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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75 字 1個月前

俱是隱晦地看向元意,眼中的亮光卻洩露她們心底的期待,她們和花眠一樣,都在等待著元意的回答,如果元意一鬆口,她們剛剛得到的一個許諾,就用了用武之地。

自從少爺和少奶奶成親一來,已經有三個多月,少爺一直都未在那個姨娘的房間裡留宿過,就憑少爺性子,肯定已經有所膩煩,隻不過是礙於少奶奶的麵子,才沒有去其他姨娘的房間,若是有了花姨娘這次的請求,順水推舟,她們後院的人不是沒有機會。

元意靠在椅背,慢悠悠地飲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卻也沒說出反駁之言,下巴一抬,似笑非笑道:「若是少爺應允,我自然不會反對。」

花眠心裡一緊,卻還是期待地看向蕭恆。熟料蕭恆並沒有看她,而是皺眉看著元意,直到她哀怨地叫了一聲,「少爺。」他才回過頭,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爺沒空。」蕭恆語氣冷硬,一口拒絕,後來也許覺得口氣太硬,皺了皺眉頭,添了一句,「你若是嫌一人冷清,叫上雲硯陪你。」

花眠失望地看著他,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她的視線移向一旁地元意,一抹晦澀的情緒一閃而過,最後低聲道:「奴婢明白了,是奴婢妄想了。」

175再次進宮

「下去吧。」

蕭恆開始趕人,她們也不敢多呆,行了禮就開始退下。

「意兒,你就這麼想把爺推出去?」蕭恆不高興地看著元意,「若是爺答應了,你以後是不是都不會理爺。」

元意給他倒了一杯茶,「你這不是沒答應麼。」她的抿了抿%e5%94%87,睨了蕭恆一眼,「再說了,她們是你的妾室,要和見你,我沒有理由阻攔。」

從私心上講,她剛剛推給蕭恆選擇,確實有一絲試探在裡麵,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和魅力有信心,但是她不敢相信男人貪鮮好色的本性。更何況,在如今的時代,男人左擁右抱都是合法,她哪裡敢相信他們有貞潔觀念。

蕭恆歎了一口氣,黑眸瞬間變得深邃,瞬而又變成琉璃般的清色,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走吧,爺帶你去放煙火。」

元意自知理虧,於是很溫順地跟著他出去,院子裡已經有蕭全搬了一大堆的煙花擱在那裡。雖說是讓她放煙花,其實是在屋簷下站著,讓下人去點火。

彭得一聲,璀璨的煙火劃過黑夜,在高處盡情地綻放,紅的、白的、綠的、金的的光圈描畫,組成朵朵雍容華貴的花朵。

元意看著煙火消失的暗芒,眼中一陣恍惚,這般逝水的流年,竟讓她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背後忽然一暖,卻是蕭恆從後邊擁住她,在冰冷的世界中,他略顯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暖人心肺。

他說:「以後每年除夕,爺都陪你看煙火。」

元意瞬間笑瞇了眼,容顏比天上的煙火還要璀璨,「好啊。」

蕭恆抹掉她眼角微微的潮意,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專注,像是要把她刻進心裡似的。

兩人這一瞬間的溫情很快就被下人的福拜聲打破,元意移開眼,輕咳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素梅連忙回答:「姑娘,是殊妃娘娘的宮裡來人了,讓您進宮去見她。」殊妃,正是朱家五女元華。

