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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134 字 1個月前

此嗤之以鼻,認為母親純粹瞎操心,「就姐姐姐夫他們倆,這輩子隻有禍害彼此的份,地老天荒,海枯石爛,都找不到比對方更賊精的了,怕啥?」

這話說得不錯,卻說得不好聽,當即被段和祥猛抽%e5%b1%81%e8%82%a1,罰他洗碗。

刑懷栩更多注意的則是康誓庭在段家的姿態,他來拜年,穿的是最周正的黑色西裝,量體剪裁,頎長挺拔,待人接物也恢復回成熟穩重的常態,在康家的那種肆意放鬆輕快,一出門便齊刷刷消失不見。

人都有多副麵孔,他在何時何地表現出什麼模樣,往往取決於他此刻麵對的是何人。

那麼,在康誓庭心裡,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個過去從不曾疑惑的問題,刑懷栩開始好奇,並在意。

在康家過完年後,康誓庭以上班名義把刑懷栩帶回學院路老屋,沒過幾天,刑懷栩開學,這是她大學最後一學期,也是最清閒的一學期。

康誓庭和她商量過段家食鋪的發展規劃,待到三月春雨如酥,康誓庭的資金正式注入段家食鋪,著手擴張事項。

段家食鋪本來隻是個零販各類小食品的小雜貨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康誓庭的介入下,這家小雜貨店不僅擴大門麵,還入駐市區幾處大型商場,以連鎖食鋪的麵貌重新開始。

段家食鋪也由原先零販小食物改為經營各類高檔進口食品,因為消費群體主攻年輕女性,店內食品也以各式精緻零食為主。

剛開業那陣子,段和祥緊張到夜不能寐,每天吃過晚飯都忍不住要去店裡觀察客流量,見生意著實不錯,才漸漸把懸著的心放下。

食鋪第一個月的利潤雖然抵不上前期資本投入,但勢頭極好,段和祥為了感謝康誓庭,在商場附近的私房菜館裡訂了包間,請他和刑懷栩吃飯。

這家人平時都隻在自家吃家常菜,段和祥雖是做東之人,卻也最拘謹,幾杯酒下肚,總算放開性情,興致勃勃想帶許珊杉去看電影。

許珊杉因為生病的緣故,這些年已不常出門,被段和祥邀請,又被段琥慫恿,便決定去湊熱鬧。

一家五口轉去商場影院,康誓庭去排隊買票時,段琥忽然扯扯刑懷栩衣袖,示意她往售票廳另一邊看,「那是不是刑嗣枚?」

在熙攘的人群裡,刑懷栩果然看見刑嗣枚——她正站在展示櫃前看櫥窗裡的電影周邊手辦,神情木然,形單影隻。

「她怎麼又是一個人?」段琥問刑懷栩,「她難道很孤僻?看不出來啊。」

刑懷栩低頭,「她不是孤僻,隻是恰好跟她親近的人,都離開了。」

段琥聳肩,「人各有命,我不會同情她的。」

康誓庭買完票回來,無奈道:「咱們來得晚,沒有連號的,倆倆一排,有個人要單獨坐。」

毫無疑問,單身的段琥坐到了那個獨號上。

☆、第34章 立場何在

第三十四章立場何在

康誓庭和刑懷栩一起坐在後排,電影還未開場,隔壁小情侶已經迫不及待依偎在一起,如膠似漆。

刑懷栩靠在位置上喝可樂,視線集中在前排段和祥和許珊杉靠在一起絮絮耳語的後腦勺上。

康誓庭注意到她的沉默,輕聲問:「在想什麼?」

刑懷栩鬆開吸管,沉聲道:「我媽媽一直不敢穿無袖或短袖的衣服,因為太瘦,她嫌自己難看。」

康誓庭默然,想起自己在段家無意間瞧見許珊杉的手臂——那是枯柴一樣的身軀,毫無生機。

刑懷栩放下可樂杯,手指無意識揉搓,幾乎就要遞進嘴裡,讓牙齒細細咬咬。

康誓庭看著她,並不阻攔。

刑懷栩的手指最終隻是碰碰嘴%e5%94%87,便交握著擱在大%e8%85%bf上,左手輕輕旋轉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她沒什麼表情,嘴角也很自然地抿著,可康誓庭清楚,她心底難受。

