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第二天,夏薔便以帶刑鑒修出國療養為由,火急火燎地和他去了加拿大安大略的湖邊別墅度假。
刑懷栩看著康誓庭的綠葉頭環,心想她爸爸的這頂綠帽才是舉世矚目,瞞是瞞不住的,隻希望能在他情況更穩定後再告知,到時,也不知刑鑒修會被氣成什麼樣。
「夏薔躲起來了,刑家的大權暫時交到刑鑾治手上了。」康誓庭說:「他倒是沉得住氣。」
換言之,臉皮夠厚。
同樣是亂.倫,是性.醜聞,犯了一樣錯誤的男女中,女人得到的寬容永遠及不上男人,人們總是下意識把全部錯歸咎到女人頭上,在這個小三狐狸精必死的年代,渣男卻總能找到機會翻身。
人們拜的不僅僅是金,還有無窮無盡的男權。
「黃淑玲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刑懷栩問。
「她和刑鑾治的離婚案很快就要結束了。」康誓庭說:「咱們前期輿論造勢太大了,刑鑾治措手不及,必輸無疑,黃淑玲得到的,隻要不是揮霍無度,也夠她一輩子享受的。」
「她應該這幾天就會來找你。」刑懷栩警告道:「她贏得順利,擔心她提價。」
「不會。」康誓庭篤定地笑,「她過去可以為了保障刑柘的利益不和刑鑾治撕破臉,現在也會為了兒子,和我們建立良好信譽關係。」
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兩種人,一是聖人,二是母親。
等黃淑玲再次出現在刑懷栩和康誓庭麵前,已經是婚禮結束後的一個月。
飯店包間裡,她戴著副造型略誇張的prada墨鏡,大大的鏡片遮住半張臉,隻露出渾圓的下巴,和嘴角遮不住的歲月褶痕。
作為一起熱動全國的離婚案受害者,黃淑玲身上雖有勝利者的驕傲,也有藏不住的落魄和頹喪,她從包裡取出個人股權轉讓協議書,手指壓著,滑到刑懷栩麵前,果然沒有食言,「這是刑鑾治分給我的刑家股份,加上我原先有的,按照約定,我現在全部賣給你。」
刑懷栩接過協議書,看了遍上頭數據,將協議書遞給康誓庭,「買家是他,不是我。」
黃淑玲吃驚道:「我以為……」
刑懷栩不以為意,「三嬸,你既然已經決定賣掉刑家股份,又何必在乎是誰買的?」
「但是至少……」黃淑玲想說至少你刑懷栩還姓刑,賣給康誓庭,康家就名正言順插足進了刑家生意,但她轉念又釋懷,「算了,關我什麼事呢,我已經和你們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等我把名下商舖和房子轉手了,我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英國買棟花園洋房養老,陪我兒子念完書,這輩子再也不回來。」
「況且,你們是夫妻,又哪來彼此。」說這話的時候,黃淑玲嘴角帶著笑,譏諷的,涼薄的笑。
刑懷栩也在笑,沒什麼情緒的笑。
黃淑玲看了她幾眼,放低姿態,歎氣道:「栩栩,看在我也曾破釜沉舟和你合作過,將來小柘回來,還請你幫幫他,刑鑾治到底是他父親,刑園,也到底是他的家,我可以一走了之,他不行。」
「世事無常,刑柘的路在他自己腳下。」刑懷栩說:「況且,刑家還輪不到我做主。」
「現在輪不到你做主,未來就不一定了。」黃淑玲說:「世事無常嘛。」
三人一起離開飯店,趁康誓庭去取車時,黃淑玲問刑懷栩,「你是不是不喜歡康誓庭?」
身邊人都堅信刑懷栩喜歡康誓庭,黃淑玲還是第一個當麵質疑的人。
刑懷栩挑眉,總算對黃淑玲的話起了興趣,「何以見得?」
黃淑玲笑道:「如果你愛他,你不會親手毀了你和他的婚禮。」
刑懷栩當即反駁,有些不快,「那不過是場形式。」
黃淑玲嗤笑,「這倒是有些喜歡他的模樣了。」
刑懷栩被噎,語塞。
這年年底的時候,刑柘先去了英國,黃淑玲解決完財務後,也跟著去了英國,而早些時候,夏薔和刑鑒修也去了加拿大。
至於刑真櫟,一直都在美國。
曾經熱鬧非凡的刑園,驟然顯現出人去樓空的荒涼感,令人唏噓。
此外,還有另一人也選擇離開。
王堯走的時候沒有向任何人告別,他甚至連刑懷栩的婚禮都不曾出現,王家提起這位獨子,都說是去國外求學深造,具體哪座城市哪所學校,王家人絕口不提,尤其避著刑懷栩。
刑懷栩知道自己傷透王堯的心,但她從沒想過解釋。
她已經不能回頭,更不能給他希望。
那太殘忍了。
☆、第30章 冤家路窄
第三十章冤家路窄
「刑嗣枚啊?」康誓庭上班後,尤弼然便霸佔了後院的籐條椅,她盤%e8%85%bf而坐,搖搖晃晃曬太陽,手裡還剝著個新鮮大黃橙,「她還能怎麼樣,小公主天塌了唄。」
刑懷栩坐在她對麵,兩條%e8%85%bf愜意一伸,腳丫子躲到她懷裡取暖,「找人盯著些,別讓她出事。」
她停頓稍許,自言自語道:「她應該和她媽媽一起出國,或者去美國找她哥哥。」
「你把老婊那點醜事全曝光了,現在她爸不是親爸,她哥也不是純哥,」尤弼然剝下一塊橙皮,斜斜砸向刑懷栩,「我要是小刑妹妹,我也沒臉麵對他們。」
刑懷栩仰頭望天。
這座城市開始入冬了,天藍得發寒,雲白得像雪。
刑懷栩靜默片刻,忽然開口,「尤弼然。」
「唔?」尤弼然咬下一口鮮橙,溢出的汁染上她殷紅的指甲。
