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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起嗎?

「抱歉,深夜還打擾到這麼多人。」四月對這裡站著的五六名記者深深的彎了一腰,隨後又站起來,看著仍舊縮在地上,不敢起來的杜若鬆,「我從前怨恨過我的丈夫,我怨恨他心裡有全天下那麼多受苦受難的人們,卻從來不回頭看一下他正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妻子……我也怨恨過鄭小姐,我怨恨她搶了我的丈夫,我總會想,若沒有她,或許日子還和以前一樣過。不,不是從前,我怨恨他們,我一直怨恨,哪怕到現在,仍舊怨恨他們,怨恨他們使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更使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而且還總在各種場合侮辱我,以拯救的語氣侮辱我。」

話說到這裡,記者們已經驚呆了。

不說他們是專門報社工作的,就是沒在報社工作的,對顧女士這話裡的內容也並不陌生啊!最近熱銷的報紙上的內容,分明與她話語裡一致。難不成顧女士就是那位佚名先生?

又想想今天經歷的事情,這位顧女士,前任杜夫人可不止一次提過她流掉的孩子啊,在結合一下之前大熱的文章,真相呼之欲出啊!

要是是的話,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杜若鬆不是說與妻子沒共同話題嗎?不是說妻子腦子死板,為人守舊沒靈性嗎?寫出這樣有見地,又能引起萬人轟動小說的作者,是他口中的無知婦人嗎?

「杜若鬆,人怎麼會冷血到你這個地步?」,四月還在繼續,「我父母生養我出來,我嫁給你那麼多年,就是為了讓你遇見了你的真愛,然後堂而皇之的在全天下麵前羞辱我,將我貶的一塵不值嗎?」

杜若鬆縮縮腦袋,依舊沒起來。

「你追求你的真愛,卻讓我成了你們真愛底下的墊腳石?」四月情緒越大激動,聲音甚至有些哽咽,「你說我不懂你的理想抱負,你又何曾告訴我你的理想抱負?我這般的愛你重你,你卻如此待我……竟然連一個乾淨名聲都不肯留給我。你就一點也不念夫妻之情嗎?你的心就那麼大,容得了天下人你,容得了天下事,卻偏偏容不下一個我,你的眼這麼寬,容得了天下醜惡,卻獨獨不能忍受我的小腳。你懂這種感覺嗎,被自己的丈夫,放在天下人麵前取笑。」

杜若鬆依舊垂著頭,隻是身子有些顫唞,四月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聲音擲地有聲,「諸君在此作證,因杜若鬆移情他人,我與他脫離夫妻關係,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妹妹。」顧封走到四月後頭,扶住她瘦弱的肩膀,「哥哥在你身後呢。」

「沒事的」,四月衝他一笑,「現今不是追求男女平等嗎,如今我也趕了一回潮流,可不再是杜若鬆休了我,而是我與他提出離婚。」

又看了一眼杜若鬆,他已經被鄭宛如並杜母扶了起來,但卻一眼也沒往這裡投過來。

「哥,咱們去哪?」四月偷偷的看了眼栽滿荷花的小池塘,裡麵的小管子還在,看來跳進去的牧城還沒死,讓他多呆一會兒也好,誰讓他剛才對她動手動腳的。

「去哪,回家啊。不想回哥領著你到處逛逛……」

擾了杜宅大半夜顧家兩兄妹,終於攜手離開。

杜若鬆再抬頭,便隻是妻子瘦弱決絕的背影,這道背影成了他餘生終不能醒的夢。

第二天港城的風向就變了,幾家報報紙輪番直播杜家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杜母這下比她兒子都火了,堪稱惡毒婆婆代表人裡首屈一指的大弟子。

原本那些被視為糟粕妻子的娘家人也一個個都跳了出來,不說旁的,就昨天顧家大哥說那話,這幾年伺候你家的保姆費總得還了……一時間港城的進步人士人人自危,更有些拍著自己的小%e8%83%b8脯,慶幸還好當時沒被亂花瞇了眼,好好守著自己家裡的黃臉婆了。

至於杜若鬆,民國第一渣男這樣響噹噹的名頭終於也扣到了他腦門上。

現在與原配離婚另取真愛的人不少,可偏偏就罵他罵的凶,誰讓你鬧得大呢?誰讓大家怨氣都不小呢?誰讓你一天好好日子不過,專愛尋刺激,找浪漫呢?誰讓你恬不知恥的說自己為了民族大義,才和自己原配離婚呢?

過了沒幾天,四月又以顧瑩瑩的身份將稿子的後半段也發了下去,順便發了一些能氣人的話。

這本書確實是顧瑩瑩所著,以她八十歲年紀對當年事情的看法,還有對這場婚姻變革的看法。

「現在本人顧瑩瑩在此公示:本人與杜若鬆先生脫離夫妻關係,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乾。一下則是我對這場婚姻的一些看法:

婚姻的不幸並不隻單單對一個人,我與杜先生都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隻是杜先生使我變得更加不幸罷了。再此奉勸各位女性同胞,永遠不要將自己當成附屬品,隻有真正有了自己的主見,才不會像我一樣,在漫長不幸婚姻中,迷失自己。」

