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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96 字 1個月前

果色耳機,天很藍,雲很白,風很輕,她的長髮紮在腦後,走起路來輕微搖晃,像個不諳世事卻聰明伶俐的少女。

刑懷栩是個節奏很慢的人,說話慢,吃飯慢,走路也慢,就這樣一個慢吞吞閒雲野鶴似的女孩子,卻總是走在別人前頭。

康誓庭想起刑懷栩那滿屋子的書,他算不清刑懷栩在那些書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他堅信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也知道知識確實就是力量。

起碼在刑懷栩這兒,她所學到的一切,都正在轉換為她的力量。

康誓庭一路跟隨刑懷栩,離開校門後,兩個人沿著學院路旁的商舖朝前走,沿街的玻璃櫥窗裡映過刑懷栩平靜的側臉,又映出康誓庭微笑的側臉,一前一後,櫥窗裡的小熊憨憨傻笑,旁邊的小狐狸狡猾地瞇起眼。

甜點店門口的黑白小貓趴在台階上洗臉,刑懷栩路過時它仰頭好奇地看,等康誓庭路過時,它迅雷不及掩耳要去撲他的褲子,康誓庭嚇一跳,又怕被前方刑懷栩發現,便低頭沖小貓擺手噓聲,不自覺地笑。

小貓似懂非懂,和他一起看向漸漸走遠的刑懷栩。

陽春明媚,學院路的柳絮隨風而動,洋洋灑灑乘著光落到刑懷栩頭上,康誓庭忽然按捺不住,他快走幾步,一時想去牽刑懷栩的手,一時又想抱住她,想看她微笑的模樣,又想看她驚慌的模樣,還想看她把笛子吹成鬼哭狼嚎的模樣。

他離她近了,指尖即將碰到她的手指時,刑懷栩察覺到身後有人,正要轉身。

康誓庭堪堪改變方向,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臂。

刑懷栩看見康誓庭,怔愣片刻,忽地笑了,「你今天來得好早。」

康誓庭一開始沒想明白,等記起現在正是午飯時間,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要抓住一個女人,就要率先抓住她的胃。

古人誠不欺我。

☆、第16章 良性婚姻

第十六章良性婚姻

學院路轉官部巷有家花店正在轉賣促銷,康誓庭試圖轉移刑懷栩的注意力,問她道:「有沒有喜歡的,我們買些花草去你家天井裡放著。」

刑懷栩心裡對花花草草是毫無感情的,但見康誓庭興致勃勃,便隨意道:「好。」

康誓庭果真去店裡挑選,因為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最後幾乎把整家店的植物都包下,請他們送到刑懷栩的老屋裡。

刑懷栩自己先拎了盆白瓷珍珠吊蘭往家走,正走進廳堂打算隨便掛掛時,高高的門檻外風一般躥進一個人,幾步奔到刑懷栩麵前站定。

刑懷栩愕然,沒想到會在老屋裡見到刑嗣枚,見她神色不善,更是不解。

她不記得自己最近是否得罪過這位刑二小姐。

刑嗣枚臉白且嫩,一生氣就臉紅,見到刑懷栩,她劈頭蓋臉地罵,「刑懷栩!我招你惹你了?憑什麼王堯要為你甩我臉色?什麼叫一千個刑嗣枚都比不上一個刑懷栩!我都要氣死了!」

刑懷栩愕然,「王堯怎麼你了?」

刑嗣枚氣得滿屋亂轉,沒頭蒼蠅似的,邊跺腳邊嚷嚷,「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一連串吼了幾嗓子後,眼眶紅了,卻倔強地深呼吸,「我才不會為了你們掉眼淚呢!哼!」

刑懷栩猜測是王堯給刑嗣枚難堪,□□是自己。她有些為難,感覺自己實在沒立場去寬慰刑嗣枚,便暗暗挪了張長板凳到刑嗣枚身後,小聲道:「坐。」

刑嗣枚一%e5%b1%81%e8%82%a1坐下,卻因為坐得太靠邊,板凳高高翹起,刑懷栩嚇得撲過去壓住另一頭,這才沒讓刑嗣枚摔爛%e5%b1%81%e8%82%a1。

刑嗣枚驚魂未定,怔怔地看向刑懷栩,刑懷栩上半身還壓在板凳上,也是訥訥。

兩姐妹沉默對視幾秒,刑嗣枚尷尬道:「……謝謝大姐。」

刑懷栩哭笑不得,等刑嗣枚坐穩了,才站起身捶捶腰,也有幾分尷尬。

刑嗣枚安靜下來,偷偷環視四周,眉頭很快皺起,她雖然不喜歡刑懷栩,但從沒想過刑懷栩從刑家搬出來後會淪落至此。

康誓庭抱著小盆袖珍椰子走進來時,見到刑嗣枚,驚奇道:「二小姐?」

刑嗣枚見到康誓庭,忙站起身,「康先生。」

這兩姐妹身份本就特殊,往日在公眾場合能避則避,康誓庭沒想到能在刑懷栩家見著刑嗣枚,好奇道:「來找你大姐有事嗎?」

刑嗣枚的目光從康誓庭進門起便在他與刑懷栩之間來回轉,她想起幾個月前的家宴,刑懷栩便和康誓庭出雙入對,後來的聖誕舞會他們倆也整晚在一起,讓人好一陣猜疑,忙試探問道:「康先生,你和我大姐是什麼關係?」

康誓庭瞥了刑懷栩一眼,見她神色淡淡,便自然道:「當然是朋友關係。」

刑嗣枚再看他手裡的綠植,又回頭看刑懷栩正在擺弄的那盆弔蘭,狐疑道:「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康誓庭故意沒否認,隻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刑嗣枚將他的信息自行消化,忽地靠近康誓庭,急切道:「你們既然是男女朋友,你為什麼不娶我大姐回家?」

像刑王李康這樣人家的孩子,一旦聯姻,家族勢力糾纏,便少有機會離婚,刑嗣枚心想隻要嫁掉刑懷栩,王堯便會對她死心,到時,她也不用窩在這老舊破敗的醜房子裡受苦,難道不是一舉兩得?

