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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之彌賽亞 愷撒月 4472 字 1個月前

抓不住,身體飛速下墜……

齊硯爆發出短促的尖叫,死死抓住賀千秋的衣襟,嘶啞而慘烈地哭著。

傷痕一旦造成就永不消失,他誤以為的痊癒不過是結了一層厚厚血痂。血痂之下的傷口,依舊持續而深刻地潰爛著。一旦時機來臨,疼痛便再次侵襲,提醒他傷口的存在,嘲諷著他的天真和自以為是。

齊硯冷得發抖,拚命地往身邊溫暖懷裡靠。他哭了很久很久,賀千秋由始至終陪在他身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神智昏沉,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正躺在一間陌生的臥室裡。

衣服被剝光了,光溜溜的肌膚磨蹭著真絲床單的感覺無比順滑。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喉嚨又幹又癢,頭頂的%e4%b9%b3白吊燈燈光柔和,照著寬大安靜的房間。

情緒發洩完以後,剩下的就隻有懊悔和羞愧。

齊硯默默坐起來,正好門開了,賀千秋穿著日式浴衣走進來,他身材高大,肩寬%e8%85%bf長,穿這類衣衫顯出種特別迷人的風雅。他遞給齊硯一個馬克杯,然後坐在對麵,取了支煙叼著,卻沒有點燃。

隻是那姿勢……怎麼看都像事後煙的樣子。

齊硯忙捧著杯子咕嘟咕嘟喝水,接著愣住了。那液體並不是茶水,有著特殊的清涼甘甜滋味,混合一點點苦澀,是非常熟悉的味道。

他小聲開口,“這是,夏枯草和青蒿?”

“你知道的東西倒不少。”賀千秋語氣一如既往,溫和中帶點調侃,齊硯的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下來,他為了掩飾,抬起杯子大口把水喝光。

完蛋,為什麼最近這麼愛哭,他堂堂男子漢的尊嚴去哪裡了?

太平鎮臨江而建,臨近春末夏初時,滿河岸長滿了夏枯草和青蒿。這兩種植物都能入藥,清涼降火,當地居民喜歡采上一背簍,在自家陽臺上曬乾裝起來,沒事就拿來泡水喝,夏天消暑,冬天潤燥,說是太平鎮第一涼茶也不為過。

齊硯小時候喝過很多,味道熟悉得像自己的手指。

隻是這熟悉感反而更添%e8%83%b8口酸楚,讓他眼淚停不住。

沒出息,他對自己說。

他重回十年前兩個多月了,還以為自己沒事了,沒想到反射弧媲美蛇頸龍,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賀千秋坐到床邊,將齊硯圈在懷裡,拉開他的雙手,用熱毛巾敷眼睛。

身後寬厚溫暖的懷抱,驅走了冰冷,讓他切切實實地有所倚靠。細微的顫唞也慢慢停止下來。

房間裡隻有齊硯一陣接一陣抽泣的聲音。

賀千秋接了盆熱水,一次次擰乾毛巾,為他擦拭麵頰和雙眼。

齊硯終於平靜下來,接住毛巾,默默開始自己擦。擦得臉皮發紅,才可憐巴巴吸著鼻子開口,“餓了……”

仿佛為了強調一樣,肚子應景地骨碌碌響起來。

齊硯把臉埋在毛巾裡,羞愧交加。

賀千秋輕輕笑了,從床邊站起來,“我下麵給你吃。”

齊硯臉瞬間漲紅,悶悶地反駁,“我、我想吃正經的東西!”

“%e9%9b%9e蛋掛麵是不正經的東西嗎?”

