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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17 字 1個月前

色,心中一陣陣地發冷,從剛剛開始,蕭恆都沒看過她一眼。

「臣婦與和嘉公主有約,請允許臣婦先行告退。」元意咬了咬%e8%88%8c尖,逼下口中的澀意,朝睿王和定郡王福了一禮,其他三個男人,看都不看一眼,轉過頭,快步離去。身後的素梅見此,眸光含厲地看了秦如婧一眼,飛快地跟了上去。

看著元意傾長的背影越走越遠,蕭恆的眼中閃過一抹掙紮,卻被定郡王一把拉住,「誒,從遠,咱們好歹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今日本王壽辰,你一定要給麵子,與本王大醉一場。」

魏泰瞇了瞇眼,薄%e5%94%87微笑,手中玩弄這一方錦帕,道:「正是,從遠,你可要給麵子。」

「太子殿下,你怎麼拿了女子的錦帕。」定郡王不知有意無意,看向魏泰手中沾著血絲的錦帕,開口問道。

「哦,你說這個?」魏泰揚了揚手中的錦帕,眼中閃過溫柔之色,「說不定就是那隻小野貓的呢,從遠,你說是也不是?」

蕭恆收回目光,眼神幽深得可怕,他看了定郡王一眼,「不是說喝酒嗎,怎麼還不去。」

定郡王似乎絲毫不介意他的失禮,也沒有察覺到魏泰和蕭恆之間異常,依舊是一副壽星公的喜慶樣子,一手拉著一個,笑道:「走,咱們喝酒去,一醉方休。」

睿王看著蕭恆麵無表情的樣子,捏了捏額角,深深地歎了口氣,這又是何苦來哉。

一旁的秦如婧正為自己的算計奏效而竊喜,就被眼前幾人詭異的氣氛弄得不寒而慄,但是以她作為女人的敏[gǎn]心思,察覺到這一切,想必都與已經離去元意有關。她心中又免不得升起一股深深的嫉妒,朱元意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這幾個天之驕子的喜愛。

然而還沒等到她回過神來,就發現全身發冷,如蛆跗骨,她連忙看過去,卻發現張仲羲正一臉漠然地看著她,眼中的情緒比以往還要冰冷上幾分,那清透淡漠的眼眸,像是看進她的心裡,一切的陰謀詭計和心思都無所遁形。他隻是如鬆如竹地站在那裡,卻已經勝券在握,翻手乾坤。

秦如婧眼中閃過沉迷之色,卻又被濃濃的不甘取代,這個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是她心心唸唸的良人,憑什麼她要枯守空房,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別人女人放在心裡,她自問不是廟裡大慈大悲的菩薩,要她心無芥蒂,一點兒也做不到。

她冷笑了一聲,既然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242三人成虎

走到了大門,依舊沒看到蕭恆追過來,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傷懷,元意神情有些恍惚,連和嘉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到。

「意姐姐,你怎麼了?」和嘉也發現了元意的神色不對,關切地問道。

元意舒了一口氣,微笑道:「無礙,時辰不早了,咱們快去公主府看看去。」

說起公主府,和嘉立馬變得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地拉著元意上了馬車,一路前去公主府。和嘉的公主府與睿王府很近,隻有一條街的距離,那佔地規模絲毫不差於親王府,看來明啟帝確實很寵愛她。

有了皇帝的寵愛,工部的一些人自然不敢忽悠和嘉,公主府裡的建築和園景都是大家設計,就是一應傢俱裝飾都是頂好的貨色,一路看過去,和嘉喜不自禁,拉著元意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元意心中有事,倒顯得心不在焉,隻是不停地符合,話都很少說。

和嘉再粗的神經也發現了元意的不妥,連忙讓元意回去休息,元意知道自己這樣子很掃興,便不再勉強,道歉一番,與她告辭。

就在這個當口,陳嬤嬤的兒子南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匆匆地向和嘉與元意行了一禮,才道:「少奶奶,周夫人發動了。」

