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1 / 1)

自己一個人也代替他去看看J市的老人。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去,便是晴天霹靂。

J市下起了大雨,當天就將子瞳擋在了車站。

今天不僅天氣差,出來遇上的出租車前蓋上都有一個銘牌寫著,已滿。

子瞳懊惱的揪了揪頭髮,躲在一個KFC裡邊喝著可樂邊等著雨停,十月的天氣,已經算得上冷意初降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薄薄的螢光色帶帽衫,神采奕奕,一想到一會就可以看見雲奶奶還有外婆他們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說起來也奇怪,她在J市讀了四年大學,很少見到像今天這樣的大雨傾盆,瞧瞧地麵上的水渦都可以埋住一雙腳了,雨裡有跑著穿梭的人影來來往往的,打著傘的到處都是,紅紅綠綠的倒也不可以當風景欣賞。

她很慶幸自己有這樣淡然處世的習慣,從小就喜歡收集郵票卡片還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對什麼都淡淡然的,這叫什麼,嗯,子瞳歪了歪腦袋看著窗外踩著自行車的大男孩飛馳而過,笑了笑,叫生活。

她在家留了紙條,說是自己要出去做個項目過兩天便回來,打電話也不方便,晚上雖閒著,可厲啟年有夜班,不能通話,況且這幾天他一直有幾個病例研究,便和她發起了短信。

互道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54

沒想過告訴他來J市,到時候如果接外婆和他們一起,一定會給厲啟年一個驚喜,她渴望看到那樣的他。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雨勢漸漸地小了,剛準備起身就聽見手機鈴聲咚咚的響起來,那邊陸可瑜激動地對著她大聲喊:「秦子瞳,我回來了。」

被她的聲音震住足足有幾秒,許久陸可瑜不見她說話,又重複了一遍,她才反映了過來,「……你剛說什麼?」

陸可瑜大聲的狂笑,「本小姐回到人間了。」

子瞳聽著她歡快到幾乎都要蹦起來的聲音,不禁也笑了起來,調侃她:「原來陸小姐這幾年一直沒在人間啊?」

陸可瑜剛下火車,從西藏一路過來,越接近J市越激動,畢竟好幾年都沒有回來了,竟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她的家在這裡,親人也在,怎麼捨得離開那麼久。

這邊她剛下火車就直奔回家,現在正在路上,和子瞳打電話頗有幾分西藏人的豪爽,對於子瞳的調侃也是快速追擊,「孩子,那叫天堂。」

子瞳笑了笑,看起來她在西藏過得真是很好。

「告訴你一好消息。」她賣著關子,從店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著自上空一瀉而下的雨簾,心情出奇的好。

「趕緊說。」那邊使勁的催她。

子瞳抿起嘴,咳了幾聲,「話說我現在在J市。」

「什麼?」如果不是覺得天方夜譚,她真的會以為陸可瑜現在簡直是用喇叭和她說話,那分貝真能讓地球抖三抖。

她揉了揉被摧殘的耳朵,頗為無奈的說道:「陸小姐,估計明天我得去清河看看了。」

清河,J市著名的耳科醫院。

陸可瑜對著前麵轉過頭看她的司機大叔不好意思的舉起手笑了笑,正了正臉講起電話,「我太激動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接你。」

子瞳報了地址,陸可瑜聲音剛想揚起有自覺地低了一低,「那我怎麼沒在火車站見你啊?」

「趕緊來吧。」

陸可瑜掛了電話悶著臉司機說道:「大叔掉個頭行嗎,去火車站接一人。」還沒等他說話,又接著說:「放心,車費另付。」

和子瞳見到的時候,兩人著實激動了一把,都忘了那個還急急等在雨裡的司機了,後來到家下車的時候多掏了些錢,才覺得不愧對人家。

陸父陸母已是早早就等在家門口,看到女兒回來已經熱淚盈眶了,招呼著子瞳和女兒聊天,彷彿是這輩子雖簡單卻奢求的事情了。

因為天氣的情況,子瞳決定在陸可瑜家呆一晚明天起身去探望。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彷彿就像大學的時候兩個人也是這樣聊著天,隻是,時間過了太久。

「子瞳,我可能要結婚了。」房間裡關著燈,陸可瑜突然說道。

一說結婚,她也想起了那個男人,滿足的一笑,「西藏寶貝?」

「嗯,他叫景池,父親是漢族母親是藏族。」黑漆漆的房間裡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子瞳知道,此時此刻的陸可瑜一定是笑著的。

子瞳偏頭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人,打趣道:「混血兒,一定很帥吧!」

「還不錯,他一直在外地工作,後來回西藏做項目,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有兩年了,他為了我做完項目之後就留守西藏,他們公司在J市新建了一個分公司,他被調到這裡做總經理,我也就回來了,想家了。」

「那,你父母不知道?」

陸可瑜輕笑,說:「過兩天他就登門造訪了,我先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就結婚。」

子瞳呼了一口氣,很慶幸陸可瑜忘記了那段不堪,「可瑜,祝你幸福。」

「你知道嗎,當初我拒絕他,他就每天變著花樣來追我,後來我告訴他我流過別的男人的孩子,他當時就走了,我以為他放棄了,嫌棄我,誰知沒有一會他就拿著一個袋子又過來了,他說裡麵是他全部的財產,房產證銀行卡什麼的,」說到這裡陸可瑜輕輕落了淚,淺淺的扯了扯嘴角,「他說,隻要我一句話,他隨時可以和我結婚。他還說,他愛的是我,包括我的過去和將來。」

