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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心 李升平 4285 字 1個月前

份直接站到霍格華茲的講臺上可沒那麼容易。”

梅緊張地看著他,講臺上的斯內普已經打開了書。

“今天講魔法藥劑第六冊第一章隱形魔藥的第三節生物隱形,我們先從生物隱形中最初級的角質隱形開始。打開書的三十七頁。”

他的語速有些快,難以掩飾初登講臺時的不自然。底下的學生們麵麵相覷,這時候斯內普才發現他們大多沒有課本。

“怎麼回事?”他問。

“對不起,教授。”最最搗蛋的查巴特站起來說:“以前奧圖教授教這門課時從來不用課本,他隻負責佈置課題和下發材料,然後看管我們不至於失火或者爆炸就好了,所以我們沒有帶課本的習慣。”

下麵一陣小聲哄笑。查巴特在坐下前嘩眾取寵地做了個鬼臉。

“很好。”斯內普揚起眉毛,停頓半秒,看得出是在思考。“現在你們是在上魔藥課,你們隻用得著對這門學科負責而不是對某位老師負責,如果你們有誰確信可以不採納我的方式而能夠殊途同歸的話你可以離開。儘管考試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我的手裡,但我自信對那些有真才實學的人還是心懷敬重的。”

沉默三秒,四下鴉雀無聲。

“既然沒人離開,那就乖乖聽話。”斯內普已經找到自己的慣常語氣,從容得多了。無疑他刻薄人比教書更加擅長。

“查巴特先生,你接受嗎?”他轉向查巴特。

“當然了,教授。” 查巴特始終嬉皮笑臉。

“那麼好,給斯萊特林扣掉十五分,為你剛才的出言不遜。”

頓時噓聲一片,斯內普從不會和學生妥協,這到何時都沒有改變。

有人舉手。

“教授,為什麼不講第一章的前兩節?”

“沒有這個必要。”

“那麼考試的時候還會涉及到嗎?”

“當然。”

……

當學生們眼花繚亂地把配置角質隱形液的過程看過一遍之後,斯內普已經把自己配置的那杯溶液拿在手裡了。

“我需要你們其中的一個幫幫忙,來實驗一下它的效果。”

全體都低下頭,他們還沒意識到這位魔藥課教授的話從來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麼是沒人願意貢獻出他的指甲了?”

“這種藥液配不好會對人體有所傷害,我寧可把指甲全拔光了。誰知道他有多少斤兩,前任食死徒!”艾曼達小聲嘀咕。

“你!”斯內普指向她。

“很願意效勞!”艾曼達假裝欣喜,一麵亮出自己塗得花花綠綠的指甲。

“哇”,一片驚歎,斯內普微縱眉頭,艾曼達帶著謝幕一般的微笑坐回去。

“耳朵比蝙蝠還靈敏,他具備一個魔鬼教師的所有潛質。”她歪著嘴對梅說。

斯內普站在教室中央,第一堂課遇到如此多的狀況也是出乎意料的。

“教授,我來。”

斯內普正在轉身之際,他聽到梅的聲音。

他回頭,看見站在座位旁邊的梅。

那是梅。

“你叫什麼名字?”

“梅達什伍德。”

“很好,達什伍德小姐,伸出你的手。”

斯內普低頭看了看梅的手,把藥液塗在她小指的指甲上。

“好了,你們注意看,馬上就會有所變化。”

塗上的藥液是一層薄藍,逐漸轉淺,先是從指甲的小月亮處變為無色,然後逐漸向上,瞬間梅的小指端出現一個橢圓形的缺口。

流暢得無懈可擊。

“你們都看到了,這一過程就是這麼一瞬間,很短暫,關鍵是顏色,深了、淺了都不能達到隱形的效果。下麵輪到你們。”他注視著梅的小指,柔和在不經意間流露,就像在看一隻破殼而出的雛%e9%9b%9e。

