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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193 字 1個月前

置信地看向元意。

「難為你們還記得,」元意輕笑了一聲,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看向侍書的眼中寒光更甚,「你之前收了雲姨娘的好處,不僅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繼續透露主子的消息給她。那一晚,我和少爺的談話,你可是告訴給她了?」

蕭恆如今的四大丫鬟之中,就數侍書的容貌最為出色,但也是最不安分的一個,之前元意剛進門的時候就抓到她與雲硯有不乾不淨的牽扯,把聽琴殺%e9%9b%9e儆猴之後,她倒是安分許多。

直到元意懷孕,不僅後院的姨娘蠢蠢欲動,就是侍書心中的小九九也死灰復燃。每月的月錢都花在打扮上,花枝招展,還當別人不知道,不過是元意看在她無錯的份上,沒有理會她罷了。

再說雲硯,元意已經說了,她心思極深,又善隱忍,今日卻設計了這場謀害,雖然得手了元意會危在旦夕,但是在蕭恆的盛怒之下,作為嫌疑人的雲硯大概也沒什麼好下場,所以說她還是顯得冒險,這與她往日在背後謀劃的方式極為不同,除非是什麼刺激到了她,讓她知道沒有時間謀劃,才會兵行險招。

其中的原因,也隻有是雲硯知道了蕭恆要遣散後院的決定。當天值夜的有侍書和芭蕉,芭蕉不會出賣她,那麼也隻有侍書了。

她之所以會聯想起來,就怪侍書今晚太積極,竟然主動提議讓元意下去就坐,方便觀看蕭恆投壺是假,讓她進入投射範圍才是真。

元意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了然和憤怒,侍書心知事情已經敗露,之前得懼怕和驚慌都轉化為憤怒,她冷笑連連,直直地看向元意,毫不畏懼,道:「是我說的又怎麼樣,這事兒不禁我知道了,整個後院的姨娘都知道了,少奶奶可知道她們是怎麼想你的?」

元意眉頭一揚,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環視了一遍在場的各位姨娘,她們都是一驚,立馬就低下了頭。

侍書諷刺一笑,更是被元意雲淡風輕的樣子刺激得怒火中燒,道:「你故作寬容,不管是對下人還是姨娘們,都毫不虧待,但是你卻心思狹窄,剷除異己,整日霸佔著少爺,就算懷了孕也一樣,簡直不知羞恥。」

元意按住滿臉陰沉的蕭恆,心中的怒氣一點也不必蕭恆少,她從來都不知道後院的女人是這樣想她的,她自問相比其他主母,帶她們極為寬容,更是因為處於補償的心裡,她們的衣食住行更是從來沒有虧待過。但是她卻忘了一個一句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到頭來讓一個下都敢指著她的鼻子罵。

事到如今,她若是不發威,威信何在。

「好一個不知羞恥。」元意嗤笑出聲,「侍書,你身為奴婢,卻賣主求榮,為一恥;身為黃花閨女,卻思凡貪情,為二恥;身為人,不仁不義,為三恥,你哪來的底氣指責於我。況且……」元意眉眼一厲,銳利的鳳眼一一從各位姨娘的身上劃過,冷然道:「你們說是姨娘,不過是奴婢罷了,恩寵也好,冷落也罷,都隻能受著,哪來的牢騷和不滿,竟然謀害主母!」

除了進門的那次下馬威,元意許久沒有發過脾氣,很多人都習慣了她和氣的樣子,如今再看她發怒,心中膽寒的同時,更是被她那高高在上的威嚴壓得喘不過氣了,紛紛跪在地上,顫唞著道:「少奶奶恕罪,奴婢們不敢有非分之想。」

