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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83 字 1個月前

昨兒個的事也隻有目無禮法的恆哥兒做得出。

但是天底下的父母就是偏心,有什麼錯都是別人的,自家的孩子都是無辜的。

「你作為妻子,就該規勸夫君,相互扶持,光會尋找外援,無德無能,不然與姨娘何異。」雲氏雖然被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字字犀利,絲毫不落下風。

元意對她雲氏此話頗是贊同,於是毫無芥蒂地點點頭,「婆婆所言極是,夫妻同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媳婦會用心勸道夫君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

雲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朱氏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成親之後恆哥兒不怎麼出府遊戲了,還會用功讀書,她心裡略有感激,但是恆哥兒待朱氏一副如珠如寶的樣子就是讓她喜歡不起來,憑什麼她十月懷胎、十幾年如一日拉扯大的兒子最終便宜了這個女人,連她的地位也受了威脅。

這種為他人作嫁衣的滋味不好受,她心中不高興,就不想讓朱氏好過。

「你嫁進來都已經三個多月了,恆哥兒都宿在你的屋子裡,肚子怎麼都沒個動靜。」她的神色淡淡,眼底帶上了不悅,目光犀利地朝她的小腹看去。

元意不動聲色地把手覆在小腹上,抵擋住雲氏幾乎要把她小腹洞穿的目光,心中腹誹不愧是母子,連眼神都一模一樣。

「前陣子媳婦正在調養身子,不適受孕,如今身體康健,才是孕育子嗣的好時機。」她知道此話沒有什麼說服力,便又添了一句,「孫大夫便是如此論斷。」

孫大夫的醫術,蕭府上下都心中有底,雲氏更是一清二楚,雖然心裡有些不滿意,但是她也是成親多年才懷上恆哥兒,底氣並不是怎麼足,不能就此多做置喙,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又提了一句,「你們夫妻和樂雖是美事,但是也不要忘了後院的姨娘,讓恆哥兒多去後院走走。」

後院的女人大多是蕭恆從樂坊帶回來的,雲氏對此不喜得很,所以這幾個月蕭恆宿在元意的房裡,她也不怎麼反感,隻是在子嗣大計麵前,一切都是浮雲,不然她也不會在元意剛進門的時候,就讓人停了後院的避子湯。

元意知道雲氏心裡打的算盤,但是蕭恆又不是提線木偶,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對蕭恆有信心,因此對她的話便也沒有多做計較,而是大方地應下,「媳婦兒知道,回去就去和夫君說道說道。」

她的妥協讓雲氏的臉色好了些,拿了案桌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最近接近年關,回京述職的官員不少,我也有不相交甚篤的好友回京,想辦一場宴席,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來給我搭一把手吧。」

這還是雲氏第一次讓她幫忙,元意自然不會推辭,兩人就宴會細節討論了許久,直到蕭朔回了府,才驚覺到了午時,便連忙告退,帶著丫鬟回了流軒院。

剛進了院子,櫻桃就迎了上來,道:「姑娘,姑爺留了客人吃飯,正找您呢。」

元意眉頭一抬,「他們吃飯,找我做什麼。」

既然是蕭恆的客人,她一個內眷必然不能出席,又何必找她。

「姑爺說都是熟人,讓您無需忌諱,回了就去大廳。」櫻桃連忙解釋,道:「那幾個客人奴婢看著眼熟,似乎在姑娘成親的時候見過。」

看來事鬧洞房時候出現的幾人,原來是蕭恆的蝦兵蟹將,難怪感情好到留飯。不得不說,蕭恆還真是無視禮法到極點,元意也不覺冒犯,逕直去了大廳。

遠遠地就聽到裡邊一陣喧鬧之聲,元意邁步進去,裡邊剛剛還在打鬧的眾人立馬像被點了%e7%a9%b4一樣定住了,連忙安安分分地坐好,隻是眼珠子不停地亂轉,幾人不停地擠眉弄眼。

