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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41 字 1個月前

了一處戈壁,後麵緊跟的也隻剩下十個人,眼看他們愈來愈近,即將對兩人形成包圍之勢時,甲一突然說了一聲,「夫人,到了。」

然後,元意看到許多身穿甲冑的士兵從戈壁後麵衝了出來,把追兵團團圍起來,勝負已經不用再多說。

元意這才脫力地下了馬,扶著馬背不停地喘著粗氣,眼前有些昏花,隱隱有些站不住了。她的身體沒有痊癒,這番折騰下來,還能夠堅持下來就已經是奇跡。

就在恍惚之間,她聽到一聲清脆的童聲在身後響起,「阿娘,鴻奴好想你。」

她連忙轉過頭,欣喜的笑容剛剛綻放在臉上,在看清鴻奴身後的人之後,就迅速凝固了下來,蕭恆,他怎麼還沒回去?

鴻奴像頭牛犢子似的衝了過來,撲在元意的懷裡。元意一時站不穩,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手心撐在地上,頓時就被粗糲的沙礫土石硌得她眉頭一皺,火辣辣的生疼,應該是出血了。

然而鴻奴卻絲毫沒有察覺,反而興奮地在她的懷中攀爬著,口水吐得她滿臉都是,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阿娘,鴻奴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這些日子來,元意也想念他的緊,如今看他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倒是放心下來,特別是看到他歪歪扭扭的包包頭,更是笑了出聲,「阿娘的鴻奴真漂亮。」

鴻奴立馬就得瑟起來,又親了元意一口,「阿娘也漂亮。」

「鴻奴,快起來,你壓倒阿娘了。」

這時候,蕭恆終於匆匆趕過來,他身上的傷應該還沒有好,甚至還追不上鴻奴的速度,不過是一段的路程,臉色已經有些蒼白,額頭滲著汗珠,看起來虛弱無比。

但他還是把鴻奴從元意的懷中抱起來,並向元意伸出手,「快起來,讓我看看你的手。」

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麵,今日一看,才發現蕭恆瘦了許多,瘦削和立體的五官讓他整個人冷峻了起來,但是不管容貌怎麼變,他眼中的情感卻未曾變化過。

元意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狼狽和難堪,避開蕭恆的手,自己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沙粒,將受傷的手掌被她藏在身後,避開他的視線,淡淡地說道:「我沒事兒。」

看到元意的躲避和生疏,蕭恆眼中的欣喜瞬間凝結,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331千裡追擊

蕭恆沒有收回手,而是上前走了幾步,不顧元意的反對,牽著她的另一隻手回了窯洞,此時大家都在,淺碧一看到元意,就興奮地湊了上來見禮,然而此時蕭恆卻把鴻奴放下來,吩咐道:「把金瘡藥拿給我。」

淺碧心中奇怪,但是看兩位主子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便識趣地沒有再多問,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瓶,遞給蕭恆。

蕭恆抿著%e5%94%87,把元意拖到唯一簡陋的床,讓她坐下,才拔出她的右手一看,果然被沙粒擦得已經出血,這時候思恩已經適時地奉上濕毛巾,蕭恆小心翼翼地替元意清洗了一番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

因為都坐在床上,兩人靠的很近,近得能夠感受他噴灑在肌膚的灼熱呼吸,連他有多少根睫毛都看得數得一清二楚,更別提他此時冷得幾乎能夠掉冰渣的表情。

如此一來,她反倒不敢反抗,隻好由著他施為,反正她也沒有自虐的愛好,受傷都要藏著掖著,又不是為了博可憐。

蕭恆雖然垂著眼,但是練武人的警覺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元意偷偷打量的視線,但是他也沒有抬頭的意思,反而看著手心消瘦得幾乎隻剩下骨頭的手脖子,臉上愈加沒有表情。

