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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是鄭大媽的同伴,肩上背著一個大包,裡麵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什麼。看見店鋪裡有一個男人,嚇了一跳,拉住鄭大媽的手就想逃走。

鄭大媽忙給她解釋,女人才略微鎮靜下來,站在身側打量方越。

“那些男人住在哪。”

“住在……”鄭大媽回想半天,“以前我們躲在劉叔那兒,他家寬敞。不過發生那件事後,不知他們搬走沒有。”

然而就算他們沒搬走,方越也不知道那個劉叔家在哪。

“我帶路吧。”年輕女性插話。她聲音很輕,重複了一遍,“我帶你去。”

“思蓉妹子。”鄭大媽緊張道,“別啊,要是被那些人逮到怎麼辦?我年紀也大了,還是我去……”

劉思蓉搖頭,把背包取下遞給鄭大媽:“沒關係,我年輕,要是被發現逃的也快。你先把吃的拿回去,我馬上回來。”

“這……”女人還想阻止。

“行了,我也跟著,她不會有事。”方越打斷兩人看起來綿綿無盡的對話。

年輕女性走在前麵,她骨架小,身上髒兮兮的,還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惡臭,大概居住環境很惡劣。

走了一會兒,她突然停步,左右張望一番,略為靦腆的回頭:“好像……走錯了。”

方越沒想到鎮裡人還會迷路,心下生疑:“你耍我?”雖然的確親眼目睹了幾個大男人圍攻女性的場景。可問及原因,鄭大媽卻顧左右而言他,一口咬定是男性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對方也許沒撒謊,但一定沒把實情全部告知。

“我……”劉思蓉語帶歉意,“我不是鎮裡人,隻在那裡住了幾天。我記得是這條路來著……”

“你是外地人?”方越蹙眉,“既然如此,為什麼主動帶路?”

劉思蓉微微一怔,咬緊下%e5%94%87,下定決心般:“其實我們……”

她話音未落,就被由遠及近的轟鳴聲打斷,同時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騎手駕著重型機車飛馳而來,從兩人麵前一閃而過。車尾係上一根粗麻繩,麻繩另一側綁著一男人的手腕。那人整個身子趴在地上,身體被磨出血來,沿路留下一道血跡。

他痛不欲生地大叫,形跡淒慘可憐,車手卻不為所動,繼續加快速度。

不小心目睹這種酷刑的兩人雙雙愣住。車下那個倒楣男子像是鎮裡人,不知怎麼不長眼的招惹到白封頭上。方越眼見車子就要開過,連忙開口喊住白封。

既然要找的人來了,也可以一併把事情問清楚,否則真不知道會被這個女人帶哪裡去。

車速緩緩降下,白封取下頭盔,一臉雲淡風輕,絲毫沒覺得自己做的事有多驚悚。

再看那男人,已是麵目全非。臉上劃滿擦傷,再加上道路髒亂,傷口處混入不少灰塵,頗有感染的趨勢。下/體似乎蹭了皮,正捂住關鍵部位原地打滾慘叫,淚流滿麵。

方越看了一眼地上男子,發現是剛才那個小痞子:“他做什麼了?”

白封剝開糖紙,往嘴裡塞了一根棒棒糖:“偷車。”他用刀俐落割斷粗繩,走近小痞子,蹲下托腮打量對方慘狀,“好玩嗎。”

男人完全沒了方才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氣概,白封一靠近他就不住打哆嗦,大約是真怕了。

“啞巴了?”白封抬手,接著一刀剁下來——小痞子慘叫著閉眼,腦海裡重播無數走馬燈。早知道就不手賤了,誰會想到車子主人這麼變態啊!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有身體被刀子刺穿的感覺。難道是痛感麻痹了神經,所以感覺不到嗎。