蕭恆連忙走過來,慇勤地扶著她的手,問道:「娘找你做什麼了,怎麼這麼久。」

他的眼裡有些慮色,唯恐雲氏又為難她,元意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道:「最近娘要宴請賓客,找我幫忙去。」

蕭恆即是歡喜又是擔憂,娘親終於肯信任意兒是好事,但是就怕她的身體吃不消,說不定她肚子正懷著他兒子呢。

一看他著表情,元意就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中一惱,在他後背掐了一記,看了看桌子旁的四人,微笑道:「這四位是從遠的朋友吧,雖然見過,但是不知名字,你不如給我介紹介紹。」

蕭恆齜了齜牙,慢了半拍,旁邊幾個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了。

「嫂夫人,我就是帥氣無敵的霍子民,上次我還跟你打過招呼呢,您還記不記得?」

一身寶藍色的霍子民笑嘻嘻地跟她套近乎,就被另外一個年輕公子推到一邊,他一本正經地朝元意揖了一禮,道:「嫂夫人,我就是謙和有禮的許時霖,咱們也見過麵的。」

另外兩個也擠了過來,其中一個麵容白嫩的公子道:「嫂夫人,我是英俊瀟灑的蘇以南。」

另一個也不甘落後,他長著一張包子臉,看起來年紀很小,「嫂夫人,我是聰明絕頂的莫習凜。」

元意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這群人未免太過熱情了吧,她捅了捅旁邊的蕭恆,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恆大覺丟臉,連忙瞪了幾人一眼,「都給爺好好地坐著,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他的這句話還是頗有威力的,四人俱是抖了抖,乖乖地回了椅子坐好,老實地像是麵向夫子的學生。元意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心中依舊驚詫非常,看了一眼旁邊盡顯王八之氣的蕭恆,頓時滿臉黑線。

有這種孩子王的夫君,她是該欣喜不已呢,還是該羞憤掩麵?

167紅顏禍水

待眾人安分下來,蕭恆才拉著元意在上座坐下,解釋道:「他們幾個的父母知道爺明年要考功名,如今把人丟過來調教,就想著也能學個一二。」

元意扯了扯%e5%94%87角,他們父母還真是病急亂投醫,蕭恆溫習起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歹算是天資出眾,才堪堪合格。但是再加上眼前這四人,那豈不是一加一大於二,亂上加亂,能學到什麼東西?

學東西是假,讓蕭恆幫忙這看孩子是真吧。

好歹在眾人麵前,元意沒有露出什麼異色,隻是點了點頭,看向蕭恆,「你也不過是半吊子,怎麼教人?」

蕭恆的臉色扭曲了一下,雖然有些不服,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到時爺請了夫子給他們教習。」

坐在四人臉色一苦,齊齊地哀嚎了一聲,從今以後,就開始了他們痛苦的上學生涯。隻是他們的哀嚎在蕭恆的一個厲眼過來之後俱變成了討好,他們齊齊拱手,道:「請蕭大爺以後手下留情,嫂夫人,小弟們叨擾了。」

元意苦笑,這下好了,照顧一個大孩子還不夠,又添了四個,她的苦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霍子民四人也許是為了在她的麵前留下好印象,一頓飯吃得倒是規規矩矩,餐桌上盡顯世家公子的風範,元意不由在心裡嘀咕,這幾人裝模作樣起來倒是挺能唬人,隻不過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罷了。

她不由暗暗地瞪了旁邊得蕭恆一眼,都是一丘之貉。

蕭恆無辜地看著她,熟練地撥了一隻蝦殼,沾了醬遞到元意的嘴裡,元意沒有張口,蕭恆知意,視線從一本正經的四人身上掃過,頓時隻剩下黑壓壓的頭顱之後,又繼續笑瞇瞇地把蝦肉遞到元意嘴邊。

元意頓時破功,嗔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開了尊口,把蝦肉吃下。蕭恆滿意地帶點了點,又夾了一塊魚肉,挑開遇刺,繼續往元意嘴裡送。

