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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7 字 1個月前

一番,卻找不出原因,素梅慌了神,隻好去求了雲氏,讓她拿了老爺的名帖去請太醫,然而就算太醫也把了脈,也是得到與孫大夫同樣的結論。

元意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昏迷了。

這一下全府都震動了,鴻奴因為一天都看不到元意,哭得嗓子都啞了,但是大家都怕小孩子體弱,不敢讓他近身,隻好讓他待在正院。

因為忙亂,大家都忘了通知蕭恆,直到他再次深夜回歸,看到院子中的下人神色不對,才知道元意已經昏迷了一天。

他踉踉蹌蹌地進去的時候,素梅正給元意喂流食,早上的時候元意並沒有吃什麼東西,一天下來,就算沒有生病,也會餓出毛病出來,更何況元意本來就被培養得嬌貴的胃。

一看到蕭恆,素梅的神色就有些不好,她知道最近姑娘都在為少爺傷神,身體也熬得虛弱了許多,昨天又伺候他半晌,第二天就病了,她覺得姑娘的病與少爺脫不了關係。

但是她畢竟是下人,就算是有不滿,以她素日的規矩,也不會頂撞主子,隻是在看到蕭恆的時候,她也沒有行禮,繼續若無旁人地給元意喂流食。

然而彼時的蕭恆已經顧不上素梅的無禮,他的視線黏在了元意的身上。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床上,臉上白的像是宣紙一番,連呼吸都是極淺極淺,似乎下一刻就斷了呼吸似的,脆弱無比。

她大概沒有多少知覺,素梅餵給她的東西都流出了%e5%94%87外,那樣狼狽、大失尊嚴的樣子,若是元意清醒著,絕對不會讓自己身處這樣的窘境。

她無論何時何刻,都是驕傲而高貴,不肯讓自己流露出半點的懦弱和無助。

也隻有這一刻,蕭恆才真正地相信元意已經昏迷了。然而這個認知,卻讓他的心像是割裂了一般,鮮血淋淋,眼眶中充盈了淚珠,眨了眨眼,滾滾地從臉龐滑下。

蕭恆接過素梅手上的碗,揮手讓她出去,素梅本來滿心不願,但是在看到他臉上的淚時,頓時愣住,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他身上那種無言的悲傷,就算是無需言說,別人也輕易能夠看穿。素梅終究沒有拒絕,揮散了其他伺候的奴婢,在簾子放下的那一瞬間,她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瞬間就熱淚盈眶。

隻見蕭恆以烏鴉反哺的姿勢,彎著身子,對著元意的%e5%94%87渡進了食物,明明是看著略顯親密情色的姿勢,在旁人看來,卻是悲傷莫名。

反哺的方法確實比那勺子餵好上許多,至少素梅就沒看到有食物流出來,她鬆了口氣,才放心的出去。

然而,這才是開始,如此過了四日,元意始終都沒有醒來,蕭恆就在元意床前枯坐了五日,除了必要的吃喝等事,就沒有再離開過元意的身邊,雲氏看著心疼,勸了好幾天沒有奏效之後,隻好由著他,隻是讓丫鬟們注意照看他的身體。

蕭府上下想了不少方法,連民間的土方子都嘗試了個遍,連朱府的人都驚動了,元意依舊都沒醒過來,眼前元意的生機越來越弱,出了蕭恆,大家都快心生放棄的時候,竟然是因為陳嬤嬤不忍心,讓鴻奴進了房間,讓鴻奴的哭聲,最終驚醒了昏迷的元意。

249元意清醒

元意意識尚在混沌之中,隻聽外邊一片嘈雜喧鬧之聲,讓她不適地皺起了眉頭,腦袋也嗡嗡地疼,她剛想要喝止,卻發現自個兒全身虛弱,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別吵。」

一個沙啞低沉的男聲厲聲說了一聲,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元意覺得男人的聲音熟悉兒陌生,一時想不起來。當她的臉被一隻大手如珍寶一般拂過時,她瞬間就知道那人是誰了,正是蕭恆。

他常年練武,手心的皮膚不想其他貴公子一般細潤白淨,而是指節遒勁有力,指腹生繭,摩攃到皮膚上帶來絲絲的麻癢,就像螞蟻在皮膚上爬過似的。隻是,他的嗓子為何會如此沙啞?