「去找一家合適的公司,安排我實習。」刑懷栩說:「不要康家,也不要你的。」
「為什麼不要康家?」尤弼然翻白眼,「你都替康誓庭收購刑家股權了,幹嘛不去他公司替他明目張膽地賺錢?別做婊.子還立牌坊啊,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刑懷栩蹬她,「這世上的女人在你眼裡隻有婊.子和非婊.子的區別嗎?」
尤弼然吃橙,識趣地不和她辯。
等吃完整個橙,尤弼然又忍不住問:「你隻剩最後一學期了,以後打算怎麼辦?要繼續唸書還是從商?」
刑懷栩反問,「你說呢?」
尤弼然振振有詞道:「我當然希望你趕緊親自去打理你那些破玩意兒,但是如果你想唸書我也不反對。」
「說了等於沒說。」刑懷栩腹誹,果然是不夠聰明,「那些破玩意兒都在你名下,是實實在在屬於尤弼然的,不屬於刑懷栩。」
尤弼然嘿地笑了,「尤弼然的不就是刑懷栩的嗎?」
她抽張紙巾擦手,邊擦邊笑,「我啊,就連這顆心的三分之二都是你的。」
刑懷栩一臉木木。
尤弼然拿紙團扔她,半氣半笑,「下次遇到別人向你告白,勞煩你至少說聲謝謝!」
「謝謝。」刑懷栩立即說。
尤弼然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可憐康誓庭——攤上刑懷栩,喜憂參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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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冷空氣南下,庭院牆頭清晨結起的薄霜被初陽融化的時候,刑懷栩接到段琥的電話,弟弟欲言又止,隻讓她盡快回家一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刑懷栩匆匆趕回段家,剛進門就被段琥拉到廚房,他緊張兮兮道:「姐,你做好心理準備。」
刑懷栩還未問是什麼心理準備,廚房門匡當被拉開,刑嗣枚滿麵怒容的出現在那兒。
「刑!懷!栩!」刑嗣枚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念她的名字。
刑懷栩驚詫地看向段琥,想不明白這大清早的,刑嗣枚為何會出現在段家。容不得她細問段琥,刑嗣枚已經氣勢凶悍地朝她撲來,「刑懷栩!你為什麼要害我!」
她緊緊抓住刑懷栩大衣衣領,手剛揚起,瞧見刑懷栩額頭上的傷疤,又憤恨落下,改為用力搖晃她的肩膀,「你說啊!你為什麼要害我!」
段琥見刑懷栩毫不反抗,怕她吃虧,忙插到刑懷栩身前,左右各抓住刑嗣枚的手,嚴嚴實實擋住她,「喂!說好不許欺負我姐的!」
刑嗣枚矮了段琥一個腦袋,掙不開他的禁錮,氣得抬腳踹他。
段琥扭動身體躲避,樣子頗為滑稽,「喂!刑嗣枚!你瘋啦?再鬧我不客氣了!」
刑嗣枚一口咬住段琥手臂,嗷嗚嗷嗚像隻小狗。
段琥疼得尖叫,「我操!刑嗣枚!再不鬆開我揍你了!」
刑嗣枚閉上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段琥騰出另一隻手捏她後頸,男人手勁大,刑嗣枚被捏得齜牙咧嘴,直接鬆了牙。段琥也不和她客氣,矮身一馱,把刑嗣枚麻袋一般扛在肩頭,一溜煙跑回自己臥室,把人一扔,又匆忙關上門,從外頭反鎖住,這才晃晃胳膊,罵咧咧,「屬狗的啊!」
刑嗣枚在臥室裡踹門,「刑懷栩!放我出去!」
刑懷栩追過來,皺眉道:「怎麼回事?」
段琥解釋道:「我昨晚在同學家打通宵遊戲,早上五點想回宿舍睡覺,在路上遇見她了。」他忽的壓低嗓門,「她好像是從酒吧出來的,一個人,那時天還黑著,她在街上亂走,我怕她出事,就跟了一段路。」
刑懷栩的眉皺得更深,「然後呢?」
「還能怎麼樣。」段琥聳肩,「出事了唄。有兩個酒鬼纏上她了,把她嚇的!幸好她知道我是誰,沒把我一起當壞人。」
王堯和刑懷栩親近,對段琥一直照顧有加,刑嗣枚從小喜歡粘著王堯,自然也認識段琥。
「她家出了那些事,她看起來很不好。」段琥說:「我不敢留她一個人,又不能帶她去宿舍,就隻好帶她回家了。」
刑懷栩奇怪道:「她願意跟你走?」
段琥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一開始不肯,還罵我來著,我說帶她來找你,她就來了。」
刑懷栩左右張望,「段叔和媽呢?」
「媽和爸出去買早餐了,買了快一小時。」段琥更無奈了,「姐,我是不是不應該自作主張帶她回來啊?」
許珊杉是怕刑嗣枚尷尬,這才頂著外頭的寒氣出門,段琥知道媽媽的身體情況,很是不安。
「你放她出來。」刑懷栩拍拍他的肩,吩咐道:「不管她罵我還是打我,你都別管。」
段琥乖乖去開門,門剛打開一條縫,刑嗣枚立即擠出一隻手,緊接著,一條%e8%85%bf也擠出來,同時大叫,「段琥!你再敢關我試試!」
「哎小心夾到你手指!」段琥也是無可奈何,「我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