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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0 字 1個月前

如此複雜的身份,當初他也不會把意兒嫁給他吧,可惜木已成舟,翁婿兩人,終有一天竟然會兵戎相見。

蕭恆這個問題,意兒也曾經問過,他何嘗不知太子不是明主,隻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他轉身看向蕭恆,年輕人的臉上嚴肅,眼神堅毅,隱隱可窺其%e8%83%b8中之丘壑,並不輸於如今京中盛名的各家公子。

朱常仁收回目光,輕輕地歎了口氣,對著他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朱家向來忠君,追隨正統,隻要是太子,都是朱家侍奉的明主。」

蕭恆微微一愣,看著朱常仁沉思了許久,繼而恍然大悟,對朱常仁長揖一禮,道:「多謝嶽父大人贈言,小婿明白了。」

兩人待在書房的時間並不長,才剛剛出去,就有下人匆匆過來,對兩人行了一禮,道:「朱大人,少爺,有天使到府,老爺讓您前去接旨呢。」

蕭恆和朱常仁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驚疑,但是不敢耽擱,連忙跟著下人往接旨所在前去,等看到是內院之時,心中驚異更甚,俱是想到了某種可能。

正院的大廳上,有一個穿著內侍衣服的太監坐在一旁,蕭朔正在與他攀談,看到兩人進來,內侍頓時一笑,道:「蕭公子和朱大人回來了,那咱家就開始宣讀聖旨了。」

蕭恆朝他拱了拱手,「有勞魏公公久等了。」沒想到前來宣旨的是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魏公公,對於這號人物,儘管他不想巴結,也不能輕易得罪了去。

魏公公沒有躲閃,接了他這一禮,笑得像一尊菩薩似的,「聽說府上正好在辦小公子的滿月宴,殊妃娘娘惦記著,皇上索性便讓咱家跑一趟,好回宮與殊妃娘娘說道說道。」

朱常仁臉色微動,「有勞魏公公了,敢問一句,殊妃娘娘身體可好?」

這下魏公公不敢接了朱常仁的禮,而是微微一閃,又回了一禮,道:「朱大人請放心,有聖上關照著,殊妃娘娘身體健康,再過一個月,就能誕下小皇子。」

幾人沒再寒暄,因為要接旨,府上的男客和女客都必須出席,便拿了屏風隔了男女,下人焚了香案抬上來,魏公公便從袖子中拿出一張赤色的聖旨,緩緩展開,略顯尖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在廳中響起:「吏部尚書之兒媳,蕭朱氏接旨。」

正與雲氏待在一起的元意頓時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跟著眾人一起跪下,再雙手伏地,朗聲道:「民婦蕭朱氏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誥曰,蕭朱氏係出名門,賢良淑德,品性端方……堪為女子之楷模,特賜蕭朱氏三品淑人之誥命,享二品俸祿與儀仗,欽此。」

元意伏跪在地,聽著內侍氣也不喘地念了常常一通,整個人都昏呼呼的,不知所以,聖旨中一通讚賞,讓她麵紅耳赤的同時,心裡不住地疑惑,她自問沒有做什麼,蕭恆又無功名在身,為何越過他,給她封了誥命?

「淑人,請接旨吧。」

赤紅色的聖旨抵在身前,儘管心裡有諸多疑惑,元意還是掩住心思,叩了一首,道:「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意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聖旨,站了起來,身後的一群人也跟著站起來,身後的女眷們,亦是一臉的驚疑,而屏風之隔的男賓們,倒是一臉瞭然,在場的都是朝中大臣或者家世不俗,聯想到太子前段日子的奏折,自然知道今日的封賞所為何事。

