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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35 字 1個月前

,上元燈節過後,朝事開始,蕭恆又開始忙了起來,元意又不得不投入了新一輪的貴婦交際之中。值得一提的是,元柔又懷孕了,正好在上元節診斷出來,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然而元意還沒開始幾日,就發覺蕭恆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她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些風聲似是邊疆那邊出了些問題。

這一日,蕭恆被新皇召進了宮,整夜都沒有歸來,元意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直到天亮才遲遲睡下,第二天日上中天才醒來,彼時蕭恆已經回來,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邊的景象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到動靜,蕭恆連忙轉過身來,還沒等元意說什麼,就替她披上鬥篷,「天冷,別著涼了。」

元意收緊鬥篷,看著蕭恆緊蹙的眉宇和眼底的血絲,心疼道:「這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蕭恆深深地看著元意,眸深入海,看不見底,許久之後才幽幽說道:「從去歲開始,突厥人開始襲擊邊關,已經產生好幾次小型的戰亂,不過因為礙於新年,奏折才沒有發上來。」

突厥襲擊?元意眉宇緊皺,難道戰亂又開始了?不過這是都是邊關大將的事情,這與蕭恆有什麼關係?

看出元意眼中的疑惑,蕭恆主動解釋道:「先太子失蹤,依舊暗衛搜查的線索,得知他帶著心腹逃往邊關,聖上懷疑突厥的襲擊與先太子有關。」突厥進攻的時間與先太子入邊關的時間相差無幾,他們才有此懷疑。

先太子魏泰畢竟曾經是太子,是嫡子正統,宮中還有一個東宮太後鎮守,難保他不會掀起什麼風浪。可惜在宮變的時候讓魏泰潛逃,沒有找到他的蹤跡,要是先太子不除,恐怕新皇的帝位就一日不穩。

元意腦子中思緒繁複,眸子一閃,忽而苦笑了一聲,「聖上是有意讓你去邊關是嗎?」

蕭恆放在元意腰間的手一僵,屋子裡瞬間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他才沉聲道:「聖上正有此意,昨晚才召喚爺進宮,商談一些事宜。」

把先太子捕捉歸案並非易事,況且邊關有戰事,蕭恆若是去邊關,肯定是以武職身份前去,這樣一耽擱下來,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

元意心中不捨,思量了一番,許久之後才道:「我和鴻奴與你同去。」

蕭恆大驚,臉色一變,連忙拒絕,「不行,邊關艱苦,又不安全,你們就待在京城。」

元意心意已決,任憑蕭恆怎麼勸導都不聽,蕭恆氣極,卻又不能與她發脾氣,於是斷然拒絕之後,就避了出去。

看到他落荒而逃,元意並沒有焦急,反正蕭恆要去邊關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也得先準備準備,不然到時措手不及,蕭恆就更有理由拒絕她了。

元意以休整為由,讓素梅等人收拾庫房的東西,一些必要攜帶的物品都準備整齊之後,蕭恆的任命也下來了,被封為安西節度使,明著去平定戰亂,暗來要尋找先太子的蹤跡,把之緝拿回京。

蕭恆跟著聖旨一同回府,蕭朔大概是之前聽到了些風聲,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整個蕭府反應最大大概就是雲氏了,一聽蕭恆要去邊關領兵打仗,她整個人都懵了,抓著蕭恆的手就是不肯鬆手,「恆哥兒,你不去不行嗎?為娘擔心你。」

早就知道雲氏會有這番反應,蕭恆才沒有提前給她透露風聲,如今甚至一下來,她就算是想要反對也沒法子了。

「娘,兒子又不是親自上戰場,無需擔心。」儘管如此,蕭恆還是安慰道:「更何況,兒子要是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雲氏的嘴%e5%94%87動了動,想到蕭恆要去黃沙漫天的惡劣地方心裡就難受,開始甩無賴,「你與聖上交好,讓他收回成命不就得了。」