難受到痛苦,痛苦到自責,自責到憤怒,憤怒到難以解脫,最終隻能自我壓抑。

影廳裡的燈熄滅,屏幕上亮起電影公司logo,旁邊的小情侶發出笑聲,前排有人站起身,給遲到的觀眾讓路。

黑暗中,康誓庭朝刑懷栩伸出手。

刑懷栩一開始以為他要爆米花,誰知爆米花桶遞過去,卻被他放到另一邊,那手仍舊堅持地伸著。

刑懷栩疑惑過後,試探地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到他掌上。

康誓庭立即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比刑懷栩大許多,掌心也溫暖許多,刑懷栩被他握著,原本有些涼的手很快溫熱起來,漸漸,那血氣順著血脈流進心臟,鼓鼓跳動,再漫延向四肢百骸。

這世上有種暖,大概叫做康誓庭。

直到電影散場,康誓庭才放開刑懷栩的手,和她一起去樓梯那兒等段和祥夫婦。

段和祥喝了酒,電影中途便睡著,許珊杉擔心他著涼,整晚都忙著給他蓋衣服,也沒把電影看到眼裡,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心滿意足,相攜回家的時候笑得宛如曾經熱戀。

段琥要回學校宿舍,搭的是康誓庭和刑懷栩的車,往停車場去的時候,他東張西望,不知在找什麼。

「看什麼?」刑懷栩問他。

段琥摸摸脖子,「不知道刑嗣枚回家了沒,商場停業後,這裡就沒什麼人了,她不會又一個人到處亂走吧。」

「擔心的話,可以給她打電話。」刑懷栩說。

段琥搖頭,「我才不打。你為什麼不打?你是她姐姐。」

刑懷栩自嘲笑道:「她爸不是我爸,她媽不是我媽,我已經不是她姐姐了。」

段琥歎氣,「也是。」

康誓庭去開車,讓這姐弟倆站在避風處等待。

段琥顯然心事重重,刑懷栩問他,「還在想嗣枚?」

段琥癟嘴,「如果人能夠一分為二就好了。」

「為什麼要一分為二?」刑懷栩問。

「有種情緒叫做遷怒,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夏薔對媽媽做過的事,所以也不能原諒刑嗣枚。」段琥說:「可等我冷靜下來,又覺得在這件事上,刑嗣枚究竟犯了什麼錯呢?如果人的情感全被遷怒主導,那這世上很難找到完全無罪的人,可人正因為是情緒化的生物,才必須要有立場,站到你最重要的人身邊的立場。」

他的手插在褲兜裡,十八歲少年意氣飛揚,眉宇間卻已經有了對世事的迷茫與思索,「我的立場從始至終就是爸爸媽媽和姐姐你,其他人,我顧不上,也不想顧。」

他微微笑,「姐姐你也是一樣的,對吧?因為堅定立場,所以隻能拋棄感情裡憐憫的那一麵,變成一個堅強的人。」

「不要這樣想。」刑懷栩挽住段琥的臂彎,替他攏好外套,「真正的強者,不是看自己能傷害到多少人,而是看自己能保護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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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接連下了大半月,尤弼然夜裡踩著高跟鞋跨越老屋的門檻時,手裡的雨傘撲簌簌甩出一圈雨漪,她進門便喊,「栩栩,咱們去泡溫泉吧,去去濕氣。」

