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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74 字 1個月前

“大難臨頭了。”唐鉞冷笑著,扣著他後頸把小歌手拖起來,打開臥室門。走廊從中間裂成兩半,紅底金紋的地毯垂到了樓下。

“放……開……”齊硯痛得脖子快斷了,粗喘著有氣無力地踢他踹他,卻掙不脫男人鐵鉗似的手指,被拖著跌跌撞撞朝前走。“你tm綁架老子的時候就大難臨頭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唐鉞輕輕哼笑起來,“用不著後悔,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齊硯心中一凜,還來不及問出口,頭頂突然投射下一道刺目的白光。

順著走廊裂縫的走向,房頂也撕開了一模一樣的裂痕,天色已經黑透了,這明亮得像白晝的光,來自一個巨大的銀色立方體。它正懸停在別墅上方,六個尖角之一正對房頂,緩緩吸收著夜鶯的全部錄音。

那是……喜好殺戮的效率派的潘朵拉盒。肯定是地震的時候把唐鉞的真空隔離裝置破壞掉了。

齊硯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狠狠往唐鉞肚子上一撞,掙脫了他的手,拚命往前跑,邊跑邊喊:“3.0!出來!趕緊給我合成聖劍!”

一塊天花板轟然落下,砸在他身後,也不知道砸中唐鉞沒有。齊硯連回頭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勁朝前跑著。光腳踩在碎石子上疼得要命,但也隻能強忍著。

彌賽亞3.0說:“資料不夠,你還欠缺一樣資料沒有收集。客廳裡有個落地鐘,去搞來也能用。”

齊硯一言不發,又向前跑了十幾步終於看見了樓梯,他攀著樓梯欄杆幾下滑到一樓,果然有個將近兩米高的梨花木古董鐘靠牆放著。客廳裡沒有人,但鐘和他之間有一條寬近兩米的深溝。

“去碰它。”彌賽亞3.0說。

齊硯助跑,起跳,落在溝對麵,左腳踩到一顆碎磚塊,頓時摔倒在地上,左腳炸開火辣辣的疼痛。

他咬著牙強忍,手足並用,直接滾到落地鐘跟前,一巴掌拍在鐘箱上。剛剛拍上去,手掌下頓時變空,巨大的落地鐘眨眼就失去了蹤影。

齊硯呆呆看了一會兒,彌賽亞3.0則急速運轉著,進行著龐大到無法想像的運算。

自嗅覺的香味中提煉永恆之香,自視覺的服飾中提煉喜悅之線,自聽覺的唱片中提煉生之鈴,自觸覺的落地鐘內提煉遺忘沙漏,自味覺的甘醇茶水中提煉終焉之笑。

大約就是將人類特有的五感的享樂融合,齊硯再將其他材料通通扔進合成爐中。能源點顯示鮮紅的數位:-943,合成所需天數:三十天。

他再選擇了加速,耗費另外1000點立即完成。

最後顯示數位:-1943,合成爐劇烈地嗡嗡震顫,閃爍,叮一聲完成。

從爐子裡掉出來一個金色的話筒。

齊硯覺得時間漫長,其實不過短短幾分鐘。他一把抄起話筒研究,彌賽亞3.0卻又開口了:“按那個弓箭形狀的按鈕。”

他言聽計從,在話筒側麵找到了一排按鈕,圖示有小劍,有弓,甚至還有皮鞭。他摁下弓箭形狀按鈕,金色話筒立即在他手中像橡皮泥似的拉伸、變形,成了一把十字弓,但是發射口扁平而窄長,他立刻發現那形狀和塔羅牌一模一樣。

“現在,儘量靠近潘朵拉盒,發射。”

就這麼一會兒,齊硯左腳踝已經腫得跟饅頭一樣,青紫瘀血觸目驚心。

他將十字弓暫時扔進包裹裡,撕下T恤,用力纏在腳踝上,一瘸一拐,連蹦帶跳地重新爬上樓。地震開始的時候人群全都跑去屋外了,遠遠地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估計正趕過來救人。