過去和將來。

子瞳欣慰的笑了,「可瑜,我曾經和你一樣過,很傷心,不過,後來慢慢就好了,所以,別錯過他,好好幸福。」

陸可瑜哎了一聲,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如墨一般的夜裡,比銅鈴還鳴響的笑聲,裡麵夾雜著甜蜜,開心,幸福。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子瞳和陸父陸母道了別,陸可瑜說和她一塊去看看安老。兩人結伴而行去了A大。

A大還是一點沒變,路兩邊的法國梧桐染上了淡淡的黃色,正是清晨,校園很安靜,偶爾經過幾個說著笑走過去的學生,青春洋溢。

她和陸可瑜對視一笑,沒想到時間是如此的快。

她們早已從稚嫩青春的女大學生搖身變成即將踏入婚姻宮殿的女人。

如以往一樣,子瞳剛踏進實驗樓,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想必是某個班做化學實驗吧。

兩個人站在門口竟是緊張的,幾年沒有回來,不知道安老師變成了什麼樣子?敲了門,打開門的是一個男學生。

用著疑問『你們是誰』的眼神看著她們倆,隨後便聽到安老的聲音,「誰啊?」

子瞳邁步走了進去,和陸可瑜齊齊叫了聲,「老師。」

安老回頭一看,嚴肅的表情瞬間變得和藹,「你們怎麼來了?還能想起我這個老頭?」

陸可瑜微微一笑,「老師你又逗我們,可是專門來看你的呢。」

後麵的男學生朝著她們笑了笑便又去做自己的報告了。

安老放下手裡的資料,對著她們兩個示意,「坐。」

「最近怎麼樣?」

子瞳看了看可瑜,接過她手裡的禮物連帶著自己的一起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回過頭笑著說:「可瑜剛從西藏回來,我也挺好。」

「對啊,老師你看我好吧,剛回來就馬不停蹄的看您。」陸可瑜笑著揶揄。

「你們最好了,哈哈。」安老難得的開懷大笑,自己的得意門生來看自己怎麼會不開心,更何況裡麵還有不久就會改叫他舅舅的外甥媳婦呢。

幾個人聊了一會,她們便準備起身告辭。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55

⌒思⌒兔⌒網⌒

和陸可瑜分開後,子瞳直接去了敬老院看望雲奶奶。

雲奶奶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在床上靜養著,看到子瞳的時候也是激動,立馬撐起身子做起來,「子瞳啊。」

她趕緊過去將枕頭墊在老人身後,笑著回答:「哎,您還好嗎?」

雲奶奶瞇著眼睛一笑,「老了,身體就這樣唄。」

子瞳抱歉的笑了笑,從買來的水果裡拿出一個橘子慢慢的剝給老人吃,「有空您多出去轉轉,老躺著對身體也不好。」

「哎。」雲奶奶搖了搖手,「不行了,我現在就盼望著能早點和大姐見麵。」

「大姐?」子瞳喊出了聲,疑惑的看著雲奶奶,「不記得您有姐姐啊?」

雲奶奶突然情緒一低,垂下了眼瞼,兩行清淚順著爬滿皺眉的臉上落了下來,緩緩說道:「是啟年的奶奶,兩年前的春節走的。」

子瞳剝著橘子的手猛然一頓,啟年?外婆?

兩年前的春節,她剛離開不久,難道那個時候外婆就已經快要……

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突然就像是晴天霹靂般將她從頭到尾扇了個遍,那份顫唞已經止不住,瞳孔已被溼潤的霧氣迷糊了眼睛,大豆般的淚水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雲奶奶?」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人憐惜。

「孩子不哭,就是可憐了啟年那孩子,大姐去世的時候那麼堅硬的一個人也是泣不成聲,這兩年一直照顧我的那個醫生也是他拜託的,我過的也好,也好。」

雲奶奶不知道她和厲啟年在一起的事情,隻當是朋友般的難過,「別難過,啊。」

「哎。」

和雲奶奶要了外婆的墓地地址,子瞳飛快的趕了過去

她想不出來她離開的那兩年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當初她走的時候外婆明明還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想不出厲啟年哭的痛心疾首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她隻覺得心揪的疼如刀割般,那個男人卻什麼都沒有告訴她,是怕她難過或是愧疚,都沒有見上外婆最後一麵。

她現在好恨自己,就像當年媽媽走的時候那樣恨,自己不能親自去送別她。

這一刻,她似乎才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愛她。

已是黃昏,雨勢漸大。

墓園裡那個消瘦的身影站在豆滴般的雨裡垂著頭大聲嚎哭,痛苦難言,泣不成聲,彷彿隻有那樣才能救贖自己。

她,無法原諒自己。

「外婆,對不起,對不起。」

她抱著墓碑臉頰貼在那張笑的從容的照片上,一句一句重複著這三個字,痛苦難分,天空打起了雷,轟隆隆一下一下,墓園可怕的像鬼。

孤獨的身影抖動在夜裡像一隻折了翅膀的精靈,悲慟的讓人動容。

厲啟年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來J市。

早上舅舅打電話來說子瞳過來看他,他還有點愣,不是說去做項目了嗎?猛然一想,又有些擔心,立馬從醫院趕了過來。

一下飛機便去了外婆家找她,電話又打不通,已是深夜,卻仍舊不見那個身影,沒有人知道他是如此的心急如焚,就像馬上會失去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