元意怒色未消,冷笑道:「你們哪裡是不敢,我看是沒有機會罷,你們巴不得我死了,好給你們讓路。」

她的話是在是誅心,跪在地上的姨娘更是膽寒,瑟瑟發抖,蕭恆也皺起了眉頭,抓起她的手,低喝了一聲,道:「意兒,你胡說些什麼。」

元意看了他一眼,別過頭,臉上的怒色倒是消散了一些。

這時葉無情提著奄奄一息的仲春上來,為了查明真相,他便拖了仲春去審問,沒有在場,雖然對如今的氣氛感到有些奇怪,但也不以為意,而是直接對蕭恆和元意行了一禮,道:「公子,少奶奶,屬下已經查出真相了。」

蕭恆握著元意的手不放,轉頭對葉無情點了點頭,道:「說吧。」

葉無情的冷靜平直,緩緩地闡述真相。原來元意所猜沒錯,侍書在值夜時聽到蕭恆的話,便報告給雲硯,雲硯不想離開府上,而且如今留下的姨娘也都是不想離府的,便讓人給各個姨娘都透了消息,期望能讓她們那個衝動之下去除去元意。

但是等了許久都沒有人敢有動作,雲硯開始坐不住了,便聯合趙姨娘,在晚宴的動手。她們打聽到消息,知道元意喜歡投壺,趁機在晚宴提出投壺遊戲,再由侍書把元意引下來,讓她進入投射範圍。

而雲硯便安排了身邊的大丫鬟投放珠子,陷害李姨娘作為直接兇手。若是順利,她們可以一舉兩得,除掉元意和她的孩子,若是不幸失敗,還有個替罪羔羊。隻是她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會有個葉無情存在,破壞了她們的計劃。

葉無情的話一說完,雲硯和趙姨娘都一臉灰敗地癱倒在地上,趙姨娘滿臉得後悔和害怕,不停地磕頭,「奴婢是被豬油蒙了心,請少爺、少奶奶饒命。」沒有得到兩人的回應,她心中更是慌亂,指了指身邊的雲硯,道:「少爺,這一切都是雲姨娘的主意,奴婢是被她蒙騙了的。」

雲硯鄙夷地看了趙姨娘一眼,一臉不屑,她慢慢地站起來,挺直了腰板,看著蕭恆和元意,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一局我輸了,無怨無悔,要殺要剮你們隨便。」

元意視線一凝,瞇起來雙眼,然而還沒等她說話,蕭恆便出聲,「你就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他再次看向葉無情,麵無表情,道:「把這幾個人帶回去,處以極刑。」

葉無情一直平靜無波的臉龐終於有些龜裂,清冷的眸子似是憐憫地看了看地上幾個女人,道:「屬下遵命。」

他打了一個響指,在元意驚詫的目光下,又有幾個黑衣人從不知名處竄出來,向蕭恆和元意行了一禮之後,帶著雲硯、趙姨娘和仲春離開。

剩下的其他姨娘皆是鬆了口氣,本以為今晚的事情就此揭過,但是蕭恆卻冷冷地看過來,「至於你們,明天就收拾東西滾出蕭府。」

眾位姨娘不可置信地看向蕭恆,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元意,心裡後悔不已,早知道前幾日就主動提出離開,待遇怎麼也比被驅逐出府好。

隻是發生了這事兒,能夠留下一命已經夠讓她們燒香拜佛了,也不敢求饒,隻能認命,應了聲遵命,再也不敢談及其他。

蕭恆這才看向元意,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意兒,咱們回去吧。」

元意的眸色微暖,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好。」

蕭恆剛剛遣散後院的舉動,她心中不是不驚詫,但更多的是感動和心安,她以為他已經忘了這事兒,但是如今一想,他從來未曾向她食言過,這幾天不提,想來是在準備這些姨娘的戶籍,隻不過沒想到會發生了這些事。

若是以往,她也許會說上一句不妥,但是今晚的事情卻給她敲響了警鐘,這些女人就算是關在後院,也能夠掀起一場風浪,她如今懷著孩子,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她將會追悔莫及。

