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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

樓道很安靜,我踩著步子啪嗒啪嗒的聲音顯得單調而空曠,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重重的呼吸,我腦海裡頓時閃過曾經電視上看過的畫麵,臉頰也有些羞紅,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停到教室後門。

然後,屏住呼吸,愣住。

男生的雙手握著女孩的肩膀,麵對著我的方向,將%e5%94%87貼在懷裡人的%e5%94%87上,女孩輕輕顫動著身體卻也是大膽的回應著,雙手環繞住男生的腰,輕輕嗚咽著,呼吸聲溢滿四周,那一刻,我想到了一個詞。

相濡以沫。

我幾乎是想立刻轉身離開,卻被男生突然停住動作抬起頭的麵孔震得僵住,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好,竟然也這樣勇氣十足的看向他淡漠的雙眸,這是第二次和他四目相對,自從上次他拋下借光這個詞轉身離開後。

我基本可以懷疑,他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就像,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女孩因著他的停滯也轉身,然後看到我,瞳孔頓時睜到二般大,我相信,就這一刻,我囧到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我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說什麼,眼看著他放下搭在女孩肩上修長的手指,連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她,迅速的第二次和我擦肩而過。

依舊濃重的煙熏味。

我正想走進,便看見女孩如花似玉的臉上梨花帶雨,哼哼唧唧的小聲抽泣,在我完全可以聽到的範圍裡氣道:「溫晉安,你混蛋!」

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上知曉他的名字。

溫晉安。

4、

自習。

一如既往的安靜。

我翻開昨天新買的理綜長卷四十五套,挑了一份去年的北京真題開始做,手肘旁放的是足有一厘米厚的香芒色草稿紙,我做的有點心不在焉,迷迷糊糊做了幾個物理多選題,碰到有關電磁的問題,正想拿起筆演算,胳膊剛挪開,便聽見砰的一聲響,我偏頭看向地麵,穩穩當當的躺著我的草稿紙。

教室裡並沒有因為我的不留神都將眼睛遞過來,依舊安靜,針落可聞。

我目視了一下稿紙與我雙腳的距離,準備彎腰去撿,板凳在我的觸動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我暗暗撇嘴,手指剛碰到稿紙就看見一雙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更快我一步的將它撿了起來,他的指甲短而飽滿,指間的紋路清晰可見,我看的有些出神。

他漫不經心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將稿紙放在我的桌子上轉身走了出去。

在我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的同時,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教室門口,即使很奇怪的發現對視之間竟然沒有之前被我逮到你和別的女生擁%e5%90%bb的那種尷尬。

溫晉安,我突然覺得你是一個神一樣的秘密存在。

這樣淡然的相處直到期末,考數學的那個下午,你的座位剛好安排在我的後麵,我們之間仍然隻是淡淡的點頭示意,卷子剛發下來,我就提起筆開始寫答案。

或許因為昨晚夜半的時候我突發高燒被送到醫院打了幾瓶點滴直到現在仍是微微的低燒,又或者是勁頭不太足已經十二月份的天氣我穿的羽絨服太薄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隻是能隱隱感覺到鼻下涼涼的,癢癢的,剛從卷子裡抬起頭,便有紅色液體流了下來,染紅了半張試卷,覆蓋了我剛寫到一半推理過程的證明餘弦公式題。

我愣了有半響才回過神,正準備站起來隻覺眼前一黑,不過最終並沒有倒在地上,那個溫暖的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懷抱讓我做了一個又一個夢,直到醒來。

那次期末考試自然沒有成績的,成績單上,也沒有他的名字。

晚自習,我咬著筆尖,垂下頭,偶爾偷偷的轉過去想看他在做什麼,卻總是看到同一副景象:他微微低著頭,玩著手裡的遊戲,或者左手轉著筆,或者左手夾著煙。

番外之溫晉安1-2

直到放學教室裡剩下我和他,他仍然未動半分,依舊閒閒的翹著%e8%85%bf,嘴角叼著的煙任意燃燒著。

我鼓起了太大的勇氣站到他麵前,一時僵住身子,似是感覺到我的氣息,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神裡一種漫不經心的注視,片刻,用著略帶戲虐的口%e5%90%bb說:「想好怎麼謝我了?」

「……你知道?」

他痞痞的笑了一下,瞬間用手環住我的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緊緊箍在懷裡,然後,是他越來越近的臉,我嚇得不敢動彈,又推不開他隻好任他抱著,我以為他會親我,沒想到幾秒之後他將臉貼近我的耳朵,輕聲說:「想謝我的話,做我女朋友吧!」

這樣大膽又吊兒郎當的語氣我不是第一次聽到。

我那次真的算是落荒而逃。

5、

呼吸很淺很淺,夜很深。

這是下了晚自習後的臨安高中後牆的一個安靜的角落。

他約我來的地方。

我竟然答應了,或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隻是潛意識裡想接近真實的他。

不是老師眼裡的壞學生,不是女生眼裡崇拜到底的街舞帥哥,不是整天抽煙打架逃課臭名昭著的男生。

他隻是溫晉安。

一個隻活在自己世界而不聞不問瀟灑人間的陽光大男孩。

街角的路燈已失修很久了,從我的方向看過去,隻有微弱的夾在他指間的光芒。

他又抽了一口,仰起頭,默了幾秒才看向已經走近距離他不過兩米的我,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微笑,或者是那種玩味兒的笑,因為他對女生都是這麼笑的。

