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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36 字 1個月前

回來,好不好?」

「好。」刑懷栩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習以為常地乖乖答應,隨即從行李箱裡翻出那枚紅色合歡花的領夾,「這個並不好搭衣服,你為什麼要帶去?」

康誓庭笑道:「喜歡的東西要隨身攜帶。」他故作歎息,「可惜喜歡的人即將遠隔千裡。」

刑懷栩點頭,忽然作勢要往行李箱裡鑽。

康誓庭笑著將她拉出來,抱在懷裡祈禱天荒地老。

飛機是下午四點的,中午時,康誓庭趁機摟著刑懷栩睡了場暖綿綿的午覺,被司機催醒時兩個人都有些懵。

車子停在段家樓下時,段琥早早等在那兒,手裡也推著個行李箱,旁邊站著精神不濟的段和祥。

段和祥目光渙散,但也瞧得出無能為力的自責和狼狽,他一夜間老去十歲,誰也不忍心再苛責他。

去機場的路很平順,刑懷栩生平第一回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與人送別,她不是感性的人,可等康誓庭和段琥一前一後消失在視野裡,她的心忽然也就空了。

失重的錯覺令人恍惚。

原來這就是離別。

有隻手搭上刑懷栩的肩,來人笑嘻嘻道:「栩栩,再看下去,該哭啦。」

刑懷栩回頭,意外見到紅%e5%94%87白麵的尤弼然,「你怎麼在這?」

尤弼然聳肩笑道:「康誓庭怕你送機完一個人回家無聊,讓我來陪你玩。來吧,說學逗唱,你想玩哪種?唉,有些人的時間半點都不能浪費給無聊,有些人的時間卻可以大把揮霍用來綵衣娛親,人吶。」

刑懷栩果然開心,摟住尤弼然的小細腰一起往外走,「大恩不言謝。」

結果走出沒兩步,就見到等在圓柱旁的虞泓川。

刑懷栩挑眉,鬆開尤弼然的腰,意味深長道:「誰的時間寶貴,當真不一定。」

三個人來到尤弼然公司,直接進到董事長辦公室,這是刑懷栩第一次正大光明走進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商業帝國,周圍員工瞧她的眼神卻都十分陌生,知道底細的虞泓川剛開始還擔心刑懷栩心中不痛快,暗中打量才發現刑懷栩根本不在乎這些——所謂財富地位聲勢,她說給尤弼然,就絕無半點後悔或覬覦。

虞泓川再看旁邊始終和刑懷栩親熱如手足的尤弼然,忍不住自嘲,他在這兒替她擔心,說不定正主巴不得人家和她搶,糾纏不清,不離不棄才最好。

秘書送進茶水後,辦公室裡隻剩他們三人,虞泓川才表明來意,「請刑小姐專程過來,是為了建寧雲商今年入駐潤盈百貨的事,這件事,尤小姐說無論如何也要阻止。」

尤弼然對別的事都不太上心,唯獨對刑家咬得又準又狠,虞泓川很快摸清她的套路,因此聽到這消息,便很知輕重地主動提出找刑懷栩商量。

尤弼然對此相當滿意,不僅不再避開他,還連誇他兩日,幾乎要讓虞泓川確定自己撓到貓下巴了。

「潤盈百貨去年大麵積閉店進行戰略轉型,為的就是方便建寧雲商入駐,雙方達成合作,首批合作項目有四十個。」虞泓川說:「照目前市場情形來看,潤盈轉型成功可能性很大,要拆他們的合作,還得從建寧入手。」

刑懷栩認同道:「潤盈去年一直虧損,現在及時改變發展路徑,既與時俱進,又保留自己個性化高利潤產業,這次合作,他們無疑是受益方,至於建寧,大概是看中了潤盈的線下資源,可接盤能否成功還未可知,對他們而言,這次合作是嘗試,也是冒險。」

她忽的一笑,眼裡已經帶上狡黠,躍躍欲試,「是個可以挖的牆角。」

尤弼然拍桌笑道:「那就狠狠地挖!反正康誓庭最近不在家,你也沒什麼事可以做,正好拿刑老三的這點生意出出氣!」她收起手掌,改為握拳,冷笑道:「再過兩年,刑真櫟一定會回國接手刑家的生意,我一定要把他原先的這副好牌,全拆爛了。」

刑懷栩抬眼,敏銳地注意到尤弼然說這話時,虞泓川微微皺起的眉心。她在這二人臉上來回打量,有個念頭就像種子落在肥田裡,轉瞬發芽出苗。

她由原先的打量改為緊迫盯人,直勾勾看向虞泓川,不說話,兩隻眼和探照燈似的。

虞泓川注意到她的目光,沒有回閃。

尤弼然也察覺到,她俯身湊近刑懷栩,直截了當地問:「你看他幹什麼?」

刑懷栩笑道:「看他,自然是因為他值得看。」

尤弼然誇張道:「栩栩,你男人才出國不到兩個小時吧?」

刑懷栩抿嘴一笑,在虞泓川因為尤弼然的玩笑略顯尷尬的麵色下,體貼地保持沉默。

春天總接踵寒冬而來,從未改變。

她下意識想將這個新秘密分享給康誓庭,可轉念記起他如今應該坐在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上,或許正和段琥聊著她的過去。

