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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23 字 1個月前

血頓時噴灑而出,腥紅的鮮血頓時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殿下。」

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起,一直都在關注著魏泰的部下看到他被刺中要害,俱是肝膽俱裂,不管不顧地要跑過來護駕。然而黎簡等人也不是吃醋的,很快就攔住了他們,甚至還趁此機會解決了兩人。

蕭恆根本就不擔心有人會過來,把劍收回,看著捂著心口卻一直都止不住流血的魏泰,淺淺一笑,「你若是此時投降,還可以留得一命。」

他身為前太子,是新皇要緝拿的重要人物,肯定要緝拿進京,在天下人的麵前處決,所以不管他怎麼傷他,也要留他一口氣,所以剛剛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傷及性命,不過要讓他重傷,無法動彈也已經足夠。

魏泰更是明白這個道理,諷刺地笑了起來,不過因為傷口的原因,很快就力有不逮,踉蹌了好幾步,靠著插在地上的劍才沒有摔倒。

「蕭恆,你和魏乾就別做夢了。」流血過多已經讓魏泰臉色蒼白如紙,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桀驁、羞辱、不甘和憤恨,濃烈得情緒幾乎要燃燒了空氣,最後他長嘯一聲,「本宮就是自刎,也不讓你等卑賤之人得意。」

他迅速地拔起劍,要往脖子抹去,蕭恆早有防備,迅速地往前攔住他,然而,就在這一刻,魏泰突然看向他,眼中露出一抹詭異而興奮的情緒,他邪肆一笑,「蕭恆,你的死期到了。」

伴隨著他的話音而行的,是本來要橫在他脖頸的長劍,調轉了方向,直直刺向因為要阻擋他自刎而毫無防守的蕭恆。

359鳴鼓收兵

看到向脖頸襲擊而來的長劍,蕭恆瞳孔一縮,好在他雖然受傷,但是身體並沒有失去靈活,而是迅速地往地下倒去,翻滾了一圈,險險地避過危險至極的一劍,饒是如此,他的脖子還是被利刃劃出一道血痕。

魏泰眼中有不甘和懊惱閃過,打算乘勝追擊,然而他剛剛挪動一下步子,就腳下一痛,半跪在了蕭恆的麵前。

蕭恆麵如表情地把劍從魏泰的小%e8%85%bf中拔出,趁著劍站起來,此時魏泰已經力竭不濟,再也起不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上前一步,在對方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中,在他後頸一斬,方纔還在苦苦支撐的魏泰頓時不甘地閉上眼,昏迷了過去。

此時場上的較量也分出了勝負,一心二用的魏泰部下根本就不是黎簡等人對手,很快就落敗,除了被殺的七八個,還剩下幾個奄奄一息的被綁了起來。

「大人,您沒事吧?」黎簡氣喘籲籲地走到蕭恆的身邊,看到他身上的盔甲已經七零八落,還負著不少傷,頓時擔心地問道。

看到身上正流著血的部位,蕭恆皺了皺眉頭,「我沒事。」他該擔心的是該怎麼跟意兒解釋,他可是答應了她不能受傷,卻一再地食言了。

讓黎簡幫他草草地包紮了一番,蕭恆才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泰,眼中的情緒幽深難辨,許久之後,他才收回了目光,「把他押回去,找個大夫,別讓他死了。」

「屬下明白。」

派人把魏泰等人安置好,蕭恆卻還不得輕鬆,重新繞回城門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依舊沒有消停,反而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到處可見死亡倒地的士兵,或是突厥人,或是晉陽人,血流成河,腥氣沖天。

每當處於絕境之時,人的潛力都會無盡地放大,一個人尚且如何,何況是幾萬的兵馬,突厥人雖然被臉麵夾攻,施展不開,但還是用著人肉戰術耗著,一步步突破防線,很快就突破出了城門。

