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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暴露了,咱倆也別藏著掖著。這樣吧,隻要你也帶上我,我就不告訴其他人。不然的話……大家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她意有所指。

劉思蓉回頭看了兒子一眼。他剛才似乎想跟過來,卻被方越拉住,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她朝那邊笑笑,又轉頭對同伴說:“知道了,我跟他們說。”

女人喜出望外,親昵地拉住劉思蓉的手,笑嘻嘻道:“好姐妹。”

然而,事情並沒有同女人想像的那樣發展。劉思榮藉故要拿東西,帶她回了地下室,卻在門口站住,遲遲不進去。

“傻站著幹什麼,趕緊去拿東西啊,別讓人家乾等。”女人催促。

“走不了了。”

女人一愣:“什麼?”

“我們走不了。”劉思蓉垂眼,“能走的隻有我兒子。”

女人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在確認眼前這個一臉苦相的同伴的確沒開玩笑後,不禁大怒:“你敢耍我!?”舉手就想呼這可惡的人一巴掌。

可是,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嘴裡突然不住冒出鮮血。女人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低頭,發現一把小刀插/進了自己小腹。她說不出話來,伸手想要掙紮。

劉思蓉淚流滿麵,即使頭髮被撕扯,臉皮被抓破,依然不肯放開,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她身體不住顫唞,死死咬住嘴%e5%94%87,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

女人力氣越來越小,眼睛翻白,身體無力地順著牆壁滑下。劉思蓉拔出刀子,鮮血噴濺出來,染紅她的麵龐。

這時,地下室門突然打開,鄭大媽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身血的兩人。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傳到外麵,白封耳朵一動,興奮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始了。”

方越攔住似乎想過去的白封,麵色難看:“走吧。”

“為什麼?”白封不解,“我想去看看。”

“……走吧。”

看那種東西究竟做什麼,那個女人拚了命也要保住孩子,肯定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就算為了小孩兒,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

小男孩兒想過去找媽媽,從剛才起就使勁想掙脫方越的手。方越乾脆一把抱他起來放車上,不讓動彈。

“你不是想再打一架嗎。”方越言語艱澀,“別耽誤時間。”

“好啊。”白封眼睛一亮,“那你這次可別光躲。”

車上隻有兩個安全帽,方越讓小孩兒戴了,自己則戴兜帽儘量壓低身子。機車肆意咆哮飛出,一瞬間便前行好幾百米,瞬間與地下室拉開距離。

黑色機車猶如鬼魅,披上皎潔月色在深夜中穿行。發動機“轟隆隆”地響,三人漸漸遠離了這見鬼的雲水小鎮。

小孩兒很沉默,媽媽不在,自己被兩個陌生哥哥帶走也不大哭大鬧,上車後更是跟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沒開多久,方越聽見底下頭盔傳來奇怪的聲音。他腦袋被風吹得頭昏腦脹,俯下`身子問孩子怎麼回事,卻沒得到回應。但直覺那聲音不太對勁,手往小孩%e8%83%b8`前一摸——濕漉漉一片。

☆、第二十八章

車速緩緩降下,方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封停車轉過身子,扯下小孩兒頭盔摔到地上。

安全帽裡掉出一坨嘔吐物,散發一股惡臭。方越看向自己的手,指縫間沾著粘稠的不明物,白白點點的碎屑十分噁心。

小孩兒竟然暈車了。

“你吐我身上了。”白封勾住孩子衣領,嫌惡道。

小男孩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比話語更先湧上來的是更多的嘔吐物,眼看就要濺上對麵人%e8%83%b8口,白封突然消失,那帶著酸水的髒物盡數灑在機車座椅上。

白封下一秒現身車旁,看見心愛的坐騎被弄髒,怒極反笑,竟抽出槍來抵住孩子腦門。

“想死嗎。”

小孩兒開始打嗝,一愣一愣的,似乎並不知道那黑乎乎的玩意兒是什麼。

“喂!”方越把孩子往身後一撈,擋在前麵,“你別衝動,那種東西弄乾淨就行了!”

白封偏頭看他,還沒開口,又聽“嗚哇”一聲,方越突然感到背部潮濕。回頭一看,小孩兒正捂著嘴,瞪大圓溜溜的眼睛不知所措。

方越臉上崩不住了。

你究竟吃什麼吐那麼多!被人吐身上他怎麼那麼不爽呢!

一陣%e9%9b%9e飛狗跳之後,兩人決定暫且在此處露宿。小孩兒似乎終於吐乾淨了,方越讓他去漱口睡覺,自己去清理機車。

路過白封的時候,正巧看見他脫了上衣,盤%e8%85%bf坐在地上用毛巾擦身子。

方越之前沒注意,現在一瞧才發現這人身上竟爬滿疤痕,顏色較淺,卻又深於蒼白的肌膚,如藤蔓攀爬,又如蛛絲包裹。可那傷疤不像最近的,似乎有幾個甚至十幾個年頭。隻是當時和平年代,白封也不過小孩兒,怎麼會受這麼重傷?

方越不由走近白封想看清楚一些,虛影一晃,那人卻不見了。下一秒,脖頸傳來冰涼的觸感。

“什麼事。”白封涼薄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準備好開打了?”

方越不為所動:“我看你擦背不方便,想過來幫忙。”他無奈地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適應對付白封。

“擦背?”白封沒了興趣,收刀往回走,“無聊。”

他坐回原地繼續擦身:“以後別從背後靠近我。”

“知道了。”

雖然被無情拒絕,但方越還是走過去坐他旁邊,開門見山:“你身上有很多傷痕,是什麼時候的?”

