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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與金錢無關,隻與純粹相配。

楚涼轉動這枚戒指,在指環裡看到了一個『l』的字母,這字母與戒指極不搭調,整個戒指看上去都精緻非常,但『l』卻做工粗糙,筆畫不連貫,也不順直。

她摸上字母,井莫適時出聲:「這種精細活我實在應付不來。」

楚涼聞聲看他,見他眼睛看向一邊,眉宇間尷尬又忐忑。

一瞬間,她眼睛酸脹,說不出話來。

l,是涼的意思吧?

她突然想起之前與井莫一起穿過商廈,去開大巴時,她見他蹲下`身子在地上尋找著什麼,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拿到的這枚戒指。

「你這可算明搶了。」楚涼壓了壓心中突然不受控製翻湧而來的感動和酸澀,抬了抬嘴角,裝作平常的樣子,和他開玩笑。

「咳,我可是小聲對旁邊那個穿著員工服的喪屍說過謝謝了。」他伸手擋在嘴前咳了咳,依然無法看向楚涼的位置。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忐忑又不知所措過,就如同青澀的少年,在麵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時,隻會將不好意思使勁兒掩藏起來,然後強作鎮定,但眼睛和動作卻出賣了他。

楚涼笑著低下頭看著戒指:「我很喜歡,謝謝。」

「我看到很多戒指,就覺得這枚最配你。它在櫥櫃的角落,很幸運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跡和灰塵。很安靜,很乾淨,也很美好,就像你。」他不會什麼甜言蜜語,不知道說什麼可以討喜歡的女孩子歡心。他隻能用最簡單最淺顯的話語,表達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楚涼心裡百味雜陳,她現在很想哭,心裡又酸又澀,就像被人打到了自己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使她完全沒辦法堅強起來。

「在這種末世的環境裡,愛情本來就是奢望,更別說結婚了。但我總想努力一下,因為我很……珍惜。」

「我給你這個,不是想用它留下你。」井莫走回楚涼對麵坐下,將頭髮向後捋了捋,組織著語言:「我不會多問你非走不可的理由,隻是想在即將分別之前,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之前我們的關係頂多算是曖昧,我不瞭解你對我的想法,又不敢輕易說出喜歡。我隻能試探,又盡可能多的出現在你身邊。這個度實在很難把握,我很久沒有追過女孩子了,變得束手束腳,又考慮複雜……」他狀似苦惱的揉了揉太陽%e7%a9%b4,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在對上楚涼那認真的眸子時,回以一笑。

「我已經過了不管不顧又強人所難的年齡,所以隻想最後告訴你我的心情,不是為了挽留,而是為了不留遺憾。」

楚涼眼中漫起一層霧氣,她抿嘴使勁壓下心中不停冒出的酸澀,重重點了點頭。

從井莫房間出來後,楚涼對著井莫笑著揮手,轉身時,她抬手摸向脖頸位置,那裡,正帶著井莫送的那枚馬車婚戒。

……

井莫看著楚涼走遠,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後,才慢慢收回視線。

身後,阮浩和趙夏從另一邊的黑暗中走了出來。趙夏伸出手臂搭在井莫的肩膀上,眼睛看向楚涼離開的地方:「你還是這麼逞強。」

「我以為我結束的足夠瀟灑?」

「可得了,現在眼睛都紅了的人是誰啊?」趙夏微微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再爭取一下,死纏爛打,強抱著她,不讓她離開?」

「是想過。」井莫的手支撐在臉頰前,擋住他複雜難明的表情:「但她態度很肯定,我能不能挽回先不說,在此之前,她一定會很為難吧。」

「現在她是不為難了,但你難不難受?」趙夏一拳砸在井莫身上:「別硬撐著了,心裡很疼吧?刀割一樣吧?扭來扭去?快要腐爛掉了?」

「你哪那麼多比喻?!」井莫揮開趙夏的手,麵容苦澀從口袋裡掏了半天。

「要煙?」阮浩見井莫的動作,趕忙從身上拿出煙和火。

井莫接過,點煙後狠狠吸了一口,才啞著嗓子頹廢道:「這幾天別叫我出任務,我得療傷。」

「別在屋裡長蘑菇了,我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的,頂多一周,一周後該幹嘛幹嘛去!」趙夏心裡擔心,但話語卻絲毫不顯。

井莫背著他們搖了搖手,進了屋裡。

……

楚涼從井莫那裡離開後,心裡就一直壓抑得難受。

「這刷情商值刷情商值,刷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被虐到了,真不想繼續了。」她情緒不高,任誰在看到井莫那種樣子之後也不能輕鬆起來。

「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係統君的聲音突然出現。

「好消息。」楚涼沒精打采。

「好消息是,你在末世的友好度已經刷滿了,就在剛才,來自支線井莫的友好度把你的情商值全部填滿,你任務完成了。」

「那還真不錯。」她依然興致不高。「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你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很難受吧,很不捨得吧?」

