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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26 字 1個月前

婆子,再也沒有別人。

雲氏的心思一動,對著櫻桃問道:「從遠呢?」

「回老夫人的話,侯爺不久前有事出府了,現在還沒回來。」

櫻桃也急得滿頭是汗,她是元意的奴婢,自然知道自己主子是在等著侯爺,但是沒人知道侯爺去了哪裡,找不找得到人還是一回事呢。

這關鍵時刻,侯爺究竟跑哪去了!

絲毫不知家裡已經亂套了的蕭恆正在西街的別院裡,作為皇帝未登基前的安慰聯絡點,就算時至今日,也還沒有改變位置,因為這個別院有了完整的情報處理係統,輕易不能改動。

在知道元意的生產不遠之後,蕭恆就理直氣壯地向皇帝請了產假在府裡陪元意,連殿試這樣重要的場合也沒有出席,如果不是黎簡有消息傳來,他也不會離府來了這裡。

自從在張仲羲口中知道了除疤藥膏的線索之後,蕭恆命令分佈在苗疆的探子查找尋找那位方士,功夫不負苦心人,經過大半年的尋找,終於找到了疑似張仲羲口中的方士,但是那人性情怪異,探子和他的談判陷入僵局,蕭恆便讓黎簡親自跑一趟。

今天便是黎簡傳回了事情後續,那人的身份得到確認,是張仲羲口中之人無疑,那人最終答應了提供藥膏,但是有一個條件,要借用暗衛的勢力進去苗疆的一個寨子尋找某樣藥材。

因為黎簡不敢善做主張,才遞回消息要蕭恆拿主意。蕭恆看著那寨子的名字皺起了眉頭,苗疆中有許多歷史悠久、與世隔絕的寨子,因為其神秘和詭異的能力,就算是蕭恆也避而遠之,他曾經去過苗疆一趟,也吃過苗疆人的虧,所以讓暗部的人輕易不要招惹那群人,現在看來,是不闖不可了。

他取了特製的信箋,磨墨寫了答覆,投入書案上的香爐之後,房門被人敲響,打開門出去,老王乾枯的麵容顯露出來。

「怎麼了?」蕭恆皺了皺眉頭,但凡他在閣樓內,隻要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都不會有人來打擾他,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果然,在老王開口之後,蕭恆立馬就變了臉色,隻見老王嚴肅道:「侯爺,府上傳來消息,夫人發動了,正在到處找呢。」

老王低著頭,就見一個暗金色朝靴飛速地從眼前劃過,衣袍飄蕩,等到他抬起頭時,看到的隻是蕭恆迅速離開的玄色背影。他搖頭一歎,闔上房門,才踱步離開。

蕭恆是騎馬來得別院,但是一聽元意要臨盆,他心中便懊惱開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出府的時候來了。這時候殿試結果出來,大概要清街讓前三甲遊示,恐怕難以通行。好在他還沒有急昏了頭,轉身去了書房,打開了許久沒用的密道。

等待了許久,依舊沒見蕭恆回來,元意心裡失望,還有一絲莫名的委屈,上次鴻奴出生蕭恆因為要秋闈沒趕上,這一次又在相似的日子裡出了同樣的意外,不管怎麼自我建設,她的心裡總是不得勁兒。

雖然大家平日裡都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但她又何嘗不知道他們心裡的擔憂,就是她自己心裡有底,在這樣惡劣的醫療環境之下,生雙胎,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

「夫人,時間差不多了,快上床躺著吧。」接生婆之一收回覆在元意小腹上的手,抽[dòng]的頻率越來越密集,生產的時機已經到了。

元意閉著眼點了點頭,由著陳嬤嬤和淺碧扶著在穿上躺下,又被餵了點兒東西填肚子之後,淺碧便被陳嬤嬤和雲氏給趕出去了。

淺碧剛要闔上房門,就見一個玄色的人影以她也阻擋不及之勢衝了進去,裡麵繼而響起了一聲焦急叫喚,「意兒……」她便停住了要追進去的腳步。

元意正閉著眼揣摩宮縮的規律,突而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驚喜地看過去,果然是一臉焦急的蕭恆,正慌張而擔憂地看向她。

