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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62 字 1個月前

假了,羅一平老家在北方,一早來告辭回家。

齊硯給他包了紅包,羅一平高興地走了。

齊硯不喜歡過春節,因為平時還好,一到這種強調全家團聚的時候,就好像全世界都在提醒他無家可歸一樣,讓他覺得很尷尬。

其實他父母兩邊都有親戚,叔伯、姨母什麼的,隻是那時候他家那慘樣,沒人敢接爛攤子,人人敬而遠之,竟然沒一個人來探望過他。

就算現在他有賀千秋,不過賀家兄弟也要回家團聚。

到最後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齊硯鬱悶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假期就這麼浪費了,他在想現在買機票去什麼地方呆幾天算了。

他翻了翻沉寂很久的係統麵板,自從跟賀千秋在一起,能量點再也沒匱乏過。就算上次被扣了50點,也還在承受範圍內。召喚客服也不是什麼太奢侈的事。

所以他一時手癢,又召喚了客服。

“什麼事?”冷冰冰的金屬音聽起來也仿佛透著溫柔音色,齊硯笑了:“客服先生,春節快樂!”

“春節快樂。”客服沒有跟他囉嗦,“但你聽起來不太快樂。”

客服太敏銳了,齊硯讚歎,這件事即使對賀千秋也不能說,卻可以對客服傾訴,“嗯,有人死了,我……本來說不定能阻止。”

“每天都有人死去,就算彌賽亞也不能救每一個人。”

齊硯想想也是,接著又笑起來,“你說得對,客服先生。對了,我戀愛了。”

客服聲音愉悅,“你愛他嗎?”

齊硯說:“我愛他很久很久了,最愛他了。不過不能告訴他,要不他更得瑟了。”

客服說:“我會保密的。”

齊硯突然發現他找客服沒什麼事,磕磕巴巴地說:“你要不忙的話,我給你唱首歌?”

客服依然笑得柔和:“不怕你戀人吃醋?”

齊硯:“我的戀人心%e8%83%b8海闊天空,怎麼會因為我表達謝意就吃醋?”

彌賽亞2.0:“可以申請暫時關閉嗎?我有點受不了你們了……”

客服從善如流將它暫時關閉了,齊硯去翻出木吉他,盤%e8%85%bf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又好心提醒:“對了,賀老師說他就是看見我彈琴唱歌的時候愛上我的……你可別愛上我啊,那可註定是單戀。”

客服不知道為什麼笑得更愉悅了,“我從來不單戀。”

齊硯放心了,輕輕一掃琴弦,開始唱歌。

“細雨輕灑山巔,綠草在聽風呼喚。

這人間,多讓人眷戀,哪怕有時候醜陋不堪……

風霜仿佛皮鞭,歲月在將你驅趕。

戀人啊,已消失無蹤,隻留這蒼老皮囊,滿身風塵與疲倦……”

歌聲溫柔得像流水,像午後初醒時輕輕流瀉在窗簾縫間的陽光,像潺潺溪水麵上掠過的清風。

客服安靜地聽著。

齊硯繼續唱著,眼淚順著麵頰滴落在木吉他上。

巨蟹座有兩種極端的類型。第一種因為缺少被愛,所以用憎恨報復每一個人。第二種因為缺少被愛,所以希望其他人不要再遇到同樣的遺憾,作為補償,他溫柔地去愛每一個人。

齊硯恍惚記起來,他和唐鉞都是巨蟹座。

齊硯唱得如此入神,以至於差點聽漏了門鈴響起的聲音。

第四十四章 流浪漢之歌

門鈴聲終將歌聲打斷,齊硯道個歉,切斷和客服的通話以後去看監視器,發現賽門仰著頭,笑嘻嘻對他豎起兩根手指比V。

小少年身後,劉鴻飛也和一對中年男女一起對攝像頭友善微笑。

齊硯默默打開門,等他們上來。

賽門進門就撲進小歌手懷裡,“小硯哥!”

齊硯一把將他抱起來,“有沒有長胖點?”

