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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9 字 1個月前

一起,平白墮了你身為公主的尊貴。」

一個略微尖利的女聲從驀然從台階方向響起,元意抬頭看去,便見一個服飾輝煌,容貌清秀的女子在一群宮娥的陪伴下走了上來,她的眼神陰鬱,嫉妒地看了元意身旁的女子一眼。

「康陽,你什麼意思。」被叫和嘉的女子臉色不虞,瞪了來人一眼,諷刺道:「蕭少奶奶出聲名門,怎麼都比賣魚女的出聲高貴。」

康陽公主的母嬪本來隻是賣魚女出生的宮女,後來爬了皇帝的床,又生了康陽公主,在後宮熬了十幾年,投靠了定王的母妃惠妃,才得以封嬪。康陽公主在宮中嘗盡了人情冷暖,對於母嬪卑微的出身諱莫如深。而和嘉不禁是貴妃的女兒,又是睿王的親妹,在宮中頗受寵愛,她一直都心懷嫉妒,一向與和嘉不對付。

她臉色立馬漲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狠狠地剜了和嘉公主一眼,爾後遷怒地看向元意,罵了一句,「一副狐媚子像,打扮成這副樣子,是要勾引男人不成。」

她一邊罵著元意,視線卻是看著和嘉公主,指桑罵槐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元意臉色一沉,康陽公主雖然是皇家血脈,但若是不受寵,地位比一般的世家女子還不如,她雖然也僅僅是庶女出身,但是她身為朝廷重臣的家眷,也不是她一介公主就能隨便辱罵的了的。

於是她壓了壓有些淩亂的鬢角,漫不經心地看向康陽公主,反%e5%94%87相譏道:「民婦以為人妻,自然要恪守禮教,從一而終,怎麼會有那些汙穢的想法。公主血脈高貴,言行舉止更是大家訓導,倒是不知從哪兒學來這些街頭巷尾的醃臢話。」

和嘉公主立馬在一旁幫腔,道:「蕭少奶奶,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這些話從哪兒學來自然一目瞭然。」

她這話有些出格,已經直至皇帝的後妃,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雲解容終於開口,警告地看了和嘉公主一眼,「和嘉,不許妄言。」

和嘉公主驚覺失言,吐了吐%e8%88%8c頭。

康陽公主氣度本來就不好,被元意與和嘉連番諷刺,更是雙目含怒,眼前就要大發雷霆,她身後又走來一個盛裝婦人,旁邊還跟著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正是工部尚書的女兒秦如婧。

婦人淡淡看了康陽公主一眼,似乎沒看出她臉上的一眼,開口問道:「康陽,你怎麼還站在這兒。」

康陽公主立馬斂去了臉上的怒容,擠出一抹笑意,聲音頗是恭謹,「二皇嫂,您來了。」她的視線從她身邊的秦如婧掃過,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晦暗。

原來她便是定王妃白氏。

定王妃輕輕地嗯了一聲,走到雲解容的身邊,臉上立馬掛上了熱情的笑容,與她寒暄道:「三弟妹倒是早。聽說你娘家的妹妹病了,如今身子可好?可別耽擱了婚期才是。」

雲解容淡淡一笑,眸色微深,道:「承蒙二嫂關心,七娘的身體已經大好,婚期就在來年開春,耽擱不了。」

定王妃臉色一緩,似是放下心來,把視線放在元意身上,微微一笑,道:「這位想必是蕭少奶奶了吧,看你一身騎裝,難不成會騎馬不成?」

今天來這兒的女人大多都穿著如常,也有偶爾幾個穿著騎裝,元意如此穿著並不顯眼,就是不知定王妃為何會有如此一問。

元意有底氣,倒也不怯場,但是為了預防萬一,還是略微謙虛地回了一句,「昨天才和外子學了幾下,並不精通。」

「這已經是難得,蕭公子最善遊獵,想來名師出高徒,在座的可沒幾個會騎馬的,我們也隻是坐在馬上讓人牽著走走罷了。」定王妃別有深意地回了一句,又看向一旁的秦如婧,道;「我記得婧娘曾學過騎術吧?」

