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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趕忙讓出路站在路旁,眼睛卻隨著他的身影,直到許南庭上了車關上車門。

一分鐘,兩分鐘……

許南庭悠閒地點了支煙慢慢的抽著,斜靠在椅背上,透過車窗看著外麵那個焦急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就是突然想逗逗她,如果他一直在這,她是不是也是一直呆著。良久,他緩緩地搖頭淡淡的一笑,將煙頭按滅在煙缸,左手搭上方向盤,將車開離。

開出十幾米遠,就從後視窗看見那個歡呼雀躍的身影抱著玻璃球笑的開心的模樣,似是被感染,他的嘴角也淡淡的勾了起來。

沈恬舉著玻璃球抱在%e8%83%b8口,開心的直跺腳,這個禮物真是讓她煞費苦心,不說大半夜的去拿,光是等在車外就有足足十幾分鐘,這個嶽子楠要是嫌棄,非得讓她嘗嘗苦頭。

她回到會場的時候,節目已經到了尾聲,主持人說著什麼她沒仔細聽,嶽子楠不知道怎麼佔到個位子,坐在那裡玩著手機,從手機裡抬起頭就看見了她,一臉不滿的控訴:「怎麼去了那麼久啊,都四十分鐘了!」

她嘻嘻一笑,坐到旁邊她站好的空位子上,獻寶似的拿出一個盒子送她她手裡,「節日快樂,子楠。」

嶽子楠將禮物打開的時候,已經是笑容滿麵,她仰起頭看著沈恬,「恬恬,你真好。」

「傻瓜,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杜旬沂都比不上。」

「我知道的,誇你幾句就樂上天了,沈恬你真沒出息。」

「嶽子楠!」

兩個女孩打打鬧鬧,回到宿舍已經是十二點,沈恬的兩個舍友今晚都在外聚餐K歌不回來,就剩下她們兩個人躺在床上說著閒話,沈恬打著哈欠開玩笑的問嶽子楠:「子楠,你不會和杜旬沂吵架了吧,怎麼這半天都不見他給你打電話啊?」

「沒有啊,他最近忙著學校裡的事情,」說到這,嶽子楠眼神黯了黯,她輕輕叫了一聲沈恬,沒聽到回應,她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睡熟的女孩,輕輕的開口:「你說得對,恬恬,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對我好,其他人都沒法比。」

嶽子楠第二天很早起來就離開了,說是係裡有事急招。

沈恬拖拖拉拉的起了床,眼睛閉著迷迷糊糊的站在洗手池邊刷牙,陽光暖暖的從窗戶外麵照進來,很像是小日子的感覺。她洗漱完給家裡撥了一電話,那邊迅速接起,「恬恬啊。」

「嗯,阿姨節日快樂,我爸爸呢?」沈恬拿著手機問她,女人是爸爸喜歡的,這些年對沈恬挺好,不過她也隻能叫到阿姨這個份上。

「唉,節日快樂,你等等啊,我叫他過來。」女人有些語無倫次,欣喜的感動逐漸溢上心頭,也許是因為這些年的等待終於有了點回報,剛剛那聲節日快樂,足以說明一切了,她輕輕的將電話拿在手邊,轉身看著臥室的方向。

沈恬可以聽見那邊女人叫著爸爸輕柔的聲音,不一會電話被接起,男人清著嗓子說道:「恬恬啊,想爸爸了?」

「嘻嘻,爸爸節日快樂,您吃飯了沒?」

「你這孩子,你阿姨做的清粥,你在學校好好照顧自己啊,想買什麼就買別給爸省,知道了嗎?」

「嗯,知道,我在學校很好,子楠經常來看我的,您放心吧。」

和沈城懷又說了會家常話然後掛了電話,沈恬鼻子酸了酸,從她七歲那年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家裡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爸爸說,媽媽走了,小時候她不明白,還仰著腦袋問爸爸:「媽媽去哪裡了,爸爸去找媽媽回來好不好?」