大概是場地寬敞的緣故,雙方的將軍都用上了戰術,十幾萬人的交戰,蜂擁而上,浩浩湯湯,在黑夜中有震懾人的力量。

黑暗中不時傳來噗通的聲響,那是士兵掉進護城河中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痛苦的哀鳴,興奮的嘶吼和拚搏的吶喊,一道道的聲音宛若擂鼓一般傳入蕭恆耳中,讓他的心頓時沸騰了起來。

他忘記了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忘記元意的囑咐,提著長戟就衝入了戰場,看準突厥人的軍服,一戟揮灑,便是血色染天。

這一場戰役持續了許久,直到天色泛白,連朝雲也被血染似的血紅時,雙方才精疲力盡,鳴鼓收兵。

這一仗突厥人輸的極慘,六萬士兵最後也隻剩下了三萬,就算是生還也都身負重傷。除此之外,本來率兵逃跑的赤那卻被蕭全帶著鐵血軍給截回來,此時已經和魏泰及騰格裡塔拉關在同一個地方。

與突厥人相比,晉陽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裡去,死傷不在少數,這也是蕭恆為何不乘勝追擊的原因,雖然功勞重要,但也不是用士兵的命去拚的。所以就默許了突厥人收兵的舉動,況且他們突厥的兩位王子都在晉陽,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蕭恆在戰場上殺敵殺得酣暢淋漓,而留在城中的元意卻一夜難安。外邊的廝殺響徹了一夜,更襯得整個晉陽城安靜得可怕,雖然萬家燈火灰寂,但是她相信沒有哪一家人能夠在這一夜安然入睡。

他們都在等待著最終的審判,是破城還是勝利。元意甚至有閒心分神設想,還好蕭恆當初下令封城,不讓百姓出城,不然戰亂時分,百姓倉皇出逃,不知道有多亂。

元意不敢去想像外邊的戰況有多麼慘烈,也控製自己不去擔憂蕭恆的安危,隻能不停用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如此在台階上枯坐了一夜,直到晨曦初起,大門被人推開,是黎簡帶著一隊士兵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正披著外袍,坐在台階上的夫人,她的臉上和睫毛上還帶著昨夜的露水,%e5%94%87色泛白,雙眼放空無神,她的身後站的是一臉無奈的淺碧,看到他的時候對他露出了一抹苦笑。

黎簡立馬就明白了過來,跟著元意久了,自然也明白她的性子,心中感慨了一聲,對上夫人希冀而憂慮的眼神,沒有賣關子,直接稟報道:「夫人放心,突厥兵敗,晉陽可以安寧了。」

看到黎簡等人出現在院子裡,元意多多少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是真切地聽他從口中說出來,還是興奮地露出而來笑容,那一瞬間的容顏宛若朝花開放,容色無雙。

跟在黎簡身後的士兵很少看見元意,皆是被她的姿容閃了神,目光有些呆滯。元意卻沒有發現這些,欣喜之後又被另一股濃濃的擔憂所取代,「大人呢?他有沒有受傷,怎麼沒回來?」

看到她臉色已經開始不好,黎簡連忙解釋,「大人還有一些後續事情要處理,還不能回來,特地派屬下來接夫人和公子回府的。」

對於蕭恆是否受傷,黎簡避而不談,元意抿了抿%e5%94%87,斂去了臉色的笑意,勉強地點了點,沒有再多糾纏,「你且等等,我看鴻奴起床沒。」

元意讓人用東西堵住了鴻奴的耳朵,這小子昨晚倒是一晚好眠,直到元意叫喚他時才睡眼惺忪地起來。思恩雖然受了傷,不宜挪動,但元意覺得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太過冷清,伺候的人少,也不利養傷,也把她接回去了。

都督府昨夜著了火,燒了不少的建築,此時看著有殘垣斷壁,頗有種混亂過後的狼藉和淒慘,最讓人頭疼是府中的下人,不少人都受了傷,根本就無法打理府上,一片亂糟糟的。不過唯一讓元意安慰的是沒有人喪失了性命,想來當時張仲羲隻是想要抓住她,並不想多增殺戮。