小痞子惴惴不安地掀開一層眼皮,就見明晃晃的刀身懸在自己腦袋上,忙小心翼翼地挪開頭。而那變態竟也沒管他,等挪到安全區域,才發現是店裡遇見的男生及時拽住了那人手腕。

與白封對峙,方越才真切感受到那雙眼神有多恐怖。深不見底的黑,如死潭一般寂靜,仿佛一旦深入,就會陷入其中死不瞑目。

方越心底有些後悔攔他,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人,何況還需要那傢夥提供情報。正想開口解釋,就見白封忽然咧嘴一笑,刀在手中一轉,刀尖對準他猛刺過來。

方越嚇一跳,急忙側身躲避,還沒站穩,攻擊又接二連三襲來,絲毫沒有喘熄間隙。

“等等,白封!”方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不想打架,“你冷靜一下,我隻想問……”

然而白封跟入了魔一樣,那些話壓根沒入耳,速度越來越快,像是興奮起來要動真格。

方越雖然盡力躲開,但仍然不小心被劃傷,衣服撕爛,鮮血汩汩冒出來。他吃痛皺緊眉頭,再看那個小痞子,竟想趁兩人內鬥偷偷溜走。

方越可不想賠了夫人又折兵,當即大喊:“站住!”

小痞子動作一僵,眼珠子費力往左瞟,生怕稍一動彈就有把刀飛過來。然而白封似乎已對那人不感興趣,壓根沒往那邊看,依然在糾纏方越。

混蛋,拚了!

方越反守為攻,不再單純躲閃。一拳既出,白封偏頭輕鬆避開,低手刺刀,直插腹部。方越趁機抓住那隻手,同時右臂抵住白封脖頸,後腳用力一蹬往前撲去,將其牢牢禁錮在身下。

“別鬧,我不想跟你打,我找那人有事!”

白封眼珠呈無機質的黑,不帶一絲感情。方越本來很激動,但與那雙眼睛對視一會兒,便覺身體冰涼,氣息漸漸平息下來。他這才注意到兩人臉挨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

“看什麼?讓開。”白封推開方越。

“……那你別攻擊。”方越依言起身,有些彆扭的移開視線,卻發現那小痞子不在了。隻見四周灰塵揚起,空無一人,連帶路的年輕女性也不知何時消失。

方越感到手濕漉漉的,抬起一看,才發覺鮮血淋漓。原來剛才纏鬥中並沒能抓住手腕,掌心被刀身割破。

白白受那麼多傷,結果還被那傢夥跑掉。這架打得不明不白,大概又是白封一時興趣所致吧,真是瘋了。

方越反復張開握緊手掌,骨頭沒有大礙,隻是些皮肉傷。再看白封,已經沒事人一樣清理掉刀上血跡,插回刀鞘。

他真不擅長應付白封這種人。不,恐怕除了抖m以外,沒人能跟這傢夥和平共處吧。雖然超市那回算是對方救了自己一命。不過這人之所以伸出援手,隻是想要個有戰鬥力的僕人,而他不巧中選了而已。

之前聽白封說過,在他之前也有過類似作用的跟班,有男有女,但全都死了。一部分葬身於怪物口中,還有一部分,是被白封殺死的。

☆、第二十六章

劉思蓉暗中離開了。她本想坦白一切,請求方越幫助自己,可是男人同伴過於可怕,實在沒法放心。

女人三步一回頭地跑著,生怕那兩人追上來,所幸一直回到地下室也沒有暴露蹤跡。

劉思蓉以特定節奏連敲三下門,鐵門被從裡麵打開,開門的是個袒%e8%83%b8露%e4%b9%b3的婦女,右手還夾著一支煙。

地下室很暗,隻中央掛一盞吱吱呀呀的吊燈,光線暗淡,幾乎照不到角落。這不足五十平米的空間擠著十來個女人,唯一一個小男孩正抱膝蜷縮一角,頭深埋在膝間。

劉思蓉看見小男孩,臉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地下室密不透風,彌漫著一股屎尿臭味兒。女人們不敢出去,吃喝拉撒全在裡麵解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然,吃東西了嗎。”劉思蓉撫摸小男孩的腦袋,“今天媽媽帶了好多吃的回來,想吃什麼?”

