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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43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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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誓庭摸著下巴略作思忖,最後嗬嗬笑了。

兩天後,尤弼然在牆外破口大罵,「哪個龜孫子往牆上插玻璃?防賊防到老娘頭上了!真他媽的#¥&*……」

「你小點聲。」刑懷栩深更半夜站在竹梯上,握著個小錘把前天剛凝固好的玻璃碎片一點點敲掉,感覺自己特傻氣,個人形象受到極大損害,耳朵裡全是尤弼然的跳腳叫罵和康誓庭信誓旦旦防火防盜。

她總不能說這牆不能糊,因為正門被夏薔安了監控,後院隻能留給尤弼然爬牆頭。

尤弼然等在羊腸巷裡,邊抽煙邊罵刑懷栩,「你就是重色輕友!」

刑懷栩懶得反駁,咚咚咚,一片片敲掉玻璃,敲出一小塊缺口後,頗有成就感,「夠不夠?不夠我再敲。」

「嘿!」尤弼然哭笑不得,「你還敲上.癮了!」

結果第二日白天,康誓庭過來一看,喲嗬吹了聲口哨,「果然有賊,膽子真大,敢敲玻璃。」

刑懷栩以為他又要補回玻璃渣,嚇得連連擺手,心想半夜再敲一回玻璃就真沒臉見尤弼然了。

「敲都敲了,」刑懷栩正義凜然道:「說明沒用。」

「是沒用。」康誓庭摸著下巴,這回嘿嘿笑了。

「……」兩天後,尤弼然看著牆頭拉長的電線,簡直無語凝噎,「栩栩……這是傳說中的……電網嗎?」她用木棍好奇捅了捅,「這玩意不是違.法的嗎?」

刑懷栩蹲在牆內揪揪拔草,生平頭一回感覺做人有困難,很是憂愁。

在康誓庭的好心阻撓下,尤弼然捨近求遠,決定買下老屋隔壁的房子,到時匡匡砸個小門,暗通款曲,誰想這一查,發現隔壁房子幾個月前易主,如今住著的中年夫婦也是來路不明。

刑懷栩對此安之若素,尤弼然瞧出端倪,問她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搬來那天就覺得不對勁。」刑懷栩說:「說是老夫妻,神情舉止卻沒幾分真正的親暱,無兒無女,無親無友,無業有錢。」

尤弼然沉下臉,「是夏薔嗎?要不要趕他們走?」

「不用。」刑懷栩搖頭,「既來之,則安之。」

===

天越來越熱,雨季席捲全城,刑懷栩在老屋裡瞧了許多天的雨景,去年秋天新刷的牆根漸漸又露出新苔的蹤跡,偶爾有兩隻避雨的青蛙從天井跳進廚房,刑懷栩懶得驅趕,任由它們滿屋子亂跳。

所幸,高考那兩日,天放晴了。

段琥的考點比較遠,許珊杉本想親自送段琥去考試,結果當天早上發起高燒,段和祥要照顧她,父母倆情急下打電話給刑懷栩,托她接送段琥高考。

於是懶怠成性的刑懷栩便出發了,一路把段琥送到考場大門,並親自檢查隨行物品,確保萬無一失。

段琥啼笑皆非,「我都十七了!」

「等你十八歲再談。」刑懷栩讓他進考點,去找認識的同學聊聊天。

「姐,天熱,你快回去吧。」段琥賴在校門口不走。

「我等開考的鈴聲響了就回去。」

段琥笑道:「你們真把我當小孩了,不就是高考嗎?有什麼大不了,瞧你們小題大做的樣子。」

刑懷栩見他鬢角有汗,抽了紙巾替他擦,「高考確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它至少是你人生第一道分水嶺。你要覺得不好意思,走進去後就當我不在,你要覺得緊張害怕,就想想姐姐在外麵。」她聳聳肩,又露出那副驕矜傲慢的神情,「你知道的,有姐姐在,你考好考壞都沒關係。」

段琥噗嗤一笑,他個子高,站在刑懷栩身前替她擋住大半日光,「我才不要當你的寄生蟲。」

刑懷栩也笑。

段琥轉身走進校門,最後站在高高的台階上衝刑懷栩揮手,讓她回家。

他並不害怕高考,可當他正經歷這件事時,知道最親近的家人就陪在身邊,這種感覺,很安全。

刑懷栩等到開考的鈴聲響起,才離開校門口,打車去了醫院。

許珊杉近兩年發燒成了常態,這是極危險的信號,可在沒有匹配□□的情況下,她隻能通過透析維持腎臟運轉,維持生命。

刑懷栩在人前從不氣餒,她陪了許珊杉兩小時,又打車回學校,等待段琥出考場。

連續兩天,刑懷栩曬紅了臉,許珊杉康復出院,段琥試後對答案估分,發現自己考得還不錯,段家心滿意足之餘,又著手查資料,準備填誌願。

等到刑懷栩也應付完期末考,暑假便真正來了。

刑懷栩怕冷又怕熱,冬天裹成熊,夏天恨不得往頭上背個移動空調,康誓庭怕她宅在家裡吹成冰棍,很想帶她出去走走,奈何秦老師的項目開始運轉,他也忙得有幾天顧不上刑懷栩。

這天中午挺悶,刑懷栩正歪在床上看書,手機忽然震動,她瞥眼來電,忽地彈起身坐直,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了。

電話是省醫院器官捐獻辦公室打來的,打電話的劉醫生火急火燎,努力壓低聲音,「刑小姐,這事我實在沒辦法了!上星期送來個車禍重傷的年輕人,搶救後腦死亡,他的腎和你媽媽配型成功了,我們辦公室派人去做家屬的思想工作,紅十字會的也在幫忙勸,家屬本來都已經同意簽字了,結果他爸爸臨時反悔,態度十分堅決!這年輕人生命體征很不穩定!你快……」