以前的元意雖然說不上胖,但是肌膚豐盈,纖穠合度,手感極好,如今握在手裡卻是硌得慌,連手腕中鐲子也變得空蕩蕩起來。

她向來心思通透,輕易不會鑽牛角和鬱鬱寡歡,如今先別不過是一個多月,整個卻瘦了一圈,虛弱得宛若病體沉痾一般,可想這些日子以來她過得是什麼日子。

淺碧和黎簡麵麵相覷,兩人的眼中都染上了一抹憂色,他們跟隨著夫人待在前太子府,自然知道夫人身上發生的事,如今大約也猜到了元意如此態度的原因。

原先見她還算正常,沒想是因為沒有見到大人罷了。

不管大家心裡如何想著,但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刻,危機未解,此地不宜久待,在匆匆處理了元意的傷口之後,蕭恆便開始下令回晉陽。

兵貴神速,特別是在逃命的時候,一些妨礙速度的東西都要放棄掉,所以在蕭恆要給元意準備馬車的時候,就被元意一口否決,她如今的身體確實不怎麼好,但也不是連一些奔波也受不得的。

隻是苦了鴻奴,小小年紀就要在馬上奔波,但是他人小鬼大,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算是被黎簡像隻袋鼠一樣綁在懷中照樣興奮不已,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就像是春遊似的。

到頭來最讓元意擔心的反倒是蕭恆。淺碧早就和她說了他的傷勢,危及心臟,幾欲斃命,在這醫術和藥物及其缺乏的古代,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他能夠活了下來確實是祖宗保佑,如今才將養了一個月,傷勢未癒,長途奔波更是累人,連正經兵士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蕭恆。

所以一路下來,元意也顧不得心中彆扭,精心地照顧著他,有時候看他臉色有些不好而硬撐著時,便藉故身體不適要求休息,如此幾番下來,蕭恆也察覺了她的意圖,卻沒有阻止她的意思,隊伍完全配合著元意的安排。

大概逃了十幾天,終於出了沙漠,周圍開始有了青翠之色,但是他們也不敢輕忽,因為有斥候稟報,突厥人追過來了。

為何是突厥人而不是魏泰的人,其中又有一番緣由。

這又得倒回魏泰的婚禮當天說起,赤那奉命去抓鴻奴,根據打探的消息去北城找人,最後二王子的侍衛確實找著了,但是他們帶著的孩子卻是一個血統再純正不過的突厥人。

赤那大怒,一看到這種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這是被人給算計了。於是脾氣一上來,把那群侍衛連帶著孩子直接綁回魏泰的府上找突厥王做主。

在他滿城找孩子的當口,他們堂堂的一群王府侍衛,帶著一個賤民的兒子去看賽馬算什麼回事,若說是沒鬼,說出去連傻子也不信。

雖然那群侍衛的行為有些不合理,但是他們胡編亂造了一番理由來搪塞,赤那沒有抓大確鑿的證據,就算是想要給騰格裡塔拉和魏泰定罪也無可奈何,因為光憑一個行事詭異也不能夠成為充足的借口,就算是突厥王對此心存異議也無可奈何。

突厥王泰朗還可以見到絕世美人,沒想到竟然是掃興而歸,對於摻和進來的三個人都不滿起來。騰格裡塔拉雖然逃過一劫,但是在突厥王心中還是落得了懷疑,顧不上傷心怨恨元意的算計,滿心思想著要怎麼修補同盟和王父的關係,元意就暫且被他壓在心底了。

魏泰因此對騰格裡塔拉產生了間隙,自然不會理會他的百般解釋。與此同時,突厥王的不悅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如今雖然借住在突厥,但是能夠彼此做交易,魏泰也是有所依仗的,說白了兩人是平等的關係,之前在婚禮上受對方逼迫,是因為突厥王抬出的罪名太過誅心,若真是證實了,他之前的一番謀劃就要付諸東流了。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讓他大恨,雖然最後沒有被安上莫名的罪名,但是煮熟的鴨子飛了,眼看到手的元意又被他給逃了。