小孩兒木然地抬起腦袋,他臉上髒兮兮的,下巴餓出一道尖,臉頰深凹,麵黃肌瘦。女人看著心疼,把孩子攬入懷中,覺得兒子抱著咯人,像是隻剩下一把骨頭。

“然然,媽媽對不起你。”劉思蓉眼眶溼潤。地下室環境十分惡劣,連大人都受不了,更何況這個剛滿四歲的孩子呢。

末世來臨後,她獨自開車帶著孩子逃出重圍,可一路顛簸,究竟也沒到達新聞裡說的安全營。當時情況淒慘,身邊水和食物都吃完了,汽車也沒了油,隻能牽著孩子徒步前行。

她幾乎要撐不住,眼前發黑,腳步虛浮,眼看著就要成為喪屍嘴下的屍體,是雲水小鎮的人們救了她。本打算休息幾天就走,可誰能想到之後發生那種事,搞得人人草木皆兵,鎮裡人反目成仇。

小孩兒很乖,即使每天挨餓,兩條小%e8%85%bf走得腫脹,也不哭不鬧,更不要求媽媽抱。僅僅沉默著牽住媽媽的手,一路向前。

劉思蓉慈愛地看著兒子默默啃餅乾,覺得自己再苦再累都不算什麼。隻是苦了孩子,他這麼小,本不該受這些苦的。

……然而,自己還能陪他多久呢。

鄭大媽見劉思蓉回來,忙問她事情辦得怎麼樣。劉思蓉正想如實相告,嘴巴張開,卻沒能說出口。看了一眼兒子,拉著女人走遠一些才道:“鄭阿姨,你覺得他們可信嗎。”

“可信啊!”鄭大媽急急追問,“難道他反悔了?”

劉思蓉搖搖頭:“我隻是在想,他要是聽了男人的話,還會幫助我們嗎。”

“那群人是中了心魔!”鄭大媽一提到那些殘害女同胞的男性就來氣,“不過一個人被感染,就把我們全當害蟲。相處這麼多天,也沒見誰變異啊。正常人怎麼可能信那種瘋話!”

鄭大媽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但劉思蓉看得很清楚。如果那兩人真從小痞子那裡問到了話,很可能會覺得她們騙人。兩不相幫倒還好,最壞的情況是反過來倒打一耙。

方越花了半小時在鎮裡遊蕩。因為他很不甘心,費半天工夫竟被兩方人耍了。他一定要找那些人問個清楚,再根據情況考慮要不要打人。

而白封表示如果方越能再跟自己打一架,可以載他在鎮裡轉。方越果斷謝絕好意,陪瘋子玩什麼的還是敬謝不敏了。這次運氣好沒死,下回可難說。

而在方越拐進一條陌生街道時,終於找到目標人物。方才帶路的年輕女性正手執一根木棍,戰戰兢兢地與一隻喪屍對抗。而周邊怪物也有被吸引來的跡象。

劉思蓉沒想到自己一出來就被喪屍逮住。平常她會更加謹慎,確定周遭安全後才敢放心出來,今天卻因心情急躁而忽視了危險。

她雖然害怕,可一想到小兒子還在地下室就憑空多出幾分力氣,使出吃奶的勁兒往怪物頭上砸。也許那喪屍存活太久,身體各個器官都衰竭退化。一棍掄下去,像是在砸核桃一樣,頓時腦漿炸裂。

劉思蓉立馬退開,那喪屍搖搖晃晃趔趄幾步,整個身體摔下去。

方越本想去幫忙,卻沒想到對方獨自解決了,不禁有些意外。女人轉頭看見方越,立馬跑了過來,神情急切:“我有話對你說。”

天色暗下,夕陽餘暉包裹了這個小鎮,街樹被染紅,如燃燒殆盡的煙火。

劉思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