刑懷栩從臥室裡走出來,手裡捧著杯熱茶,「不去。」

尤弼然將傘擱在門邊,見到鞋架上康誓庭的拖鞋,一腳踹飛,「康誓庭這麼沉得住氣,到現在都沒把你辦了?」

刑懷栩翻白眼,「關你什麼事?」

尤弼然嘿嘿笑,「我可等著呢,等你打自己臉的那一天。」

刑懷栩轉移問題,「虞泓川怎麼樣?」

提到這位新上任的執行總裁,尤弼然一個頭兩個大,「你確定是在替我找幫手,而不是給我添堵嗎?這位大哥上任半個月,我臉上都冒出六顆痘痘了!」她邊說邊撩頭髮,怒氣沖沖,「什麼執行總裁,分明是總裁殺手!」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刑懷栩心想果真找對人了,凡夫俗子可收拾不了尤弼然。

兩個人正要一起往臥室去,尤弼然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一聽,雙眉立即挑得高高,滿臉難以置信,「不是說他在公司嗎?怎麼這時候過來?」

刑懷栩正要問,大門外已經傳來敲門聲,康誓庭的聲音在夜色裡沉沉響起,「栩栩,是我。」

「靠!快快快!爬牆!」尤弼然拉住刑懷栩,拔%e8%85%bf往後院跑,誰想後院雨季路滑,她慌不擇路,自己趔趄歪倒,扯著的刑懷栩沒她好運,直接撲通摔得四腳朝天,%e5%b1%81%e8%82%a1幾乎裂成兩半。

尤弼然手忙腳亂去扶刑懷栩,刑懷栩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推尤弼然,「你先躲起來,他要進來了。」

「我躲哪兒啊?」眼見那牆是不好爬了,尤弼然急得瞎轉。

「臥室,」刑懷栩捂著尾椎,「臥室床底下!」

「什麼鬼?」尤弼然邊罵邊往臥室跑,剛鑽進床底,就聽到客廳康誓庭已經開門進來了。

「栩栩?」康誓庭喊。

「我在這!」刑懷栩在後院裡回應,「……救命……」

康誓庭打開後院的燈,見刑懷栩仰麵臥倒在薄薄雨幕裡,想爬卻爬不起來,他一口氣梗在喉嚨,差點嚇死。

這都摔第幾回了?

康誓庭衝過去將刑懷栩扶起,「傷到哪兒了?怎麼會摔的?」

「腳滑……」刑懷栩摟著康誓庭的肩想站起,康誓庭見狀,將她打橫抱進臥室。

刑懷栩的睡衣全濕了,康誓庭從衣櫃裡翻出新的,問她能不能自己換上。

等康誓庭去廳堂,刑懷栩扶著%e5%b1%81%e8%82%a1開始換睡衣,新睡褲剛穿上,褲腳就被床底下伸出的手拽了拽。

尤弼然滿頭滿臉的灰,氣急敗壞問她,「怎麼辦?」

刑懷栩趴在地上,與她對視,「他不會留下來過夜的。」

「我怎麼覺得他就是故意的?」尤弼然氣得捶地板,「憑什麼我前腳來,他後腳也到?」

這話提醒了刑懷栩,她忽然想起去年春節和李聞嶼訂婚告吹後她獨自回到學院路,並未通知任何人,康誓庭也很快趕來,像是等在她家門外般。

見刑懷栩深思,尤弼然拍拍她腳踝,抱怨道:「你知道你床底下有多髒嗎?」

話剛說完,康誓庭又在外頭敲門,「栩栩,你換好衣服了嗎?我進來了。」

尤弼然再次罵娘,倍感荒唐地縮回床底。

刑懷栩坐在床沿揉%e5%b1%81%e8%82%a1。

康誓庭送來熱茶,「有沒有摔到骨頭?下回再著急,都別亂跑,你總這麼摔來摔去,總有一天要摔壞。」

刑懷栩捧著熱茶輕輕啜兩口,「這麼晚,你怎麼突然來了?」

「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