想想可真是傻,明明是那個女人不要爸爸了,不要她了。連子清是她十三歲的的時候爸爸娶回來的,直到她十五歲那年偷聽見連子清和爸爸的對話。她不想要孩子,她說這樣才能給沈恬全部的好。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沈恬對她漸漸沒了敵意,願意將她當做媽媽一樣。

連子清對她很好,她和嶽子楠在家裡瘋鬧弄壞東西她從不斥責,反而會輕柔細語的對她們說:「玩的開心點。」

那是沈恬深處對媽媽的定義。

連子清站在一旁一直看著電話的方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雁城懷掛掉電話看著沙發旁的女人,抬步輕輕走了過去坐在身旁,笑著問:「大清早的,什麼喜事?」

「你猜猜?」連子清故意賣著關子,笑意卻更加濃烈。

雁城懷也很配合的皺了皺眉假裝思考,半響才說道:「恬恬……?」

連子清笑的推了推身邊的男人,「好了好了,恬恬她剛剛,和我說節日快樂。」

男人看著像小孩一樣開心的女人,撫了撫妻子的頭髮,溫柔的笑了,「恬恬她長大了,總會明白你的好,我就等著她叫你媽媽那天了,」雁城懷將妻子的頭輕按在肩膀上,頓了片刻,語氣裡帶些心酸,「子清啊,這些年委屈你了。」

連子清輕輕的搖頭,將男人粗糙的手握在手裡,「不委屈,我知足了。」

十五這個日子總是容易勾起很多遐思,有句詩詞說得好:「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沈恬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就像當年作這首詩的杜甫一樣,處處無奈,遍地相思。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背著包去圖書館了,直到圖書館門口才猛然意識到,今天是中秋節,圖書館不開門的。

似乎是下意識的就提起步子走向學校門口了,學校對麵有一個步行街,放眼看過去,成雙入對的男男女女皆是笑容滿麵喜不勝收,也對啊,隻是這樣圓滿的節日隻有她是孤單一個。

書包裡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她回過神接起:「幹嘛啊?」

嶽子楠像是剛剛跑過八百米一樣,氣喘籲籲的,「想你了唄,你現在是不是一個人特孤獨啊!」

「嶽子楠,你別想挖苦我啊,姑娘我樂的自在著呢!」沈恬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心裡仍然酸酸的,嘴上仍然不鬆口的倔強著。

「你就逞強吧!沈恬,轉身。」

丘比特的箭1-1

沈恬回頭的時候剛好看見馬路對麵正淺彎著腰笑瞇瞇盯著她看的嶽子楠,那個時候,有種叫親情的東西從心底蔓延至全身,她靜靜的看著對麵的女孩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像是小時候她在門口等媽媽,每及黃昏日落,媽媽的身影總會適時地出現在家門前的那條小路上。

「你不是係裡有事嗎?」沈恬還是忍不住問嶽子楠。

嶽子楠直接上前挽上她的胳膊,笑的一臉春風,「什麼都沒你重要,你看我我跑的這麼累的份上打算怎麼賞我啊?」係裡的事情辦完她就急急忙忙往A大趕,大學的第一個中秋節,她要和沈恬一起度過。

「大餐?」

「成交。」

兩個人去了距離A大不遠的大排檔,叫了一大桌子菜,順帶兩瓶啤酒,幾十平米大的包廂裡,就這麼慶祝上了。

沈恬喝酒是嶽子楠教的,記得高考前一周,兩人趁著天黑偷偷躲在學校附近廣場的籃球架下,一人一個酒瓶,嶽子楠說喝酒要直接灌進去一口氣喝乾淨那才叫爽,沈恬總是學不會,還沒喝到三分之一就被嗆得不行了,那時候嶽子楠老笑她沒出息。

