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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8 字 1個月前

。」

待到蕭全領命下去,蕭恆才重新看向張仲羲,「張大人,本官希望你能在晚膳之後安分地回到馬車上待著。」

張仲羲眉頭一抬,淡淡地應了一聲,「這是自然。」

整個營地重新恢復了安靜,之前%e9%9b%9e湯事件絲毫沒有掀起一絲的波瀾,安靜地宛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蕭恆把元意和鴻奴帶回車上,臉上才顯示出凝重之色,「意兒,你和鴻奴待在車上,不要出來。」

元意敏[gǎn]地覺得事情不妙,有大事發生的預感,也沒有再說下車通風的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要小心。」

蕭恆笑了起來,摸了摸鴻奴的腦袋,看了兩人一眼,才下了馬車。待重新出現在外人的麵前,他的神色已經平靜無波,把黎簡叫到跟前,「好好保護夫人和公子。」

一身戎裝的黎簡神情一肅,「屬下明白。」

蕭恆點了點頭,黎簡辦事他向來放心,吩咐了幾聲便離開了馬車,安排其他事宜,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此時的馬車比之前舒服了不少,榻上墊上了厚厚的褥子,最上層還鋪上了蠶絲被,倒也沒那麼熱,涼涼的甚是舒爽。然而元意躺在上麵,卻是緊緊地皺著眉頭,眼中添上一絲愁緒和憂慮。

不知道過了多久,素梅提著一個食盒進來,「夫人,這是您和公子的晚膳,大人有事,就不和您一起用膳了。」

元意點頭表示知道,讓正在和初雪玩耍的鴻奴過來,替他洗了手,這時候素梅已經把晚膳擺在了茶幾上,熱騰騰的飯菜色香味俱全,讓餓了一天的元意頓時口%e8%88%8c生津,食指大動。鴻奴玩了一天也該餓了,安安分分地坐在茶幾旁,眨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菜。

「大人用膳了嗎?」一邊給鴻奴餵飯,元意抽空問向素梅,帶她點頭之後,才鬆了口氣,「讓淺碧盯著他,別讓他受傷了。」

素梅有些不明白元意說得受傷是什麼回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吩咐下去,讓思恩她們用完膳之後就在馬車上帶著,不要在外邊跑動。」

「奴婢這就去傳話。」有素梅在一旁伺候,空閒下來的臘梅便自告奮勇地領了任務下去。

等到兩母子都用完晚膳,已經是最後一批,臘梅和素梅都待在馬車上陪著兩人。元意心神不寧,拿著書本卻怎麼也看不下去,連那些鉛字也幾乎認不得,思緒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直到車窗被人叩響,露出淺碧的麵容,她遞過來一個東西,「夫人,大人讓奴婢把棉花送過來,堵在公子耳中,免得待會受驚。」

元意心中一提,緊緊地盯著她,「外邊怎麼樣了?」

淺碧微微一笑,「夫人放心,一切尚好。不過將士們用了飯,過會大約會力有不逮,恐有賊人偷襲,您做好準備。」

她的眼睛閃爍著暗芒,%e8%83%b8有成竹,讓元意的心安定了下來,「我知道了,你要小心。」

淺碧暖暖一笑,「屬下會的。」然後就放下了紗網,朝不遠處的黎簡點了點頭,離開了馬車。

元意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已經被她哄著睡過去的鴻奴,把手上的棉花塞到他的耳朵裡,在他的身邊躺在,也不顧忌夏天氣熱,把人摟在了懷裡。

全程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的素梅和臘梅麵麵相覷,心中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神情一凜,立馬就提起了精神,仔細聽著外邊的動靜,預防有什麼不測,好保護夫人和公子。

夕陽漸漸地落下,遠遠地隻剩下了半個圓掛在天邊,一萬大軍用完了晚膳,本來整齊嚴肅的軍容頓時萎靡懶散起來,似乎全身都沒了力氣一般,或是靠著樹或是坐在地下,連手上的兵器都是虛虛拿著,似乎不堪重負,眼睛瞇起,根本就喪失了應有的警惕性。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他們不僅沒有恢復之前的軍紀,反而有愈加不堪的趨勢,偌大的營地裡安靜無聲,隻有山野中傳來蟲鳴陣陣,詭異得可怕。

