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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91 字 1個月前

,這隻是一個開始,隨著宴席不斷地擺上新菜,蕭恆隻要覺得是元意喜歡的,都遣了奴婢送過來,很快她跟前就擠得滿噹噹的一大堆菜,周圍的人從之前的詫異再到淡定,默默地用著膳。

元意終於受不了蕭恆的胡鬧,招了臘梅附耳過來,咬牙切齒道:「過去告訴你家姑爺一聲,讓他適可而止。」

臘梅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明白。」

她向素梅使了一個眼色,悄悄地溜去了紗布的另一邊。與女客相比,男客要少上一大半,要找人也容易許多,更何況蕭恆的穿衣習慣一如既往地精緻華麗,俊美不羈的容顏在眾人中顯眼的很。

臘梅一看到蕭恆,就連忙小跑過去,小聲叫了一聲,「姑爺。」

乍一看到她,蕭恆有些詫異,但是他也沒多想,指了指桌上的一盤翡翠涼果道:「你來得正好,把這盤翡翠涼果給少奶奶送去。」

臘梅偷偷地環顧了一遍桌上眾人的臉色,俱是一臉平靜,毫無異色,就是表少爺也沒往這兒看一眼,此時正皺著眉頭一人喝著悶酒。

她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姑娘的吩咐,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低聲對蕭恆道:「姑爺,姑娘讓奴婢告知您一聲,叫您適可而止呢。」

蕭恆正要拿盤子的手微微一頓,懷疑地看著她,道:「少奶奶真是這麼說的?」

臘梅小%e9%9b%9e啄米似的連忙點頭,道:「奴婢絕無虛言,姑爺,你慘了,姑娘一定是生氣了。」

蕭恆的眼角微微一抽,不著痕跡地覷了張仲羲一眼,才摸了摸下巴,「怎麼會這樣?你家姑娘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多有麵子的事啊。」

臘梅終於知道為什麼姑娘經常與姑爺生氣了,原因就是姑爺總是自作聰明而不自知啊。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深深地替自家姑爺智商著急,難得地大發慈悲,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姑爺,有個成語叫「過猶而不及」,您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看著臘梅板著一張胖嘟嘟的小臉,故作老成地教訓他,蕭恆哭笑不得,道:「這也是你家姑娘說的?」

臘梅連忙搖頭,略帶鄙夷和憤怒地看著蕭恆,道:「奴婢這般聰明,當然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呀,才不會像姑爺一樣,腦袋裡塞滿了稻草,還要人提點。」

「撲哧」一聲,有人笑了出來,這一笑像是某種指令似的,又接連響起了好幾道「撲哧」聲,笑聲漸漸連綿開來。原來是蕭恆和臘梅兩人的交談愈發大聲,被桌上的人給聽個一清二楚,因為都是一些年輕公子,也沒甚忌諱,樂不可支地笑起來。

蕭恆身邊的一個年輕公子哥更是誇張,一手拍案,一手扶著肚子直笑,指了指臘梅,忍笑道:「從遠,你這丫鬟可真逗,你把她送給我吧。」

臘梅黑溜溜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連忙躲在蕭恆身後,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姑爺,您千萬別送了奴婢,不然姑娘永遠都不會原諒您的。」

那年輕公子又是一樂,逗著臘梅道:「跟著我不好嗎,吃香的喝辣的,多少人求都求不過來。」

臘梅露出小腦袋,皺了皺鼻子,不屑道:「有什麼好稀罕的,跟在我家姑娘身邊,不僅能吃香的辣的,甜的鹹的都能吃。」

見那人又要再說,蕭恆便阻止他,道:「子民,別鬧了,她是你家嫂子的貼身丫鬟,你也敢要?」

霍子民,也就是那年輕公子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擺手,道:「算了,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要了。」

這才蕭恆大婚沒多久呢,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記得洞房那天,元意手上寒光閃閃的剪子,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惹的,他可不想被這樣的女人記恨上。

