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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的窗戶,灑到灰撲撲的水泥地麵上。方越醒來,發現白封已經離開,而陳景宗最後也沒有出現。

這下吳江父母的線索完全斷了。尋人屋那裡又是舊地址,不知道路肖有沒有什麼辦法。

白天街道上多出許多行人,方越本來還有點擔心會被認出臉,後來發現那些巡邏員壓根不記得他。進了矮樓,路肖早已在辦公室等候多時,兩人匯合後立即去了尋人屋。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為他們讓路,巡邏員更是誇張地止步行禮,足以看得出路肖在安全營內的地位。

方越之前見巡邏員都言辭粗魯態度囂張,現在一有大人物出現,就如同被壓製的小貓一般恭恭敬敬,不由覺得這反差還真是有趣。

“昨天聽說你被趕走,本想去救你。”路肖走在旁邊,“後來你怎麼回來的?”

方越隨口答道:“白封帶我進來的。”

“你那個同伴?”路肖有點好奇。那位青年看起來的確不簡單,但是如何做到在重兵把守下帶人回來,又不被人發現?安全營入口審查極為嚴格,若有異常,手下不可能不向他通報。

方越許是看出了路肖的疑惑,主動回答:“他不是正常人,好像有超能力。”

“這並不好笑。”路肖皺眉。

“騙你幹嘛,不過這事的確難以置信。”

路肖回想起昨晚馬珂帶來的藥劑,有些半信半疑。要放在末世前,他絕對會以為這隻是興奮劑。不過那女孩喝了之後眼睛變紅,並且硬生生扳下桌角——普通興奮劑沒有這麼大威力。

所以,如果那位博士的研究能再超前一些——喚醒人體機能做到近似於超能力的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你那個朋友跟楊博士有關?”路肖試探道。

“誰?不認識。”

見方越一臉迷茫的模樣,路肖確認他沒有撒謊。要麼是白封有所隱瞞,要麼那人的確跟楊博士無關。

談話間,兩人到達尋人屋。尋人屋大門敞開,裡麵依然隻有那位小鬍子。

見到本應不在安全營內的方越,小鬍子先是一愣,嘴巴一撇準備喊巡邏員過來。可看清那人身後跟著的男人後,一肚子牢騷生生咽了回去,陪笑著走出來迎接路肖。

“喲,這大熱天的,您怎麼來了?”

路肖還沒說話,方越先一步揪住小鬍子衣領:“你說呢。”

小鬍子心知不妙,雙%e8%85%bf發顫,勉強維持麵上的笑容:“哎喲,您這是幹嘛啊,有話好好說。”

“怎麼好好說,你不是不認識我?”方越湊近瞪他,“現在記起來了嗎,啊!?”

“方越。”路肖不贊同般皺眉。

方越聞言嘖了一聲,不快地推開小鬍子,退到一邊。

小鬍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那位大人不帶感情的說了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怎麼盡找他頭上。

無論是陳景宗還是路肖,在營內都有較高地位。不過若是真比起來,營內大部分人都會認為陳景宗攀附於路肖,更加尊敬後者。

小鬍子也不能免俗。這相當於副部與部長的對比,所以他沒有絲毫掙紮,忙不迭地告知了全部真相,順便突出自己真是身不由己,不敢違抗上級,著重渲染自己的無辜與陳景宗的蠻不講理。

如果說方越的話還讓路肖有所懷疑,那麼這番供詞卻完全落實了真相。他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同伴搗的鬼。至於這樣做的原因……除了陳景宗本人,沒人知道。

小鬍子越說越心虛,突然想起一樣東西,趕緊拿出來挽回好感。

“這個……你要找的人因為搬家了,所以今早上來登記了新的住址。”他從藍色資料夾裡抽出一張紙,“前後不差半個小時。你瞧瞧,要是再早來一會兒,就能剛好撞見。”

方越搶過白紙,反復確認了一遍資訊,抬起眼皮:“你要再敢騙我……”

小鬍子幾乎快哭了:“哪能啊。”路肖就在這裡,他哪裡再敢騙人。為表真心,忙伸出兩指發誓,“要是我再騙人,就、就詛咒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然而方越根本沒有聽完他話,丟下紙就出去了,路肖也跟著離開。小鬍子好容易送走兩尊大神,又沒得到什麼懲罰,剛想竊喜一番,卻聽路肖輕飄飄丟下一句:“你被革職了。收拾一下,下午會有人來替你。”

小鬍子臉色劇變,站都站不穩,一%e5%b1%81%e8%82%a1跌坐到地上——娘欸,這麼好康的工作就這麼沒了。難道以後必須得像其他人那樣去外麵補給物資,還是省吃儉用去住大棚?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下錯一步棋就受到這種待遇?天知道他為了得到這份工作送過多少東西,賠過多少笑臉,竟然全都白白泡湯?

兩人離開尋人屋後分道揚鑣。方越去找吳江父母,路肖則回去矮樓,他還有不少工作。

那對夫婦的新居不在大棚,而是在一間普通的出租屋。裝潢與方越住處極為相似,隻是相隔甚遠。

方越站在門外,忽然感到有點緊張,舉起手卻遲遲不敢敲下去。他在頭腦裡演練了一遍屆時要說的話,終於鼓足勇氣,使勁一錘——輕輕敲了兩下。

他心臟砰砰直跳,等了一會兒,然而沒人開門。

“砰砰。”這次敲得稍微大聲了一些。

無回應。

“砰砰!”