秦如婧今天也是一身騎裝,月白顏色,像她人一樣文文靜靜的,她之前在睿王妃的賞花宴上就寫得一手好字,倒是沒想到竟然會騎馬。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元意一眼,才回答定王妃的話,「臣女也隻是能坐在馬背上走幾步,哪裡敢說學過騎術。」

「如此正好,你和蕭少奶奶比試比試,看看誰厲害。」定王妃似是來了興致,提議道。

還沒等元意做出反應,雲解容就開口拒絕,道:「不妥,蕭少奶奶不過是昨兒個才學,怎麼比得上秦姑娘。」

定王妃微微一笑,道:「無妨,她們也是旗鼓相當而已。都來了馬場,隻呆這兒這兒怪沒意思的。」

雲解容猶豫了一下,就見元意對她使了一個眼色,便開口道:「既然如此,臣婦就卻之不恭了。」她看向一旁的秦如婧,眸色略深,道:「秦姑娘,請多多指教。」

秦如婧%e5%94%87角微勾,「還請蕭少奶奶手下留情。」

「我也要比。」一旁的和嘉也興奮地嚷嚷,扯了扯雲解容的衣袖,道:「嫂嫂,我也要比。」

雲解容看了眾人一眼,眸光一轉,道:「既然如此,大家倒不如一起下去活動活動筋骨,至於比試,各自隨意吧。」

她這話大家都沒意見,便紛紛起身下去,剛走到台階,就迎麵撞見一個穿著宮裝的婦人,容貌清秀,身形略顯消瘦,卻是太子側妃元怡。

元怡明顯有些意外,稍稍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便看向為首的睿王妃和定王妃,「嫂子們這是要下去?」

她雖然是太子側妃,但是兩人的品級都比她高,神色倒是沒見有多恭謹,睿王妃隻是淡淡頷首,定王妃倒是客氣一些,「我們正要下去騎馬,太子側妃可要同去?」不知響起了什麼,她又笑盈盈地添了一句,道:「你娘家的妹妹正要與秦姑娘比試呢,你做姐姐的,可要去給她打氣。」

元怡的視線移到一旁的元意身上,掩%e5%94%87一笑,「四娘成了親,倒是連騎術都學會了,我可真得好好地開開眼。」

元意朝她頷首,打了聲招呼,便沒有說什麼,倒是一直黏在她身旁的和嘉公主在她耳旁嘀咕道:「太子側妃是你姐姐?陰陽怪氣的,太子哥哥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也許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吧。」周圍人多,元意不好向她一樣置喙當朝太子,便回了這話。

聽她這麼一說,和嘉公主倒是笑開了,道:「這話在理。」

眾人很快就到了馬捨,各自挑馬,元意婉拒了馬倌的提議,親自展眼看去,她的腳步在一間馬捨上停了下來,裡麵的馬與蕭恆的很像,俱是一身雪白,四隻矯健,看的出來是一匹好馬,她剛想要讓馬倌給她牽出來,一旁就插入一個輕柔的女聲,「馬倌,這匹馬我要了。」

一個細白的手指出現在她的眼前,元意側首看過去,原來是秦如婧。

秦如婧好似現在才看見元意,臉上頓時有些歉疚,頗為不好意思道:「原來蕭少奶奶也在,難道你也想要這匹馬?抱歉,不如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元意就淡淡地道開口,「不必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秦姑娘已經選了,我自然不能再與你搶奪。」

以元意的敏[gǎn],怎麼會沒看出秦如婧對她隱隱的敵意和針鋒相對,她心中略有猜測,對於秦如婧更加不喜,之前元柔落水,她可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心中給秦如婧記了一筆,又繼續向前走去,裡邊的馬雖然都是上等,卻再也入不了她的眼,正想著隨便選一匹的時候,一匹紅如烈火的馬匹頓時撞入了她的眼簾。