嶽子楠屬於那種千杯不醉型的,沈恬就不行了,喝了幾口就改換茶水了。她盯著杯子裡的茶葉出神,思緒飄的有些遠,良久,她抿了抿有些發乾的%e5%94%87,說道:「子楠,我最近老想起她。」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沈恬不說嶽子楠也知道,那個她是沈恬的媽媽。「小恬,以後有機會了我陪你去找她。」嶽子楠說完拉起沈恬的手,輕輕一笑,「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疼女兒的媽媽的。」

嶽子楠喜歡叫沈恬恬恬,也喜歡叫沈恬小恬,一般特正經的時候往往會叫她小恬。

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像你和爸爸一樣對我好了。沈恬心裡悄悄的補充。

「對了,你家杜旬沂呢?」沈恬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含糊的問。

嶽子楠又喝了一口啤酒,歎氣道:「別提了,他的瑣碎事現在都比我重要得多。」興許是酒意的影響,嶽子楠懶懶的趴在桌子上,「他現在給工作的時間遠遠比我多,恬恬啊,你說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愛情嗎?」

「傻子楠,杜旬沂對你那麼好怎麼不是愛了,或許他想更加努力點賺錢養活你啊,你別瞎想聽見沒?」沈恬又喝了一口茶,胳膊肘撐在桌子上,兩手托腮認真的看著麵前臉頰紅紅的女孩,其實她是羨慕嶽子楠的,有那樣一個杜旬沂去疼。

兩人吃了足足有三個鐘頭才罷休,當然關於愛情的話題還沒結束,她就被嶽子楠拉去KTV了,這是沈恬上大學來第一次去K歌,嶽子楠唱歌跑調特厲害卻還是喜歡來這裡,沈恬想想就樂的不行,這個嶽子楠真是一朵奇葩。

電子屏幕上放的是小曲兒的《上邪》,很好聽的古風歌曲,也是嶽子楠的最愛。

她坐在旁邊嗑瓜子,聽著嶽子楠要命似的嘶吼,也許是習慣了她這麼多年的聲音折磨,竟然也覺得有些感覺了。對於嶽子楠這個名副其實的麥霸,沈恬當然不能和她計較了,便蹭在角落裡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嘟的一聲後,對方很快接起,低沉的男聲傳過來,「沈恬?」

「A大清塘街道附近的揚子KTV。」沈恬說完就掛了電話,她知道不出二十分鐘,杜旬沂肯定火速趕到,對於今天嶽子楠的反常表現,她敢斷定,和杜旬沂脫不了乾係。

果然,一會後,杜旬沂就過來了。

二十二歲的大男孩一身休閒的黑衣黑褲,頭髮短而精神,額頭還冒著淺淺的薄汗,他進來關上門看了一眼沈恬微微點頭,就將目光轉向嶽子楠,可嶽子楠壓根連個正眼都不給,依舊唱著她的桃花依舊笑春風。

沈恬掩著笑站了起來向門口走,看著站著不動的男孩輕輕開口,「子楠就那脾氣,好好哄哄啊。」

杜旬沂眼眸裡閃過一絲她沒有捕捉到的光芒,他輕輕點頭,「我知道。」

傍晚的Y市燈火通明,路旁的霓虹燈閃,高空中綻放著燦爛耀眼的煙火,遠處是大人小孩的歡呼,沈恬抬起頭看著這個被喜慶包圍的城市的夜空,月亮圓圓的,星星也搭襯的恰到好處,一閃一閃映著藍海色的光。

中秋節快樂。她對自己說。

沈恬沿著路邊的人行道走得很慢,可以很清晰的聽到路邊汽車飛速而過的聲音,彷彿要將她心底的最後一絲孤獨還要佔盡,她低著腦袋,邊走邊哼著:「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黑色的賓利緩緩地跟在女孩的後麵,駕駛座上的男人微微頷首鬆了鬆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神情有些散漫不羈,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前麵一身水藍色的裙子的女孩。

許南庭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看見她就覺得乾淨純潔,僅僅是遠遠的看著就讓人想疼她,他自嘲一笑,怎麼會突然起了這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