無人知曉。

下課了,查巴特搔著頭走過來:“達什伍德,他為什麼不塗在你的大拇指上,這樣我會看得更清楚。”

艾曼達對這種沒情趣的見識嗤之以鼻,她對梅說,即使自己沒有塗指甲油,斯內普也不會選擇她的小指,因為她的無名指更漂亮,而對於梅,則是出於一種潛意識。

晚上梅沒有睡著,她掏出手來看看正在恢復中的小指,總感覺有一種奇異的脹痛在隱隱作祟。

第三章 何種過往

講到這裡,讓我們暫停腳步,親愛的女孩兒。在這個難忘的夜晚,人間過往的地鐵站,隻有你和我。我們的故事是你我共同的傑作,你賦予它某種童話般的理想,這是所有女孩願意流連的夢境,隻要你們年輕。

年輕總是一切都好,年輕是所有關口的通行證。我也曾年輕,但如今已風華不再。當你的青春一點點在自己的注視下昇華成空氣中的塵埃,你攥緊了拳頭它卻從指縫間溜走,也許你會理解,當理想忽然變成終點時的感受。

十五年前的霍格華茲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一代人的命運都烙上了現代人怯於提起的那個名字。現在的人無論對他抱著何種心態,崇敬也好、鄙視也好、同情也好、忽略也好,他們都是局外人,他們不同於那些背負著一個時代的沉重而行走於世的人們。

在現代人眼中,伏地魔不再僅僅是一個扇動著魔鬼羽翼的邪惡魔頭,他代表了一個時代,他們把他失勢之後的時期叫做後伏地魔時代,以為會被這樣寫進史書。誰又知道呢?上帝不允許人們把他們的親身經歷著成歷史,就像不允許你的左手給左手剪指甲。他們隻能等待後人,等待來者。

而那些真正背負了歷史的人們開始緘默,那些曾經墮落過的、抗爭過的、中立過的,此時都不再開口。伏地魔並非不知所終,他仍舊活在這些人的心裡,作為理想也好,作為噩夢也好,與他們同食同寢,同呼吸。他把烙印留在食死徒的身上,還有所有人的心裡。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伏地魔時期的霍格華茲是一片淨土,所有的孩子都曉得和平的寶貴,他們因為戰爭而早熟。然而當伏地魔的時代過去了,他們卻沒有因此而得到救贖,他們開始懷疑世界,懷疑所有愛他們的人,同時懷疑他們自己。

霍格華茲的墮落泯滅了魔法世界的全部希望。

也許剛剛我給你講述斯內普第一堂課的情形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實的確如此,學生們對是否能夠學到有用的知識不再感興趣,他們想盡各種辦法蹺課,不再把學院服整齊地穿在身上,一昧地想去嘗試大人不讓他們去做的事,他們以闖入禁林和禁書區為榮,甚至在防禦課上攻擊老師。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佩服,也再沒有什麼能夠成為他們的信仰。

不,鄧校並沒採取什麼措施,除了一些不甚見效的說教。不過現在看來這種無為而治的辦法是具有遠見的。在那個時期他要求老師們沉住氣,要有耐心地對待學生,要不慍不火,是的,霍格華茲給予這些迷失者以母性的關懷,母親忍受了一切直到這個狂燥中的孩子在她的懷中安靜地睡去。這是成熟與青春之間的一場對抗。

現在你能理解戰爭帶給我們的意義絕不會因為它的結束而變得無關緊要了吧。你可以去問問那個時代畢業的人,青春對於他們就像一朵盡力掙紮著綻放的花朵,他們最燦爛地開放著,開過之後呢,有的就再沒有活下去,有的則帶著滿身創痍終了此生。他們還不瞭解青春美好的一麵就猝然用生命祭奠了它,這能說是一種盲目的意氣用事麼?