齊硯倒回床上,自暴自棄地躲在被子裡,這就是低俗玩笑開多了的報應……

賀千秋請的幫傭工作時間是從早八點到晚八點,大半夜隻好自己煮麵條。

他手藝普普通通,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勝在用心。翠綠的蔥花灑在麵條上,醬料香氣宜人,幾片小青菜和黃白分明的煎蛋蓋在最上麵。

齊硯穿著賀千秋的襯衣,坐在餐桌前滿懷感激捧著筷子,幾乎捨不得下口。賀老師煮的麵條啊,說出去羨慕死那幫書迷。

麵條上的醬料有蝦肉和香茅草的香氣,齊硯喜歡東南亞風味,忍不住讚美了一句。

賀千秋坐在對麵,給自己倒了杯白蘭地,邊喝邊欣賞小朋友接受投喂,“這是上個月去清邁,別人送的自製冬陰功醬,過安檢費了不少事。”

齊硯稍稍有點吃味,“那人對你可真好。”

賀千秋一反常態沒有開口,眉頭微微有點皺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特別讓人在意的事。

齊硯看他表現反常,對那個送他冬陰功醬的神秘人物更介意了,“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整個一副想知道得不得了,卻又拚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賀千秋心情好起來,“一個老船夫。”

原來他和助理上個月接受泰國一家出版社邀請,去清邁參加研討會。清邁附近有個偏僻的湖,湖中有個不足一平方公裡湖心小島。賀千秋想去湖上看日出,助理小江特意找好了船夫,付了定金,約好早上五點在湖邊見麵,劃船送他們上島。

那天早晨,賀千秋和小江從四點五十五分一直等到太陽升起,也沒見到船的影子。

老船夫沒有手機,聯繫不上。賀千秋說算了,小江不甘心,後來終於找到那老船夫,把他拉到賀千秋跟前要道歉。

賀千秋一時好奇,問他為什麼毀約。老船夫懶洋洋地回答:那天他醒過來,發現天氣實在是太好了,不能浪費,於是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然後就一覺睡到了下午。

齊硯將麵湯都喝得乾乾淨淨,本來想譴責老船夫不敬業,話出口卻變成了:“好羨慕……”

這種自由自在的悠閒生活,和他如今每天密集作戰的日程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堂啊。

之後老船夫為了道歉,就送了賀千秋一瓶冬陰功醬,據說是家傳秘方,做起來特別麻煩,他一年最多做一次。

賀千秋本來不想要,但看見老船夫一臉肉痛地捧著瓶子,似乎隻要他一拒絕就要立刻收回去的模樣,於是笑納了。

齊硯聽得有趣,幾乎將鬱結心頭的沉痛往事也忘了個乾淨,拍著桌子笑,“賀老師你真壞!不過帶回來這麼麻煩,何必呢?”

賀千秋拿起茶壺,給兩人分別倒了杯夏枯草茶,“終歸是一個人的心意。”

這就是賀千秋和唐鉞最大的不同點。賀千秋對每一個人都表現出足夠的尊重,卻不會因此而迷失自我,更不會被他人的想法所動搖。

而唐鉞卻是另一個極端,如果是他認可的人,他自然無限包容,如果失去他的認可,就連心意都會被毫不留情地踐踏和拋棄。

歐陽帆是這樣,齊硯也是這樣。在這之前有多少人,因為數量實在太多,他沒法統計。

齊硯知道自己這樣不對,總是放任想法陷入悲觀境地不過是自尋煩惱,可是他控製不住,餐桌氣氛又冷了下來。

走神的時候,下頜被人抬起來,他下意識對上了賀千秋的雙眼。

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此時此刻顯得別有深意,連聲音都透著暗啞的性感,“你從哪兒學來的手段?”

齊硯愣住,“什、什麼手段?”