賽門中氣十足地應聲:“有!”

劉鴻飛笑嗬嗬背著手,慈祥地踱著步走進屋,那對中年男女看上去四十出頭,神態平和,衣著首飾十分富貴,也笑著遞上了禮物:一瓶紅酒和一束鮮切花。

“王義和李晴,他們是我最信任的左右手。”劉鴻飛介紹,齊硯接了禮物,有些手忙腳亂,還是李晴體貼,挽起袖子幫他洗花瓶,將鮮花插上。綠絨球和火鶴花翠綠鮮紅彼此映襯,給客廳增添了幾分過年的喜慶氣氛。

幾個人坐下來,捧著綠茶品嘗,齊硯才後知後覺地心疼他的泉州岩茶。那還是他在賀千秋那裡喝了覺得好,在他那兒順來的。

給這些嘗不出味道的外星人喝,未免有些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

果然從劉鴻飛開始,每個人都隻是象徵性舉著茶杯潤了潤嘴%e5%94%87,就開始講正事。

劉鴻飛將賽門送到北京來讀書了,對外說的名義是順帶尋訪名醫治病。以後小少年就跟在王義和李晴身邊,那兩位做金融投資的,如今把家也從波士頓搬到了北京,其目的不言而喻。

賽門眨巴眼,眼神像隻小博美犬,水汪汪地仰望著齊硯。

齊硯隻好抬手摸摸他腦袋,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劉鴻飛握拳壓在嘴%e5%94%87上,咳嗽兩聲,“我也並不是隻為賽門,還為了保護你。有四個梅勒笛棄嬰都聯繫不上了,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

齊硯揚起一邊眉毛,“都來找我了?”

劉鴻飛歎氣,“我們肯定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別人……不過你還是小心為上。”

齊硯點點頭,說知道了。賽門畢竟小孩心性,不明白他們的話意味著什麼,隻是繼續眼巴巴看著他。

齊硯隻好起身重新去拎起吉他,調了調音,“想吃……不對想聽什麼歌?”

賽門說:“你唱什麼歌我都喜歡!”

齊硯失笑,如果不去根究內裡,梅勒笛人的確都是些超級歌迷。

他看眼賽門的打扮,小少年帶著個白金骷髏頭的項鍊,齊硯就給他唱了首瑪麗蓮·曼森的《This is the new *》。

唱完了氣氛正好,門鈴又響了。齊硯撐著沙發靠背跳過去,在監視器上掃一眼,大叫起來:“賀老師!”

“什麼什麼什麼?賀老師?是說賀千秋老師嗎?”剛剛那位優雅賢慧的女士也跳起來叫出聲,扭著手指像少女一樣羞澀,“賀老師來了嗎?”

齊硯笑嘻嘻開門,“是啊!”

半小時前他還在孤零零對風彈琴,半小時後屋子裡高朋滿座,熱鬧得讓他不習慣。

賀千秋推開門時也有點意外,不過他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剛才定的火鍋,數量翻倍。”

齊硯猶猶豫豫地扭頭看過去,劉鴻飛見狀馬上站起來,“其實,我就是想著過節應該多點人熱鬧熱鬧才來的。既然小硯有事,那我們不打攪了。”

賀千秋摘圍巾脫風衣,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齊硯的住處,神態自若得就跟自己才是主人一樣,“沒關係,留下一起吃晚飯吧,我讓秘書訂了盛京飯店的火鍋。”

他笑容謙和,和劉鴻飛、王義、李晴一一握手,“久仰大名。”-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李晴興奮得兩眼發亮,跟在賀千秋身邊繞來繞去捨不得離開,“賀老師,我是你的書迷。我可以和你合影嗎?”

賀千秋抬手,作出歡迎的姿勢,“我的榮幸。”

李晴發出小小的歡呼,幾乎將腦袋靠在賀千秋肩膀上,掏出手機猛拍。

齊硯眼睜睜看著他的歌迷一分鐘之內改投賀千秋門下,不得不承認成熟優雅男性對女性的吸引力的確比現在的他要多上那麼一點。

拍完以後賀千秋說:“小硯,我上次來把鋼筆忘在你書房裡了,能幫我找找嗎?”

