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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是我結 花匠先生 4078 字 1個月前

到什麼聲音了嗎?」

刑嗣枚側耳傾聽,「沒有啊。」

教室裡安靜片刻,王堯突然大叫,「哇啊!」

刑嗣枚被嚇一跳,破口大罵,「王堯你這個瘋子!」

王堯笑嘻嘻拉著刑嗣枚走了,立櫃裡,刑懷栩伸手要推櫃門,康誓庭卻馬上拉回她的手,將她緊緊抱住,同時在她耳邊低語,「噓,沒走。」

果不其然,很快,王堯的聲音在門口重新躥出來,「奇怪,我剛剛真的聽到有聲音。」

刑嗣枚害怕了,催他快走,王堯這才嘟嘟噥噥,真的走了。

康誓庭又等了稍許,確定王堯和刑嗣枚已經離開,這才推開櫃門踏出去,轉身又牽住刑懷栩的手,將她扶下來。

王堯和刑嗣枚的出現泯滅掉刑懷栩難得的興致,她低頭整理衣領,重新變得沉默寡言。

康誓庭在黑暗裡感受她的情緒,低聲道:「咱們錯開時間再下去,別讓他們懷疑。」

刑懷栩點頭,隨口道:「你找到寶物了嗎?你怎麼這麼熱衷這個遊戲?」

康誓庭背靠桌椅,輕笑道:「我爸是獨子,我也是獨子,大家族裡兄弟姐妹的遊戲我從未參與過,偶爾這樣玩玩,我覺得很有趣。」

刑懷栩漠然,顯然並不認可他的話。

「刑小姐,」康誓庭毫無預兆開口道:「總有一天,你和你的兄弟姐妹會站到對立麵,你們處在棋盤兩端,你如果不想輸,就隻能贏。」

教室裡漆黑一片,不知從哪灌進冬風,冷颼颼鑽進刑懷栩脖子,她緊緊盯住對麵康誓庭的眼——那是黑暗裡的兩點光,幽深,無解。

「你會需要幫手。」康誓庭伸出手,準確握住刑懷栩的手腕,「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記著,我喜歡遊戲,我會成為你最好的搭檔。」

學院花園的方向忽然傳來爆炸似的歡呼聲,緊接著,舞台的炫麗光束在黑暗中爆射、旋轉、綻放,七綵燈光驟然映亮教室,也照亮刑懷栩視線裡的康誓庭。

「代價呢?」刑懷栩一動不動,輕聲詢問,「你站在我這邊的代價呢?」

「代價嗎?」康誓庭握住刑懷栩手腕的手微用力,總是笑著的五官漸漸沉下去,凝結出刑懷栩從未見過的冷漠與肅然,以及她過去偶爾會在刑鑒修臉上瞧見的不堪重負與渴望逃離。

刑懷栩想抽回手,卻被康誓庭握得更緊,她莫名其妙開始慌張,最後奮力一掙,從康誓庭的禁錮中脫離,逃跑般奔出教室。

她跑得很快,憑借遠處舞檯燈光迅速跑進樓梯間,樓梯間是封閉的,一踏入門內便重歸黑暗,她腳下一怔,剛想摸索扶手,後頸忽地發涼,她下意識想回頭,背上卻忽然多出一雙手,對她重重一推。

☆、第11章 長笛女神

第十一章長笛女神

刑懷栩毫無防備滾下樓梯,咚咚咚咚,%e5%b1%81%e8%82%a1胳膊肩膀重重撞在堅硬的台階上,天旋地轉沒完沒了,最後一下,她的腦門磕著階角,疼得她眼白一翻,幾乎就要暈倒過去。

