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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戲太淺 王小暑 4291 字 1個月前

們剛剛說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說……」

「他訓你了?」

「沒……」

「然後他什麼都沒做你就嚇哭了?!」

姑娘點點頭。

出息!!陸遙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然而想到剛才自己緊張的熊樣,嘴巴剛張起又閉上了。

她安慰了小助理幾句就也走了,心裡隻想著以後一定要找人打聽打聽這男的是誰。

來到寧姐辦公室陸遙就把要打聽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因為寧姐給她說了兩個更要緊的事情。一個是《南風渡》電影的選角,另一個則是關於陳雅馨的。

「三天後角色試鏡,我親自帶你去。」她說。

寧姐的辦公桌靠窗,背後是一片大大的窗戶,玻璃片通透反光。此時冬日暖煦的陽光透過這扇窗戶照進房間,將桌子照得一片暖意融融。寧姐就坐在這樣的太陽光中,陸遙看著她,覺得她麵上似乎都籠上一層金黃,神色透著溫暖的氣息。

《南風渡》項目組寧姐已經具體接觸過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隻是那部電影的導演確實是個有名的難討好,角色需要仔細揣摩,在試鏡的時候得好好表現。《南風渡》是一部題材嚴肅的大男主戲,沒有女主角。他們給陸遙的角色是一個女配,戲份僅次於另一個戲份更多的一號女配角。主要角色的演員都已經定下了,參演的包括拿過三金的影帝和前影後韓嫣然。

從導演到演職人員配置無不彰顯著這是一部用心準備、精心打造,將要在電影圈的深水中造出巨大波浪的大製作電影。

「好好抓住機會。」寧姐的眼神裡也隱隱透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

陸遙又期待又緊張。

隻是說到陳雅馨的時候,房間裡的氣氛又陡然變了一變。

所有的一切看似是和陳雅馨無關的,但是之前的一切事情又和她工作室裡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陸遙想不透。隻不過,寧姐此時卻說:

「那件事是一個意外,從今後你的一切活動都會恢復正常。」她的細框眼鏡的鏡片也反著光,顯出點精明的氣勢來,「不要再過多追究了,對你我都沒好處。」

我提心吊膽了那麼兩個月最後就給我這麼一個含糊的解釋?!

陸遙心裡有點難受。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臉頰泛起些許因激動而起的紅暈,說道:

「就沒別的方法,什麼都不能告訴我嗎?公司也就這樣默許了?」其實她也知道再追究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收收你的脾氣。」寧姐蹙眉敲了敲桌子,「就算是陳雅馨不小心看你不順眼又怎樣?」

陸遙一口氣就憋在那裡。她微微垂著背,歪頭細細歎了口氣。

寧姐定定地看著她:「有些規則是不得不遵守的。」

陸遙沉默著準備離開時,又聽到寧姐聲音開口,輕柔卻堅定,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暗示。她說:

「陸遙。如果想要有說話的資格,那麼對你來說那就是——必須徹底大紅了才行。」

一句話像重錘一樣打在陸遙心間,捶得她%e8%83%b8口發悶。大紅要靠命,她一直深以為然。

她轉身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寧姐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眼鏡片上反射出窗外照進的太陽光線,晃眼刺目。

陸遙低著頭默不作響地就搭著電梯一路下到了一樓。她簽約的美麗娛樂是業內三大娛樂公司之一,當然也是三個裡麵墊底的那一個。隻不過表麵看到底還是有些大公司的氣派的,比如說公司的大堂前台。

大堂地上鋪的是米色調的大理石,光可鑒人。沙發是專門設計好從傢俱廠挑了原料打造的。盆栽油光碧綠枝繁葉茂,比上麵幾層樓的長得都好。前台姑娘是剛畢業沒兩年的,水靈靈嫩生生。大堂的邊緣部分牆壁上張貼著當季的大幅海報,海報分為兩類,一類是公司自己投資過的電影宣傳,另一類則是公司的當家明星藝人。

此時大堂裡安安靜靜,隻有幾個人的腳步聲迴盪著。前台妹子無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玩著手機,保安大爺在門口來來回回溜躂。陸遙就一邊走向門外一邊望著牆上的那些海報走神。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她的海報也出現在這些人之中,出現在公司最顯眼的地方會怎樣呢?

陸遙帶著這個無聊生出來的念頭走出大門。

她在包裡翻找著自己的車鑰匙。她的包是早幾年Brada的中號單鏈款,藏青色,是剛工作的時候存了不少時間的錢買下的。公司那時候在教育剛入行的小新人,做演員明星就得有點演員明星的樣子,得注意點形象,別整得邋邋遢遢的老穿些地攤貨。

陸遙那時也是個聽話的小新人。她看過一部叫《穿布拉達的女王》的電影,對Brada這個牌子有著不少好感,所以最後也學著別人存了錢挑挑揀揀買了人生中第一隻奢侈品包。

後來她從小新人混成了……不說老油條,也是個資深打醬油的,對那些條條框框的無理要求也變得愛理不理了。因此平時她幾乎都背著這隻包,一背就背了近兩三年。此時她把自己的包翻得亂七八糟,卻是在包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了一個頗令人懷念的小物件。

她把它拿在掌心仔細把玩了一會,然後握在手上開車往與家相反的方向駛去。

陸遙的車停在了城南一家高級私人醫院的後門。她來到住院部,向護士登記詢問了病房號碼後便直接往三樓走,慢慢尋找著病房。

她對這家醫院這條通往病房的路其實是有點熟悉的。她第一次見到方進就是在這家醫院。走廊裡往來的人不多,兩旁的裝潢擺設有著不同於普通公立醫院的精緻簡潔。暖黃色的燈光照在走道上,盡頭是一株蒼翠的盆景青鬆。當初方進在醫院裡幹的事情著實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觀。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呢?後來她又怎麼就認識了他那麼個腦子毛病的呢?