她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你終於回來了。」

本來紅潤的臉龐此時褪去了血色,佈滿了汗水,連笑容也失去了往日的明媚,蒼白得讓人心疼。蕭恆的心抽痛了一下,迅速掩去方纔的失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聲音沉穩有力,「不要怕。」

元意用力地點了點頭,之前的浮躁和恐慌在這一瞬間都沉澱下來,從蕭恆的溫暖的大手上,她重新汲取了力量,連密密麻麻的抽痛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我不怕。」元意鬆開他的手,微笑地看著他,「到外邊等吧,你在這兒我們都會分心。」

蕭恆頓了頓,轉頭便看到娘親和陳嬤嬤等人欲言又止的神情,附和著元意的話讓他出去,他垂下眼瞼,俯身親了親元意的額頭,才轉身離開。

他關上房門沒多久,裡麵就響起了元意壓抑的痛呼聲,他的臉色一變,不可控製地要闖進去,卻被淺碧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侯爺,不可。」

蕭恆頓住了,沒有在上前一步,牙齦緊咬,繃出冷冽的線條,他板著臉,像困獸一般在門口轉來轉去,眼睜睜地看著下人們端著一盆盆的熱水進去,又端著一盆盆的血水出來,觸目驚心。

時間拖長,太陽逐漸西斜,除了產房裡傳出元意越來越微弱的叫聲和雲氏等人鼓勁兒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聲響,同樣的時長,上次元意已經能夠把鴻奴生出來了,現在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蕭恆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寒霜,眼神黑得嚇人。

「不好了,夫人昏過去了。」

產房內突然響起了一道驚呼,蕭恆漆黑的眼睛瞬間變得赤紅,垂下的手抖了抖,一步走過去,把隔門詢問的孫大夫給推進去,「快進去!在外邊頂什麼用!」

405龍鳳呈祥

孫大夫苦著臉,男人不能進產房,太凶煞,而且又不是他媳婦兒,總得忌諱點兒,但是蕭恆一副他不進去就要和他拚命的架勢,他也隻能自認倒黴,提著藥箱進去了。

這麼些年下來都處出情分了,大不了到時候用艾葉去去晦氣。

產房裡,血腥味濃鬱刺鼻,陳嬤嬤和雲氏慌了神,正焦急地掐著元意的人中,卻怎麼也不見人醒過來,也顧不得孫大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連忙把他拉過來,「孫大夫,我兒媳婦暈過去了,這可怎麼是好。」

孫大夫自進了產房就控製著眼神不亂看,被雲氏拖過去就連忙打開藥箱,慎重道:「老夫人,夫人這是力竭昏迷過去了,老夫隻能施診把她喚醒。」

雲氏看著孫大夫拿出的針帶,一排排又長又細的針還挺嚇人的,但孫大夫的醫術還是有得保障,於是她隻是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要是再讓元意昏迷下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得到家屬許可,孫大夫這才拔出銀針,小心翼翼地在元意的身上施診,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元意的身上就像刺蝟一般紮著密密麻麻的銀針,觸目驚心。

孫大夫的醫術高超,元意果然悠悠轉醒了過來,本來力竭的身體竟然還有了力氣。孫大夫滿頭大汗,看到元意醒來也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始收針,一邊解釋道:「老夫下的針還有刺激潛力的功效,夫人生完孩子要力竭好幾天。」

元意總算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由對孫大夫感激不已,她還以為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就這麼交代了,沒想到這會兒又有了希望,她又生出了意誌,咬著軟木開始用力。

再說產房外邊的蕭恆,在孫大夫進去之後都沒有再聽到什麼響聲,心急如焚,再也顧不了許多,直接避開淺碧的阻攔闖了進去,正好撞上打算避嫌出來的孫大夫。

孫大夫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摸了摸額頭的汗,拉住蕭恆的手,道:「侯爺,夫人已經醒了。」

