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槍的沈輕侯的影像縮在角落,默默地摸了下鼻子,“這次你動手啊,我最多研究下規則。”
收到了上百道不悅的、近似譴責的目光,沈輕侯露出優雅紳士的笑容,“我隻是想為親愛的彌賽亞3.0捉蟲而已。”
這次連賀千秋也笑了,他轉向了局長大人,笑容咄咄逼人,“請快下決定。”
老局長目光暗沉地掃向四周,有人避開了他的視線,有人目光閃爍,有人皺眉搖頭,有人輕輕頷首。
唯有賀千秋目光筆直注視著他,強硬而高壓,老局長讀懂了他的意思:要是耽誤了救人,不要說珍管局了,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毀了大宇宙聯盟。
彌賽亞太過強大也不是好事啊,老局長一邊反省著救世主計畫的種種弊端,一邊下定了決心,沉沉開口了,“準許……執行。”
彌賽亞3.0緊急救助方案,啟動。
第六十六章
拍攝進度拖延,賀千明原本忙碌的日程空了下來,他乾脆飛回家去搞突襲。
二少爺腦子也二,異想天開地想著這麼突然闖回去,說不得能捉姦在床。那他也就死心了。
可惜現實總是讓人失望,他房子裡空無一人。
唐刀自從跟唐鉞鬧翻以後就沒有再回去過,他自己雖然也有幾套房子,但還是一直在賀千明家裡住了下來。
賀千明自然願意,兩個人心照不宣,不知不覺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唐二少爺可以去的地方其實是很多的。
落地窗外的陽光照進寬敞客廳裡,酒吧收拾得整整齊齊,剛換的土耳其沙發被幫傭打掃得乾乾淨淨。
原來的沙發在唐刀正式搬過來住的第一天就“弄髒”了,唐刀估計是怕觸景生欲,死活要換,賀千明就聽他的換了。換下來那個偷偷藏在儲藏室裡,沒讓唐刀知道。
現在倒是不會觸景生欲,卻讓賀千明觸景生悲。
這幾天因為忙,也因為那通“隨便和你玩玩”的消息,賀千明傷心了彆扭了,所以沒主動跟唐刀聯絡。
那小子居然也就這樣聽之任之,同樣憋著一股氣不理他。
互相不理了好幾天,賀千明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他們這叫……冷戰。
雖然也擔心齊硯的安全,不過賀千明還是覺得這是個下臺階的好機會,才會想盡辦法騰出時間跑回來的。
賀千明一腳踹沙發上,接著坐下來,摸出手機默默看著。
MD不就是仗著老子喜歡你嗎!怎麼不見你對你那混帳哥哥這麼硬氣!有本事也不要理他啊!好吧好像真不理了……
賀千明抱怨歸抱怨,還是給唐刀撥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賀千明才要發怒,突然發現那聲音很耳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賀千明深吸口氣,隻好給唐刀發微信:“在哪兒?我訂了鬆葉蟹,放明天就不好吃了。”
他又等了快一個小時,唐刀沒回。再打過去,還是無法接通。
該不會把他給拉黑了吧?賀千明忐忑不安,於是給劉信打電話——自從上次爐石大戰後,劉信也加入了唐刀的公會,並且成為唐刀的愛將,比賀千明受寵多了。
劉信聽他問起的時候有些驚訝,“會長去美國看他老爸去了,你不知道?”
賀千明略尷尬,可劉信已經自問自答了,“哦,忘記了,明哥最近拍戲忙得很,不知道也正常。他走了快一星期了,最後的消息是在群裡吐槽說療養院跟個高級牢房似的,後來就沒見他上線。估計忙吧?對了,小硯是不是真的失蹤了?明哥你沒事吧?”
警方不讓透露具體情況,賀千明隻是說:“都沒事,就是嚇了一跳。你知道小刀他爸在哪個療養院嗎?”
劉信:“好像是叫什麼香草溪還是月桂溪?聽說暴貴,小刀想把他接回家來。他把所有股份都轉讓給他哥了,也從董事會撤了,我猜他沒錢付給療養院了吧?”
