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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58 字 1個月前

恆。

「吵醒你了?」蕭恆的聲音低低的,攬了攬她的腰,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倦怠,「時候不早了,快睡吧。」

雖然有些熱,但是鼻端充斥著熟悉的體香,元意心中一安,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天色大亮,馬車微微地搖晃,原來是已經上路了。

元意詫異自己的好眠,視線四顧,發現不管是蕭恆還是鴻奴都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時候臘梅端著水進來,笑瞇瞇地說道:「夫人,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鴻奴呢?」元意漱了口,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才問向臘梅。

「大人一早就帶了公子出去,正和他一起騎馬呢。」臘梅把毛巾拿回搭在銅盆上,「夫人錯過了早膳,不過廚子熬得粥一直都用爐子熱著,夫人先吃的東西吧,午膳還要等上許久。」

元意點頭,沒有反對。因為腹中飢餓,一口氣吃了兩碗,樂得臘梅笑瞇了眼。當然,作為元意的耳報神,臘梅也沒閒著,趁著她用早膳的功夫,便把打探的消息一一告訴給了她,她這才清楚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如此。」元意低垂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她就知道魏泰不會死心,沒想到印證得這麼快,恐怕一路上不得太平。

掩去眼中的情緒,元意輕歎了一口氣,把之放下不提,「太陽愈加烈了,你把鴻奴叫回來吧,別曬傷了。」

臘梅不知元意的憂慮,脆生生地應了聲是便下去了,不多一會兒,曬得一臉通紅的鴻奴就被抱了上來,這小子還一臉的不高興,嘟著的小嘴都快能掛上一個油瓶了。

不過他也識趣得很,一看到元意正在瞪著他,便嬉皮笑臉地湊上來,用甜得讓人掉牙的聲音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阿娘,你醒了。」

元意撲哧的笑了,無可奈何地彈了彈他的額心,把他抱在榻上,「外邊太曬,不能出去,鴻奴乖乖地給妹妹講故事好不好?」

鴻奴先是點頭,繼而又苦惱地搖了搖頭,「阿娘講。」

元意掩嘴偷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瞇瞇地說道:「好呀,阿娘先講,鴻奴記好了,等到妹妹出生之後再給她講好不好?」

「好。」鴻奴拍著小手,雙眼亮晶晶的,正襟危坐,前所未有的認真。看到自己的目的達到,元意彎了彎眼睛,慢悠悠地替鴻奴說起了故事。

373所謂刺激

因為榻上墊了又厚又軟的褥子,一路上元意也不想之前那樣顛簸得難受,唯一的不好就是太熱,蕭恆隻好讓人準備了大量的冰塊放在車廂裡,如此倒是涼爽了些,元意便縮在馬車上不想下去,隻有午間傍晚的時候出去用膳。

蕭恆雖然忙,但一路上盡量抽出時間陪她,元意的心情大好,倒是沒有之前懷鴻奴那般折騰,至少胃口十分好,臉上甚至有了紅潤之色,絲毫不見舟車勞頓的辛苦。

見到她狀態良好,蕭恆自從敵襲之後就開始陰沉的臉色終於雲開雨霽起來,全軍上下都鬆了口氣,心道都督大人的脈門果然還是夫人,對正在懷孕的元意更加尊敬了一層。

有著莫大夫護胎,閒時逗逗鴻奴或是和思恩說說話,路程就不知不覺走了一大半,元意已經適應了馬車上的顛簸,有時候還得空去前頭看著車外的風景,心情漸漸地開朗起來。

然而,愉悅的心情還沒保持多久,大軍又一次受到了敵襲。這一次是發生在半夜。也許是有了前車之鑒,亂黨準備得異常充分,在半夜最困的時候偷偷來襲,打得大軍措手不及,不少士兵沒反應過來就被收割掉了性命。

蕭恆正好留在馬車上,因為天氣炎熱的原因,蕭恆很少在車上睡,怕元意不舒服,碰巧今晚陪著元意,就讓賊人打擾到了。

聽到外邊的動靜,元意和鴻奴一同驚醒過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太過熟悉,元意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倒是鴻奴沒有防備,扯著嗓子就哭了出來。