她踏著步子緩緩來到了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病房前,抬手敲了敲房門。

「咚」、「咚」、「咚」三聲,不緊不慢,不輕不響。

「請進。」一個女聲從房中傳出,柔軟尖細中帶著沙啞。

陸遙推開門,看到了正斜倚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臉上包裹著頭紗,一張臉卻依舊有著俏麗動人的輪廓,往日明亮的眼此刻有些黯淡,左臂和右%e8%85%bf纏著厚厚的繃帶,最外一圈還綁著固定板,架在固定支架上。她就那麼滑稽可笑地斜倚在病床上,瞪著一雙眼睛看向陸遙:

「你怎麼會來?!」

她看起來精神似乎不錯,陸遙想。

「有點東西要還給你。」她給躺在床上的鄧麗莎拋去一個涼涼的笑。

第16章

鄧麗莎的麵色還帶著些病中的蒼白。此刻她看到突如其來的陸遙略顯驚異,麵上因激動泛起不自然的潮紅。她對著陸遙說話,聲調有些許變音:

「我能有什麼東西在你那裡?!少自作多情!!」

說完大口地喘了兩下才緩下氣息來。

陸遙一步步慢慢走近病房。小羊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咯」「咯」地迴盪在有些空曠的室內,襯得整個房間越發寂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鄧麗莎好像就傻了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慢慢向自己走來,一副不喜不怒的樣子,神色間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這副不能走的樣子很好看是麼?!」她反應過來又咆哮出一句。

陸遙看著鄧麗莎那副傻愣愣竭力硬撐的樣子,心裡不住嘖嘖感歎,果然這鄧麗莎演宮鬥劇娘娘演多了,腦子都呆了。

「說了來還你東西。」都說來還東西了為什麼就不聽呢。演宮鬥劇怎麼沒把她智商也漲漲?

「你走!你也是像那些記者一樣來看我笑話是麼!」

陸遙直接不搭理她了,走到她近前拉開包將東西拿出,看了一眼然後輕輕地握著把它拍到鄧麗莎的身邊。

鄧麗莎本來還想要再掙紮著吵兩句,看到那件東西卻突然地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個金屬的鯨魚掛件。圓頭圓腦的,兩隻滴溜溜的亮眼睛,黑色身子白肚皮,頭頂一泡噴泉狀的海水,不可一世地翹著尾鰭,看著跟鄧麗莎一樣傻愣愣的又自負得很。

這是從前她送給陸遙的。那個時候的鄧麗莎和陸遙在同一個劇組同樣的戲份演著同一個娘娘身邊的婢子。那是陸遙接拍的第一部戲,也是鄧麗莎參與影視圈的第一次亮相,隻不過陸遙當時已經從大學畢業,而鄧麗莎則還是個將要上大四的電影學院學生,趁著放假來劇組積累經驗。

鄧麗莎去海洋館玩的時候給陸遙捎帶了紀念品,就是這個胖鯨魚掛件。陸遙沒事就掛在自己以前背著的舊包上。後來她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冷淡了,陸遙便把掛件取了下來。等到陸遙換了現在用的這隻新包的時候,她又鬼使神差地把這隻胖鯨魚放進了新的包裡。放著放著便把它忘了,然後一放就又是兩年多。

那個掛件現在就這麼靜靜地躺在鄧麗莎病床的床單上,室外光線打在上麵,映出明亮的金屬光輝以及表麵深淺不一的磨損痕跡,讓人一看便知道這是個使用年頭有點久的物件。

「就這樣吧。」陸遙輕輕地說,語音尾調還稍稍上揚,整個人似乎還帶著點解脫放鬆後的輕快。她看著鄧麗莎一副呆在那裡的樣子,心裡麵覺得恐怕鄧麗莎是已經忘了這麼個遙遠的物件。

忘記了就忘記了吧,那又怎麼樣?之前她讓自己當眾那麼下不來台,自己和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混影視圈依靠人脈也靠演技實力,鄧麗莎一直是個有著點拚勁的人,所以才會在短短的時間內人氣變得如此高漲吧?如果可以的話,陸遙是很想抱一下她的大%e8%85%bf的。可惜喲……

陸遙不動聲色地瞥了下嘴然後轉身準備離開這個空氣似乎變得有點壓抑的房間。背後又傳來鄧麗莎具有辨識性的細軟聲音:

「不要去《南風渡》劇組。」消息傳得這麼快?連在醫院的鄧麗莎都知道試鏡的事了?!

「你都知道了?」陸遙回頭,看到鄧麗莎還是以她那副可笑的姿勢躺在病床上,像渾身癱瘓了一樣。她對陸遙說話的語氣雖然平靜,然而臉上卻繃得緊緊的,睜圓著一雙眼殷殷地望向這邊。

「如果你不想變成我這種樣子的話。」她說著,又抿了抿幾乎沒有血色的嘴%e5%94%87。

你說不去就不去了?!你吃錯藥了?!陸遙不屑地想。

「陸遙,有更多更好的機會在等著你。」鄧麗莎看陸遙沒有搭話,繼續說著,「你不知道我以前也多想看到你站在領獎台上拿到影後獎金像的樣子!」

陸遙呼吸一頓,心說鄧麗莎果然吃錯藥了吃錯藥了,居然開始說教了?!然後她夾緊肩上的包挺了挺僵硬的脊背,快步離開了住院部大樓。

而這一頭的鄧麗莎則忽然生出一股心力交瘁的感覺來。這段時間每隔幾天便暗搓搓來醫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