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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319 字 1個月前

點猶豫,但在賀千秋和藍家老爺子見了一麵之後,藍家突然就對唐家長子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

唐雲化在“得到一個有力盟友”跟“大兒子不討人喜歡”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前者。

唐鉞則在“得到一個屬於我的盟友”跟“被父親強製安排了物件很討厭”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儘管如此,被齊硯提起來時還是有些淡淡的不悅浮出來。

他彎下腰,拿走齊硯手裡的酒杯,“怎麼,我訂婚的事能害你借酒澆愁嗎?”

齊硯才開口,不小心就打了個酒嗝,不輕不重一腳踹唐鉞%e8%85%bf上。力道不夠,反倒像是挑逗,“少自作多情了,其實吧,和你結婚的人很可憐的。”

“是嗎?”

“是!你說你吧,整天跟人耍陰謀詭計也就算了,結個婚還要瞞著對方幹壞事,累不累啊?”

這下唐鉞眉心皺得更深,彎腰把齊硯撈起來。齊硯迷迷瞪瞪也沒反抗,乖乖被他抱走了。

第三十六章 歌聲與少年(捉蟲

頭頂那盞吊燈有點眼熟,深淺不一的半透明象牙色紙罩,被暖黃燈光從裡往外一照,透出既雅致又天然的脈絡紋路。

齊硯眨巴著眼睛,仰頭繼續看那盞圓月似的吊燈。被子柔軟舒適,像是陷在溫柔鄉裡似的讓人捨不得爬起來。

這裡是賀千秋的臥室。

儘管宿醉頭疼,他還是回憶起了之前的事。

唐鉞還沒帶他走出大廳,就被匆匆折回來的賀大少爺給截胡了。

賀千秋帶來了藍欣,未婚妻在側,唐鉞就算想拒絕也沒辦法。於是兩個人分散行動,唐鉞理所當然要送未婚妻回家,賀千秋自然義不容辭帶走齊硯。

記得唐鉞的臉色跟搶了他八千萬黃金一樣黑,還低聲對賀千秋說了句“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賀千秋則笑容柔和回答:“是的,可以。”

唐鉞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帶著一身怒火轉身離開。

那時候齊硯還依偎在賀千秋懷裡,笑嘻嘻朝他們揮手:“唐先生,唐夫人,慢走~”

然後呢?

他好像折騰了很久,抱著個巨大的抱枕唱“心懷大願,一命歸天”,唱“我還是愛你愛你愛你愛你,也不管明天家裡有沒有米”,還唱“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齊硯耳朵發燒,拉高被子連腦袋一起裹住,裝毛毛蟲。

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他一直在借酒裝瘋。

賀千秋給他喂醒酒湯,他摟著人脖子撒嬌說用嘴喂。賀千秋當真用嘴喂了,他當仁不讓地咬了一口。

當時心裡是解恨的,小樣,叫你水性楊花到處勾搭!

所謂酒壯慫人膽,隻是醒過來以後就……

齊硯悔不當初好想哭,“英明神武的係統大人,有沒有能讓時光倒流的道具?”

彌賽亞2.0根本懶得理他。

眼前突然一亮,有人把被子給掀了,齊硯痛苦呻|%e5%90%9f一聲,繼續縮成鼴鼠狀抱著腦袋逃避現實,“頭好痛……今天休假讓我再睡會兒……”

賀千秋的身體傾軋而下,掰正他的腦袋,“樂芸芸死了。”

齊硯呆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個樂芸芸是賀千秋現在的“緋聞女友”,頓時忘記了還在一抽一抽疼的太陽%e7%a9%b4,掏了掏耳朵,“你說啥……”

賀千秋眼神有些陰沉,身軀下壓,兩手纏繞小歌手腰身,把他緊緊圈在懷裡,“昨天晚上去世的,雖然最初發現的時候就……勉強放在ICU裡吊了幾天命,還是沒能救回來。”

