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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名門醫女 亂蓮 4034 字 1個月前

到周玉芳受傷嚴重,為了保護證人,捕快們沒有把她送到牢房,而是在外麵監視。

莫顏抬頭望月,臉上帶著一抹悵然,腦中不住地交替閃現大哥莫輕風和好姐妹陳英的身影。

大哥是書生,極其迷戀春宮,而好姐妹陳英身姿矯健,將來不會如狼似虎的……

“在想什麼?”

萬俟玉翎拉著自家未婚妻的手回小院,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捕捉到她水眸中一閃而逝的落寞。

“我在想,或許大哥和英姐姐的親事,是個錯誤……”

萬俟玉翎:“……”

良久之後,萬俟玉翎終於調整好麵部表情,他不該感到震驚的,又不是第一次,他安慰道,“安心,你大哥有幾下功夫底子……”

莫顏:“……”

原來皇叔大人真的懂她的言外之意,知己啊!

清早,隔壁張嬸子家靜悄悄地,那個有點聲響必然趴著牆頭的人進了牢獄,人總是因為貪心不足,最後誤入歧途。

莫顏如以往一般走在上衙的路上,今日不同,百姓們也跟著她一個方向,三五成群神神秘秘地小聲交談,彼此之間互相使眼色。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網絡,但是人們嘴上的功力令人敬佩,深夜裡發生的案子,一大早,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地宣揚出去。

衙門口已經被百姓們圍了個水洩不通,莫顏隻得走一個偏僻的小角門,正好遇見頭上頂著兩片菜葉的王老爺子。

“二妮,剛才趙捕快去藥鋪調查過,哪些藥丸藥米分,是廖家的婆子買的,婆子承認的廖喜兒指使。”

王老爺子搖搖頭,這屬於意外死亡事件,算不得謀殺,丫鬟周玉芳已經回到衙門配合調查。

據說周玉芳交代,她家小姐有好幾個相好,有的她知道,有的她並不知情。

廖喜兒被下了臉麵,老實了兩天。背地裡,廖喜兒說要找一個強壯的漢子強了祝二妮,到時候看青鬆會不會要這隻破鞋。

這個強壯的漢子,廖喜兒沒有告知周玉芳,主僕二人經常和漢子們一起廝混,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廖喜兒隱瞞,明顯是想獨占。

“周玉芳說,這漢子有本事有門路,而且不差錢。”

王老爺子非常疑惑,不差錢找廖喜兒鬼混,難道是所謂的刺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周玉芳也有如此想法,當時廖喜兒撇嘴,說得極其諷刺,“他媳婦早年勞累,後來臥病在床,拉屎撒尿都要人伺候呢,如何行房?”

漢子家裡沒有小妾姨娘,聽說是漢子不想讓陪著她一起經歷風雨的媳婦傷心。

根據現場留下的腳印判斷,行凶者是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這點完全符合。

廖喜兒保密,而且和那個漢子搭上不長時間,周玉芳也說不清楚對方是何人。

人高馬大,早年家窮,後來發達,不差錢,有一個臥病在床的媳婦,這麼多條線索匯聚,相信水落石出的日子不會太遠。

下晌的時候,衙門整理的文書的衙役聚集在一起,眾人翻著一本厚厚的戶籍,上麵記錄了整個明州城戶籍資料。

凶手肯定是明州城內人士,下屬的小縣暫時跳過,重點在衙門周圍的人家尋找,相信符合這個線索的不多。

“這個劉老爺,做布匹生意,前麵的條件符合,可是他前兩天死了發妻。”

一個衙役用放大鏡照了照,而後搖頭,“我記得他家裡好像有兩房小妾……”

有銀子沒小妾姨娘的壯年漢子絕對不多,初步篩選之後,隻剩下一本卷宗。

“二妮姐,王老爺子,有百姓來衙門報案,說是在郊外的河邊發現了廖喜兒的軀乾!”

捕快們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因為涉及到拋屍塊的現場,所以被嚴密封鎖。

莫顏和王老爺子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行頭,跟著衙門的馬車來到現場。這裡位於明州城的近郊,不遠處就是鄉下。

“這個地方,好像眼熟。”

四周群山綠樹,鳥語花香,排除前麵白花花上麵落著蒼蠅的軀乾,景致相當不錯。

“當然眼熟,再往前麵走一個村子,就是郭家村。”

王老爺子抬起手,向前指了指,秦三娘的案子,二人曾經來過郭家村,這裡是到郭家村的必經之地。

陽春三月,天氣已經暖和了,屍塊被放了兩天,已經有腐敗的跡象,捕快們強忍著把屍塊裝到麻袋,結果在翻轉的過程中,心肝肺腸子等從邊緣處的裂口流出,弄了一地都是。

“嘔……”

捕快們已經受不了惡臭的味道,紛紛轉身找地方嘔吐,最後還是王老爺子和莫顏幫忙,把屍塊裝袋子,回去還要和廖喜兒的四肢斷口做比對。

回到衙門,莫顏一刻沒停歇,王老爺子乾仵作多年,曾經碰見過殘缺不全的屍體,因此很淡定,隻是他們的工作間,沒有人來了。

“二妮姐,大人讓我來問問情況!”