元意心疼得不行,連忙過去把鴻奴抱了起來,把擱置在一旁格子上的棉花塞進他的耳朵,輕哄道:「鴻奴,別怕,外邊是士兵叔叔們在操練呢。」

鴻奴被嚇到了,雖然有元意的解釋,一時沒能止住哭聲,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元意連忙唱著歌哄他,一旁的蕭恆也湊過來,不停地安慰,才好不容易讓他止住哭聲,累極之後,再沉沉地睡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把鴻奴放回榻上,拿了團扇輕輕地替他扇著風,元意才反應過來蕭恆還在,「從遠,你不用陪我,快下去看看。」

蕭恆擔心地看了元意一眼,才點了點頭,把素梅和淺碧叫了進來陪她,才放心地走了出去。

他在馬車上也不過是耽擱著一小會兒的功夫,外邊的情勢已經逆轉了。蕭恆早就知道這一路上會不太平,魏泰的餘黨眾多,前赴後繼地沒完沒了,他早就下令讓將士防備,雖然一開始有所不備,但很快就訓練有素地開始反抗,對方沒能討到什麼好處,迅速就消退得一乾二淨。

不過是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營地又迅速恢復到了寂靜,蕭恆看著滿地的狼藉還有將士死傷的情況,臉色沉得幾乎能夠擠出水來。

「窮寇莫追,從今以後都打起精神來,不要再發生今日的錯誤。」

說到底還是因為太過安逸,大家都放鬆了警惕,才被亂軍得逞,不然以他們那些人馬根本就無法撼動大軍分毫。

蕭全臉色一肅,眼中閃過愧疚之色,「屬下明白了。」

蕭恆拍了拍他的肩膀,軟和了語氣,「你也不用太過介懷,你好好休息,換黎簡來守著吧。」

蕭全露出了暖洋洋的笑容,笑嘻嘻地應了一聲,難得露出之前油滑的性子,一溜煙就跑了。蕭恆無奈地搖了搖頭,嘀咕了一聲,重新回了馬車。

黑□□的馬車上沒有一點兒光亮,隻有元意和素梅及淺碧坐著,看到從外麵進來的人影,淺碧先是警覺地護在元意跟前,待看清楚蕭恆之後,才朝著他行禮,和素梅出到外邊守夜。

元意迎了上來,摸索著替他解開衣衫,卻被蕭恆給攔下來,扶著她在軟榻坐下,略帶責備地說道:「烏漆墨黑的磕絆了該怎麼辦,我有手有腳,自己脫就是。」

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蕭恆脫了外衣掛在一旁,抱著元意躺下,猶自不放心,再次囑咐了一聲,「以後有什麼事吩咐素梅等人,若是不方便,讓我來就行,知道嗎?」

元意摟著他勁瘦的腰,在他的%e8%83%b8膛蹭了蹭,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卻不服輸,嘟囔了一聲,「我關心你還不高興。」

蕭恆輕輕地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寵溺地在她耳邊低喃,「怎麼會不高興,意兒能想著我,我心裡比喝了蜜還甜。」

元意勾了勾%e5%94%87角,心情放鬆了下來,一時沒了睡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亂軍偷襲了便跑了,怕有埋伏,便沒有追。」蕭恆低聲解釋了一句,「隻需把魏泰等人安全押回京城即可,剿滅叛軍之事不用我插手。」

和蕭恆相處了這麼多年,元意對他再瞭解不過了,何嘗聽過蕭恆這般冷淡和事不關己的語氣。感覺到了此事非同尋常,她詫異地抬起頭,手指摸索著撫上他的臉,擔憂地問道:「怎麼,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蕭恆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又笑了起來,潛藏在黑夜中的眸子閃著溫柔和愛意,他忍不住啄了元意一口,「不用擔心,隻是想明白了一些事,等到回京再與你說。」

元意雖然好奇,卻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既然蕭恆有了自己的成算,她也不再擔心,點頭說好,「那快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蕭恆的手忍不住覆上了元意還沒有起伏的小腹,心中驀然柔軟起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再過十多天就能回京,你再忍忍。」