這樣想著,便覺得家裡那張空出一半的雙人床,也沒什麼難熬的。

☆、第45章 執念成魔

第四十五章執念成魔

刑懷栩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時,終於承認空出來的雙人床,還是有些難熬的。

她起床給自己倒杯熱水,想起冰箱裡的牛奶,卻懶得熱。時間是夜裡十二點,房子裡燈火通明,她走到陽台眺望這座不夜城,心裡風平浪靜毫無波瀾。

幾個小時前尤弼然給她發短信,說王堯回國了,打賭這兩天會來找她。

刑懷栩來來回回翻轉手機,想起王堯不辭而別的那個秋天,又想起刑嗣枚總下意識要喊她姐卻戛然而止的神情,還想起刑鑒修站在街角目送許珊杉的棺木漸行漸遠的模樣。

她想了很多,心境卻未變,仍是淡淡的。

直到冷風吹得她手腳發涼,她才慢悠悠走回臥室,靠在床上開始看尤弼然早間送來的資料。

如無必要,刑懷栩不喜歡麵對電腦,那些打印出來的資料便攤開大半床鋪,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和圖表,尋常人看一眼都要眼花,她卻像翻小說一樣,每回合每章節都是線索,密而不亂,繁而不雜。

她越看越精神,直到窗外天色由灰入白,她才恍惚有點睡意,側身一躺,抱著被子直接入眠。

可能是睡姿不好,她睡得並不沉,還恍惚做了個夢,夢裡風清雲寂,隱約聽到有人喊她栩栩,那聲音飽含怒意,天崩地裂一樣。

她掙紮著要去辨認聲音,眼皮一撩,人卻醒了。

客廳大門處傳來鈴聲,反覆響了許久,很有耐心。

刑懷栩起身,捂著落了枕的脖子,齜牙咧嘴去接保安室的可視電話。

保安彬彬有禮先致了歉,才說:「康太太,有位客人自稱是您的朋友,他姓王。」

這兒的保安相當盡忠職守,但凡是生人,王親貴胄也不許隨意出入,他們的態度素來強硬,因此當王堯接過可視電話,刑懷栩理所當然感受到了他溢於言表的惱羞成怒。

王堯幾乎怒髮衝冠,「栩栩!」

這聲久違的熟悉呼喚讓刑懷栩有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她搖搖頭,又揉揉眼,才證實了王堯的身份,讓保安放他進來。

掛斷電話,刑懷栩去刷牙,恍惚間想起,夢裡喊她栩栩的聲音,似乎就是王堯——那麼生氣,那麼失望,那麼極力要改變什麼。

幾分鐘後,王堯敲響刑懷栩家大門,一年多未見,他看上去黑了,也壯了,曾經眉清目秀的大男孩如今%e8%83%b8懷堅硬肩膀開闊,儘管盯著刑懷栩的眼仍舊不減依賴和無奈,但也初具男人規模了。

刑懷栩睡眼惺忪的,居然也倍感欣慰地點點頭。┇思┇兔┇網┇

她本來以為王堯為被阻的事該發牢騷,可見麵後他又像什麼都沒發生。

「你怎麼了?」王堯有些驚訝,「是剛睡醒嗎?」他下意識看手錶,「都快十一點了。」

刑懷栩撫著額頭,眼下青黑一片,「昨晚睡的晚。」她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兩步後才發現王堯沒有跟上來,疑惑道:「進來啊。」

王堯站在玄關,「沒有拖鞋嗎?」

這個家很少接待過客人,鞋櫃裡的室內拖鞋隻有兩雙,一雙刑懷栩的,一雙康誓庭的。

刑懷栩的那雙在她自己腳上,剩下那雙,明眼人都知道是誰的。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王堯卻很自然踩進康誓庭的拖鞋,並開玩笑道:「栩栩,以後來你家做客是不是還要自帶拖鞋和碗筷?」

刑懷栩揉揉頭髮,嗤笑自己杞人憂天,「什麼時候回來的?呆多久?」

「回來兩天了,後天就走。」王堯坐到沙發上,仰頭去看刑懷栩的時候,正好和她四目相對,「我是專程回來看你的。」

刑懷栩攏攏散亂的頭髮,沒有接腔。

王堯神色黯淡道:「你媽媽的事……很抱歉當初我沒有趕回來。」

刑懷栩搖頭,「沒關係。」

即使他回來,也不能改變什麼,不過是徒添傷感的人,況且,王堯難得主動離開,王家必定把握機會看牢他——這世上有那麼多不願打擾他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壞。

刑懷栩當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王堯卻心有慼慼,暗中打量她的臉色,「這半年,你還好嗎?你瘦了很多。」

「總會過去的。」刑懷栩微笑,十分坦蕩地換話題,「你在國外怎麼樣?」

「挺好的,以前一直想學衝浪,現在已經玩得很好了。」王堯興致勃勃道:「我還在我們學校的橋牌比賽裡拿了獎,連你都未必能贏我了。」

刑懷栩不置可否,又問:「有和嗣枚聯繫嗎?」

王堯搖頭,「沒。她的事我聽說了……她現在還好嗎?」

「有陣子不太好,現在看起來好一些,卻總是獨來獨往。」刑懷栩說:「你既然回來,要去見見她嗎?」

「不了。」王堯說:「她過去也是心高氣傲的女孩,現在未必願意見我。」

刑懷栩點頭,也知道不可強求,「她會越來越好的。」

王堯瞥她一眼,微嘲道:「栩栩,你以為發生那種事後,我家還會接受嗣枚嗎?我媽和夏姨關係再好,發生在她身上的笑話已經成了鴻溝,誰也跨不過去。我早就說過,我和嗣枚是不可能的,無緣也無分。你一心一意想撮合我和嗣枚,結果到最後,不也是你親手拆散了我們嗎?」

刑懷栩默然。

「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喜歡我多一些,還是喜歡嗣枚多一些,否則為什麼總看見嗣枚喜歡我,卻看不見我不喜歡她。」王堯看著她,眼裡在笑,眼底卻有些冷,「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