向床邊走去。

「醒了?」薑和的聲音有些沙啞。

「嗯。」鏡溪露齒一笑,有些懊惱的說道:「我怎麼睡了那麼久,都掌燈了。」

薑和漫不經心地應著,有力的手突然攥住了鏡溪的下巴,「不算久,北邊天黑的早些。」

鏡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心頭一跳,濃密的睫毛似蝴蝶翅膀一般眨了眨,不明所以地問道:「怎麼了?你……」

薑和的眼瞳又黑又亮,仿若一匹伺機而動的狼一般,鏡溪被他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嚇住,剩下的話沒能說出口。

「噓。」薑和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難以言說的性感。

鏡溪聽了隻覺的頭皮一緊,還沒回過勁兒來,就被人按在懷裡親%e5%90%bb起來。

晚飯終究還是沒能按時吃,鏡溪用怨念的小眼神瞪著饜足的某人,由著他忙上忙下地伺候自己。

映雪知道自己這位主子麵皮薄,指揮著小丫頭擺好飯就帶著人下去了,兩個主子正恩愛呢,她可不能不識趣兒的湊上去礙眼。

等下人們都走了,薑和把鏡溪抱到自己%e8%85%bf上坐著,神情自若地問道:「想吃哪個?」

鏡溪好笑地看著他,心想著這人都是跟誰學的,如今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太會哄人了。

「哄你做什麼?想這麼做便做了。」薑和麵不改色地說道,「也不用學。」情到深處,什麼都是自然而然的。

鏡溪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她盯著薑和認真的臉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抱住薑和的頭,與他額頭相抵,低聲說道:「明明你什麼也沒說,我為何覺得心裡這般開心,開心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說著竟有幾分哽咽。

薑和知道她最近有些情緒化,沒有說什麼,隻是安撫似的回抱住她。

這般甜蜜感人的氣氛最後還是被映雪打破了。感受到薑和冰冷的視線,映雪無奈地在心裡歎了口氣,硬著頭皮說道:「啟稟王爺王妃,巫月姑娘到了,現在正在外頭等著呢!」

鏡溪在映雪進來前就從薑和的%e8%85%bf上下來了,此時正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聞言,驚喜地說道:「這麼快就到了?快請進來,不知她用晚膳了沒有,這麼晚了……再添一副碗筷過來,讓廚房加幾個好菜來。」

頭頂壓迫的視線消失了,映雪悄悄鬆了口氣,應聲退了出去。

很快巫月就進來了,一身寒氣,風塵僕僕。鏡溪忙起身為她到了杯熱茶遞過去。

巫月接過來喝下,身上的寒意被茶水的熱度驅散,鏡溪這才說道:「這麼快就趕來了,路上定然很辛苦,晚飯還沒吃吧?我已經讓映雪去拿碗筷了,正好跟我們一起吃。」

「這……王妃太客氣了。」巫月躊躇著想要拒絕。

「一起吃吧。」薑和淡淡地出聲,卻不容拒絕。

正巧映雪拿了碗筷過來,巫月不好拒絕,隻好點頭應下,想起自己來京城的原因,又問道:「王爺飛鴿傳書說王妃病了,不知現下如何了?」

「已經好了。」鏡溪微笑著說道,「許是北邊太冷了,才染上了風寒,雖然瞧著兇猛,好的倒也快,月兒不必為我擔心。」

薑和眉頭微皺,不贊同地看向鏡溪。

鏡溪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隻好說道:「不過還是謹慎些好,稍後還要勞月兒為我診脈。」

「那是自然。」巫月正色道,「孕婦的身體不比常人,更得小心仔細才行。」

薑和的臉色這才緩下來。

飯後,巫月細細地為鏡溪診過脈,確認沒有大礙,開了張調養的方子就離開了。府裡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房間,薑和讓她在這裡多留幾日,說是有事情需要她幫忙。

臨睡前鏡溪才想起來問鍾佳凝的事情,薑和想了想告訴她,他外公為了保險起見,出了他舅舅跟表哥,沒跟家裡其他人說。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鏡溪才放下心來,安心的睡了過去。

兩日後,薑和帶著鏡溪進宮了。

薑明年近四十,卻沒有立皇後,群臣一催再催,他卻半點不為所動。除了遲遲不肯立後外,他的子息也很單薄,如今也隻是有一個皇子,兩個公主罷了。

偌大的後宮中,份位最高的就是貴妃崔氏。她是禮部尚書的此女,生的明艷動人,年近三十卻似雙十少女一般,很得薑明的寵愛。再加上是大皇子的生母,她在後宮的地位十分穩固,宮裡的人都覺得她將來一定能成為皇後。

沒有皇後,兩人隻需去長樂宮拜見薑明,再去宗廟祭祖上香便可。

兩人到的時候薑明還沒下朝,宮門等著的太監把兩人迎進去,上了茶點就退出去了。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瞧見薑明的身影,他先用那雙陰騭的鷹眼打量了鏡溪片刻,才出聲道:「臨近年關,前朝事務繁多,你們等急了吧。」