然而,沒過多久,一陣突兀的喧囂打破了這一片寧靜,一隊不明的士兵突然衝了進來,把本來懶散的將士們打的措手不及,節節敗退,兵器之聲碰撞交接,吶喊整天。

這群賊人的目標很明確,正是向著關押要犯的馬車前進,甚至還有人高喊,「他們中了蒙汗藥,撐不了多久了,快解救太子殿下。」

這群流兵散勇,果然是魏泰的人!

他們的人雖然比不上一萬人,但是因為準備充足,對方又中了藥,衝入營地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眼看勝利在望,他們俱是興奮地紅了眼,不管不顧地全軍深入,以期能夠把圍困在馬車中的魏泰救出來。

372鳥盡弓藏

然而,就在襲軍深入營區,即將接近魏泰的車子,勝利在望的時候,本來軟弱無力,節節敗退的守軍突然一掃頹勢,把襲軍包圍起來,毫不留情地絞殺。

情勢陡然一轉,襲軍被打得毫無反手之力,他們這才明白是中計了,他們下了蒙汗藥是不錯,但是被蕭恆來個將計就計,一舉殲滅。

襲軍的計劃很周詳,就算是蕭恆等人也不知道他們竟然買通了夥夫下蒙汗藥,要不是元意提前要了%e9%9b%9e湯墊肚子,按照以往的情況,那些湯是讓底下的將士食用,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想蕭恆那樣因為接觸多而對蒙汗藥敏[gǎn],最終還是會導致守軍中藥勢弱,被襲軍劫走魏泰。

還好,那隻是如果而已。

蕭恆坐在愛騎踏雪身上,看著正在負隅頑抗的襲軍,臉色平靜無波,直到聽見關押著魏泰的馬車有了動靜,眉頭一抬,來到了車窗前。

陸靖輝連忙把紗窗掀開,露出裡麵的人,正是躺在榻上的魏泰,他身上的傷隻是半好半壞地吊著,如今尚不能下榻,因此臉色蒼白如紙,陰鬱叢生。特別是在看到蕭恆的時候,眼露凶光,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這樣的目光蕭恆熟悉的很,根本就不為所動,反而嘲諷地看向他,「你大勢已去,再怎麼折騰也是甕中之鱉,你趁早死了逃出去的心吧,本官不會讓你得逞的。」

魏泰氣得麵紅耳赤,他不能出馬車,並不知道外邊的戰局,本來在聽到部下的宣告聲時還驚喜期待不已,以為他今日能夠逃出去,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蕭恆潑了一盆冷水,心裡透徹地涼了下來。

自從與蕭恆交鋒以來,他縷縷敗於對方之手,蕭恆果然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剋星,不僅是奪嫡大業,還是個人私情,都讓他含恨不已。

「蕭恆,你別得意,你年少涉高位手握兵權,,一家權傾朝野,以為魏乾會容你?」魏泰冷笑起來,「鳥獸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的未來一定會比本宮淒慘地多。」

看著蕭恆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魏泰終於掰回一局,憐憫而嘲諷地看著他,哈哈大笑,然而不慎扯動了傷口,悶哼了一聲,漸漸止住了笑容,繼續看向蕭恆,「你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竟然還掏心掏肺地為他賣命,真是愚蠢之極。蕭恆,你也不過如此。」

「閉嘴。」蕭恆清喝了一聲,眸光銳利地盯向他,「你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這般忘恩負義,心思狹隘。不必在此煽風點火,挑撥離間,本官不會糊塗到把你放走。」

魏泰收斂了笑容,%e5%94%87邊掛著冷冷的笑容,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蕭恆冷漠地移開眼,囑咐陸靖輝,「看好他。」