聞言,元意精神一震,語氣輕快了起來,「也不知道京中如今是什麼光景,爹爹他們的身體好不好,還有安陵,不知道有沒有努力讀書。」◇思◇兔◇在◇線◇閱◇讀◇

蕭恆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她壓低著嗓子開心地說著京城的親人與好友,是不是附和上幾聲,黑暗中的眼睛閃過沉思之色,心中隱隱的想法漸漸地堅定了下來。

「時辰不早了,該睡了,怎麼興奮得像個小孩子似的。」

寵溺地笑了笑,蕭恆把元意攬進懷裡,寬厚的大掌下是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溫熱著、散發著勃勃的生機和迷人的芬芳,讓他情不自禁瞇起了眼,沉醉得不忍醒來。

「癢。」元意推了推蕭恆埋在她脖頸間的腦袋,捏了捏他的臉,「我要睡了,別打擾我。」

被推開的蕭恆鬱悶地看著瞬間就入眠的元意,恨恨地咬了咬她柔軟的%e5%94%87,才平息身上的火氣,摟著她一起睡去。

第二天,元意神清氣爽地醒來,蕭恆自然已經起身離開,鴻奴依舊賴在床上,扭著小%e5%b1%81%e8%82%a1不肯醒來,她過去拍了拍他肉嘟嘟的軟肉,「小懶豬,起床了。」

鴻奴從被子中抬起小腦袋,眼睛瞇成一條縫,迷迷糊糊地反駁,「我不是懶豬。」

如此說著,他還繼續把腦袋埋回被子中,頗有種要與床榻抵死纏綿的架勢。元意好笑地搖了搖頭,戳了戳他鼓鼓的小肚皮,「小懶豬,快起床,阿娘給你做早膳好不好?」

「不要。」鴻奴搖了搖腦袋,繼續抱著軟枕睡著,口水呼啦啦地流著,和軟枕上繡著的懶豬還真是如出一轍。

元意無法,隻好把在腳邊蹭來蹭去的初雪抱到榻上,「初雪,把鴻奴叫起來。」

初雪得以上床,立馬就興奮地蹦來蹦去,毛茸茸的尾巴在鴻奴的鼻尖掃來掃去,鴻奴終於不堪忍受,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怔怔地睜大了雙眼,對上了初雪黑溜溜的眼睛。

一旁的元意忍不住大笑起來,揉了揉初雪的腦袋,打趣道:「沒想到初雪也記仇得很。」

再看鴻奴睜著水濛濛的眼睛,實在是惹人憐愛得很,笑著把他抱起來,「和阿娘去洗漱,咱們一起下去吃早膳。」

這時候臘梅已經端了水進來,兩母子整理好儀表之後,一起下了馬車,外邊才濛濛亮,天邊泛著曦光,但是已經有將士醒來,或是巡邏,或是晨練,或是煮早膳,一片忙碌,卻有致地沒有弄出太大聲響,元意心中頓時暖洋洋的,這時候沒醒來的也隻有她和鴻奴而已,她心裡自然感激他們的一番好意。

「你怎麼出來了?」蕭恆聽到將士的報告,走過來一看,卻見元意正抱著鴻奴,被嚇得不輕,連忙接過鴻奴,嗔了她一眼,「你是雙身子的人了,怎麼不注意些。」

元意無奈地扯了扯嘴,「也就抱一小會兒而已,沒關係。」

蕭恆用他憤憤瞪過來的桃花眼告訴她,關係可大了。

「好吧,我以後不抱了還不行嘛。」元意隻好妥協,蕭恆這廝固執得很,她也懶得和他爭辯,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道:「鍋灶在哪裡,我去做早膳。」

蕭恆的目光頓時詭異起來,上下打量了元意一眼,「你今兒是怎麼了,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吧?」

他知道元意對吃的東西講究,底下的丫鬟也都有一手好手藝,但是從沒見過她下廚。其中的原因他能夠猜到一些,大約是潔癖症發作,怕髒手。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