這是一匹尚未馴服的烈馬。

這是元意看到它的第一反應,因為它的身上帶著些未好的傷痕,脖子處甚至還流淌著鮮血,但是那匹馬卻依舊身軀筆直地站著,目光倨傲,神情睥睨,看到元意時,輕蔑地打了一個響鼻,別過了頭。

這是旁邊的馬倌連忙提醒道:「蕭少奶奶,這匹雖是千裡馬,但是未經馴服,至今已經傷了五位師傅,你可要小心。」

元意點點頭,眼神依舊沒有離開那匹馬,問向馬倌,道:「它叫什麼名字?」

馬倌搖頭,道:「這是剛從西域捕捉回來的烈馬,尚未取名。」

「烈火。」元意突然開口道,「流如紅雲,灼似烈火,就叫烈火吧。」

她前世的馬也是一匹紅如烈火的純血寶馬,她給它取名烈火,與馬捨裡這匹幾乎一模一樣,剛看到它的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烈火也一同穿越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許是移情的作用,元意頓時對它有了幾分憐惜,掏出那瓶宮中秘藥遞給馬倌,道:「你拿這瓶藥給它擦一擦吧。」

馬倌的臉色有些為難,驚懼了看了烈火一眼,道:「蕭少奶奶,它不肯讓人近身,奴才不敢。」

元意臉色一滯,心中略微猶豫,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柵欄,拔掉瓶塞,在它的鼻端晃了晃,直視它的眼睛,道:「烈火,我不是冒犯你,隻是給你擦藥,好不好?」

141匪夷所思

萬物皆有靈,你需要讓它感受到你的善意。

歲月隔斷得太久,元意已經忘記了當初她的私人教練的麵容,但是卻記住了這句話,那時她正試圖著去馴服烈火,成為她真正的座駕。那時候的烈火,與眼前這匹馬一樣,爆裂而不馴。

或許真的是緣分,亦或許是她的烈火也隨著投胎轉世,元意清晰地看到,馬捨裡的那匹紅如烈火的馬,搖晃著它的腦袋,遲疑地、稱得上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

毛絨的觸感讓元意的臉上迸射出一陣巨大的驚喜,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顧忌一掃而空,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挖出瓷瓶中的秘藥,慢慢地擦上它的傷口。

沒過多久,它突然昂起頭,響亮地打了一個嘶鳴,四蹄在馬廄裡踏來踏去,像是發怒一般,元意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好幾步,謹慎地看向它。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它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有規律地晃動著尾巴,黑溜溜的眸子看向她,轉了幾下,而後又搖了搖頭,喉間發出類似喘熄的低鳴。元意突然有種它在嘲笑她的錯覺,彷彿它剛才不過是一場惡作劇,而她卻被嚇得落荒而逃。

元意頓時尷尬,而後有些惱怒,她竟然被一匹馬給耍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它得傷口已經上完藥,便也不再理會它,把秘藥重新放回袖子裡。時間耽擱的太久,她需要挑選一匹馬。

她沒有多做猶豫,隨便選了旁邊的一匹棗紅色的馬,高壯健美,目光有神,亦是一匹好馬。馬倌把它牽出來,把韁繩遞到元意的手上。

正待她翻身上馬的時候,馬廄裡的烈火突然暴躁起來,拚命地撞著柵欄,似是要脫身而出,但是它的脖子裡還套著韁繩,束縛著它的脖子,許是勒到傷口,又開始奮力地嘶鳴起來,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哀痛,傳出了很遠。受它的影響,周圍的馬匹也還是不安,在馬廄裡掙紮,嘶鳴之聲匯成了一片。

「糟了。」本來坐在馬上閒逛的睿王等人臉色一變,定王問向左右,道:「是那匹西域寶馬又開始發狂了?」

馬場的總監立馬臉色蒼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點了點頭,「回稟太子殿下,定王爺,睿王爺,確實是新來的西域寶馬,至今尚未馴服。」

眾人皆是看過去,本來在悠閒地跟在一旁的蕭恆突然抽了身下的馬匹一鞭子,身下的寶馬嘶鳴了一聲,形如疾電地朝馬廄跑去。

定王有些疑惑,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