蕭恆頓時大喜,掙脫了孫大夫的手依舊往裡邊闖,反正都進來了,他怎麼也不放心在外邊待著。

元意正憋著勁兒呢,錯眼一看就見蕭恆朝她走來,立馬就岔了氣,「你怎麼進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絲毫不知給元意帶來了心理負擔的蕭恆,這會兒自顧心有餘悸地握著元意的手,不顧雲氏的驅趕,自顧自地坐到了床沿,「我就在裡邊陪著你。」

元意一時沒有忍住,眼淚嘩啦啦地掉下來,「你留下來也可以,但是必須得閉上眼睛。」有蕭恆在身邊陪著自然好,但是她也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生孩子的樣子。

隻要能夠留在這裡,讓蕭恆幹什麼都願意,更別說隻是閉著眼睛了,於是忙不迭地點頭,不等元意催促就主動地閉上了,看得那兩個穩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時候。

她們替這麼多高宅大院的人家接過生,從來沒見過哪家的男人還進產房陪產的。

雲氏知道這會兒蕭恆也趕不走了,隻好無奈歎了口氣,對那兩人說道:「不用管他,繼續。」

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繼續指揮著元意使勁兒。

元意的胎位很正,之前那麼就不能生出來是因為雙胎不好生的緣故,這下大概是有蕭恆的陪著的緣故,她覺得全身都是力氣,小半個時辰以後,就聽到穩婆之一欣喜大喊,「夫人再加把勁兒,已經能看到孩子的腦袋了。」

蕭恆心中一喜,攥緊了元意的手。感受到手中的力量,元意要緊牙關用力,隻覺下`身一鬆,嬰兒啼哭之聲驀然地響起來,還沒等到她緩口氣,穩婆急忙大喊,「夫人,快一鼓作氣,把另一個也生下來。」

剛剛生下一個孩子,產道還鬆弛著,要是等到緊縮回來,到時候恐怕再生下來另一個就沒那麼容易了。

於是元意也不顧精疲力竭,緊緊地攥緊蕭恆的手,嘶喊了一聲,終於把肚子裡另外一個也生出來,聽著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聲,她欣慰地看了蕭恆一眼,放心地昏睡過去。

蕭恆剛露出一抹慶幸的笑容,就看到元意閉了眼,心中大駭,連忙把雲氏拖過來,急道:「娘,意兒她怎麼了。」

雲氏再也忍不住往蕭恆臉上敲了一記,沒好氣道:「當然是昏睡脫力睡過去了,你瞎嚷嚷什麼呢,讓她好好休息。」

蕭恆再細看元意的表情,呼吸綿長,%e8%83%b8膛緩緩起伏,果然是昏睡過去了,是他關心則亂了。不過他依舊擔心,又讓孫大夫進來診斷了一番,得到一樣的結論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等到他想起了元意生的雙胞胎時候,陳嬤嬤便一臉喜慶地走上來,「恭喜侯爺,夫人生了龍鳳胎,大的是姑娘,小公子是最後一個。」

穩婆把清理乾淨的嬰兒包裹著抱上來,俱是一臉喜氣地向雲氏和蕭恆賀喜,這時候兩母子再也顧不得其他,俱是激動地看著兩個紅通通皺巴巴的小嬰兒,「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弟弟。」

左邊的穩婆上前一步,「侯爺,奴婢手上抱著的便是千金呢。」

看著正閉著眼睛的呼呼大睡的小嬰兒,蕭恆頓時緊張得手足無措起來,他有心要抱她,卻怕自己給大手大腳碰壞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視線卻黏在她的身上,「好小。」他又看了看另外一個孩子,一樣的袖珍,「長得這麼像,以後怎麼分辨?」

雲氏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的孫子孫女,嗔了自己的傻兒子一樣,「剛生出的孩子都一樣,等到長開了就能分得清了。」

蕭恆懷疑地看著她,他可是看過陶家的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怕是長大了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