和嘉正想著周夫人是誰,元意這廂已經滿臉急色,「公主,我二姐要生了,這下得快些走了。」

原來如此,和嘉也沒有客套挽留,讓公主府的馬車載了她們主僕一程。元意趕到周宅,周淳化正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看到元意後,就像看到救星,連忙拖她進去照看元柔。

這些日子下來,元意陪了好幾個孕婦生產,經驗不可謂不豐富,都快成了半個專家了,這下也來不及與周淳化客套,清潔了一番,就進去陪元柔。

元柔的身體向來虛弱,之前因為朱父入獄一事動了胎氣,雖然調養回來了,也終究比不上旁人健康,這一胎生得尤其艱難,直到半夜,才剩下一個六斤重的女嬰。

元意把孩子抱出去的時候,特別看了周淳化的神色,隻見他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不虞之色,才暗暗點頭,他們兩人還年輕,又沒有長輩壓力,生個女嬰也不算得了什麼。

「俗話說的好,先開花後結果,恭喜姐夫了。」

周淳化雖然已經有了一個庶女,但是看到這麼幼小的嬰兒還是頭一回,滿心憐愛,想要抱她,卻又不得其法,束手束腳地站著,隻好對元意說:「四妹妹,真是麻煩你了,天色都這般晚了,我竟是忘了讓人去蕭府通知一聲。」

「無妨,家裡下人知道我來了府上,我明日再會也是可以的。」元意揉了揉額頭,這才覺得疲憊不已,如今已經是半夜,自然不能再回去,隻是沒了她的照顧,不知鴻奴可好。

元意並不知,在這月上中天的時辰,蕭恆也才從定郡王府醉醺醺地出來,他腦中尚有一絲清明,看到等候在門前的馬車,不知道想到什麼,竟是笑了笑,問著車把式,「是少奶奶讓你來的?」

車把式連忙扶著蕭恆進了車廂,看他坐穩了,才恭恭敬敬道:「回少爺的話,少奶奶中午與和嘉公主離開了,奴才一直都在門口等您。」

蕭恆抬手遮了遮眼,寬大的袍子掩住整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車把式覺得氣氛有些怪異,站立不安時,才聽到蕭恆倦怠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回去吧。」

車把式如蒙大赦,應了聲是,連忙出了車廂,這時候大街空無一人,馬步穩健,很快就回了蕭府。此時府上的主子已經睡了,門房知道少奶奶好少爺沒回來,一直都留著門,很快就讓馬車進了府。

蕭恆進了流軒院,燈光一片沉寂,隻有幾個守夜的丫鬟婆子留著幾盞油燈,淺碧一眼就看到了歪歪斜斜的蕭恆,一個激靈,立馬去扶住他,「少爺,您回來了?」

其他丫鬟婆子連忙回過神,一起招呼著給他準備洗漱一幹事宜,蕭恆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一片黑暗的正房,止住她們,「夜深了,算了吧。」下人們無法,隻好去廚房給蕭恆煮醒酒湯,蕭恆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看向淺碧,猶豫了許久,才問道:「少……鴻奴睡了沒?」

淺碧隻是聽清了後半句,雖然疑惑少爺怎麼沒問少奶奶,但是轉念一想,少奶奶去周府,少爺沒道理不知道,便不做多言,隻道:「小公子哭了一晚上,才被哄睡了呢。」這些日子小少爺習慣了和少奶奶睡,今兒個少奶奶沒回來,陳嬤嬤好不容才哄睡了他。

蕭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怔愣了一會兒,卻又頭疼的厲害,揮了揮手讓淺碧下去,自個兒回了廂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喝了下人端來的醒酒湯,才遲遲地睡過去。

因為宿醉,蕭恆很快早早就醒過來,聞著滿身酒味,讓下人端來湯水沐浴,因為是沐休,隻是穿了便服,在正房前躊躇了一會兒,直到聽了鴻奴的嘹亮的哭聲,才急忙趕了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裡麵隻有陳嬤嬤和臘梅幾個下人,元意並不見人影,蕭恆接過哭得一臉通紅的鴻奴,眼色微沉:「少奶奶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陳嬤嬤驚訝地看著他,「二姑娘生產,少奶奶去了周府未歸,少爺難道不知?」