煤氣管道大概破裂了,別墅什麼地方在燃燒,傳來焦灼的味道,但火焰還沒有蔓延過來。

長方形的房頂從長的一端折成兩半,向中間傾斜,露出灰白的鋼筋混泥土塊和隔熱層。突出的鋼筋像魔鬼的獠牙,一根根在銀白光線中森然聳立。

疼痛和恐懼仿佛都麻木了,齊硯像在做夢一樣,激烈而冷靜,他抓住突出的鋼筋,奮力一跳,爬到了房頂上。

潘朵拉盒膨脹到房間大小,銀光正在漸漸穩定。分明悄無聲息,卻又仿佛千軍萬馬奔騰一般振聾發聵。

齊硯斜靠在幾塊歪斜堆疊的石板上,朝著潘朵拉盒瞄準著。他眼前出現無數光線,勾勒出銀色立方體六個麵,每個麵都有一個文字標記:過去,現在,未來,阻礙,解決的手段,最終的結果。

齊硯覺得這標記很熟悉,過了幾秒鐘突然醒悟:“我靠,這是塔羅占卜!”

彌賽亞3.0:“知道了就快去做,營救的隊伍馬上就到了。”

齊硯抽牌,裝進十字弓,按著順序朝每一麵打入:

過去:逆位死神,象徵推倒過去,重新來過。

現在:正位惡魔,象徵這個潘朵拉盒正在被欲|望所充斥。

未來:正位審判,象徵著大宇宙聯盟關注的走向。

阻礙:逆位命運之輪,象徵著種種意外、陰差陽錯導致的急需解決的困難。

解決的手段:齊硯先抽了一張戰車,卻遲疑了一下,換成了逆位倒吊男——白費的犧牲,或者用齊硯自己的想法去詮釋,則是誰都不必犧牲。

最終的結果:這不用說,正位世界,Happy Ending,圓滿結局,皆大歡喜。

即使不過是童話般的夢想也好,一次也好,齊硯也想要許願,“從此以後我們將幸福地生活下去。”

六枚長方形的青色光芒從六個麵鑽進銀色的金屬麵下,仿佛顏料滴入水中,迅速擴散,渲染,腐蝕。

高頻的聲波將立方體撐得飛速膨脹,轟然爆炸。強烈的衝擊將房頂再次撕裂,僅有的幾塊完整鋼筋水泥塊悉悉索索落下。

齊硯力氣飛快地流失,耳朵裡嗡嗡響,什麼也聽不見。腳下著力點突然全都垮了,他再次從半空墜落。

失重感剛剛產生就立刻消失了,他落在一個人懷裡。

一個個頭高大魁梧的男人,穿著橄欖綠為主調的製式戰鬥服,方便行動的布料下是緊實得像獵豹的肌肉,在像急雨一樣落下的碎石塊敲打出的雨中曲中間,將齊硯牢牢摟在懷中。

齊硯對上男人黝黑深沉的雙眸,有氣無力地笑了,“部隊的製服都穿上了,你這是作弊啊,賀老師。”

“嗯,”賀千秋低頭,嘴%e5%94%87輕輕碰了一下齊硯額頭,“他碰你沒有?”

齊硯本來就快暈過去了,這時候覺得整個人更加不好了,好容易得救了,你關心哪兒不好光關心老子%e5%b1%81%e8%82%a1!

他晃了晃小%e8%85%bf,腳踝腫塊炸裂般火辣辣疼痛,反而讓他昏沉的神智有些清醒過來,“沒有……”

賀千秋抱著他穿過正在垮塌和燃燒的房屋,手臂像鐵圈一樣將青年緊緊禁錮在懷中。

第六十七章

深邃宇宙裡點綴著七彩繁星,紅巨星懸垂在艦橋開闊的視窗上方,像是隨時要壓下來。

夜鶯號悄無聲息地在黑絲絨一般的宇宙空間裡滑行,穿過小行星帶,銀灰塗裝反射著恒星光芒,像在深空中翱翔的優雅灰天鵝。

警報聲卻在一刹那間打破寂靜,赤紅燈光在艦橋裡刺目閃爍著,訓練有素的軍人們四處奔忙。

“發現龍之堂移動要塞,半徑0.38光年,座標X142,Y201,Z03,全員備戰,全員備戰。”