還沒等到她想明白,蕭恆已經抓起她的手,一個乾燥的薄%e5%94%87%e5%90%bb上她的細指,繼續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意兒,你快點醒來吧。你再不醒來,爺就咬你了。」蕭恆看著元意依舊毫無動靜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就算是你醒來,打爺一頓也沒關係的。」

不多一會兒,元意就感到手中傳來一陣銳痛,蕭恆竟然真的咬了她。溫熱的口腔包裹著她的手指,這樣她想起了某個不好的經歷,眉頭再次緊緊地蹙起。

蕭恆心中暗喜,卻誤會了元意的意思,繼續說道:「你再不醒來,爺再也不幫你洗澡,不僅在你手上塗口水,臉上也是,讓你噁心死。」

這人真是一個無賴。

想到那種場景,儘管元意如今不怎麼反對蕭恆的口水,也噁心地冒起了全身的%e9%9b%9e皮疙瘩,拚勁了全身的力氣,元意使勁地抽回了手指,慌忙地睜開眼睛,雖然還有重影,但是並不妨礙她張大眼睛瞪著床邊的男人。

蕭恆看到她終於醒過來,喜不自禁,絲毫不顧對方正瞪著他,高興的撲過去,使勁兒地親著她的額頭、鼻尖、下巴和%e5%94%87上,似乎不如此不能表達他的喜悅。

元意還沒有力氣動彈,隻好任由他像個大型犬一眼把她上上下下%e8%88%94個遍。早知道醒來也要被%e8%88%94,就等他不再的時候再醒來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距離接近,元意也看清了蕭恆的樣子,猛地嚇了一跳,這那裡還是那個俊美軒昂,惹得京城少女芳心大動的探花郎,分明是一個飽經風霜的野人。

他稜角分明的臉頰消瘦得可怕,五官因突兀而顯得鋒利,不僅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拉拉渣渣的,難怪刺得她的臉頰一陣陣地生疼,但是猜到他為何會有此形容,元意的心裡頓時沉甸甸地難受。

蕭恆從激動中回過神來,看到元意被他鬍子紮紅的臉,心中一陣尷尬,連忙退了幾步,但是視線一直緊緊地粘著元意,捨不得移開。

元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五天,隻當自己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而已,夢中的餘韻還殘留在心底,讓她的心情不怎麼好,連神情也染上了夢中的孤寂和寡淡,目前為止,她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蕭恆。

隻是看他這副憔悴的樣子,終究不忍心說狠話,隻是開口道:「你去大理一下吧,這樣子別嚇著了鴻奴。」

察覺到元意的冷淡,蕭恆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回來。他深深地看了元意一眼,便轉身出了裡間。

外麵的下人看到蕭恆出來都是一陣奇怪,直到他腳步一頓,對著素梅道:「少奶奶醒了,讓孫大夫再來看看吧。」

原來是少奶奶終於醒過來了。之前元意隻是說了一句話就再沒有什麼動靜,她們雖然覺得那隻是一句囈語,但心裡還是存著希望的,如今得到確切的消息,又怎麼不高興。

素梅早就讓人叫了孫大夫候著,如今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地語無倫次,連忙讓櫻桃把孫大夫請來,她則吩咐廚房準備清淡點食物,沉睡了五天,雖然一直都有給姑娘喂東西,但那也隻是寥寥,這時也該餓了。

蕭恆看著下人一陣兵荒馬亂,大概沒人顧得上他的需求,不由撇了撇嘴,轉身去了正院,正好順便通知二老一聲,再把鴻奴抱回來。

元意本想再好好休息一會兒,但是丫鬟和孫大夫們都進來,她隻好任由她們擺弄,在她們談話中得知,原來她已經昏迷了五日,難怪身體如此虛弱無力,難怪蕭恆憔悴成那般樣子。

孫大夫給她把了脈,終於鬆了口氣,「少奶奶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元氣大傷,要好好調養,切忌憂思勞神。」