「完全不難受,超級捨得!終於可以告別那個渣男了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呢!」

「可是你心裡明明很放不下那個叫做井莫的支線,難道是我看錯了?」

「……」楚涼一噎,沒好氣道:「你大概是中病毒了吧!」

「我健康得很,絕對不可能中病毒。如此說來,那麼解釋你現在的樣子也就隻有一個成語了,那就是『口是心非』。怎麼樣,我說的對嗎,這是我新學會的詞彙。」

楚涼眼睛呆滯的眨了眨,決定不再理他。

好友度刷滿,情商值滿值,這就意味著,祁晨的死期終於到了。

她不再耽誤時間,直接去找了祁晨,告訴祁晨她發現生存基地外有一處物資豐富,又喪屍極少的好地點,這地方她誰都沒告訴,隻告訴了他一個人。

祁晨果然相信,接著便跟隨楚涼一起驅車向她指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楚涼散開意識,靠近他們的喪屍少之又少,使得祁晨一個勁兒的感歎他們兩個人運氣好,又想到前方還有很多物資等著他,他的心情非常愉悅,連帶著話都多了起來。

車子按照楚涼說的方向開著,等到了地方時,祁晨的臉色才微微不好看了起來。

「小涼,你說的物資,是在這裡?」他看著眼前的地方,腦中總有些不好的記憶一閃而過。

這個地方他們兩個人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末世之前,他們一起就讀的高中。

楚涼下車後臉色自然的走在前麵,「是啊,就是這裡,祁晨你還記得這裡嗎?」

「我,我怎麼會忘記呢?」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和楚涼就是在這所高中認識,並確定戀愛關係的。而也就是在這裡,病毒爆發之初,他將她推倒在了喪屍麵前,為自己爭取了寶貴的逃命時間。

「我們談戀愛的時候,經常去學校後麵的花園裡。」他指了指學校後方的位置,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畫麵。

楚涼回頭:「是啊,那時候真是單純又幸福。」

她帶著他走進學校,來到教學樓前的操場上,然後停下了步子。

「小,小涼,你怎麼停下了?」祁晨看著四周,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清晰,他不懂楚涼的動作,他覺得就以楚涼喜歡他的程度,她應該不會舊事重提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從楚涼之前對他的態度和表現來看,她是喜歡他的,而他也真的開始接受她了,但為什麼她會突然帶她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真的會有物資嗎?

「祁晨,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楚涼抬腳蹭了蹭地麵,地麵上有很多早前死在這裡的學生的血跡,那些血跡已經發暗發黑了,每一處血跡,每一個殘破腐爛的屍體,都將這個本來充滿了生機和青春的地方渲染成了昏暗血腥的修羅地獄。

「這這裡怎麼了?」他保持笑容,但笑容已經完完全全僵在了臉上。

楚涼往前走了幾步,在祁晨不明所以時,突然回身。她那原本淡定自然又美麗的臉龐上,在回身時突然變了表情——變得驚恐,哀求,期盼,又絕望。

「祁晨,救我!」

她話語一出,祁晨全身猛然大震,他哆嗦著身體後退幾步,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你……涼……你什麼意思?你,你這……」

楚涼看著祁晨雙眸因為害怕而不自覺睜大,看著他不可思議的樣子,逐漸恢復了表情,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在空曠的,滿是斷肢殘骸的學校操場上空靈又詭異,好聽,但也讓人毛骨悚然。

「那時候我就是這麼求你的。」祁晨退,楚涼進。

「你把我推進喪屍堆裡後,自己就逃跑了,往那個方向。」楚涼抬手指了指學校側門的位置,「就是那兒,我眼睜睜看著你跑走的,卻因為被喪屍圍得嚴嚴實實,所以再也追不上你了。」

「小涼,我給你解釋過的,我當時真的是因為太害怕了,我沒有想那麼多的,我事後真的很後悔,真的很對不起你!」

她不管他的解釋,隻自己說著:「我被喪屍抓著,喪屍將我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下吞嚥,我精神清楚,痛感正常,你猜,那是種什麼感覺?」

她再進一步:「後來,我四肢都被那些怪物扯斷了,硬生生的,身體分離,那又是一種什麼感覺?」

祁晨篩糠似的抖得停不下來,他嘴巴開合幾次,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麼?」

「你聽不懂嗎?我說,我被分食了啊!」

「那,那那,那你現,現在……怎麼,怎麼會?!」他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咽喉,聲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堪堪能讓楚涼聽得清楚。

「其實,物資什麼的都是假的。我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麼會在被喪屍分食之後,還能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你的麵前。」

楚涼勾起嘴角,她本就美麗的臉龐因為這個笑容而越發精緻和美艷起來。

她鎮定自若,像是逗弄老鼠的貓,步態優雅的向著他的方向靠近。他心驚膽寒,像是受人掌控難以掙脫的老鼠,步步後退,驚恐張皇。

「我在你背叛之時,就已經死了。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嗎?」她突然快步來到祁晨身邊,祁晨沒有來得及後退,兩個人身體挨著身體,靠得極近。

楚涼將%e5%94%87靠近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被喪屍分食後還能繼續站起來的,你認為會是什麼呢?」

她的聲音冰涼又陰寒,如同索命的惡鬼。

她的手指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