刑懷栩平時乖乖順順很聽話,脾氣湧上來卻是神鬼莫測,連自身體能都能突破。她摸到扶手欄杆,在黑暗裡搖搖晃晃想站起身,憋著口氣也要爬回去,看清楚究竟是誰趁機暗算自己。

刑懷栩很生氣,也很痛,因為痛,更生氣。

樓道大門照進一束光,是康誓庭用手機照明追了過來,他第一眼沒看見刑懷栩,以為她已經跑下樓,可等他看清樓梯拐彎處扭曲歪趴著的刑懷栩,登時倒抽一口氣,「刑小姐!」

康誓庭衝下來想扶刑懷栩,又怕她傷到不該動彈的位置,一時著急,「有沒有哪裡痛?你別亂動!我馬上找醫生來!」

刑懷栩將手伸向他,有陣子感到%e8%83%b8悶氣短,尾椎骨也疼,但她能動,還能氣哼哼催促,「我沒事……去……去追……有人推我!」

說完,她還推了康誓庭一把,因為惱火,被撞的腦門更疼,嘴裡嘀嘀咕咕,全是氣死我之類的話。

康誓庭說她記仇,她還不承認。

刑懷栩說自己是被人故意推下樓的,這事便十分嚴重,康誓庭站起身,望向上方詭譎的黑暗,確實想追出去找到下手的人,可他又不敢放刑懷栩獨處在黑暗裡——他不過離開她幾分鐘,她就出了事,這讓康誓庭自責,也深感不安。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康誓庭將刑懷栩全身上下照了一遍,發現並無明顯外傷後,這才小心翼翼嘗試扶她起身。

刑懷栩仍有些暈眩,她艱難站起身,渾身疼得像要散架。

康誓庭瞧見她額頭已經高高充血腫脹,謹慎碰了碰,刑懷栩馬上吸氣避開,衝他怒目而視。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康誓庭俯身將刑懷栩的四肢都捏過一遍,確定沒骨折脫臼後,張開雙臂,「我抱你下去。」

刑懷栩想了想,伸手環住康誓庭脖子,並默默墊了下腳尖。

康誓庭將她攔腰抱起,穩穩下樓。

內庭裡的學生都已撤回花園舞台,康誓庭抱著刑懷栩走出空蕩蕩的教學樓,迎麵碰見刑柘。

刑柘是刑懷栩三叔的兒子,今年十八歲,是經管學院大一的新生,圓臉大眼薄嘴%e5%94%87,本該是開朗活潑的麵貌,卻因為陰鬱孤僻的性格,而顯出沉暗的氣色。他見到刑懷栩被康誓庭抱出來的古怪模樣,卻什麼也不問,隻一如往常淡淡打招呼,「大姐,康先生。」

刑懷栩有些尷尬,讓康誓庭放自己站好,才道:「你要走了嗎?不等其他人一起回家嗎?」

刑柘搖搖頭,「大哥早帶著幾個女生走了。嗣枚更願意和堯哥一起。刑柚不知跑哪了,她自己能回家。」

刑懷栩點點頭,寒暄到此為止,她已無話可說。

刑柘藉著路燈瞧見刑懷栩淒慘的額頭,仍是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刑懷栩拉拉康誓庭的衣袖,示意也可以走了,前方刑柘卻忽然回頭道:「大姐,你從家裡搬出去,未必不是好事,往後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

說完,這瘦弱的圓臉少年徑直離開,再沒駐足。

熟悉經管學院地形的康誓庭避開人群,帶著刑懷栩悄無聲息去往最近的醫院。

聖誕夜的醫院急診裡,值班醫生將刑懷栩翻來覆去檢查一通,確定刑懷栩沒有腦震盪的症狀後,才笑著恭喜康誓庭,「你女朋友福大命大,挺好!」

「因為穿得多。」康誓庭也笑,「厚,耐摔。」

「……」刑懷栩作勢往外走,「那我回去再摔兩趟。」

康誓庭忙將她拉回來,賠著笑臉哄。

兩個人領了外傷藥回家,已是午夜,康誓庭以為刑懷栩療傷為由強行進屋。他從冰箱撬落幾塊碎冰,拿毛巾裹好後給刑懷栩冷敷。

刑懷栩坐在長板凳上,又困又累又疼,瞇著眼想打盹,卻總被額頭上的冰冷刺激醒,她便不耐煩,扭頭不肯再敷,「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康誓庭見她確實無大礙,便起身在老屋裡四處檢查,把所有門窗一律關嚴實了,才提著外套離開。