在看不到的星艦深處,成千上萬的士兵們飛快奔跑、集合,跳進戰鬥艦裡,整裝待發。腎上腺素和機油混合的味道令軍人們戰意高昂。

齊硯坐在艦橋最高處,艦長的座位上,交疊雙%e8%85%bf,悠閒地單手支著下頜,冷靜目光看向窗外毫無變化的空間。

他的副官賀千秋以標準的姿勢站在艦長座側後方一步之遙,高大身軀撐起筆挺的黑底嵌銀邊製服,纖細的銀邊眼鏡下是冷澈而深邃的目光。

“提督大人,”賀千秋聲音低沉,“朗基努斯滅世炮已經充能完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硯低低地笑了,笑得霸氣十足,優雅華麗,他倏地站起來,華貴的猩紅色天鵝絨披風滾著毛茸茸的邊,是動畫裡國王們常穿的款式。隨著他帥氣得快讓眾位元通訊兵眼鏡炸裂的一揮,披風在燈光下反射著水銀流動似的光澤。

齊硯就這麼傲慢矜貴地抬起一隻腳,長及膝蓋的皮靴踩在麵前的金屬欄杆上,沉聲下令:“唐鉞,承受我大夜鶯號的憤怒吧!發射滅世炮!”

通訊兵立刻嘹亮地答了一聲“是!”

他的指令被有效而迅速地傳達了下去——

發射滅世炮!

發射滅世炮!

“提督大人。”賀千秋卻在這個時候再度強調一般叫他的名字。

齊硯眉頭挑起,堅定而冷淡地轉頭看他,“不用勸我了,千秋,我已經下定了決心……”

“提督大人。”賀千秋再度打斷他,麵無表情比了個瓦肯星人問候的手勢,“你尿床了。”

齊硯悚然一驚,終於睜開了眼睛。

四周很靜,小夜燈朦朧光線反而加深了幽靜的感覺。加濕器和空調運作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麵前一堵肉牆,他的鼻子正壓在上麵,半張著嘴,所以口水流了出來。

肯定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科幻場景才會做這樣的夢……除去最後那奇葩的發展外,能聽見賀千秋叫他提督大人倒是很爽。

齊硯心虛地伸手,用睡衣袖子擦掉沾在賀千秋%e8%83%b8膛的口水。

擦完了一抬頭,就對上了賀千秋黝黑的雙眼。幽藍光線中,他的視線仿佛帶著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重壓力,驚心動魄,無邊憂傷。

“賀老師,我在呢。”齊硯小聲說,隨即就被男人緊緊壓在懷裡。

禁錮得太緊了,像是要將他%e8%83%b8膛裡的空氣通通壓迫出去。他反應也太劇烈了吧?齊硯憋得難受,卻還是努力忍著。賀千秋心有餘悸,他何嘗不後怕。於是伸出手臂,將賀千秋後背環抱摟緊。

“別幹了,罷工吧。”賀千秋將下巴抵在齊硯頭頂,磨蹭他光滑柔順的黑髮,“跟我走,去哪兒都行。”

齊硯心想我可是救世主,肯定走哪兒禍害哪兒,就算不在這兒幹也沒什麼差別。

不過吐槽歸吐槽,心裡還是很和暖,他溫順地在賀千秋%e8%83%b8膛親一口,“你要金屋藏嬌嗎?”

賀千秋長長地呼出口氣,這才把他鬆開,寵溺揉搓小青年後背,“嬌在哪兒?給我看看。”

齊硯:“……賀老師太強人所難了,我是荒原上的一頭野狼,野性難馴,狂暴嗜血,被關起來會死的。”

賀千秋沉默下來,齊硯小心抬起包裹妥當的傷%e8%85%bf,貼著賀千秋小%e8%85%bf磨蹭,“怎麼了?”

賀千秋:“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齊硯抬眼瞪他,賀千秋沉沉笑著,%e8%83%b8腔振動,手伸進被子裡,撫摸著齊硯曲起亂蹭的腳踝,“受傷了也不老實。”

齊硯被摸得呼吸急促,賀千秋的手像是有魔力一樣,隻要一觸碰就讓他情難自禁。他忍不住蹭著被單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