電話那邊突然有人喊了聲劉醫生,電話戛然掛斷,刑懷栩驟然跳起,穿了雙夾趾拖鞋便匆匆往外跑,邊跑邊給尤弼然打電話,「快!醫院那兒有□□了!家屬不同意捐!尤弼然!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求他們捐腎!快!」她抖得厲害,聲音都不在調子上。

尤弼然知道事關重大,答應之後迅速掛斷電話。

刑懷栩跑到學院路,攔車報了醫院名字,司機一聽說在省會,以為刑懷栩開玩笑,刑懷栩從錢包裡抓出七百塊錢,一股腦塞給司機。

司機立即開車。

刑懷栩緊緊攥著手機,從這裡去省會醫院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對刑懷栩簡直是種煎熬,她坐在位置上,牙齒咯咯啃咬指甲,啃得很用力,幾乎要把手指頭都啃下來。

刑懷栩始終被不祥預感籠罩,她心裡有個聲音不停地說,不會成功的,不會成功的,不會成功的,隻要是你真心渴求的,就一定不會如你所願。

天漸漸陰沉起來,出租車停在省醫院大門口,刑懷栩下了車就往住院大樓跑,可她剛進自動門,就被劉醫生攔住了。

劉醫生滿臉愧疚與惶恐,「刑小姐,來不及了,病人已經宣告死亡,遺體也被家屬帶走了。」

刑懷栩狂跳一路的心突然靜止,全身血液冷凝,這讓她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

劉醫生忙扶住刑懷栩,將她拉到住院大樓外的一側花壇後,「刑小姐,我……」

刑懷栩一把拽住劉醫生白袍衣領,咬牙切齒地罵,「我這些年給你的錢夠你下輩子衣食無憂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啊?」

她的臉白慘慘,上頭全是汗,往日懶散輕慢的姿態全消失不見,像急紅眼的兔子,逮誰咬誰。

劉醫生不敢碰刑懷栩,沮喪辯白道:「我們和他父母談話的時候一切順利,我以為不會有問題,就想遵照保密條例,按照正常手續走,可誰知道他們拖延幾天後居然臨時變卦!」他說到後頭也是臉色鐵青,知道大錯已鑄。

後麵的話,刑懷栩已經聽不清了,她腦袋裡亂哄哄隻反覆迴響劉醫生的一句話。

他的腎和你媽媽配型成功了,本來已經同意了。

許珊杉等了四年才等來這個配型成功的腎,隻要手術成功,她就能逐漸恢復健康,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沒有希望的漫長等待她都熬過來了,現在卻因為曇花一現的希望,身心似被揉爛扯碎壓扁。

痛不欲生。

劉醫生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麵對憤怒的刑懷栩竟大氣也不敢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刑懷栩忍了又忍,最後握緊拳頭,沉聲問:「死者現在在哪?」

☆、第20章 閻王索債

第二十章閻王索債

她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問,「死者現在在哪?」

「刑小姐……你不可以去找死者家屬,這是違反醫院條例的!」劉醫生緊張到結巴,「人人人已經死了,遺體也被帶走了,已經沒沒有希望了!咱們再等等,下一次我一定能幫你媽媽……」

刑懷栩生冷重複道:「在哪?」

劉醫生汗津津的後背躥上一股涼意,「他……聽說是直接拉到火葬場,連家都不回……」

刑懷栩轉身就走,她氣勢洶洶,走到路邊想攔車,一輛不起眼的本田轎車停到她身邊,車門打開,駕駛座上的陌生男人朝她遞出一部手機。

刑懷栩接過手機,電話那頭是尤弼然,「栩栩,劉醫生已經告訴你了嗎?」

刑懷栩疲憊地點頭,意識到尤弼然看不見自己動作,便悶悶嗯了一聲。

尤弼然的聲音很輕,也很小心,生怕刺到刑懷栩,「這事有古怪,我的人馬上就到火葬場了,他們會弄清楚來龍去脈。你先回家,老影會送你。」

「告訴我那家人的地址。」刑懷栩說:「我要去看看。」

尤弼然猶豫道:「栩栩,你先回去,這件事我會處理,你……」

刑懷栩壓抑的怒火頃刻爆發,她對著電話大吼道:「地址!」

尤弼然沉默幾秒,知道攔不住刑懷栩,便報出地址。

刑懷栩卻不想聽,直接將手機扔給司機老影,自己坐進副駕駛座,低頭係安全帶。她拿出自己手機,發現上頭有六個尤弼然的未接來電,中間還有一個康誓庭的。

她忽然想起康誓庭說的——等到它們對你心存惡意,就已經猝不及防了。

天邊響起一陣悶雷,路上行人匆匆加快腳步。

老影關上車窗,說:「要下大雨了。」

按照地址,他們很快來到一處老舊小區,門口的老年保安不讓外來車輛進入,刑懷栩隻得下車步行。剛才還陰沉沉的天空這會兒開始落雨,雨如豆粒,辟裡啪啦往下砸,刑懷栩隔著雨簾,一路抬頭找7號樓。

小區樹木高聳濃蔭,她找不到樓號標示,跑向一邊的中老年活動中心問路,可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頭傳來麻將聲與談笑聲。

「老熊家到底在幹什麼?兒子死了也不出殯?聽說這兩天還急著搬家,是不是中了邪?」

「哎!中什麼邪?人家那是拿兒子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