蕭恆哭笑不得,無奈道:「娘,天子一言九鼎,豈能出爾反爾,不然威儀何在。」

雲氏自然知道自己提議的不合理,但是一再地被蕭恆反駁,就知道他鐵了心要去了,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為娘想到你要去受那苦,心裡就難受,你一個大老爺們的,要怎麼照顧你自己,娘就是不放心。」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做聲的元意突然開口道:「娘,讓我與鴻奴一起跟著去。」

「不行。」

元意剛說出這話,蕭恆與雲氏就不約而同地斷然拒絕,於是這會兒也不哭了,而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元意,道:「邊關艱苦,恆哥兒這大老爺們去了我都要擔心他吃不消,你和鴻奴都是婦孺弱小,叫我如何安心。」

蕭恆也在一旁幫腔,連忙點頭,「娘親說的對,意兒就留在京城等爺回來就是。」

聽到大家毫無猶豫的拒絕,元意並不焦急,而是挑了挑眉頭,慢條斯理道:「凡是任命調遣,總要三年才滿職,難道從遠要拋棄我們母子二人獨自在邊關守上三年?

不管是蕭恆還是雲氏皆是啞然。特別是蕭恆,在收到元意意味不明的視線,身上一寒,那視線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控斥,好像他是拋棄妻子,另尋新歡的男人似的。

「邊關之中並非沒有攜帶家眷的守將,那裡的環境雖然惡劣,但也隻是針對平民百姓,我和鴻奴去了那裡,從遠也不至於讓我娘兩受了委屈。」元意收回視線,聲音頓了頓,察覺兩人臉上出現了動搖之色,繼續道:「我不僅能夠就近照顧從遠,除此之外,鴻奴成長也離不開父親,他還小呢。」

最後一句打動了雲氏,她猶豫了一會兒,道:「如此說來,你與鴻奴一起去邊關似乎並無不妥。」這時候雲氏已經默認了蕭恆去邊關了,開始考慮可行性。

蕭恆也終於被元意說服了,他自認作為一個大男人,又身居高位,還是有能力保護妻兒,他之所以反對,是不捨得讓元意和鴻奴遭受邊疆淒寒之苦。

但是元意說得在理,鴻奴還在,如今一歲多,將來的三年正是培養性子的時候,若是他作為父親不在身邊,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恐怕會對他成長不利。

最後他不得不妥協,無奈地看著元意,道:「既然如此,那還是帶上你們吧。行程就在近幾日,你趁早與大家告別,到時相見都不知要等到何時。」

元意終於鬆了口氣,但是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心中立馬就添上了新愁,點了點頭,「我知曉了,總得與他們打聲招呼的。」

274鐵漢柔情

對於元意要遠去邊關,身邊的人都很反對,唯獨朱父沉默了半晌,囑咐她注意安全,每月寄信報平安,算是沒有反對她的決定。瞭解元意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說一不二,既然決定要跟著蕭恆去邊關,任誰勸都更改不了她的注意,能說的隻有祝福。

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元意鬆了口氣,把那抹愁緒掩在心底,繼續收拾東西。之前隻是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物品,如今還要收拾蕭恆的東西,再則邊關的藥物稀少,一些必要的藥物和補品必須得補上,如今忙碌了下來,離出發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此去出任河東節度使,蕭恆帶的人並不多,隻有三百精兵,以前的心腹暗衛,最為得力的暗衛葉無情要留在京城相助新皇,能夠帶去的也不過是十人。

等到終於要出發的那一日,新皇親自出城門給蕭恆踐行,君臣在城牆上飲酒相別,城下是軍容整齊的三百精兵,金戈鐵馬,神情肅穆,靜靜地等待城牆上的命令。

沒過多久,天上飄飄蕩蕩地下了雪,落在士兵鐵衣上,髮鬚皆白,城牆上旗旌被大風吹得嘩嘩作響,在瞭望台上,站著一身龍袍的魏乾,旁邊是身著盔甲,身姿魁梧挺拔的蕭恆,兩人於高處眺望,萬裡山河盡收眼底。