倒不是有多想瞭解白封,隻是聯繫到對方之前說的“天生異能”,方越懷疑那能力的來源跟這些傷疤有關。難不成經歷了什麼事故,一醒來就獲得了超能力?

白封的手微不可見的一頓:“記不清了。”

方越不放棄地追問:“你出過什麼事故?那傷痕跟你的異能有關?”

“真煩,就說記不清了!”

方越隻覺臉上一疼,伸手摸下被砸過來的東西,發現時毛巾。再看男孩,已經穿上乾淨衣服側身躺下,看上去不想再多話。

起初跟著白封的時候,方越擔心怪物偷襲,提出要輪流站崗,但對方不搭理他,該睡睡該醒醒。方越前幾天都在通宵,後來實在熬不住一頭睡了過去,再醒來,竟發現周身躺倒了幾匹怪物。

那時他才明白,白封根本不需要守夜,因為壓根沒有怪物能近身。一旦察覺危險,他能立刻清醒解決掉,然後毫無芥蒂地繼續睡。

夜色愈濃,聒噪的蟬鳴不絕於耳。方越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抽泣聲。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孱弱幼小的背影映入眼簾。小孩兒肩膀不住顫唞,不時傳來吸鼻子的聲音。

哭了?

方越大腦清醒很多,但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沒帶過孩子,更不指望白封會哄——想想就覺得惡寒。

小孩兒不想吵醒兩個大哥哥,努力壓低聲音,但哽咽聲還是從喉間擠了出來。

“喂。”方越低聲喊他。

孩子身體一僵,哭聲如磁帶卡殼般猛地消失。

好吧,這明顯是在害怕。方越實在不理解,雖然他長得沒那麼慈眉善目,但看著也不是壞人吧,一路上沒打沒罵,有什麼好怕的。

方越內心複雜,挪到孩子身邊躺下:“你哭什麼。”

小孩抽噎:“對、對不起,我不哭了。”

“想媽媽?”⑨思⑨兔⑨網⑨

小孩沒說話,鼻子紅紅的,忍住沒哭出聲,但眼淚斷線般簌簌往下落。

糟糕,不該提的,竟然哭得更加厲害。方越慌了,伸手揩去孩子臉上淚珠:“好!我給你講個笑話,你把眼淚收回去。”

小孩抽噠噠看他。

“從前有根香蕉走在路上,它覺得很熱,於是脫掉衣服,結果絆了一跤。”

小孩兒:“……”

方越:“……”

一大一小瞪著眼麵麵相覷,小孩兒嘴巴一咧,大聲嚎哭:“嗚嗚嗚,一點也不好笑!”

方越生怕吵醒白封,“噓——噓——”半天不起作用,隻好把孩子摟進懷裡拍他背。誰知小孩兒有了依靠,反而越哭越大聲,兩隻小手扯住方越衣服,鼻涕口水往上蹭,不停喊著“媽媽”。

啊、真是沒轍。

方越心如死灰,心想早知道就不管他,等小%e5%b1%81孩自己哭累睡著。這樣下去白封肯定會被吵醒,然後又想弄死小孩兒。

他朝那人睡的方向望去,卻瞬間怔住。對方早醒了,正麵無表情地盯著這邊,也不知將這場鬧劇看了多久。所幸的是似乎沒有發怒的徵兆,隻無聲地做了幾個口型,就翻過身繼續睡。

方越模仿口型自述了一遍,在明白意思後,覺得有些丟臉。

這個晚上方越沒有睡好,一早醒來頂著兩個熊貓眼。小孩兒眼睛又紅又腫,十分可憐。

準備上路時,小孩兒拉住方越,猶猶豫豫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給他。那是張全家福,方越看清合影後,訝異地看向小孩兒。

“他是你爸爸?”

高速路旁的廢棄超市,一樓窗戶盡碎,遊蕩著三三兩兩的喪屍。底層很暗,幾乎看不清方向。這時,一扇門被輕輕打開一條縫,確認周圍安全後,一具瘦弱的人影從裡麵鑽出來,匍匐在地,一寸一寸往前爬。

她沒能逃出去,在這裡呆了很久,所幸食物充裕,倒也沒餓死自己。隻是每次出來拿東西都得非常小心,不能讓怪物發現,不能弄出聲響。

突然,超市燈光大亮。她早已適應黑暗,此時被逼得睜不開眼。好容易適應了光線,微微抬起眼皮,卻見一雙陌生鞋子擋在麵前。

女孩以為是喪屍,驚慌失措地抬頭,卻見是個麵容清秀的青年。他衣服整潔乾淨,像是末世前才會有的人類。

“你是人?”錢佳好被長期壓抑封閉的生活憋得有些不正常,一把抓住青年褲腳,“救救我、救救我!”

青年還沒回話,周圍又趕來幾個拿槍的人,有男有女,年齡不一。幾人見到女孩的慘狀,眼裡沒有絲毫波動,徑直道:“楊,還有幾個倖存者,但好像沒有……”

楊打斷他們的報告:“我知道了,送他們去a市吧。”

聽見“a市”,錢佳好整個人激動起來。那不是方越去的地方嗎,那裡有安全營!她連連懇求:“求求你,帶我一起去吧。”

“當然。”楊蹲下`身,溫柔撫開女孩擋在眼前的碎發,“本來就是來救你們的。”

錢佳好麵色一紅,又是不住道謝,但眼裡卻閃過一絲得意:她就知道,自己不會輕易死在這種地方。

a市。

方越用手探了探孩子額頭,確定他是發燒了。小孩兒麵色通紅,身體火熱得幾乎要燒起來,看著無精打采,雙眼呆滯地坐在座椅上。

雲水小鎮後又過了幾天,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隻是小孩兒染了風寒不停流鼻涕,隨便拿了點藥給他吃,誰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