她神采奕奕地看向康誓庭,康誓庭竟也不負她望,不假思索道:「好啊。」

「誒?」刑懷栩意識到玩笑過火,忙撥開刑嗣枚,沖康誓庭咬牙低聲道:「別瞎起哄!」

康誓庭笑道:「可是我……」

「閉嘴!」

康誓庭還要說:「我……」

刑懷栩拿手摀住他的嘴。

康誓庭笑了,乖乖閉嘴,兩隻眼卻始終盯著刑懷栩,笑瞇瞇的。

刑嗣枚見他們倆相處和諧,再想起自己和王堯,更感索然無味。

花店店主用輛獨輪板車推來了十多盆花草,正停在老屋大門口,後頭還有幾個人幫忙搬運大盆子,巷子裡吆五喝六好不熱鬧,刑嗣枚見狀匆匆告辭,走出幾步後又折回來,張口想和刑懷栩說什麼,卻礙於周圍人多嘈雜,最終隻是動動嘴%e5%94%87,什麼也沒說。

花店裡還有許多鮮花,店主附贈了花瓶,替刑懷栩一一插好後,叮囑道:「這些花還能開好幾天,你隻要給它們換水就行。」

刑懷栩沒想到短短二十分鐘,她這晦暗的老屋便被花草包圍,等花店員工悉數離開,她把大門一關,走到後院天井,在滿地花草裡一一猶疑審視,最後審視到了康誓庭身上,後知後覺道:「它們是你買來的,你要對它們的生死負責。」

正在思忖花架位置的康誓庭卻發現了角落裡的竹梯,奇怪道:「這是你的嗎?」

那梯子是尤弼然為方便爬牆頭擱在這兒的,刑懷栩有心替老友瞞住,誰知康誓庭隨即說道:「你要是不用,我可以把它改造成花架,把那些小玩意擺上來,就不會佔位置了。」

比起尤弼然的竹梯,刑懷栩顯然對康誓庭的花架更感興趣,「那你做給我看看。」

康誓庭笑道:「今天不行,沒有工具。」

大中午的,他們倆站在天井裡,腳邊花花草草擺了一地,日光盛而不驕,照在這方方正正的小天地裡,溫暖乾淨的叫人悸動。

刑懷栩從不養花弄草,更不接近寵物,對那些需費心神照料的小生命隻遠觀不褻玩,但她也不會給自己上綱上線,花麼,能活最好,活不了,至少也該怒放出美。

而美,就應該得到欣賞。

康誓庭的視線一直追隨在刑懷栩身上,他靜靜看了許久,突然道:「我剛剛不是起哄,如果現在要讓我和你結婚,我會答應。」

刑懷栩從一盆矮株小向日葵裡抬起頭,定定看了他片刻,認真道:「我不是你的遊戲,婚姻更不是遊戲的一部分。」

「婚姻當然不是遊戲。」康誓庭說:「婚姻應該是建立在感情基礎上的良性投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把婚姻定性成投資,換做感性至上的女孩,估計已經暴跳如雷,可刑懷栩很平靜,似乎並不反對。

婚姻隻依賴感情不宜久遠,婚姻隻重投資同樣是死胡同。

刑懷栩終於徹底明白康誓庭對自己的那點企圖是什麼了。

他始終站在她身邊,觀察她的性格,審核她的能力,以此判斷她值不值得被投資——顯然,李聞嶼的事讓他做出了決定。

刑懷栩並不生氣,畢竟她從一開始便知道康誓庭的身份。

他是一個投資者,並且是一個成功的投資者。

「現在就往我身上投資,風險很大。」刑懷栩淡淡提醒,「畢竟我的嫁妝不豐厚。」

「可現在是最好時機。」康誓庭說:「你如今是珠玉蒙塵,並且也需要我的幫助。」

「你怕等我發光,競價者太多,你就買不下我了?」

「不,我不怕競爭。」康誓庭輕聲道:「我隻怕到時候,你連出價的機會都不留給別人。」

刑懷栩微微側頭,不置可否。

康誓庭篤定道:「我雖然不確定你背後都有誰,但我肯定,以你目前的能耐,是不可能正麵挑戰刑家的,更別提刑家牽連之廣,這也是你為什麼至今韜光養晦的原因。」

刑懷栩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但她又問:「你自己也說,良性婚姻的基礎是感情,我和你,談何愛情?」

「愛情是兩個相似的天性在無限感覺中和諧的交融。」

刑懷栩挑眉,「你還讀別林斯基?」

「就這一句。」康誓庭道。

刑懷栩笑了。

康誓庭笑道:「別不承認,咱們是同一種人,咱們有相似的天性。」

刑懷栩點點頭,又搖搖頭,「正因為咱們是同一種人,所以做夥伴可以,結婚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還憧憬著愛情,像一個真正二十歲的女孩那樣憧憬愛情。」刑懷栩說:「如果連愛都能拿來盤算價值,我豈非真成了一無所有的傻瓜?」

康誓庭沉%e5%90%9f良久,點頭道:「有道理。」

「你說的也有道理。」刑懷栩一本正經道:「我向你保證,等到有一天我連這點堅持都守不住了,我一定第一個考慮你,畢竟咱們有合作基礎。」

康誓庭失笑,同時有些失落,像是失戀一般。

刑懷栩靜默一陣後,問他,「你傷心了嗎?」

康誓庭雙臂環%e8%83%b8,淡定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