「皇上言重了。」薑和平靜地答道,「皇上日理萬機,身繫天下,自然要以國事為重。」

薑明點點頭,臉上似有滿意之色,狀似欣慰地說道:「嗯,你如今越發懂事了,母後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不枉當年母後盡心教導你。」

薑和麵上仍是一派恭謹之色,握著鏡溪的手卻緊了緊,「說到皇祖母,還沒感謝皇上成全。」

感受到他的情緒,鏡溪悄悄回握著他的手。

薑明臉上的慈和漸漸消失,淡淡地應道:「你有那份孝心,我自然不能攔著。」

薑明心中忌憚薑和,雖然表麵上沒有過分為難,卻也不會十分親熱。兩人都沒什麼聊天的心思,薑明很快就沒了耐心,隨意說了些祝福的話,就讓兩人離開了。

一出長樂宮,鏡溪便長出了一口氣。不知為何,雖然薑明沒跟她說幾句話,她卻覺得薑明一直在注意自己,尤其是離開的時候,那種壓迫的視線,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

薑和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點,在去宗廟的路上,神色凝重地囑咐鏡溪道:「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單獨去見他,我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你也感覺到了?」鏡溪疑惑地問道,「他到底在打什麼注意?」

薑和把人攬在懷裡,皺眉道:「他一直不願意我有子嗣,若不是為了製造宋家跟我的間隙,他不會同意我立你為妃的。」

鏡溪緊張地攥住他的手,皺眉問道:「你是說他想對付我跟孩子?」

薑和搖搖頭,壓低了聲音道:「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要單獨進宮,知道了嗎?」

「我知道。」鏡溪點點頭說道,「我不會輕舉妄動的,你也是,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一定要跟我商量。」說著抬頭與他對視。

薑和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嗯,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宗廟離皇宮並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

帶路的那個小太監本想使壞刁難鏡溪,好藉機撈點油水。薑和一個眼刀甩過去,嚇得他連頭也不敢抬了。

都說肅王在西蜀跟活閻王似的,果然不假,這一眼看得他%e8%85%bf都軟了。

除了這個不痛不癢的小插曲,祭祖便安安穩穩地完成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了,薑和見鏡溪麵露倦色,便讓杜凡送她先回王府,自己則去了趟皇宮覆命。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鏡溪回到家中,左等右等,卻不見薑和回來。想起薑和的話,鏡溪忍不住擔憂起來,正惴惴不安,李顯飛快地跑進來道:「王妃,王爺回來了!」

鏡溪心中一喜,忙往外走。一出門口就瞧見站在院門口的薑和,她快步走過去,抓住薑和的胳膊道:「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沒事兒吧?」

薑和搖搖頭,露出一個略帶疲倦的微笑,輕聲道:「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外麵冷,你先進去,我有事得先去書房處理。」

☆、第六十五章  一箭三雕

三天後,鏡溪才發現薑和背上的傷。

這幾日,肅王閉門謝客,要麼同用秋安一起去書房議事,要麼待在屋子裡看書,十分安分。

鏡溪還以為他是為了降低薑明的戒心才會這樣做,是以也推了幾個小姐夫人的邀約,安心待在家裡。

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他背上,聽到他刻意壓低的吸氣聲,才覺出不對來。繞道跟前一看,這個男人的臉上一片煞白,眉頭死死地皺到一起,模樣十分痛苦。

鏡溪當時就變了臉色,不由分說地解開薑和的腰帶,褪下他的上衣,攥著薑和衣襟的手也開始顫唞起來。

寬闊結實的後背上佈滿了交錯的鞭痕,紅腫一片,有的已經結了痂,有的還在滲血。

鏡溪攥緊雙手,一言不發地出了房門,不一會兒拿著傷藥和紗布走了進來。

她眼圈泛紅,卻一句話也不肯說。

薑和忍不住安慰道:「別擔心,都是皮外傷,就是看著嚇人些,其實根本就不疼。」

鏡溪看著這個明明疼的臉色發白,卻輕描淡寫地說不疼的男人,突然覺得火冒三丈。

她沒有理薑和,繃著臉轉到薑和身後,一聲不響地處理他背上的傷口。

剛撒上金瘡藥,身前的男人就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鏡溪就看到他悄悄攥起的拳頭,以及因為忍耐兒隆起的肌肉。

怒火突然就變成了心疼,鏡溪放輕了動作,上完藥又把紗布裹到傷口上。

紗布要從身前纏過來,鏡溪的身子不得不向前傾,微涼的手指劃過薑和溫熱的腹部,忍不住顫了一下。

感受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鏡溪的眼淚悄悄落了下來。

薑和若有所感地側過頭,溫聲道:「別擔心,我沒事兒。」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傳出來。

等傷口包紮完,薑和才看到身後淚流滿麵的人。心中驀然一痛,薑和顧不上穿上衣服,把人緊緊抱住,一遍又一遍地說道:「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兒,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別哭了好嗎?都是我的錯……」

「你怎麼能不告訴我?」鏡溪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泣不成聲,「你明知道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