眼見蕭恆臉色愈來愈難看,周圍的幾個下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幾天少奶奶雖然是和少爺冷戰,也未曾見過少爺有過這般神色,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些人當中,就數陳嬤嬤想得最多,她本來就擔心蕭恆做了官,應酬變多,逢場作戲多了心思,前幾天小兩口爭吵她就已經提心吊膽了,這會兒恰逢元意夜不歸宿被蕭恆抓個正著,就怕被蕭恆誤會。

作為有身份有家室的婦道人家,夜不歸宿實在不算是什麼好名聲,也就是蕭府的規矩不嚴,讓元意得以一貫輕鬆,要是在朱家,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少爺,南青昨個兒下午就通知府上,奴婢沒能及時通知您,都是奴婢的錯。」陳嬤嬤一看蕭恆的神色,就知道兩人誤會不輕,連忙跪了下來替元意辯解,希望能讓蕭恆放下戒心。

誰料蕭恆看著眾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中怒氣更甚,他自問往日待元意身邊的丫鬟不錯,他何至於會因為這些小事而責怪她們,他的臉色黑如鍋底,剛想訓她們幾句,門口就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不管陳嬤嬤犯了什麼錯,都讓我一人承擔便是,她年紀大了,你又何苦為難她。」

元意站在門口有好一會兒,眼看蕭恆神色不對,連忙出聲製止。陳嬤嬤雖然跟著她的時日尚短,但她是龐氏的貼身丫鬟,又曾照顧過年幼的元意,元意當她是半母來敬重,平日裡捨不得責罵她半句,更別說讓她下跪了。

蕭恆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元意,神色倦倦,眼底猶帶血絲,在晨光的光暈中,更顯地纖細修長,弱不禁風。他的心裡忍不住一縮,卻在看到她眼底的冷淡和漠然時,霎時一冷,像是灼燒的炭火被潑了一盆冷水,立刻熄滅的同時,還冒著濃煙,嗆人地難受。

「不過是一個下人,爺還訓不得?」

蕭恆僵硬地別過頭,冷笑了一聲,被壓抑了許久的性子頓時爆發,想他也是呼天喚地、行事灑脫隨意的小霸王,從來都是別人寵他讓他敬他,自從娶了元意,他都改了性子處處對她謙讓,連外人的嘲笑議論都忍下了,又見過元意為他付出過什麼,哪家的夫人像她一樣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斷。

元意頓住了腳步,目光清淡地看著蕭恆,腦海中回憶起昨天在定郡王府的種種,突然嗤笑了一聲,眼底隱隱浮現出潮意,說到底,那些話他還是很在意。

其實也不一定是秦如婧那一番話讓蕭恆起了疑心,這些天他在外邊應酬,指不定也聽到了不少如此言論,第一遍聽還沒什麼,但是同樣的內容重複了許多遍,饒是一個人內心再過堅定,也會有所懷疑,三人成虎的教訓,可不是童話故事裡騙小孩子玩的。隻恨那時蕭恆早出晚歸,她又分心照顧鴻奴,沒有發現不妥。

不管是太子魏泰,還是張仲羲,因為爭搶她,還真給蕭恆弄出了不少風波和麻煩,他平日裡就介意很,隻不過那時情濃,都被他壓下了,如今兩人成親快要兩個年頭,你儂我儂的熱戀期也過去,矛盾積累爆發,已經是必然。

而秦如婧那番話,不過是恰好當了兩人爆發的導火線而已。

想明白了這一通,元意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像學著以往雲淡風輕那樣子諷刺一笑,心裡卻一抽一抽地痛著,讓她難受地想要哭出來,但是她的自尊和自傲不容許她如此卑賤和懦弱。她眨了眨眼,發現乾澀得難受。

最後她隻能是扶起還跪在地上的陳嬤嬤,看了看一邊驚若寒噤的丫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