齊硯被他勒得全身骨頭疼,卻沒有掙紮,反而回應一般,抬手摟住他的腰身,安靜而和暖的擁抱,不帶絲毫情|欲。他從來沒見過賀千秋這個樣子。賀家大少爺,天之驕子,總是%e8%83%b8有成竹,遊刃有餘,自信滿滿,仿佛天生散發光芒。

那一絲悲傷和愧疚,雖然淡薄,卻仍舊清晰可辨,順帶也傳染了齊硯。

當那個他隻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在死亡線上掙紮的時候,他居然還吃她的醋。

齊硯滿懷愧疚,側頭靠在賀千秋懷裡,鼻尖輕輕蹭過他微涼的襯衣扣,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怎麼死的?”

其實他隱約猜到了,從那種地方被帶走,這麼幾天就不行了,要麼被揍得比杜鋒還慘,要麼就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賀千秋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撫摸著他細軟柔滑的頭髮,“小硯,演出結束後騰出三天假期,我帶你去一個重要的地方。”

他嗓音帶著疲倦的沙啞和濃濃的情意,齊硯心跳加速,有種人生將要出現重大轉折的預感,在他懷中磨蹭著點點頭。

《踏月歸》演出歷時一個月,每週三場,週末加演一場,齊硯幾乎每隔一天都要嘶吼一回。為了保護嗓子,連平時訓練也取消了,平時的應酬卻一點都沒少,整天陀螺一樣轉,齊硯兩輩子都沒這麼累過,那些春花秋月的糾葛也被拋到了腦後根本顧不上。

賀千秋在忙著一些事,齊硯不方便問,但起碼知道他是忙正事,所以也不多騷擾,兩個人各忙各的,忙起來時間過得飛快。

音樂劇出乎意料地成功,上座率最低也不低於70,甚至於經常爆滿,讓整個工作組都嚇了一跳。

另一個他還不知道的插曲就是,司馬國慶也看了首演,叫助理和星輝無限聯繫,“小寧不是想給那小子爭取個試鏡的機會嗎?讓他來吧。”

助理有點猶豫,“司馬老師,真的可以嗎?上次……而且這小子還很會作戲,一直在給小鋒探病送禮。”

司馬國慶摁熄了煙頭,笑得慈祥,“會作戲怎麼了,演員不會作戲還能當演員嗎?不過是個試鏡,就這麼定了。”

那助理沒辦法,隻好去打電話。

齊硯和杜鋒先後收到了消息,一個驚喜一個驚怒,但這就意味著,兩個人又要對上了。

王大成效率很高,一口氣給他發來了五份歌譜,任務也隨之變化,這一次卻比較詭異:進程三:在準備室唱王大成送來的五首歌,累計十小時。(進度0小時/10小時)

齊硯於是耍了點小聰明,合成時間之水,這樣就不用太花時間。每次喝了半小時的份量,唱足半小時,然後檢查任務版。到今天的進度顯示:7.5小時/10小時。

耍小聰明來搞定任務的感覺真是太爽了,收起吉他準備起身,門口突然一響,被推開了。門口一個不超過十四歲的少年呆呆站著,滿臉被驚嚇到的表情。

齊硯看著他眼熟,先以為是歌迷,長%e8%85%bf一伸,從桌子這頭挪到靠近門的一頭,笑眯眯把手放%e8%85%bf上,彎腰看他:“嗨,你怎麼跑進來的?”

“偷偷地……背著保安就……”少年臉紅了,他清瘦得像根豆芽菜,有點營養不良,頭髮也是微黃乾燥的,扶著門口,又不敢進去,又捨不得離開。齊硯留意到他小小年紀一身名牌,連那乾瘦手腕上戴的表都是五位數。這麼看來這種營養不良就不是沒吃飽,而是生病了。

齊硯有點同情他,看了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才開始化妝,於是跳下桌子拍拍椅子,“進來坐坐吧。”

那少年高興起來,同手同腳地竄進屋子裡,居然伸手擺出要握手的姿勢,“齊硯先生,我叫賽門,我是你的歌迷,我最喜歡吃……聽你的歌了!”