就算真的轉讓了,唐刀也不至於付不起療養院的錢。不過這不是重點,賀千明眉頭越皺越深,站起來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你說什麼?他將唐氏的股份全轉讓出去了?”
劉信又不知好歹地、火上澆油地驚訝了一下:“咦咦,明哥連這個都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就上次傳聞你綁架他之後沒多久的事。”
賀千明臉都黑了,一句話沒說就掛了電話,一拳捶在吧臺上。
深藍色鋼化玻璃的桌麵嘭一聲悶響,然後紋絲不動,剛換的超薄水果手機則華麗麗地折了腰。
唐鉞的地下室裡回蕩著動人的歌聲,曲調是天鵝湖序曲。齊硯中氣十足,用開闊、嘹亮而高亢的歌劇方式唱著描述天鵝瀕死的歌曲。
強有力的旋律仿佛擁有了實體,無形的羽翼轟然扇響,盤旋著,翻騰著,撞上吸音牆壁,反彈回來,在錄音棚裡層層疊疊回蕩。
集音器忠實而沉默地採集著歌聲,顯示幕上的聲波圖寬闊而勻稱,像漆黑夜色裡緩緩流淌的一條綠色河流。
在錄音棚正上方的別墅裡,人們幾乎忘記了手裡的工作,三三兩兩聚集在擴音器旁邊,癡迷地仰望著傾聽著。
梅勒笛人因為進食方式的不穩定,形成了特殊的儲藏方式,他們可以像無底洞一樣吞吃樂韻,儲存,而後即使餓上很長時間也不會有問題。
被濃烈的音樂包圍著,唐鉞坐在房間裡沉默傾聽,最後將%e8%85%bf上的青年推開,站起身來。太美好的事物,總是令人想要佔有。
他想要做、將要做的事,一定會令那個歌手更恨他。
唐鉞打開門走了出去,嘴角甚至愉悅地掛上了笑容。
他不在乎將死之人愛不愛,他隻希望齊硯帶著對他強烈的憎恨死去。
齊硯一鼓作氣唱了很久,累了就歇會兒,餓了渴了就叫人送吃的喝的,實在撐不住了就睡會兒。
唱歌本來是他這輩子最喜歡的一件事,現在簡直膩到想吐。
實在沒東西可吐,最後隻能累得跟狗一樣吐%e8%88%8c頭喘氣。然後他看了一眼麵板上顯示的中毒進度,突然大罵:“我x!”
他看漏了一行備註,那啥慢性毒藥生效最少需要一個多星期。再等一星期黃花菜都涼了!
齊硯正在憤怒,突然錄音棚的門又開了,兩個男人將他從籠子裡放出來,夾著他一左一右走了出去。
齊硯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手腳冰涼,血液都跟著凍結起來。他幾乎忘記了掙紮,等到想起來要掙紮的時候,已經被扔進了浴缸裡。
熱水淹沒到頭頂,等到水波分開,探出頭來的時候,齊硯反而冷靜下來。
“乖,洗乾淨點。”兩個男人打量著他,露出曖昧的笑容離開,反手關上浴室門。
高大的陰影投射在磨砂玻璃上,根本不給他逃脫的半點空間。
齊硯試著去掰了下換氣窗,紋絲不動。
他歎口氣,老老實實回去洗澡。反正一身的熱汗,能舒服就舒服點。
洗完沖完以後,他穿上了幫傭送來的全新內褲、V領黑T恤和寶藍色牛仔褲,都是刻意收窄,強調腰線的款式,包裹著青年纖瘦腰身、挺翹窄%e8%87%80和修長雙%e8%85%bf。
他一邊在心裡吐槽唐鉞的喜好百年不變,一邊隱隱憂心將要遇到的遭遇,四處打量著能用的防身道具。
浴巾、沐浴露、香皂、牙刷牙膏、吹風機、海綿……沒等他看見有用的道具,已經被拽出了浴室,銬上手銬,送進一間臥室。+思+兔+在+線+閱+讀+