「至於鄭宛如女士,我隻希望以後杜先生不會遇到下一個真愛。一個沒有婚姻責任感的人,好似沒有根的樹一樣,我祝福你這個巢搭的穩固。」

這個時代,你無論說些什麼,引起轟動後總會有些專家學者深剖,然後再麵向大眾解釋,四月就這樣被推向了女*權主義的高峰,成為了號召男女平等的另一隻領頭羊。

先驅先驅,憑什麼隻有男人成為先驅?顧女士不也是先驅嗎,休了她不要臉的夫家。

對,現在杜家在廣大人眼裡就是無恥的代名詞,早先才名遠揚的杜群鬆也被貶的不輕,詩詞被大部分衝動的讀者貶得一錢不值,說軟綿綿的沒有風骨,跟時事扯不上邊兒。如今人品上又有了大的漏洞,算什麼才人。

大約是這段時間經的事兒太多,四月再次看見他,他已經頹喪地不行,隻一雙眼睛,還深情的盯著自己看。

顧峰將她擋在身子後頭,「這青春損失費既然也賠了,那麼我便帶著我妹妹回去了。杜伯母,再見了。」

杜母看著兩人的背影氣不打一出來,「不信你能得什麼好!」,她那老親家她可曉得,向來奉行從一而終,且看看最後顧瑩瑩跪在她跟前她讓不讓她進門。

第30章 配與小白花結束

顧瑩瑩的老家在南方,是一個稍微保守的城市。

因為距離開放的關口太遠,注定顧瑩瑩的生母有些老舊的思想。這也是當初顧瑩瑩怎麼都不敢告訴家裡人她要離婚的原因。

因為告訴了也沒什麼用,就算哥哥幫了她,估計母親還得壓著她回來。她哥哥又是那樣一個暴脾氣……何況顧瑩瑩自身也有那樣的想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好打擾娘家。

四月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她,也不能說她這樣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她不想壞了娘家安生,這沒什麼不好的。可總是這樣先人後己,就注定所有人都不會關心你的所思所想,好比杜母,她之所以為所欲為,不就是因為拿捏住了她的性子嗎?

四月正想著,客棧的門卻被人推開了,是顧封。

「哥,你回來了。」

「雨可真大」,顧封將雨傘放下,脫掉腦袋上的帽子,「今兒怎麼樣,藥吃了嗎?身體好些嗎?」=思=兔=網=

「好多了,謝謝哥」,四月沖顧封甜甜一笑,她多希望和顧瑩瑩一樣,有這麼一個好哥哥。

「好什麼呀,這什麼客棧,怎麼這麼冷?」,顧封將門合上,搓了搓胳膊,「外麵的客棧怎麼比的上家裡,也不會知道媽怎麼就是不願讓你回去」,說道這裡,顧封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腦袋,「妹妹,你聽我說,媽不是不讓你……」

「行了,不用解釋。」四月將顧封按到桌子旁邊,給他倒了杯熱茶,「媽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她說了什麼,你就直接說吧?」四月笑瞇瞇的看著他,「我現在是大人,又不是從前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女孩。」

顧封看著她,心裡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成長了。放在從前,遇上杜家這樣的事情,估計他這妹妹隻能忍氣吞聲,背上個惡名聲回到家裡。

雖說現在是比之前開放了許多,但固有的思想卻還是存在,即便是現在,杜若鬆作為過錯方,她以後的日子都不一定會好……轉念一想,也不是這樣,努力的人總會比旁人過得舒心,顧封看著自己的妹妹,「你也別怪媽,她那個年紀,想的和咱們都不同……」

四月笑著又看了他一眼,顧封低著頭,這才歎了口氣道,「媽說,既然你嫁了人,就是杜家的人,被人休了就是不貞,讓你死也得死在杜家,否則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女兒。」說完這句話,顧封就後悔了,本來兩個人就三四年不見了,如今一見麵又是這樣涼薄的話,難免妹妹不會覺得心中難受。

「早猜到是這樣的。」四月笑著看他,「不過沒關係,哥哥,現在提倡男女平等,不僅是嘴上說說的,既然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那麼接下來的幾步,更不能往回縮了。」

顧封定看了她一會兒,「那你怎麼打算的?」

「我去港城」

「我不同意!」幾乎在四月剛說出話的一瞬間,顧封就拒絕了,「跟我回家,我會跟媽求情的,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

「不,不一樣的。」四月看著自家哥哥,「之前我一直聽母親的,她讓我嫁人,我就嫁了。如果沒經歷那些事兒,有可能我現在還聽母親的,可人生是握在自己手裡的,比如現在,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人生,我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就不會想回去。你不是不知道媽是什麼樣的人,你也見過杜家是什麼樣子,你想讓我回去嗎?」

顧封看了她半晌,終究搖了搖頭,「你想怎樣,就怎樣,隻是記得,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四月點了點頭。

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可剩下那百分之五的進度條卻怎麼也不漲,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也是她一定要去港城的原因。

顧瑩瑩對現在的狀況還不滿意,大概是出在杜若鬆和鄭宛如那裡。

【主線:顧瑩瑩的心願,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五到底是哪裡呢,難不成是鄭宛如肚子裡的小孩?

要是這樣四月就有些踟躕,殺人也許她不會拒絕,可是這樣一個孩子,它連出生都沒來得及,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