魏乾飲了酒樽中的酒,看向蕭恆,「蕭卿家,此次北上平叛,就全靠你了。」前任河東節度使與前太子有姻親關係,魏乾礙於其大勢不能動他,一直都如鯁在喉,這次正好抓住其隱瞞軍情的錯處,調遣了心腹蕭恆前任。

蕭恆又讓內官添了一杯酒,一口飲盡,頭盔的紅纓微微搖晃,在冰雪中劃過一抹灼熱的溫度。他的眼中也盛滿了火焰,豪情%e8%83%b8中起。馳騁沙場,建功立業,名垂千史封侯拜相皆是男兒偉誌,隻要是熱血男兒,都要立一番不世之功名。※思※兔※在※線※閱※讀※

「皇上放心,微臣定當不服皇上囑托。」

中氣十足,字字鏗鏘,在空曠的城牆上飄遠,可媲萬丈豪情。魏乾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閃過欣慰之色,他們相交多年,彼此之間無需多言就知道心神領會。

城內忽而傳來一聲聲的馬蹄嘈雜聲,遠遠看去,是一隊逶迤而來的車隊,高高掛起的蕭字引人注目,魏乾忽而看向蕭恆,見他眼中有尚未收起的溫柔之色,心中瞭然,道:「從遠,蕭少夫人當真與你同往邊關?」

因為魏乾稱呼的改變,蕭恆也隨意了些,摘掉頭盔,看向城下,俊臉浮現了無奈之色,他歎了口氣,「我本意讓她待在京城,誰知她執意要跟隨而去。」

魏乾眸色變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久之後才感歎出聲,「蕭少夫人乃名門貴女,肯放下京城繁華隨你到邊關吃苦,實乃一片真情。」他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在羨慕有似乎是寂寥,「你小子,倒是好運的很。」

蕭恆低笑了一聲,心中頗是熨帖,但還是很知分寸地控製住%e5%94%87角的笑容,看向魏乾,道:「皇上又何必羨慕我,皇後娘娘對您何曾不是真心一片。」

想起了雲解容經常掛在%e5%94%87邊似笑非笑的笑容,魏乾的腦袋有些疼,他揉了揉額角,「你不明白。」

蕭恆有意說些什麼,但是想到這是帝後之間的事,他不宜插嘴,隻好製止了到嘴的話,轉而說道:「中宮至今無子,不利社稷安定,還請皇上三思。」

「朕知道了。」

鼓聲敲響,是出發的信號。元意看著車窗外的老父幼弟,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最後才朝他們揮了揮手,「爹爹,安陵,你們要保重。」

安陵當即就留下了眼淚,但是很快就擦掉,朝元意一拜,「阿姐,你要平安歸來。」

朱常仁輕咳了一聲,對元意點了點頭,道了一聲,「保重。」

元意看著白雪落在朱常仁雙鬢泛白的發上,心中更是酸澀,「爹爹不必再送女兒,天寒地凍,您身子不好,快回去吧。」她又看向安陵,道:「安陵,快送爹爹回去。切要謹記阿姐的話,用功讀書,朱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朱家之前畢竟是前太子一派,新皇對朱家多有忌諱,但是對於安陵還是有幾番寬容,在未來勢必要壓嫡立庶,分化朱家,所以安德的前程不大,朱常仁這一脈,就靠安陵了。

這番話元意早就與安陵說過,此時聽來又別有一番愁緒,安陵臉龐漸漸變得剛毅,攙扶住朱常仁,對元意道:「阿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前方已經開始催促,元意自知不能再耽擱,隻能淚別朱父和安陵,之前離開蕭府的時候才哭過,這會兒又添離腸,她的眼睛都快哭腫了。

「夫人,快別哭了,您一哭,公子也跟著哭了。」旁邊臘梅連忙扯了扯元意的衣袖,指了指素梅懷中的鴻奴,霧眼朦朧,就要哭出來。

鴻奴本來不知愁緒,隻是周圍的氣氛不好,他也感染上些,特別是臨行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