東方少年,英文名字,奇怪的口誤。

電光火石間,齊硯突然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這少年眼熟了。他之前見過兩次,上一次是音樂劇首演當晚,他和另一個老人坐在一等貴賓席。

再上一次,則是在那個破劇院裡。

那老人如果摘掉頭發,應該就是劇院裡外星人集會的光頭老大,名義上的節奏精靈老總,叫劉……劉鴻飛?這群人不會全部來了吧?

齊硯笑笑,握住少年的手搖晃兩下,“謝謝你,賽門。”

賽門臉色紅潤,顯得精神很好,估計是剛吃飽喝足的緣故。坐在椅子裡東摸摸西摸摸,滿臉驚奇讚歎。“你平常都在這裡唱歌嗎?我可以來聽嗎?”.思.兔.網.

齊硯給了他一瓶礦泉水,小少年捧在手裡,毫無興趣,滿眼渴望地看著他。

“我也隻是偶爾,公演結束後就不會過來了。”

賽門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對哦,我忘了……真可惜。那……我有機會再聽你唱歌嗎?我是說,單獨的。”

齊硯想了想,決定和他交換手機號,“應該有吧,你應該不是中國人?那在國內待多久?”

賽門興奮地抓著手機,“嗯,我跟爺爺特地……呃,爺爺來工作,我跟著來玩,等你公演結束我們就走了。”

“那就找個時間出來玩吧。”

賽門驚喜睜大眼睛,“真、真的可以嗎!”

齊硯笑眯眯揉揉他腦袋,賽門頭髮有點乾燥,但基本上手感還是不錯的,“當然可以,不過要保密,不告訴任何人,好嗎?”

賽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小孩心機少,何況還是主動來靠近的,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來。

於是齊硯趁著沒有公演的一天,和賽門約了在公園見麵。

已經是深秋季節,滿山的楓葉都紅透了,林蔭小道上堆積了厚厚一層枯葉。

雖然是非節假日,遊人還是很多。齊硯披著他的征衣,戴著墨鏡和帽子,呼吸了一下陰冷潮濕的空氣。賽門似乎也對周圍的景色沒興趣,一直乖乖跟在他身邊。

齊硯看那少年臉色泛白,邊爬臺階邊喘氣,覺得有點後悔。他本來覺得這孩子身體不太好,出來爬爬山鍛煉一下應該有好處。現在仔細想想,如果是外星人的話,那還真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坐下歇會兒?”

賽門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水,默默點頭。

齊硯考慮到要套話,所以沒讓羅一平跟來,自己提了個旅行包。現在正好取出野餐墊,在楓樹林中找了一片平坦乾燥的草地鋪上。賽門立刻趴上去,“好累……”

齊硯盤坐在一邊,看著人來人往沒人留意他,自在無比。一邊捏捏小少年的手臂,“太瘦了,你是不是經常挑食?”

賽門搖頭,“我一點也不挑食,但是身體吸收率太低了,就算拚命吃也沒用。”

“治療也沒用嗎?”

賽門歎口氣,“天生體質就這樣,因為沒有翼……咳咳,我是說,沒有益處……”

齊硯掩麵歎息,這小朋友是怎麼安全長到這麼大的。

他決定出直拳了,“原來梅勒笛人的翼還有輔助進食的作用。”

少年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驚恐萬狀地看著他。

楓樹林外人來人往,有人朝他們看過來,說不定已經生疑了。齊硯安撫地揉那少年的腦袋,低聲哼唱,這簡直是個大殺器,歌聲一起,賽門就沉迷放鬆,把剛才的緊張驚嚇全忘記了。

一曲唱完,小少年眼淚汪汪瞪他:“太卑鄙了。”

齊硯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