是的,派出城的侍衛毫無生還,連被買通殺人的突厥人屍體都找到了,作為陰謀從來都不缺的太子,魏泰若是還猜不出是元意的計謀,反而相信了是元怡作為,那他也不用再活在這個世上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次的計謀一環套一環,他、騰格裡塔拉、元怡,甚至赤那,都成了她玩弄在鼓掌之間的棋子,他們之間的敵對和牽製,完全替她的逃跑製造了充足的時間。

除此之外,還順道讓他們脆弱的同盟關係有了裂痕,相互猜忌,一舉數得的好計謀,若是受害者不是他,他差點就要拍手叫好了。他以前隻當她有些智慧,就算是使手段也無傷大雅,沒想到這次竟然讓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

其實魏泰還真冤枉元意了,至少赤那這步棋還真不完全是她幹的。在她的計劃中,也隻是想讓赤那去鬧一下婚禮,阻止拜堂的進行。因為要真是順順利利地拜完堂,一掀開紅蓋頭可就露餡了,所以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著趁雙方扯皮的功夫成功出逃而已。

但是偏偏蕭恆猜到了她的計劃,還給摻和了進來,以他身份和心計自然不會滿意這點小打小鬧,所以才會故意透露了元意的身份,才會讓赤那把事情鬧大,不僅成功地讓魏泰和騰格裡塔拉的關係破裂,連他與突厥王、赤那的平衡也開始傾斜起來,如今雖然看不見成效,但是裂縫已經存在,那日後的擴大就容易起來。

這也就是當初蕭恆為什麼嘲笑元意頭髮長見識短了,當時她能夠逃亡已經是不容易,怎麼還有閒心去操心家國之事。她沒有那麼高的境界,當然,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手筆就是了。

然而,不管怎麼說,一直以為蕭恆死了的魏泰直接把這筆賬給算到元意的身上,心中憋著一股氣,隻想著把元意重新抓回來,所以在突厥王室的人離開後,直接派人去追蹤元意等人了。

一眼心裡憋著一股火的,還有赤那。可以說,這個事件中最無辜的就是他了,本來以為抓到了騰格裡塔拉和魏泰的小辮子,沒想到被算計了一番,兩頭不討好,還落了君父的埋怨,自然是想要博回麵子。

他知道元意母子逃掉,魏泰肯定不會甘心,所以暗自留意起對方的動靜,所以在發現魏泰派出去的兵馬就激動了起來,感情對方沒有藏人,而是被那女人給逃跑了。在心裡鄙視一通的同時,赤那也沒有耽擱,也顧不上去王宮請命,直接帶著他的五百精兵追蹤而去。

為了保險起見,蕭恆幾人並不是直接回晉陽。按照突厥王城到晉陽的最近路線,應該是出城之後直接往東,但是他們留了一個心眼,繞了一彎,先是往東,然後再北上,最後才往東。他們聽不打算從城門回去,而是打算從城塹回去。

當初為了掩人耳目,蕭恆消失的理由是去巡查疆界,難保不會被有心人查出蛛絲馬跡,於是向來和蕭恆寸步不離的蕭全被他當做幌子,繼續留在了城塹附近巡查,同時也是為了預防萬一,若是出了什麼事,蕭全也能代表他安排一些事情。

就像這個逃跑的路線,蕭恆已經讓人早一步找到蕭全做好了接應。不然就算他再怎麼狂妄自大,也不敢帶著兩百人就在突厥人的地盤猖獗,畢竟很快就會有人追上來。

而最終追上來的會是突厥人,完全在蕭恆的意料之內,魏泰的人在中原行軍或許不差,但是比起土生土長的突厥人就差遠了,所以他們估計就被迷惑得直線追擊,正好與蕭恆一方形成兩條不會交集的平行線,而突厥人才是會與他們交手的一方。

332無傷大雅

「大人,您與夫人公子先走,屬下們斷後。」

如此又過了一日,在赤那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