兩人這副若無旁人的黏糊勁兒讓其他四人暗自咂%e8%88%8c,忍不住把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蕭大爺果真是栽了。」

「女人真可怕,連蕭大爺都難逃溫柔鄉。」

「蕭大爺真的不是什麼人易容的嗎?」

「嫂夫人威武雄壯。」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元意笑瞇瞇地看向許時霖,「什麼威武雄壯?你是在說我?」

許時霖覺得全身得汗毛都在顫唞,連忙搖頭,道:「嫂夫人,是我說錯話了,您是貌若天仙,姿容絕色,紅顏禍水……」

元意臉色一黑,蕭恆立馬就坐不住了,拍了拍桌子,陰森森道:「許時霖,把《詩經》給爺抄五十遍。」

尚且不知所犯何事的許時霖長大了嘴巴,驚詫道:「為何?」

蕭恆淡淡回道,「爺不高興,讓你抄就得抄。」

許時霖立馬閉嘴,哀怨地看了蕭恆一眼,低下頭戳著米飯,彷彿和米飯有深仇大恨一般。

其他三人不忍直視地別過頭,沒文化真可怕,他們一定要跟著蕭大爺好好地學習文化知識,不然日後得罪人還不自知,簡直比別人坑了還難受。

從另一種程度來說,徐同學是犧牲了自己,以一人之道銷成三人之德長,真真是功德無量。

一頓飯很快就過去,四人每日來蕭府與蕭恆溫習的事情就如此定下來了,待他們回去之後,蕭恆去了正院一趟,與蕭朔說明了原委,又順便讓他請了夫子。

從下午開始,霍子民四人就帶著書僮,捧著一大堆的書前來蕭恆的書房報道。因為有了他們在,蕭恆不能在縮居在房間,對此頗是怨念。然而元意卻不理會他的心裡,歡天喜地讓人把他的書送到書房,從此減少了一個騷擾,簡直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蕭恆去溫習詩書,元意也沒能閒著,午睡起來之後,收拾妥當之後便去了正院,過幾天宴請賓客,多得事要忙。

因為是冬天,天氣太冷,草木凋零,整個府裡都是光禿禿的,委實有些難看,蕭府並沒有暖房,所以也不能在大冬天的擺出什麼稀奇的花草。

雲氏對此極為不滿意,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元意也沒法變出花草出來,她之前雖然存著些想法,想在莊子建個暖房,但是來不及實施,如今更是陷入窘境,隻好另闢蹊徑了。

「如今天氣漸冷,若是再擺放花草怕也沒什麼生機可看,不如安置冰雕可好?」元意看著外邊洋洋灑灑的雪花,心念一動,有此提議道。

雲氏眼前一亮,「此舉甚妙。」

此時民間已經出現了冰雕,但是也隻是稀奇玩意,一般隻是在上元節的時候供人賞玩而已,但是縱觀整個京城,還真沒人在宴請的時候賞玩過冰雕的。

如此別具一格,倒是不落下流,在圈子裡也是備有麵子的事兒。雲氏不由讚許地看了元意一眼,道:「既然是你提出的注意,想來心中也有數,這件事就有你去辦吧。」

元意微微一笑,點頭應承,「是,如此精巧的活計花費的人力不少,得廢些人手。」

雲氏擺了擺手,道:「無妨,咱們府上多的是人手。我會讓他們聽候你的調遣。」

得了保證,元意心中一定,有了大概的計劃,府上的人手雖然多,但是擅長雕刻的卻沒有多少,元意並不打算濫用,而是拍了最近都賦閒在家的蕭全去民間找些冰雕高手回來,實在沒有,一些雕刻師也是可以的。

她得了空,便去書房畫了設計圖,和一些冰雕的花樣子,再讓蕭全遞給人雕刻。蕭府雖然沒有暖房,冰庫倒是有一個,正好適合在裡邊製作冰雕。

蕭恆看過她的設計,眼中直冒亮光,大呼有趣,自稱刀工無敵,搓著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