不少人的視線落在蕭恆的臉上,丈夫還是一介平頭書生,妻子卻已經是三品淑人,享受二品俸祿和儀仗,倒是少見的很。

蕭恆麵無異色,平靜地彈了彈衣服並不存在的煙塵,對魏公公拱了拱手,道:「有勞魏公公,宴會未散,魏公公不如留下來與蕭某暢飲幾杯。」

魏公公遺憾地搖了搖頭,道:「皇上和殊妃還等咱家回話,怕是不能久待,隻能抱憾了。」

蕭朔接過話,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不耽擱公公的時間了。」

魏公公與眾人點頭,在眾人的相送之下,坐上宮中的馬車,離開了蕭府。

218何德何能

有了這一出聖旨,滿月宴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男賓們思量的是朝中的局勢變動,後院的女眷們則心思複雜多了,正三品淑人,享二品俸祿和儀仗,在場的婦人,沒有幾個的能有她如此之高的誥命。

女子一生,前程都與丈夫和兒子息息相關,所謂封妻蔭子,就是男人在外頭有了功名官職,妻子和嫡母都能得到相同品級的誥命。她們在後宅相夫教子,奮鬥一輩子,哪個不幻想著有一天能夠鳳冠霞帔在身?

然而之前還是一介平頭娘子的元意就突然被封了誥命,還是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二品淑人,如此年輕的三品淑人,整個京城,大概也找不出幾個來,身份的陡然變化,讓眾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之前眾人羨慕元意夫妻琴瑟和鳴,有子傍身,但因為她的身份,心底還有是有些優越感,如今一道聖旨,讓她們的優越感頓時破碎,臉上多多少有些不自在,宴會氣氛變得沉悶,自然早早的散去。

送走最後一名賓客,出了已經睡了鴻奴,蕭家的各位主子都聚在正院的大廳,蕭朔和雲氏坐在上首,元意和蕭恆陪坐,氣氛有些凝固。

元意眉頭微蹙,看向一旁的蕭恆,眼帶疑惑,蕭恆衝她搖了搖頭,讓她抬頭看向蕭朔。

蕭朔放下手中的茶盞,一臉沉思,許久之後,才對雲氏和元意解惑道:「朱氏首創乾麵之法,對行軍有益,太子上書讓皇上給予嘉獎,故而有今日的封賞。」

元意頓時咋%e8%88%8c,她不過是仿照方便麵做了乾麵,就得了一三品的誥命,這金手指也開的太大了吧,這點小小的功績,哪裡值得那麼大的封賞。

蕭朔雖然也覺得封賞太甚,但是想到元意的多重身份,便有些坦然,對元意勸勉幾句之後,才讓元意和蕭恆回去。

大宴方歇,收拾起來也不容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正在清掃的下人,來來往往,遇到元意和蕭恆兩人都要行禮,兩人心裡亦存著事,步履沉重,比以往多花了些時間才回到流軒院。

元意先換了衣服,去隔間看鴻奴,隻見他依舊睡得香甜,旁邊有陳嬤嬤守著,讓元意意外的是,初雪竟然也在裡麵,蓬鬆鬆的尾巴正繞在嬰兒床柱上,時不時地抖了抖,打到一旁的繩子,牽動上頭的陶響球嘩嘩作響。擔心鴻奴受到影響,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依舊毫無知覺,還噗噗地吐著小泡泡。

「初雪怎麼在這裡?」看到元意進來,初雪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頭,又繼續撥弄著繩子,讓備受冷落的元意大為失落。

陳嬤嬤笑著看了初雪一眼,壓低了身子道:「姑娘您有所不知,這個月來初雪就粘著小公子了,常常在小公子麵前戲耍,小公子對它也喜愛的緊。」

元意下意識地看了初雪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地打著繩子,陶響球嘩嘩作響,本來她就納悶為何特地串了繩子綁在床柱上,原來是有初雪這個免費工在。

「想來初雪這是厭煩了我,另找新歡了。」元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以前初雪最黏也最聽她的話,自從她懷孕之後,就不怎麼敢和它接觸,想來也心有怨氣,這時候才對她愛理不理的。

此時初雪正睜著圓溜溜的眸子看著她,一接觸到她的目光,賭氣一般的移開,元意忍俊不禁,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髮,笑道:「初雪,鴻奴以後就拜託你咯。」

初雪低聲嗷嗷了幾聲,伸出伸過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才重新把腦袋枕在前肢上,哼哼了幾聲,算是和解了。

