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書走到結價處,秦子瞳正準備掏錢,便聽見書店小姐說:「小姐,您的書錢已經有人替你付過了。」
秦子瞳有些懵,付過了?
這裡都能碰到熟人,還這麼好心?
「呃,他人呢?」會是誰呢?按理應該感謝人家的。
書店小姐指了指外麵,「好像從那邊走了。」
秦子瞳道了聲謝便急急地跑了過去,可廳裡人太多,她看不到一個熟悉的人,東張西望了好久都沒有看見,隻能作罷。
看了眼書,又向外麵瞧了瞧,有些沮喪的撇了撇嘴。
這時候大廳裡清麗的女聲傳了過來,「乘K1057列車的旅客現在請於3站台檢票……」
秦子瞳失望的合了合眼,便提腳去了檢票區。
回J市一般需要十個時辰左右,秦子瞳通常都是晚上坐車然後早上到達那邊,她家在Y市的一個小鎮上,古樸沉靜。
秦子瞳小時候特別喜歡杜荀鶴的那首《送人遊吳》。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9
想著很快就要回到家,秦子瞳的心情比剛剛輕快了不少,眼角也淺淺的彎了起來,看著火車外麵一閃而過的夜景,暢通不少。
包廂裡很多人都睡了,可以聽見一些時而粗重時而輕淺的呼吸聲,秦子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看向窗外,彷彿這樣可以讓她的心更加平靜。
她向來不喜歡太吵,又害怕孤獨。
現在,十一點二十分。
那個人正在幹什麼呢?休息還是值夜班,也許正在翻著厚厚的病例研究。
秦子瞳輕輕地扯扯嘴角,很多時候,隻要一想起他,她就會突然感到安心,彷彿有人撐著一把傘在她頭頂,即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場麵。
她將旁邊的書包拿了起來,取出臨走前陸可瑜送給她的盒子,輕輕打開。
盒子是淡淡的粉紅色,呈方形,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別的裝飾。
裡麵躺了個紅色的娃娃,定情一看,竟然是她喜歡了很久的Triangel。
緣分天使。
下麵墊著一張明信片,秦子瞳拿起一看,黑色的鋼筆寫著:
如果喜歡,不要計較距離,不要去想其他,放手去追。
陸可瑜是在用自己的故事告訴自己,喜歡就勇敢一點嗎?
比如媽媽。
外麵的夜越發的漆黑了,似乎已經遠離城市,依稀可以看見遠處天空上方閃爍著的點點星光,像天使的眼睛,模糊誘人。
秦子瞳握著Triangel的手緊了緊,嘴%e5%94%87微抿,轉頭看著窗戶外的冷氣,眼睛裡泛著輕柔淡雅的光芒,玻璃上映照出一張小巧清秀的麵孔,有著不予言說的堅定和執著。
早上到達Y市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因為天氣路況的原因,火車晚點了半個小時,秦子瞳背著書包從出站口走了出來,在路邊買了一個烤紅薯吃了起來。
大冷的天,風吹在身上,她的臉蛋紅紅的,嘴巴一張一合冒著熱氣,握著紅薯的手指也凍得通紅,手掌貼著紅薯渴求尋找一些溫暖。
走在路邊,有幾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坐在地上,前麵放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碗,裡麵躺著幾個孤單的硬幣。
秦子瞳從小就比較心軟,朋友都說那些人大都是騙子,她不知道,但每見一個她都往裡麵放點錢,她明白,生活不易。
如果他們過得好,豈會乞討?
她彎下`身在每一個碗裡放了一張十元,很快便起身離開。
遠處那雙深邃幽遠的黑眸盯著她許久,眉頭輕輕佻著,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些許淡淡的溫柔,目光也隨之變得溫和起來,嘴角淺淺勾起,笑容似有似無,似笑非笑,早晨□□點的天空將他的臉映得清晰分明,上方有些暗沉無色的陽光相比之下也黯然失色。
「秦子瞳,目子瞳。」男人輕聲自語,嘴角的笑意延伸到眼角,眸子深不可測,盯著那個漸行漸遠的戴著紅色棉絨帽子的橙紅色身影,全身的細胞都有些怔鬆,卻溫暖異常。
秦子瞳在路邊坐的去鎮上的大巴,將近一個小時才到的家。
有快半年沒有回家了,子瞳的家在鎮子的最西邊,走到家門口的那條小路上,她的心情幾乎可以激動地要飛起來了,小路是一個個的小磚塊鋪起來的,因為歲月的痕跡,上麵有一層淺綠色的青苔。
家門靠裡,縮進去幾米,暗紅的漆色,四周圈滿了爬山虎,很繁盛,門口清掃的很乾淨,有一種清幽的氣息,新鮮清新。
正準備推門,發現,門關著。
秦子瞳輕輕地皺了皺眉,這個時間媽媽應該在家裡的,搖了搖頭,便走到門右邊的郵箱旁邊,從下麵的小縫裡掏出了鑰匙。
秦母將備用鑰匙一般都放在這裡,以備不時之需。
進了門,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撲麵而來,秦子瞳將書包扔到地上,狠狠地摔在沙發上,聞著家裡淡淡的清香,一臉滿足的蹭了蹭沙發墊子,感歎似的享受道:「真舒服啊!」
爬了一會便站了起來,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冰箱裡準備著她最喜歡吃的醋溜茄子,糖醋排骨,秦子瞳都端了出來放在餐桌上,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秦母不知道她今天回來,秦子瞳想給媽媽一個驚喜,可她哪裡知道,秦母早就算準了,都給她準備著呢。