想到了張仲羲,元意瞬間就回過神,看向黎簡,「張仲羲在何處了?」剛才在路上時黎簡已經和她說了大概,隻是知道魏泰等人的下場,卻未曾提起張仲羲。

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如何,複雜難言,不知道是該希望他被抓,還是希望他逃脫。她和他畢竟有十幾年的情分在,雖然兩人已經撕破臉皮,但是想到他會落得謀反問斬的下場,心中又是不忍。

張仲羲,那個一襲青衣,君子如玉,曾經驚艷了她以往歲月的男人,出塵絕俗,卻不想落到今日的下場。

看到元意臉色不對,黎簡眼睛一閃,連忙低下頭,「夫人,張仲羲尚未發現蹤跡,陸靖輝正在尋找當中。」⑩思⑩兔⑩網⑩

許久沒有動靜,黎簡隻看到那緋紅色的裙擺微微一晃,還有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就聽到元意那獨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知道了,你也該累了,快下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

黎簡征戰了幾天,精神緊繃,身體也有些吃不住了,確實需要休息,他行禮告退,走到轉角之處,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元意,卻見她扶欄而立,臉色平靜無波,而那琉璃般的眸子卻浩然悠遠,正望著東邊的方向,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也忍不住往東邊望去,隻見那橘紅色的朝陽正衝破重雲的阻擋,放射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方纔還有些漆黑的天色漸漸地明亮起來,溫暖的光澤開始巡視著晉陽的每一寸土地,驅散陰霾,撒布光輝。在浩然光明的陽光中,連昨夜的鬱積在晉陽上空的煞氣和陰氣,也若有若無地消散開來。

元意並沒有發呆太久,畢竟府中亂成了一團,許多事情還需要她出麵處理,讓人請大夫,抓藥,這些人昨夜也算是護主受傷,她也得一一慰問,還給他們賜予嘉獎,好不容易才安撫好他們的情緒。

府上亂糟糟的,元意看著心煩意亂,但是如今人手不夠,也不能拾掇,更別提那些燒燬的建築,還必須要工匠重新搭建,但如今也不是好時機,隻是吩咐了下去,等到安定下來再做休整。

一番勞累下來,再加上昨夜沒睡,元意整個人都沒有了力氣,但是她依舊放不下心來休息,這都過了中午了,蕭恆還沒回來,她心中不耐,便讓人備車,準備了一番,打算親自去找他。

隻是淺碧立馬就製止了她的舉動,理由很簡單,因為蕭恆如今正在城門的樓台上和諸位將軍議事,若是以往元意去也無妨,但是那裡昨夜才交戰過,屍體高疊,血流成河,連牆壁的血跡都刷洗不淨,元意去了還不得受驚。

聽了解釋,元意不得不打消了心思,她確實沒有那個勇氣去麵對那般慘烈的場景,隻能把上藥和午膳托給一個侍衛給蕭恆送去,她隻好在淺碧的勸慰之下,回了房間休息。

隻是她心中掛念著蕭恆,睡得並不安穩,夢中也是一片刀光劍影,還看到蕭恆受了重傷,心中一驚,立馬就醒了過來。

此時已經天近黃昏,昏黃的光色在房間裡鍍上曖曖的光澤,她看到床邊投下的一片光影,立馬欣喜地抬起頭,「從遠,你回來了。」

360大獲全勝

蕭恆在床邊坐下,他的臉色蒼白疲憊,卻不掩溫柔和笑意,主動幫元意把繡花鞋拿起來,「趁著有空,我回來看看你和鴻奴。」

他忙活了一整天,不僅要收拾戰場,統計戰功,點校兵士,還要給天子寫戰況奏折,一直到現在才能空出時間回來。

剛剛光線昏暗沒有看清,元意這才發現蕭恆身上許多出都紮著繃帶,隱隱的血腥味和藥味滲出,她的眼睛立馬就紅了起來,也不讓他伺候,自己穿了鞋,才仔細地端詳著他的傷口,肩膀,脖子,胳膊和大%e8%85%bf,這還是看得見的,脫了衣服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