元意臉色開始不好,自從給元怡慶生之後,她就不喜歡宮裡,如今又要進宮,心裡有些不痛快。

蕭恆也不放心她進宮,便安慰道:「沒關係,爺讓人推了。」

「算了。不用麻煩,我去一趟就是,她總不能吃了我去。」元意拉住他的手,元華在娘家雖然與她不對付,但也隻是意氣之爭,沒甚利害相關的矛盾,總不會有什麼危險。

「待會兒要祭祖,爹爹這會兒大概在找你,你先去吧。」元意對他微微一笑,繼續道:「我先回去補眠,過會兒再和婆婆進宮。」

新年初一的早上,誥命夫人都要進宮拜見皇後,元意可以和雲氏一起坐馬車進宮。

蕭恆無奈,隻好帶著帶她進了房休息,才去了正院。

寅時不到,元意就被奴婢叫醒了,花了小半個時辰梳妝打扮,又草草吃了些東西,就匆匆趕到大門,正好看到一身誥命服的雲氏,她朝元意點了點頭,就上了前邊的馬車,元意便帶著淺碧和素梅上了後邊的車輛。

馬車大概行了一個時辰有餘,終於在宮門口停了下來。此時外邊的天色還是一片昏暗,隻有天邊的雲朵鑲嵌著一縷薄薄的金光,在冬日的早晨染上了些許蒼茫。

元意下了車,便發現宮門口已經等候了許多鳳冠霞帔的夫人,一臉肅穆,靜靜地站著。雲氏囑咐了元意一句,道;「進了宮,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要多生事端。」

「媳婦知道了。」

元意連忙點頭保證,雲氏才放心地去了眾位夫人的列隊,在她的身邊,站的是她的嫡母張氏。元意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默默地會隊尾站著,等待宮人開宮門。

等到太陽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昨日的黑暗,光明重歸,宮門嘎吱的一聲,才被宮人從裡邊打開,各位誥命夫人們被宮人帶引著魚貫而入,元意剛進去,就有元華派來的小太監迎了上來,帶著她們前往韶華宮。

儘管元意一路進來,雖然沒有亂看,但是滿殿的繁華錦繡還是看在了眼裡,待進了側殿,裡邊富麗堂皇,富貴逼人,像鮮花著錦一般,灼痛了元意的眼。

一聲尖利的太監宣報聲驟然響起,道:「殊妃娘娘到。」

元意與殿中的奴婢一齊跪下,「參見殊妃娘娘。」

元華在上首鑲著珠寶地玫瑰椅坐在,把塗著豆蔻紅的手擱在扶手處,眼皮一抬,看著跪在下邊的元意,%e5%94%87邊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四姐,咱們姐妹之間何必多禮,快起來吧。」

元意心裡嗤笑了一聲,也沒有推辭,站起身來,「娘娘仁慈,但是民婦不能得意忘形,忘了禮法。」

「四姐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兒,連禮法都絲毫沒有差錯。」元華嗤笑了一聲,諷刺得說了一句。

元意垂眼,淡淡地說了一句,「民婦和娘娘都是同一個教習先生交的禮節,這和爹爹有什麼關係。」她頓了頓,繼續道:「況且娘娘身份尊貴,您才是爹爹的驕傲。」

元怡收緊了袖子的手,盯著宮裝上麵精緻繁複的刺繡,想起她讓父親在前朝幫忙給她說好話,卻得到他的斷然拒絕。每到這時,她就禁不住想,若是四姐處於如此境地,父親是不是還會拒絕……

下麵那個氣度清華的女子,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也是最得父親的喜愛,一直都是她心中梗著的一根刺,如今,卻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下首,真是世事無常又大快人心。

「你後悔嗎?」

冷不丁地,元華突然冒出了一句,就像她在家的那個晚上一般,問著元意,問她後不後悔。

元意這時才抬頭看向元華,鮮艷的彩妝,灼目鮮亮,彩繡輝煌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光芒太甚,元意甚至覺得元華都被那錦繡的艷色給湮沒了一般,以往鮮活的麵容,如今隻成了一個板著臉的女人,雖然美麗,卻沒有了靈魂。

「那你後悔嗎?」元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元華神色一淡,卻掩嘴笑了,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笑話,本宮是二品宮妃,人人敬重。你不過是一介民婦,見了本宮還需要下跪,本宮過得比你好上千萬倍,有什麼好後悔的。」