臥室裡有巨大的圓床,唐鉞穿著polo衫,單手插兜,背對他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夕陽漸漸下沉,從二樓看過去,外麵是一片修剪整齊的灌木叢。
齊硯被人在肩膀上一推,踉蹌著進入房內,門在背後關上了。齊硯拚命想辦法脫身,可是心跳太過激烈,呼吸困難,導致大腦裡隻剩一片空白。
唐鉞已經轉過身來,將煙頭摁熄在窗邊的煙灰缸裡,深沉眼神將齊硯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這打扮挺適合你。”
齊硯熟悉這種眼神,每次他勾引賀千秋的時候,男人就會用狩獵一般的眼神盯著他看,讓他全身火熱起來。
可是換了個人,這眼神就讓人噁心。
“唐先生的品味就隻夠欣賞這種MB的裝扮。”他冷笑著,不自覺一步步後退,背撞在了門板上。
唐鉞自然從善如流,步步緊逼,抬手將他禁錮在門板跟自己身體之間,側頭要%e5%90%bb他。
齊硯用力推他,被拽住手銬朝上一扯,壓在頭頂。火熱氣息噴灑在臉頰上,齊硯用了吃奶的力氣用腦袋一撞,呯一聲脆響,齊硯額頭撞在男人下巴上,痛得眼冒金星。
沒等清醒過來,身體拋高又落下,被甩得麵朝下跌床上。
“我|幹|你x!”齊硯隻來得及吼一聲,腦袋就被按在了枕頭裡,隻能嗚嗚嗚出聲。
沉重的壓力從後頸壓下來,讓他反抗不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手指貼著他後背脊骨下滑,唐鉞在他耳邊低聲笑著,“現在是我|幹|你。”
齊硯眼前突然一片血紅,讓神經撕裂的警報聲刺耳得幾乎令血管爆裂。
隨後麵板跳了出來,紅光閃爍,彌賽亞3.0冷冰冰的聲音速度也加快了:“緊急救助方案啟動,危險等級:一級,許可權開放:全部。請問是否需要幫助?”
齊硯:“嗚嗚!(廢話!)”
一陣劇烈的震動自下而上傳來,堅固的房屋隨之晃動,天花板、牆壁發出吱嘎刺耳的聲音,崩裂出明顯而深長的縫隙。
短短幾秒鐘,這別墅已經伴隨巨大轟鳴撕裂聲,從中間裂成了兩半,磚塊搖搖欲墜,人群驚恐地逃竄。
儘管在劇烈震盪裡頭暈目眩,齊硯仍然察覺到唐鉞俯身下來將他抱在懷裡,擋住了雨點般落下的裝飾材料和磚塊。
他轉過頭,看見鮮血從唐鉞額頭上流淌下來,又在山根的位置分成兩股,持續流淌,有幾滴滴落在他後背衣服上。
齊硯隻遲疑了半秒鐘,手肘曲起猛朝後撞,從他懷裡掙脫了。床懸在地麵的裂縫上,落地窗整個折斷,變成透明發白的蜘蛛網。
唐鉞抹了下鮮血,輕歎口氣,冷笑起來,“連天都要幫你。”
“不,是連天都要罰你。”齊硯說,他跳下床,一邊警惕盯著唐鉞,一邊撿起個牛虎銅案形狀的青銅擺件,狠狠往玻璃上砸。
本來就裂成了蜘蛛網的玻璃經不起幾砸,整塊塌落了下去。齊硯看了下傾斜程度和距離地麵的距離,看了眼自己的光腳,鼓起勇氣才要跳下去,腰身一緊,身體懸空,重新被唐鉞抱住了。
齊硯怔住,這個變態,什麼時候了還色心不死嗎?他一邊吼著“放開我!”,一邊兩手抓著手銬想要砸唐鉞腦袋。
男人扣住他雙手,將他壓在東倒西歪的櫃子上,一拳狠狠擊中%e8%83%b8腹交接位置。
齊硯頓時氣血翻湧,險些吐出來,他痛得蜷成蝦米,一時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