「想好了?」他問,聲音很清晰。

我咬了咬%e5%94%87,眼光有些迷離,但還是點了點頭,接著,便是他壓下來的%e5%90%bb,用力,且霸道。

我的腰被他禁錮在懷裡,不禁想起曾經他%e5%90%bb另一個女生的畫麵,想推開他,卻被他抱的更緊,直到喘熄。

他重重的呼吸撒在我的脖頸間,頭低著靠在我的肩上,輕輕道:「初%e5%90%bb?」

我輕點頭,沒有說話。

接著,便又聽見他說:「以後叫你小影好不好?」

我微微征住,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是這麼的繞人心環,我笑了笑,伸手環上他的腰,將腦袋緊貼他的%e8%83%b8口,聲音很小的說:「好。」

就這麼奇怪的開始了,而我,想要的溫暖也越來越多。

我們之間的秘密並沒有被其他人知道,包括他的好哥們,在別人眼裡,我依舊是一個乖學生,除了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和他呆在一起的那一個鐘頭。

有時候,他會和我講他一路過關斬將成為臨安一哥的壯烈事跡,也會突然變得很沉默,隻是坐在我旁邊一遍又一遍抽著煙。

我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說。

依舊會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我問他,他會說隻是逢場作戲,我似乎不會生氣,平靜的看著他在眾多漂亮女生裡穿梭著。

流連忘返。

我隻是他夜晚裡一個需要傾訴的對象,偶爾滿足一下他的正常需求。

即使,隻是簡單的擁抱牽手接%e5%90%bb。

寒假來的時候,我和媽媽打算回老家過年。

那是年前的一個下雨天,我約他在學校後門見麵,我們的秘密基地。

打算和他說新年快樂然後離開。

我到那裡的時候,他並沒有在。

是一個女生。

我走近,她也朝著我走過來,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用著很傲的語氣說:「你就是況影?」

我的心早已不淡定了。

仍是強裝淡淡的嗯了一聲,「有事嗎?」

那個女生笑的嫵媚,她摸了摸自己塗滿中國紅的指甲,嘴角上挑,「晉安說要和你分手,我隻是來傳個話,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他,不過我勸你,別自取其辱。」

她說完,笑了一聲離開了。

我聽著她踩在地上漸漸模糊的高跟鞋聲,像是%e8%83%b8口壓了塊巨石,每一步,都踩的很重很重,我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才想起來。

原來女生就是之前和他接%e5%90%bb被我撞見的那個。

多麼可笑。

新年,一塌糊塗。

我和媽媽提出要在老家這邊高考,媽媽同意了。

臨安,畢業前我再也沒有回去過。

6、◤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高考。

我報的京城的醫科大學。

時間很快,眨眼我即將大二。

學生群裡有人說他去當兵了,有人調侃他變得孤家寡人不近女色,我隻是淡然的撇過,然後關掉會話窗口,繼續刷著淘寶,打算給媽媽一個按摩器。

她的頸椎老痛。

大一的那個暑假,我去了媽媽學校,臨安,那個我呆了幾個月的地方,第一次談戀愛的地方。

校園新修了,學校後門再也沒有那塊安靜的地方了,是一排店舖。

我坐在正對操場的樓梯上,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籃球被他丟在地上,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

我忘記站起來,愣住。

他邪邪的笑了笑,「回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他怎麼會這麼風輕雲淡,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我的眼神很清澈,然後坐在了我的旁邊。

我偏頭看他,變了很多。

頭髮極短,和光頭差不多,皮膚也有些曬黑,似乎又長高了點,一米八五吧。

他似乎感覺到我的注視,並沒有看我,隻是望著前方,說:「我去當兵了,現在休假,明天就走了。」

我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我哦了一聲,「是嗎?」

他輕輕蹙眉,又風輕雲淡的笑了笑,「知道我第一次見你什麼時候嗎?」

陽光很好的夏天,況影和媽媽搬來臨安。

給媽媽分配的教師公寓門關著,媽媽去後勤部拿鑰匙,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站在公寓門口,低著頭,曬太陽。

表情很淡,幾乎都淹沒在陰影裡。

溫晉安窩在牆角抽煙,同行的哥們去買啤酒了,他斜靠在牆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有人過來問路,他聽見她很抱歉的說:「我是第一次來這裡,對不起啊。」

直到那人走遠,她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臨安?臨者平安嗎?」

那個時候,他覺得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似乎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她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溫晉安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特別的辦法才讓她注意到他,於是,他絲毫不商量的問她要回報,「做我女朋友吧。」

她竟然答應,他很吃驚。

他一個除了打架抽煙什麼都沒有的壞學生,會交到這樣一個恬淡的女朋友,那時候他想,賺到了。

隻是,她依舊雲淡風輕,儘管他和別的女生親熱,她也不會特別注意,他想盡辦法讓她發怒然後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或許才會讓他有點存在感。

都錯了。

他拜託那個女生和她提分手的時候,便錯了。

她並沒有找他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