賀千秋湊近了,帶著草藥茶溫潤香氣的呼吸輕柔灑在齊硯嘴%e5%94%87上,“勾引人的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otz謝謝大家投雷,嚇死我了。因為神轉折嗎……前麵有提示過_( :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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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需要再治療

深夜十一點,萬籟俱寂,臥龍豪庭中某一個房間還亮著燈光。

齊硯呆呆望著自己落在賀千秋眼中的倒影,男人沒戴眼鏡,狹長雙眼深邃得要溺死人。臉部輪廓稍嫌冷酷,卻被溫柔神色沖淡了剛硬,顯得俊美而強勢,簡直讓人%e8%85%bf軟。

兩個人呼吸交纏,嘴%e5%94%87距離不足兩毫米,微微一動就能碰到。齊硯吞了口唾沫,兩手放桌上,坐在高背椅上僵直不敢動,隻有心臟在狂跳,他瞪大雙眼跟賀千秋對視,“我我我沒沒沒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情景太詭異了,半小時前還是狗血瓊瑤戲,他還沒傷春悲秋完呢,怎麼一眨眼就變成往GV發展的節奏!

賀千秋嗓音更暗啞了,眼瞼微垂,眯著眼看他,手指劃過齊硯依舊泛紅的眼角,“用這種快要哭的眼神誘惑我是犯規的。”

嘴%e5%94%87開合時,輕輕觸碰到嘴角。

“叮——滿足觸發條件,能量點增加0.1點。”

係統提示將原本的三分旖旎兩分曖昧驅散得乾乾淨淨,簡直煞風景煞到了出神入化的新境界。

齊硯有去彌賽亞2.0的家門口吊死的衝動——前提是它得有個家門口。

賀千秋應該是沒聽見,柔軟嘴%e5%94%87再次輕輕和他觸碰,這次比剛才久一點。

“叮——滿足觸發條件,能量點增加0.2點。”

接著%e8%88%8c尖掃過他微微張開的%e5%94%87縫,將下%e5%94%87含住輕吮。

“叮——滿足觸發條件,能量點增加0.7點。”

……

齊硯近乎呆滯地任他親%e5%90%bb。

他總算明白了,既不是瓊瑤狗血劇,也不是噴血GV,現在已經進入爆笑情景劇模式了。可惡啊更想哭了。

這可是他們的初%e5%90%bb啊初%e5%90%bb!彌賽亞2.0你吵死了!

賀千秋還在一下下啄%e5%90%bb,手掌輕輕撫摸上脖子,齊硯漸漸可以忽略搗亂的係統提示音,開始更多地感受到男人的觸碰。他仰著頭,回應般觸碰男人柔軟嘴%e5%94%87,不知不覺,呼吸跟著粗重起來。

彌賽亞2.0:“……這也行。”它拚命搗亂也沒有用嗎?

賀千秋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突然托著齊硯肋下,將他抱在餐桌上坐著,順利壓倒在桌麵,低頭俯瞰。

齊硯臉漲得通紅,心跳得快要衝破%e8%83%b8腔,仰頭看著男人侵略性十足的動作和眼神,緊張吞了口唾液,“賀、賀老師?”

賀千秋輕輕撫摸青年臉頰輪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當我%e5%90%bb你的時候,就醒過來吧。”

齊硯像受驚過度的兔子似地瞪著他,兩眼睜得溜圓,眼角都緊繃得疼,腦子裡翻江倒海,已經亂成了漿糊,%e8%88%8c頭不受控製,完全動不了。

賀千秋卻當他默許了,俯身湊近。

幾乎同一時間,玄關處傳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接著響起賀千明怒氣衝衝的吼聲,像一陣旋風從玄關闖進餐廳,“大哥!你居然告訴唐刀我以前的名字!誰才是你弟……”

吼聲戛然而止,賀千明飛快閉嘴,非常明確地意識到他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齊硯隻穿著一件白襯衣癱軟在桌上,賀千秋幾乎將他身軀整個覆蓋,眼看著就要親上去。

賀千明果斷地轉身,“拜拜。”

賀千秋已經放開了接近石化狀態的小歌手,沉聲叫住弟弟,“站住。”

賀千明順勢腳跟一轉,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大步走近餐廳,一手插牛仔褲兜裡,右手兩指併攏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笑得燦爛無比,“我回來了。”

齊硯從頭髮絲到腳趾頭全都燒紅了,等賀千秋一鬆開就從桌上跳下來,不敢看賀家兩兄弟,隻好往臥室裡鑽,再次被賀千秋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