其他跟隨著鬧洞房的年輕公子也是滿臉忌諱,看著臘梅像是看著什麼危險物品一般,很不得她就此消失在他們麵前。

蕭恆看著有些迷糊的臘梅,不由扶額,「沒你事了,回去伺候你家姑娘請去。」臘梅哦了一聲,轉身欲走。

「等等。」蕭恆卻又叫住她,猶自不死心地拿起桌子上的翡翠涼果,遞給她,「把這個也帶走。」

臘梅滿臉黑線,怎麼還記得這個,但是看他態度堅決,隻好不情不願地接過來,福了一禮,端著盤子走了。

等到臘梅離開,霍子民調侃地拍了拍蕭恆的肩膀,嘖嘖道:「從遠,真看不出來,你還挺疼人的嘛,你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蕭恆一巴掌把他的狗爪給拍開,得意洋洋地道:「爺高興,你管得著嗎?有些人朝思暮想還沒這個機會呢。」餘光看到某個驀然僵住的聲音,他笑得愈發地歡暢起來。

霍子民和其他年輕公子哥不知其意,隻當他在炫耀,齊齊怪叫,道:「瞧他這得瑟樣兒,這是秀恩愛來虐我們單身漢呢,兄弟們,上,揍他。」

一群人頓時嗷嗷地圍起來,舉起手就要揍人。蕭恆卻巋然不動,慢悠悠地從腰間拿起折扇,又慢悠悠地打開,慢悠悠地搖著,才抬頭對眾人齜牙一笑,「你們確定日後不會為今日的衝動和魯莽而後悔?」

一群人都僵住了,一個個都收回拳頭,規規矩矩地坐回位子,討好地笑道:「蕭大爺,別介,我們這是和你開玩笑呢。」霍子民朝其他人使了使眼色,眾人頓時知意,齊齊道:「是啊,是啊,我們隻是和你聯絡聯絡感情而已。」

蕭恆點點頭,拖長了聲音,「原來如此。」而後話音一轉,似笑非笑道:「最近本大爺確實是忽略了你們,找個時間,咱們一起聯絡聯絡感情。」

「不要啊。」

「我最近有點忙,大概沒空。」

「我娘這幾天看得嚴,不讓出門,還是算了吧。」

「說得好,附議。」

……

「譁眾取寵。」

一道略顯陰沉的男聲在驀然插入,四下俱是一靜,抬頭看去,隻見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公子正滿臉不岔,鄙夷地看著蕭恆一群人。

蕭恆瞇起了眼,一邊用著扇子敲著手心,嗤笑道:「張仲□,你嗓子不疼了?子民,快讓你家奴婢給張公子上杯潤喉茶。」

霍夫人之前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這時候蕭恆的腦回路就詭異地和元意重合在一起,調侃人的由頭也絲毫不差。

霍子民忍著笑,朝身邊的奴婢使了一個眼色,道:「沒聽到蕭公子的吩咐嗎,快去。」

那婢女微微一愣,應了一聲,果真地離去準備潤喉茶了。

張仲□頓時臉色鐵青,雙眼直髮紅地看著蕭恆,新仇舊恨一道加上,讓他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蕭恆,你簡直是欺人太甚。」

109良心發現

張仲□和蕭恆的淵源,起始於元意,當初他得到了姑母的消息,在慈恩寺圍堵元意,雖然隻是抓到她的丫鬟,最後卻被蕭恆攪和了好事,還把他揍得麵目全非,在床上躺了大半月才好。

從那以後他便是麻煩不斷,上館子被偷銀子,出門就被套麻袋,連個逛花街,早上醒來都會被光溜溜的丟在大街上,如此種種,簡直是苦不堪言,若不是他大哥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他還不能順籐摸瓜揪出蕭恆這個小人來。

想到蕭恆還娶了他肖想許久的元意,更是恨得牙癢癢的,腦袋一熱,拿著一個白瓷盤子,蠻牛一般直直地向蕭恆衝撞而去。

張仲羲連忙喝道:「仲□,快回來。」

「匡啷」,瓷器墜地的聲音隨之響起,眾人愣了片刻,皆把目光投聚到是非中心,議論紛紛。

張仲□狼狽地半跪著,左手撐在地上,被碎裂的瓷器割的血流不止,染紅了一片白瓷,在白瓷碎片的旁邊,滾動著一個天青色的茶杯,杯沿隻是微微有了裂痕,全賴有了人體緩衝的原因。