正吃著,聽著門口有些聲響,秦子瞳立馬跳起來將幾個盤子快速的放進冰櫃裡,然後跑到客廳將書包塞進旁邊的鞋櫃裡,很小心思的藏到房門後邊。
院子不太大,但從大門走進來也需要時間,秦子瞳小心翼翼的藏著,不敢出聲,心裡卻偷著笑。
秦母進了客廳,換了鞋,邊往沙發走邊出聲,忍著笑意,聲線溫柔,「出來吧!」
「又猜對了!」秦子瞳有些沮喪的撓了撓頭髮,穿著拖鞋的腳丫子在地上跺了跺,往沙發那裡走,「還想給您一個驚喜呢!」
「你從小到大馬馬虎虎的毛病我不知道?書包帶子還在外麵夾著呢!」秦母端起茶幾上的水喝了一口,笑意盈盈,滿臉的寵溺。
秦子瞳回頭看了看鞋櫃,果然,櫃子下麵露出了一小截,露餡了。
「媽,你一大早去哪了?」秦子瞳失望的撇了撇嘴,坐到沙發上,轉頭問道。
秦母有些答非所問,眼神裡閃過不明顯的慌亂,「又偷吃了?」
「啊!這都猜出來了!媽,您可真行,小的佩服。」秦子瞳忽的拱起雙手,鄭重的點了點頭,嘴邊的笑強行忍著。
秦母從茶幾上的紙盒裡抽出了一張紙,擦了擦秦子瞳嘴邊的油滴,嗔怪道:「沒熱熱就吃,吃壞肚子看你怎麼辦?」
秦子瞳眼睛瞇成一條線,傻嗬嗬的笑著,像個可愛調皮的兔子,「我才不怕,有媽媽在嘛!」
秦母無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歎了口氣,「你呀!」
中午,秦子瞳可算是飽飽的吃了一頓,學校裡的飯菜她都快吃膩了,清一色的米飯,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媽媽的拿手好菜,回趟家肯定得吃回來。
吃完飯秦子瞳幫著媽媽洗了盤子,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就出門了。
從家裡出來,天空已經飄起了小雪,涼涼的,秦子瞳伸開手接著,滿足感充斥著她全身,這種感覺,很美好。
下著雪的緣故,鎮上很安靜,來往的行人不多,更何況她家比較偏靜,能看到的路人就更少了,一家家將門關得緊緊,薄薄的雪片落在門前,明明年關將近,卻有些清冷的味道。
秦子瞳和母親在這個小鎮上住了有三四年了,不太經常出去,上了大學後就更鮮少,和周圍的人也都不太熟悉,想想,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麼好朋友。
她一個人在小路邊轉悠著,手插在口袋裡,東瞧瞧西瞅瞅,就像很久沒見過一樣,看在別人眼裡倒挺像一個外地人。
其實,何嘗不是呢?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家到底在哪裡,媽媽不說,她從不問。
她想過,媽媽肯定有她這樣做的道理。≡思≡兔≡在≡線≡閱≡讀≡
雪漸漸地下大了,漱漱的,秦子瞳將一半臉縮在圍巾裡,踢了踢腳上的雪,突然狡黠一笑,將兩隻手從口袋裡伸了出來,蹲在大門口玩起雪來了。
這些玩鬧的心思,她多得很。
三十那天,秦母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娘倆吃得很開心,晚上一塊看中央台的聯歡晚會,十二點的時候,去外麵放了一大串鞭炮。
這是歷年的傳統,喜慶。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0
那晚,秦子瞳夢見了厲啟年,陪她一塊過除夕。
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當年媽媽是有多勇敢,去追逐自己的愛情,而她,一直像個鴕鳥,想陪在媽媽身邊。
時間過的很快,開學前幾天,秦子瞳很不幸的感冒了,去了鎮上的小診所買了些感冒藥,鼻子也不通,有些高燒的跡象。
秦母將藥準備好塞到書包裡,秦子瞳從小就有些強,堅持要去學校再看病,秦母千叮嚀萬囑咐,送她到火車站。
進站的時候,秦母哭了,看著女兒漸漸模糊的身影,她不住的責怪自己,或許,自己的病等不到那一天了。
秦子瞳剛到學校,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報到了。
宿舍的其他幾個都到了,事情很多,忙的都不怎麼見到人。
晚上在床上看著書,感覺到頭有點暈暈的,便下床吃了點感冒藥,繼續睡了。
大三下學期的課程不太多,全都是專業課。
考研班也開課了,幾乎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秦母天天都打電話問她感冒怎麼樣,秦子瞳含糊著說沒事便算躲過去了,其實她不太喜歡吃藥,常常吃了上頓忘了下頓,感冒能好的快才怪。
星期二,秦子瞳照常去上課,這節是控製測圖。
去了卻通知說老師有事,她隻好拿著書回宿舍,順便買了中午的飯。
這個時間並不是吃飯的時間,飯堂人不是很多,秦子瞳去了經常光顧的那個窗口打了份盒飯,便轉身往回走。
湊巧,旁邊的一個師傅正端著碗熱湯剛好和她撞上,這一下,從脖子上流了下來濺了一身,她急忙去躲,手背也燙紅了一大片,盒飯被撞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過了年後,天氣也漸漸有些暖和,她穿了件不太厚的外套,本來皮膚就薄,這一燙,疼得她都快掉眼淚了。
旁邊的師傅一個勁的道著歉,詢問者要不要上醫院,秦子瞳忍著搖了搖手,連說話都使不上力氣,保潔阿姨也過來關心的問並很快就收拾了地上的餐食。
秦子瞳回到宿舍用涼水沖了沖,換了身乾淨衣服,也沒再當回事。
晚上,幾個人相繼回來。
林言算是眼尖,一眼就看到秦子瞳脖子上紅紅一大片,擔憂的問:「你脖子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