魏泰竟然妄想挑撥他生疑,最後放人以鞏固地位,簡直是心思狡詐至極。蕭恆心裡憤怒不屑,但是魏泰的話多多少少也入了他的耳。

他與皇帝少年相交,情分深厚,在皇帝是睿王時雖然可以肆無忌憚,但此時對方身份已變,掌握著天下的生殺大權,想必不管哪個坐在龍椅上的人都不想讓臣子勢大。

而蕭家,蕭朔貴為吏部尚書,他又是掌握兵馬,權勢赫赫的都督,氣焰極盛,父子二人位高權重,若是皇帝會放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思~兔~在~線~閱~讀~

看著遠處正在拚殺的雙方隊伍,蕭恆的後背忍不住淌下一層冷汗,如今是新皇剛登基,人手不足,才會重用舊臣,若是再過幾年……蕭恆眸子漸漸深沉,臉色淡了下來。

「大人,襲軍已經全部控製。」沐血而出的蕭全來到蕭恆的身邊,報告戰況。

蕭恆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容,「不錯,把頭目關押起來,其他的處理乾淨。」

濃鬱的煞氣和殺意讓蕭全渾身一凜,重重地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廝殺的喧囂聲漸漸地消失,隻剩下將士們收拾戰場的瑣屑之聲,元意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輕地拍了拍睡得頗為不安寧的鴻奴,把他耳中的棉花拔出來,才輕輕地下了軟榻。

她剛掀開紗窗,黎簡就走了過來,「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元意探了探頭,卻沒有什麼發現,反而聞到了空氣中隱隱的血腥味,頓時就是一陣反胃,連忙用帕子摀住了鼻子,「外邊怎麼樣了?」

黎簡關切地看了元意一眼,「夫人放心,反賊已經剿滅,大人安好,過會兒就會回來。」

元意倒是不計較蕭恆什麼時候回來,聽到他沒有受傷才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意,「那就好,你也不必守著了,你休息吧。」

「屬下並不辛苦。」黎簡搖了搖頭,突然看到元意身後悄悄探出一顆腦袋,那麵容分明就是臘梅,大概沒想到會被他發現,臘梅立馬就紅了臉,腦袋又縮了回去,像是做賊似的,他的眼中忍不住染上了一絲笑意。

元意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心中大為稀罕,黎簡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難得見他一笑,沒想到笑起來還是挺俊朗的。

不過黎簡的笑意隻是曇花一現,他又恢復了嚴肅的麵容,朝元意行了一禮之後便去巡視,元意無奈地放下紗網,一回頭就看到一臉通紅的臘梅和神色詭異的素梅。

「喲,臘梅這是怎麼了,臉蛋紅得快比得上猴子%e5%b1%81%e8%82%a1了,難道是做了壞事不成?」元意眉頭一挑,戲謔地看向臘梅,打趣道。

臘梅卻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驚了一下,連忙搖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奴婢這是太熱了,對,車裡太悶了,怪不舒服的。」

一旁的素梅哧的一聲笑了出來,用帕子掩著嘴,沉靜的眸子裡卻蕩漾著點點的笑意。看著素梅和元意如出一轍的笑容,臘梅惱羞成怒,嘟了嘟嘴,「你們就會欺負老實人。」

聽到臘梅自稱老實人,元意更是樂不可支,點了點她的額頭,「真不害臊,若你是老實人,天底下就沒幾個老實人了。」

臘梅抱著額頭,尷尬地笑了笑。元意大約也猜到了臘梅為何這副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忙活了一天,你們也該累了,下去休息吧。」

「奴婢們就在前頭睡著,夫人有什麼需要叫喚一聲。」素梅應了聲是,和臘梅福身退下,去了馬車的前麵的隔間和衣躺下,但是精神也不敢放鬆,預防著元意夜裡有什麼動靜,好進去伺候。

這一次上路,蕭恆特地選了一輛特別大的馬車,一共有裡外兩間,空間極大,裡麵的車廂甚至能夠放上兩張軟榻。元意每天都是在車上過夜,倒是比紮營舒適。

大概到了半夜的時分,元意才感覺到身邊的有一個人躺了下來,睜眼一看,果然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