如今我還常常想起他們,在夢中夢到他們,斯萊特林那個英俊的級長、饒%e8%88%8c的查巴特、艾曼達、安東尼、西恩,還有……

他們忘記了創造的意義,卻對毀滅情有獨衷,他們瘋狂地提出質疑,進行攻擊,有時候針對麻瓜,有時候針對啞炮,甚至有時候針對純血巫師,任何一種秩序都可能成為他們攻擊的對象,隻有行為而沒有原則,他們坐在審判者的位置上批判著別人,說不定第二天就成了被告。

斯內普就是這樣成了他們攻擊的對象。一個手臂上烙著魔鬼之%e5%90%bb的落難食死徒?他們尋遍了整個霍格華茲也找不到比斯內普更相似的人選。一定是他。

他追隨著黑魔頭的殺戮!

他締造了那場戰爭!

他被關進過阿茲卡班!

他又衣冠楚楚地站上了霍格華茲的講臺!

他的手臂上有傳說中的那個疤!

有人開始在背後對斯內普戳戳點點,他們知道這位魔藥學教授畢竟不同於啞炮斐爾奇,在他們把斐爾奇的貓丟進水桶之後他也隻能惡毒地詛咒幾句再回味一下霍格華茲酷刑的當年風光。而且斯內普也不同於大慈大悲的校長,可以在製止他們胡鬧的同時不動肝火也不傷害他們。看樣子他們並非完全喪失理智而是在精神極度空虛的壓迫下不得不借酒裝瘋。

由此他們清楚地知道,斯內普有膽量對他們使用魔杖。

那麼他們還要不要攻擊他呢?他們曉得那道傷疤就是他的隱痛。

那時侯的情形就是如此,斯內普甚至在斯萊特林孩子們的心中都沒有樹立起威信。他的孤僻與神秘來歷使得他們的猜測在臆想中化為現實:他是一個伏地魔陣營中的倖存者,一個黑巫師的遺孤,而為何會得到特赦呢?也許他本來就是個告密生,他是靠出賣同盟而獲釋的。人們就這樣解釋他,這符合他們心中的食死徒形象。

至今也沒有人知道這段假設是真是假,當霍格華茲人走出往昔的陰霾,這些已經不再重要,時間就像一架巨大的水車,它緩慢地旋轉著,一遍遍沖刷澆蝕著人們的記憶,你會因為漫長的過程而忘記傷痛的存在,當你再度拾起,它已結痂凝疤,傷痛不再重要,真相與假相也不再重要。

你們這一代孩子,還有誰會去關心霍格華茲的教師在上個時代的大戰中曾投身哪個陣營呢?你們隻是在乎他們哪個嚴厲,哪個溫和,會否在考試中刁難學生。而他們不是這樣,也許許多年後他們會為自己少時瘋狂的偏執而啞然失笑,斯內普教授會否是食死徒又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都能肯定的一點是,他的手臂上根本沒有那道疤!

事情發生在那次餐會上,學生商議好要向斯內普發難,他們想要當眾揭開他的傷疤。這是四個學院僅有的一次達成一致。因為對他們而言斯內普不屬於任何一個學院,於是他們在責難老師的陣線上結成同盟,這令他們興奮不已。其實之前學校的高層們早已得到消息,但他們不會回避,這不符合鄧校的方針。但鄧校讓斯內普教授回避,這無疑被他拒絕。你也瞭解,他有著山峰一樣高絕突兀的驕傲,那是常人難以仰望的堅持。而當他年輕的時候,又有一種毫不妥協的力量在支撐著,於是他拒絕了鄧校的好意。有一點人們始終不明白,這樣一個強硬的人物,他到底信仰什麼。當他脫離了食死徒的行列,還有什麼在支撐他的堅持。難道是將他拒之門外的斯萊特林精神麼?

山雨襲來之前,斯內普異常平靜。天花板上狹窄的通風口透過些許微光,這光線使他的辦公室有了氣若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