元意輕笑了一聲,道:「那民婦夫妻和樂,心意順遂,也沒什麼後悔的。」就算是要跪人又要何妨,不過是彎了膝蓋而已,她的心中自有天地。

「四姐還是一如既往清高自詡呢。」元華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卻還是虛偽地笑著,「聽說你上月進宮給元怡慶生了?怎麼不來看看本宮。」

見元華沒有招呼她坐的一絲,元意也不跟她客氣,找了個椅子坐下歇歇腳,喝了一口宮女奉上的茶,才不輕不重地回話,「娘娘沒有召見,民婦不敢叨擾您。」

元華的視線一凝,撇過眼,「說到底你還是不把本宮當妹妹。」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元意眉頭一抬,道:「民婦不敢。」

究竟是不敢把她當妹妹還是不敢不當,卻是沒有說清楚。元華冷哼了一聲,猶豫了幾番,才臉色微微一緩,看向她,問道:「我的姨娘還好嗎?」

自從元華進宮,孫姨娘就被抬為貴妾,雖然張氏不敢把孫姨娘怎麼樣,但是這後院多的是殺人無形的手法,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在宮裡,也是鞭長莫及。

想來這才是她找她進宮的主要目的吧。元意歎了口氣,道:「她身體還好,就是喜歡給太太下絆子。」

她回朱府的時候安陵就跟她說了府上的一些事,對於孫姨娘事也順帶瞭解了一些。孫姨娘本來就不怎麼聰明,不然之前就不會因為中饋大權而被張氏整的纏綿病榻,最後還是靠元華自願進宮才救她一命。

如今元華進了宮,她就愈加地有恃無恐,再加上張氏被大少奶奶奪了中饋大權,威信盡失,兩人半斤八兩,都可勁兒地掐架,在朱府鬥得不可開交。

元華對她姨娘的秉性瞭解的很,眼中憤憤,悲哀之色一閃而過,卻很快就掩去了失態,依舊是一派儀態萬千,「四姐,你在宮外,可否幫忙照看一下本宮的姨娘。」

「若是她有什麼病痛民婦倒是可以給娘娘遞一下消息,但是照看……」元意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民婦遠在蕭府,怕是有所不及。」

她連自家的親弟都不能顧及,又何談能孫姨娘。況且,以孫姨娘的那點智商,和張氏完全不在一個段數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作死了,她沒能討到什麼好處不說,還平白惹了一身騷,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才不會傻乎乎地往身上招攬。

「這就可以了。」元華知道她與元意交情不深,她剛剛的請求已經強人所難,更甚至,她沒有一口拒絕,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的指尖輕叩了幾下案桌,臉上微崩,道:「看在你肯幫忙的份上,本宮給你提個醒,小心點兒元怡,她已經瘋了。」

176朱家之難

元意訝然,「你為何有此一說?」

元華冷笑了一聲,道:「她不知哪裡的豹子膽,前兒個害了佟承徽流產,證據確鑿,因為大過年的,才隱瞞了消息沒有傳出去。」

「她怎麼會如此愚蠢。」元意頓時急得團團轉,謀害皇嗣,理法上是要誅九族的,她若是一個人還好,她的身後代表著可是整個朱家。「爹爹知道了沒?」

「這麼重要的事,爹爹怎麼可能不知道。」元華臉色憤憤,「昨兒個才遞話進來讓本宮在皇上麵前說好話。」

她年紀小,顏色好,又是身出名門,明啟帝對她榮寵不已,隻是明啟帝年歲已老,她在那些孕有子女的妃嬪的麵前,總是低了一層。一切的恩寵不過是過眼雲煙,明啟帝百年之後,子女才是她們的依靠。

謀害子嗣是皇家大忌,她也摸不準明啟帝會不會聽她的枕頭風,若是惹惱了他,一朝失寵,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給她下絆子。一朝進宮就是有封號的正二品殊妃,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她。

元意歎了口氣,她知道元華對父親心裡有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