今晚的流軒院靜得可怕,下人們都驚若寒噤,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生怕被殃及池魚。淺碧早就帶了孫大夫守在大廳,元意一回來,便讓他把了脈,得知無礙之後,不管是蕭恆,還是院子紅的下人,俱是鬆了一口氣。

都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少爺若是生氣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

忙活了一天,終於躺在了床上,元意腦海中思緒紛雜,毫無睡意,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癢,低頭一看,原來是蕭恆正摸著她的肚子和孩子說話,不由得笑了出來。

自從蕭恆得以和她同床之後,不知是不是為了彌補幾月的愧疚,每日睡前,蕭恆必定要和孩子交流一番,才肯睡去,那副認真的模樣,讓她的心裡軟得一塌糊塗,覺得世間不管如何,為了這一刻,也是值得的。

等到他與孩子打完招呼,元意才問出心中的疑惑,道:「你的暗衛,為什麼會在府上?」

據她所知,除了上次設計要抓霏雪姨娘的未婚夫蘇青之外,蕭府上就再也沒有暗衛了,平常都是家丁守衛,如今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蕭府多了這麼些個暗衛保護著。

蕭恆歎了口氣,容色嚴肅,道:「最近時局有些緊張,不得不如此,不過意兒你無需多慮,安心養胎就是。」

元意知道她幫不上忙,心中微微失落,抱住了她的腰,「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思⊕兔⊕在⊕線⊕閱⊕讀⊕

蕭恆沒有說話,而是緊緊地抱住了她。

207京中熱議

蕭恆之前打發了幾個姨娘,不過是小事一樁,但是如此大規模地遣散後院,已經足夠成為京城熱議的話題。

遣散後院這事在京城這圈子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前年柳清揚才發賣了卓侍郎的妾室,從而背負了妒婦的惡名。但是這次卻是蕭恆身為男子親自遣散,這個話題更加耐人尋味,不少女人羨慕元意好福氣的同時,暗地裡也傳出她心思狹窄的流言。然而坊市之間,流傳最多的卻是元意的相貌,都說蕭少奶奶相貌傾城,才讓蕭少爺這個浪子非卿不可。

外邊的風言風語元意隱約聽到一些,但是沒有放在心上,倒是雲氏對此有些不滿,覺得元意妒心太重,還是蕭恆把當晚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並打著為腹中胎兒考慮的旗子,才勉強壓下她的怨言。

蕭恆自從中了秀才之後,便開始神龍見首不見尾,整日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少了一個人陪伴,元意有些無聊,好在元柔時不時地來陪她,才少了一些寂寞。

這日,柳清揚和顏少筠兩人下了帖子拜訪蕭府,剛進了房間,兩人就像看珍惜動物一樣看著她,讓元意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道:「你們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我氣色很差?」

從懷孕到現在,已經有六個月的時間,害怕鉛粉對胎兒有害,她再也沒有上過妝,因為不用出門,也整個人都懶散起來,許久沒有照鏡子,也不知道如今她的臉上有多少斑點,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我看你的氣色好得很,紅潤光澤,說是小姑娘也有人信。」柳清揚毫不客氣地在一看坐下,視線在元意臉上溜了一圈,又在她鼓起的肚子頓了頓,語氣酸溜溜得很,「五娘,你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讓整個京城的女人都羨慕得不得了。」

元意啞然,求救地看向顏少筠,誰知道後者卻難得地和柳清揚同仇敵愾,還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道:「表姐說的沒錯,五娘,你這是好事都佔盡了,你說說,你也太厲害了吧,竟然能讓蕭公子為了你遣散後院。」

「誰讓人家是天下第一美人呢。」柳清揚和顏少筠一唱一和,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句,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元意,一副怨婦臉。

元意頓時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們,同時在心裡暗暗反省,相對於兩位好友來說,她似乎是太過幸福了點,難怪她們心裡有些不平衡。

兩人的品性她自然信得過,不過是嘴上說上兩句,看她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