就在剛剛,當張仲□拿著瓷器向蕭恆衝來時,蕭恆身形不動,隻是用了手上的茶杯砸向張仲□%e8%85%bf部關節,才會造成剛剛的情景。

張仲羲這才趕到張仲□的身邊,連忙把他扶起來,查看了他的左手一番,發現隻是皮肉傷,沒有割到經脈,才鬆了一口氣,朝蕭恆拱了拱手,道:「家弟魯莽,蕭公子請見諒。」

他的話音剛落,張仲□卻不滿地嚷嚷了起來,「大哥,明明是我受了傷,你給他道什麼歉。」

「閉嘴。」張仲羲清俊的麵容一冷,嗬斥了一聲,張仲□瑟縮了一下,立馬安靜下來,不過他心猶不甘,仇恨地盯著蕭恆,似乎要把他千刀萬剮。

蕭恆眉頭一抬,搖頭輕嘖了幾聲,「張公子氣度卓然,三公子卻是爛泥扶不上牆,若不是長相相似,旁人還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名滿京城的第一公子張仲羲的弟弟。」

張仲□頓時被激怒,嗤笑道:「你蕭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憑什麼說我。」

看到對麵的蕭恆瞬間變了臉色,張仲羲眼神微深,轉頭吩咐一旁的小廝,「帶三公子回府。」

直到張仲□被小廝帶著離開了此地,張仲羲才神情清冷地朝蕭恆歉疚地拱了拱手,轉身去了永寧伯那一桌,想來是去道歉了。

蕭恆身邊的幾個公子哥兒頓時義憤填膺,摩拳擦掌地湊過來,道:「張仲羲那小子竟然敢比蕭大爺你還拽,蕭大爺,我們要不要套他麻袋。」⌒思⌒兔⌒在⌒線⌒閱⌒讀⌒

盯著張仲羲的背影了許久,蕭恆才回頭看向身邊的一群人,一個給了一個爆栗子,道:「我們是本分人,怎麼能做套麻袋這種下流的事。」

「嘶,蕭大爺竟然覺得套麻袋下流?」

「也許他良心發現了?」

「不對,你們都錯了,動一動你們塞滿稻草的腦袋瓜,聽出什麼潛台詞沒?」

「難道……」

「難道……」

蕭恆咧著一嘴白牙,對著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幾個人道:「想明白了沒?」

一群人一致地點點頭,「明白。」

蕭恆挑眉,「說說,你們明白了些什麼?」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推出霍子民代表發言,「套麻袋已經過時了,所以這次應該是叫弟兄們群毆,光明正大而不下流,即教訓了那小子,又有利於突破蕭大爺陰險狡詐的形象。一箭雙鵰,蕭大爺,你覺得如何?」

看著一溜亮晶晶的大眼睛,蕭恆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住敲他們腦袋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們是出門忘記帶腦袋了嗎?」

「我沒出門。」

「我腦袋好像還在。」

「看樣子似乎是忘記了。」

「我娘說我從來就沒這東西。」

……

「夠了。」蕭恆拍了拍桌子,眼神犀利地看著眾人,「這種腦力活以後還是讓足智多謀、英明神武的本大爺來想,你們,隻需執行。」

眾人被他突然暴漲的王八之氣震得渾身一抖,齊齊拜服,「明白。」

蕭恆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抓了一個人到跟前,道:「那邊的姑娘你看上了哪個?」

霍子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道:「沒什麼印象。」

蕭恆孤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該不會是還惦記著要娶朱家的姑娘吧?」

霍子民渾身一抖,連忙搖頭兼搖手,道:「豈敢豈敢。」

「那就去瞧瞧,看哪個順眼就選哪個。」蕭恆大手一揮,霸氣橫生道。

霍子民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就是沒選雲家姑娘也行?」

他雖然紈褲,卻也知道他的婚姻乾係重大,絕非是他可以任意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