門外,劉捕快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他要是進來看一眼,幾天之內是別想吃飯了。

“這是廖喜兒的屍塊沒錯,斷口處%e5%90%bb合。”

莫顏沒有直接觸碰屍體,雖是隔著手套,清水和皂角根本洗不去那股子屍臭。

在現代,同行們都用檸檬汁洗手,如果沒有條件,就用香菜搓洗。

管理戶籍的衙役們加班加點,還沒等查看完,趙捕快想到了一個人,他立刻請來了豬肉攤的老板娘,二人比對之後,確定,“殺死廖喜兒真凶,和收豬肉的王老七幾乎一致。”

身材高大,早年貧窮等等,上次莫顏請客吃酒,老板娘曾經說過,王老七以前是個拉板車的。

想不到,案子牽連到王老七,莫顏分外緊張,這個人一直是她和萬俟玉翎重點監視對象,因為他所收的豬肉下落不明,二人懷疑他和私兵有關聯。

很快,一個捕快的媳婦確認,曾經在某條胡同看到廖喜兒和王老七說話,當時她回娘家,看到二人還覺得很奇怪。

“凶器上有一個血手印,把王老七帶回衙門之後比對!”

尚知府見案情有了很大進展,立刻大手一揮,在衙門逮捕的文書上蓋印章。

天色尚晚,可耽擱一天沒準會節外生枝,捕快們騎著快馬到王老七的宅邸抓人。

位於城東的大宅,足足有大三進,很是氣派。守門的家丁很鎮定,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會有此情形。

正院裡燈火通明,幾個丫鬟婆子站在屋簷下,神情緊張,見到捕快們不是扭頭尖叫地通風報信,而是低低地哀求出聲。

“各位差爺,行行好,我們夫人要不行了,老爺正在屋內,想陪著她走完最後一程……”

“是啊,求求你們了,我們老爺會給你們銀子,隻求等我們夫人咽氣再說……”

丫鬟婆子們跪倒一片,小聲啜泣,有的婆子甚至忍不住內心的悲傷,暈死過去。

院中建造得奢華大氣,在一角,開辟了一小塊菜地,和假山流水的園林式庭院有些違和。

“我們夫人是個好人,沒有夫人就沒有現在的奴婢,老爺交代,他會去衙門自首,隻要等一刻鍾……一刻鍾就好。”

人命關天,捕快們非常為難,站在原地,眾人紛紛下意識地看著莫顏,“二妮姐,你看……”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如果要是等一刻鍾,犯人逃脫了怎麼辦?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但是丫鬟婆子的傷心不作偽,從頭到尾,那個纏綿在病榻的善良女人都沒有任何過錯。

罷了,既然要離去,就毫無遺憾的走吧!莫顏思考片刻,點頭答應下來,但是她要到房中去看著。

房內的火燭分外明亮,燭台造型別致,擺放了一對紅色的“喜”字。

進門是刺眼的紅色,窗簾紗帳,床上的絲被枕頭,桌布,屏風,茶壺茶具,還有兩個人的衣衫。

“夫人,你睜開眼看看,當年我窮,咱倆請不起人吃酒,就簡單地對著佛像拜堂,在佛祖的見證下成親,說好了走一輩子。”

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背影,他的言語中充滿苦澀的味道,就連莫顏一個外人,都被這種憂傷的氣氛感染。

無論是情人或者親人,這世間最悲痛的事莫過於生死離別,因為老天不再給人挽回的機會,她是過來人,每每想到在斷崖下那個飄然離去的白影,她的心仍舊如刺刀在狠狠地割著。

“不是說好了,要陪著我到老的嗎?”

男子壓抑不住內心的痛楚,淚流滿麵,他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看了莫顏一眼,輕輕搖頭,眼中帶著濃烈的懇求之色。

這個相貌堂堂的漢子,或許一輩子都從未如此祈求過人吧?

“老七,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的。”

床上,虛弱的女子隻剩下一把皮包骨頭,她臉色蠟黃,烏發間難掩銀絲,看上去不隻比漢子蒼老十歲。

她的眼神是那麼寧靜溫和,抬起枯瘦的手,輕輕地劃著漢子的臉,莫顏仿佛在她的臉上,看到她曾經的清秀,少女時光,或許也像一隻小鳥一般活潑自由。

“不,你答應了,怎能反悔?”

王老七像孩子一般失聲痛哭,這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經受不了內心的折磨,心在滴血。

“以前,你也是耍賴過的。”

婦人的眼中閃過美好,曾經新婚,夫妻二人貧窮,隻有隔壁好心嬸子送來的一塊豬肉,兩個人決定用扔石頭子兒決定誰吃肉,扔遠的那個人吃。

王老七本想故意輸,奈何他就算不使力氣,仍舊比她扔的遠,可是他堅持,把那塊肉塞到她的嘴裡。

“夫人,我以後不會耍賴了,所以你也別耍賴行不行?”

王老七緊緊地握住婦人的手,摸索在自己的臉上,他連連搖頭,“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們去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隻有你和我……”

“老七,我要走了,我好像看到我娘在遠處對著我笑……”

婦人的語氣越來越輕,她強撐著最後力量,睜開眼睛看了看喜房,看著刺眼的紅燭,一臉憧憬,“老七,要是回到我十七歲嫁你那年多好……你答應我,親手葬了我……”

一隻手耷拉下去,婦人悄無聲息地咽氣,緊接著,傳來王老七撕心裂肺的哭喊。

莫顏搖搖頭,走出門,為內室的夫妻保留最後團聚的時光。

房內的哭喊聲讓捕快們動容,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感觸,以前總覺得自家媳婦彪悍,讓他們很丟臉,可現在想想,他們簡直是生活在蜜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