元意趕緊點頭,「我明白,有勞孫大夫了。」

她記得那天她身體是有些不舒服,大約是風寒感冒,但是昏迷了五日,也太匪夷所思了些,聯想到她莫名其妙的夢境,元意背後出了一層冷汗,隻覺得詭異的很,莫不是她還真離魂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素梅讓櫻桃把孫大夫送出去,順便抓藥,她便讓廚房的把才纔端了上來,聞到飯菜的清香,元意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這時候才覺得飢餓,大概是之前餓得沒知覺了。

元意不敢多吃,隻是喝了一碗清粥,饒是如此,還讓她噁心地反胃,連忙揮手讓丫鬟端下去。

不過好歹有東西下肚,休息了一會兒,元意恢復了些力氣,就覺得渾身難受,她昏迷的那五天,大概也是擦了下`身子,連忙讓素梅服侍她洗澡。

她的身體還虛弱,素梅本來不想讓她見風,但是她潔癖的性子素梅也沒辦法,要是不讓她洗澡,顧忌比殺了她還難受,隻好讓婆子抬了熱水進來,伺候她洗了澡,又用毛巾把頭髮絞乾。

元意讓下人把床單等東西收拾開,裡裡外外一陣清爽,才徹底地鬆了口氣,雖然才五天,病榻上的味道,終究還是讓人難以忍受。

耽擱了這些功夫,蕭恆也整理一新,抱著鴻奴回來,元意看了他一眼,雖然還是很消瘦,但隻好沒那麼讓人難受了。

不過她的視線很快就被蕭恆懷裡的小人吸引了心神,看著鴻奴紅紅的小眼睛,她心裡難受得很,連忙叫道:「鴻奴,乖,讓阿娘看看。」

蕭恆低下`身子,鴻奴立馬就撲到元意的身上,一邊哭著一邊喊娘,那委屈和恐懼的模樣,簡直把元意的心都給喊碎了,隻好不停地摸著他的脊背安慰他,「鴻奴乖啊,阿娘在這兒呢。別哭哦。」

陳嬤嬤在一旁看著直抹淚,就是蕭恆也是眼睛微紅,垂著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鴻奴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來,大概是耗費了不少精力,眼睛聳拉著,昏昏欲睡。元意接過陳嬤嬤遞過來的熱帕子,替他淨了淨臉,才抱著他放到了嬰兒床上。

等她做完了這些事,沒有了鴻奴在,氣氛就變得奇怪起來,蕭恆站起來,掃了掃衣袍上並不存在的褶皺,對著空氣說了一句,「爺有事要出去一下。」還沒等人回答,他大步一邁,就掀開簾子出去。

看著元意對著簾子怔愣,陳嬤嬤連忙安慰道:「姑娘,姑爺這幾天也不容易呢,一步沒離地在床前守了五天,大概是荒廢了不少正事,如今正趕著去善後呢。」

元意又是愣了一下,清幽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許久之後,才低語了一聲,「我知道。」

陳嬤嬤也不忍心看元意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轉移了話題,「姑娘,您昏迷了五天,可把奴婢給嚇死了,您這是怎麼了,連太醫都找不出原因,莫非是被魔怔了不成?」

元意恍惚了一下,她那段漫長的夢,可不是像是被魔怔了。若不是有鴻奴,她如今還不知魂飄何處呢。

看到元意一副後怕的樣子,陳嬤嬤隻當自己說對了,心中也一陣驚懼,連忙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奴婢來日可得好好拜拜菩薩,去一去晦氣。」

元意的%e5%94%87角抽了抽,「嬤嬤,我覺得,最近還是不要見菩薩為好。」雖然這麼一想有些自戀,但說不定還真是菩薩來搶人來著,嬤嬤又這麼一拜,不就告訴菩薩她醒來了嘛,要是又來拉人那該怎麼辦。

陳嬤嬤有些不解,但還是聽了元意的話,不過她心中還是放不下,道:「不行,奴婢不放心,拜不得菩薩,奴婢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