方越又連敲了幾下,依然沒人開門,倒是引來隔壁的鄰居開門痛駡:“敲個%e5%b1%81啊!他們早出門了,等晚上再來吧!”

方越一愣:“他們去哪了?”

“鬼知道。”鄰居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憤憤地摔上門。

“……”

方越直接在門外坐下,準備等他們回來。

安全營某處。

李謙眼皮被光線刺得生疼。他動了動眼球,微微半睜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地。他腰酸背痛,身下是咯人的石子,摸著後腦勺坐起,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在……戶外?他怎麼會在這裡睡著?

愣神好一會兒,昨夜的記憶才漸漸復蘇。李謙隻記得自己被方越偷襲,一個手刀便倒地不省人事。但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隻剩一麵冷冰冰的青色石牆,與其大眼對小眼。

“景宗!”李謙心頭一跳,急促地站起,卻不小心扯動傷口,不由發出呻/%e5%90%9f,“嘶——”

景宗不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既然現在不在,肯定是被方越綁走了。可惡,真是窩囊!他怎麼會昏睡這麼久。景宗被那人帶走現在指不定受了多少罪,他得趕緊去救人。

李謙離開角落,穿過街道,與來來往往的行人擦肩而過。突然,他止住了腳步,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

雖然自己救人心切,但壓根不知道方越住哪,也不知道景宗被帶去了哪裡。

李謙傻愣愣地佇立人流當中,接著轉身返回。他悶頭往前走,衝撞不少人也不知道歉,徒徒引來一陣罵聲。

雖然不想拜託那個男人,但事到如今也不能挑剔。景宗福禍未知,眼下隻有丟開顏麵,去請那人幫忙。

李謙進了矮樓,壓抑住焦躁的心情輕叩門。然而並沒聽見裡麵人回復。

難不成不在?

李謙猶豫了一下,試著扳動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門把手竟然被他扭開,門應聲而啟,呈現出室內簡單的裝修。

竟然沒鎖門,也太沒防範心了吧。

李謙腹誹著走進去。上次來這裡是幾周前,擺設並無太多變化。

路肖的辦公室基本沒有裝飾,隻有一台木質辦公桌。桌子前麵兩個沙發相對而立,中間夾著一矮小茶幾。

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僅是辦公桌上的銀色方盒。李謙馬上被那玩意兒吸引了注意力,走過去打開一看,卻發現裡麵放著兩管玻璃瓶,瓶內是透明藍色液體。

這是啥?藍瓶鈣?

李謙為了看清楚,拿起一瓶仔細端詳。瓶身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指腹映出淡淡藍色微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在做什麼。”

李謙一驚,下意識將藍瓶收進袖口,轉身看去,卻是路肖。他特意擋住方盒,左手偷偷伸到後麵合上,強作鎮定:“你進來怎麼沒聲音?”

路肖皺了皺眉:“我沒告訴你不準隨便進來嗎。”

李謙見他那副死人臉就覺得煩躁,此可畢竟有求在身,隻好放低姿態:“不好意思,我也才剛來,是想等你回來。”

路肖走進來:“找我什麼事。”

李謙趁機遠離銀盒:“景宗被方越那小崽子綁了,我得去救他,需要你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粗♂長,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喂

☆、37|第三十七章

天色變暗,由晝入夜。被夕陽染紅的雲彩甩去最後一點色澤,浸入濃稠的漆色之中。

方越起初還強打精神,時刻警醒著周圍。但隨著時間一分分流逝,上下眼皮不住打架,腦袋一上下地點著。睡眼朦膿間,隱約聽見有人叫他。

“噯,醒醒。小夥子?”

誰啊。

“方越?”那人開始搖他肩膀,“別在這睡,會著涼的。”

方越神智終於清明一些,睜眼,恍惚覺得眼前人有些麵熟,眉頭一跳,頗為激動地抓住那人手:“吳江?”

那人愣了愣,與一旁的女人對視一眼,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方越這才完全看清麵前人的臉,心重重沉下。他認錯了……這人雖然長得跟吳江相似,但明顯蒼老許多。更何況,吳江可是當著自己的麵被喪屍吃掉,怎麼可能再出現在這裡。

看來,他們應該就是吳江的父母。

方越表明來意後,那對夫婦忙將他引了進去。

一進門,方越便被桌上的一幅相框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張全家福,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朝著鏡頭微笑。裡麵的吳江還很小,看起來不過幾歲,開心地咧開嘴巴,露出一口白牙,一左一右牽著父母的手。

女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拿起全家福,露出苦澀的笑容:“當時走太急,隻匆忙拿了這一張。”她遞給方越,“你要看看麼?”

方越%e8%83%b8口被照片上開朗的笑容刺得生疼,他僵硬地接過照片,潦草晃過一眼,便還了回去。

“你說帶給我們兒子消息。”跟吳江有著相似容貌的男人問,“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方越張嘴,卻沒能發出一個音節。那些預想的完美臺詞在此時都被丟進垃圾桶,無論如何也回憶不起來。麵對兩個殷切期盼兒子歸來的夫婦,說謊變得如此艱難。

許是看出方越眼神閃爍,女人敏[gǎn]察覺到一絲不詳:“是……壞消息?”

“不對,不是!”方越急忙否定。搞什麼,他可不是來通報這種讓人傷心的消息的,“吳江他沒事,隻是路上碰見了一個女孩子,說要先幫她回家,耽誤了點時間。”

“我沒那麼好心,所以先逃過來,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