元意點了點它的鼻子,與陳嬤嬤說了會話,洗了手,才去了裡間。此時蕭恆已經換了常服坐在窗前,杵著下巴,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動靜,蕭恆回過神來,看向元意,目光熏熏然,讓元意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在他的旁邊坐下,元意挽住蕭恆的胳膊,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道:「我這一次的誥命,太子出了不少力吧。」

蕭恆攬住她的腰,下巴在她的額頭蹭了蹭,許久之後才低聲道:「意兒,爺是不是很沒用?連誥命都不能替你掙來。」

元意抬起頭,果然看到蕭恆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黯然和失落,而後又恢復了正常,光華內斂,幽黑的眼眸宛若一方深潭,深邃而神秘。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在我的心目中,從遠是當世英雄,三品的誥命算什麼,我還等著你封侯拜相,給我掙回超品夫人呢。」

元意心中微澀,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蕭恆哪次不是意氣風發,肆意從容的,也隻有因為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目中才露出無措和脆弱。

她又何德何能,得夫如此。

心中的困擾漸漸散去,蕭恆雙眸發亮,看著元意近在咫尺的容顏,眸色轉深,%e5%90%bb上她水嫩紅艷的薄%e5%94%87,情絲輾轉,氣氛逐漸熱烈。

元意被抱坐在他的%e8%85%bf上,背後低著八仙木桌,背後的隱痛抵不過逐漸的混沌的神智,心甘情願地淪陷在他高超的技巧之下,宛若溺水之人,牢牢地抱住他,輕喘低%e5%90%9f。

「姑娘……」

一聲突兀的叫喚打斷兩人旖旎的氣氛,陳嬤嬤掀開隔間的簾子,就看到元意與蕭恆兩人正%e5%94%87齒相依,難分難捨,立馬漲的一臉通紅,連忙放下簾子,退回了隔間。

元意頓時清醒過來,這才反應過來隔間那邊還有人,想到剛剛被陳嬤嬤撞到現行,頓時羞憤欲絕,連忙推開蕭恆,剛要掙脫下來,就被蕭恆摟住,動彈不得。

蕭恆在她的耳旁喘著粗氣,聲音低沉,幾近粗噶,他的薄%e5%94%87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元意的白雲般的耳垂,引來懷中人的顫唞,他雙手摟得更緊,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裡。

「意兒,你不能總是這樣。」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性感,「總是煽風點火,卻不負責滅火,你讓爺怎麼辦。」

蕭恆語氣中的控斥和隱忍讓元意尷尬不已,想起自己早上的劣跡,心中一虛,推諉道:「這不是大白天嘛。」況且陳嬤嬤就在隔間,要真是胡來,節操何在?

「大白天又如何,咱們又不是沒試過。」蕭恆恬不知恥地回了一句,話中的內容更是曖昧不已。

她果真是高估了蕭恆的節操,這種厚臉皮的人,就不能和他講理,這是隔間傳來鴻奴的哭聲,元意精神一震,連忙推開蕭恆,「鴻奴大概是餓了,我得去看看。」

難怪陳嬤嬤剛剛會出來,原來是鴻奴醒了,叫她過去餵奶。蕭恆也沒理由阻攔元意給兒子餵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元意的身影消失在隔間,而他避免尷尬,隻好坐在原地平復身上的尷尬。

這時候陳嬤嬤從隔間出來,遲疑了一會兒,才對蕭恆道:「姑爺,姑娘才出月子,身子還沒養好,希望您能憐惜。」

蕭恆臉色一黑,眼神如刀地看著陳嬤嬤,但是事關元意的健康,陳嬤嬤雖然有些不安,態度卻絲毫沒有鬆動。

「行了,爺知道了。」蕭恆挫敗地擺了擺手,眼不見為淨地把陳嬤嬤趕下去,八個多月都忍了,多等上一些日子又算得了什麼。

這世上,大概再也沒有像他這樣能忍的男人了,他都快被自己的堅貞和神情給感動得痛哭流涕。

被陳嬤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