站在老屋門口的巷子裡,他朝隔壁二樓望了一眼,見窗後無燈,才大步走出巷外。

刑懷栩等康誓庭走遠了,才走回廚房,將阻擋天井的木門重新打開。

尤弼然等在寒冬冷夜裡,凍得直跳腳,「走了嗎?」

「走了。」刑懷栩側身讓她進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尤弼然一張口,嘴裡全是嗬出的白氣,「我查了,經管學院今晚的監控從舞會一開始就全關了,學校那邊說是刑真櫟吩咐的。」

尋寶開始便是黑燈瞎火,又有一群學生一窩蜂湧進教學樓,即使有監控,也找不出真正下手的人。

刑懷栩想不出這人行兇的目的。

殺她?一層樓梯而已,摔死人的幾率未免太小。

嚇她?這種方式未免過於凶殘。

尤弼然盯著刑懷栩腫脹的額頭,平日的嬉笑胡鬧全都斂去,「康誓庭當時離你最近,會不會是他?」

「我一開始也懷疑他。」刑懷栩說:「但是後來他抱了我一路,力量不像,手也不像。」

尤弼然心想難怪你願意讓他一路抱下樓,我還以為你摔懵後靈魂出竅了呢。

「不管是惡作劇還是其他,夏薔那邊都替我盯緊些。」刑懷栩想起在教學樓下偶遇的刑柘,心煩意亂道:「我擔心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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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懷栩第二天是被隔壁的嘈雜聲鬧醒的,她披好外衣,將毛茸茸的兜帽戴上,幾乎遮住半張臉,這才走到門外查看動靜。

清晨的小巷裡有幾個男人正在搬運傢俱,站在巷邊指揮的一位中年婦女瞧見刑懷栩,高高興興湊過來,熱情笑道:「你好,我是新搬來的,就住你家隔壁。」

刑懷栩點點頭,神情有些漠然,像是沒睡醒。

中年婦女卻不受影響,指著人群中一個矮壯男人笑道:「那是我老公!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多照應!」說著,她變戲法似的遞來兩個熱包子,「吃吧,剛買回來的。」

那矮壯男人也瞧見刑懷栩,遠遠微笑致意。

刑懷栩接過包子,往自己左右鄰居各看一眼,轉身進屋。她關好大門後,隨手將那倆包子扔進垃圾桶,看也不看。

到了午後,康誓庭特地拎了個食盒來看望刑懷栩。

一晚未見,刑懷栩腦門上的包雖然消了些腫,可原先的青淤被藥水染成紫紅,看上去更加猙獰恐怖,加上她素來的麵無表情,既讓人同情,又叫人畏懼,著實哭笑不得。

康誓庭擔心自己被掃地出門,小心謹慎避開雷區,抱著刑懷栩腦袋瞅了幾眼後,就讓她洗手吃飯。

刑懷栩心情惡劣,不想吃飯,戴著頂愛斯基摩人的大毛帽,在老屋裡走來走去,最後不知從哪翻出根長笛,坐在門檻上對著落日餘暉嗚嗚試了幾個音。

康誓庭起先以為自己即將受到藝術的熏陶,便倚門而站,自上而下看著刑懷栩。

巷子裡往來的鄰居都忍不住駐足期待,就連隔壁剛搬來的中年夫婦都探出門,好奇地望過來。

長巷老屋,殘陽紅霞,美人執笛,當是美景——倘若刑懷栩沒有開始演奏。

康誓庭在音樂會上聽過不少長笛獨奏或伴奏,笛聲悠揚婉轉,明亮細膩,以至他以為從刑懷栩口中吹出的笛聲必然也是美的,絕沒預想過,長笛這樣優雅孤俏的樂器到了刑懷栩手裡,也有化作殺人凶器,魔音穿腦的時候。

刑懷栩胡亂吹奏,毫無韻律,起先幾位被她氣質與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