齊硯心知肚明,立刻跟他一起去了書房。

書房門一關上,齊硯轉身就摟緊了賀千秋狠狠親他。

親完了他才喘著氣,摟著賀千秋脖子,仰頭聞男人身上溫暖的香氣,“賀老師你不是回老家了嗎?”

賀千秋靠門站著,見這小傢夥跟頭驕傲的小豹子似的在懷裡抬著下巴,忍不住失笑,慢悠悠伸手,在小歌手柔軟的下頜撓了撓,“被我爸趕出來了。”

齊硯才覺得自己被當成貓對待了,聽見賀千秋自嘲的話語,愣了愣,忍不住問:“怎麼了?”

“沒什麼。”賀千秋說完,就看見齊硯失落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他又逼我回公司而已,其實我二叔三叔兩家幫他打理得挺好的,反正都姓賀,誰主持大局不都一樣。”

賀百年在富豪名單上排名全國第二,僅次於唐雲化,他的財富令無數人眼紅,偏偏兩個兒子都無動於衷。

齊硯覺得這些所謂的豪門恩怨離他實在太遙遠了,想了一會兒才說:“雖然價值不一樣,但隻是父親想要留給兒子的紀念物吧?就像唐雲化想要把唐刀塞董事會裡去一樣。”

賀千秋有些意外地低頭看他,齊硯心虛了,“我瞎猜的。”

“猜得挺準,”賀千秋笑眯眯扣住他後腦,溫柔在他眼睛上親一下,“不管怎麼樣,收留我幾天吧。”

齊硯環緊他的腰,笑得好像漫天都在飛揚金色星星,“正好我助理放假回家了,作為收留的代價,賀老師可以當我臨時助理嗎?”

賀千秋一巴掌抽在他%e8%87%80側,“膽兒肥了,齊大歌星。”

齊硯嘿嘿笑,終於還是想起來客廳裡還有一群客人,戀戀不捨地跟賀千秋下樓了。

火鍋很快被送上樓來,紅綠白黃各色精緻切片的擺盤堆滿了兩輛餐車,不管真實情況如何,表麵上一群人倒是吃得其樂融融。

等人都走了,齊硯喝了兩杯紅酒,一聽啤酒,又倒光了最後的橙汁,決定下樓吹吹風清醒一下。賀千秋和他一起去,兩個人順著社區裡的林蔭道散步。

夜色籠罩,路燈幽暗,幾乎沒有什麼人,兩個人十指交扣,沒有說話,齊硯熱烘烘的腦袋被涼風一吹,覺得精神舒暢,心滿意足。

每當這種時候就一定會有人搗亂,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傳來,賀千秋看了一眼,鬆開齊硯的手說:“等我一下。”然後走到旁邊接電話去了。

賀千秋一走開,冷風就吹了過來,齊硯打個冷戰,隻好拉了拉風衣包住身軀,聽著賀千秋隱約幾個音節傳過來。

灌木叢被風吹得沙沙響,在他意識到那聲音比風吹更大時,已經被一股衝力撲倒在林蔭路的鵝卵石上。齊硯條件反射一拳往襲擊者臉上猛捶去,那人被捶得身形歪倒,一邊發出低吼,一邊俐落彈跳起來,重新將齊硯壓在身下。

昏暗路燈映照著一張蒼老而瘦弱的臉,和在KTV裡襲擊他的是同一個人。

他幾乎能聞到男人嘴裡的口臭味,像發狂的野狗一樣喘熄著。

齊硯忍住噁心努力跟他對打,突然身上一輕,那流浪漢已經被賀千秋拽著衣領扯到一旁。

賀千秋像提著一個沉重的骯髒的麻袋一樣把那流浪漢狠狠摜到碎石子的小路上,反剪雙手,屈膝頂在人後背,那流浪漢奮力掙紮怒吼,踹得滿地碎石子亂飛,卻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