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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師的辦公室秦子瞳曾經來過幾次,都是因為做課題的原因。辦公室不大卻很溫馨,每次來就一頭紮進課題堆裡,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

這次卻細心的看到每一個角落,是因為他在旁邊而無事可做嗎?

秦子瞳從進門就很乖巧的站在旁邊,裡麵很暖和,漸漸地她的臉也有了些血色,眼睛絲毫不敢望向旁邊那個方向。

「子瞳啊,快來暖暖。」安老師慈祥的叫著她的名字,因為專業關係和安老師走得比較近,安老師大概五十幾歲,兩鬢已經有些斑白,人很和藹。

秦子瞳向前挪了幾步,才出聲:「老師,我來找一些資料。」

「不急,外麵冷吧,先坐會。」秦子瞳有些不好意思,又沒辦法拒絕。

「坐這裡。」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秦子瞳回頭,看到厲啟年正緊緊盯著自己,將手上的椅子遞給她,然後慢條斯理的坐到旁邊。

安老笑坐在沙發上,笑嗬嗬的看著秦子瞳,又轉頭看了眼厲啟年,聲音祥和,「你們年輕人,介紹介紹,我就不插手了。」

厲啟年的目光有些慵懶,嘴角輕輕勾了勾,「厲啟年。」

厲啟年。終於可以親耳聽到他對她介紹自己。

似乎這樣的場景曾經在夢裡反覆上演了好多次,隻是每次快要等到他說出名字的時候,夢就醒了。

這樣的夢,好不真實,卻又真實的存在著。

在每一個看似微乎其微的分子間。

秦子瞳有些傻傻的,將額頭右邊的頭髮別進耳朵裡,不太自然的笑了笑,「秦子瞳,目子瞳。」

「嗯。」簡單明瞭。

一時氣氛有些僵冷,安老看向秦子瞳,語氣溫和,「研究生打算報考哪裡?」

第二次!

「Z大的封誠教授。」秦子瞳說的小心翼翼,眼神都不敢亂瞟。

「嗯,不錯,記得當年啟年也打算報考Z大,就是突然又出國了。」話題回到厲啟年身上,秦子瞳眼睛看向他。

厲啟年有些答非所問,淡淡笑了笑,「Z大挺好。」

是挺好,可是,那樣就沒有什麼機會再見到你了。

後來,厲啟年沒再說話,隻是聽著安老問秦子瞳一些有關專業的問題,秦子瞳都很認真的做了回答,慢慢的也便不怎麼拘束了。

到最後,竟然和安老開起了玩笑,笑的燦爛如光。

一時間也忘了旁邊還坐著個厲啟年。

良久,秦子瞳站起身向安老告別。

拿著安老已經準備好的資料正準備和他打招呼離開,便聽見厲啟年緩緩開口,「舅舅,下次我再來看你。」

舅舅?秦子瞳吃了一驚,抬頭看向厲啟年,當時猜到他們可能是師生關係,卻沒想到還有這麼深層的關係。

厲啟年頭一偏便看到秦姑娘有些訝異的表情,心裡一笑。

兩個人從實驗樓出來,外麵竟然飄起了雪花,小小的,像精靈般可愛。

從來沒有奢望過會和他呆在一起,這樣安靜。

呃,秦子瞳邊走邊想,該怎麼稱呼他?

想不到更好的稱呼,便打算繼續埋頭,直到頭頂涼涼的聲音傳過來,「你走哪邊?」

秦子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扭到一邊,手指隨便指了一個方向,「那邊」

剛看向她隨意指的那邊,秦子瞳撞牆的心都有了,那邊有什麼!

一堵牆!

臉頓時紅了一大片,正在懊惱,便聽見低低輕笑的聲音,有些玩味,又很快恢復清冷,「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哦,再見。」秦子瞳頭轉過來,向他點了點頭。

能不能不再見啊!

看著厲啟年轉向一個拐角消失不見,秦子瞳才邁開步子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還沒過幾分鐘,便聽見後麵有人按喇叭的聲音。

秦子瞳以為是自己擋了別人的道,往旁邊移了移,腦袋仍然低低的看著腳下麵,走一步數一個格子。

直到發現旁邊的車再按了一下喇叭,秦子瞳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地麵,自己已經移到最邊上了!

於是抬起頭便看見了正開著車的厲啟年,車窗半開著,可以看見他堅毅清冽的麵龐,秦子瞳有些疑惑,開口便問:「呃,有事嗎?」

厲啟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隨意的靠在背墊上,看著秦子瞳的神情有些溫和,聲音純淨低沉,「以後記得戴手套,外麵站了那麼久難保不會生病。」

還沒等秦子瞳反應過來,就開車離開了。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還是醫生的本能?

厲啟年開出十幾米還能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依舊站在那裡,,穿著海藍色的羽絨服,黑色的打底褲下套著一雙厚厚的棉質靴子,仍然帶著那個紅線帽子,將臉蛋捂得緊緊地就剩下一雙眼睛,亮亮的,就像那晚他倚在黑暗裡看到的一樣,那麼的炯炯有神,似繁星點點。

剛剛開門見到是她,竟然有些吃驚。

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侷促,對於陌生人她都是這樣嗎?

那雙眼睛,很熟悉,很漂亮。

厲啟年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嘴%e5%94%87彎了彎,將車子拐了個彎駛入車流中。

好像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看來真是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8

至少僵住有好大一會,秦子瞳才慢慢踱回了宿舍,一路上都有些緩不過勁來。令她有些吃驚的是,宿舍裡這幾個人居然都在,而且看她的眼神,絕對的□□%e8%a3%b8。

從門口走到她的床鋪,秦子瞳分明已經是%e9%9b%9e皮疙瘩招架不住了,拉開衣服的拉鏈,取下帽子將頭髮順了順,拿起水壺倒了杯溫水才坐下,看著這幾個姑娘要吃掉自己的眼神,嚥了嚥唾沫,「幾位小主,何事要問啊?」

林言早就已經忍不住了,下午看到她和方亦新挨得緊緊的坐著就知道有問題,而且她是絕對的八卦,「說,報告會結束這麼久,去哪了?」

「還有,方亦新對你表白了?」程昱分明一副花癡狀的表情。

「就是就是,這麼好一師兄。」

陸可瑜手裡抱著本《衛星導論》,一學期都快結束了,那書和新的一樣,現在卻灼灼的看著她,書的角被折起一大片都不管。

這幾個人,秦子瞳發現,她的頭已經從剛剛的呆愣演變為發脹了。

告訴她們她剛剛遇到那個人了?

秦子瞳挪了挪椅子,正對著她們幾個,清了清嗓子,回答:「首先呢,本姑娘很清白,絕對沒你們心裡想的那些花花腸子,其次呢,姑娘我有心上人了。」

「什麼?方師兄那麼好一人你都不要,你瘋了吧?」林言激動地都要跳起來,對著秦子瞳就吼。

「你心上人?」程昱跟著風溜在後麵問。

秦子瞳翻翻白眼,看著林言那樣就想笑,「林言,你不會告訴我你移情別戀了吧,而且對方還是……」

「去!本姑娘純情著呢!」

這話一出,幾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子瞳拿起桌上的杯子暖手,笑了笑,才正色道:「就是開學不久胃疼林言陪我去醫院那次,我見到的那個很好看的醫生。」

如果說他叫厲啟年,這幾個人非瘋了不可!

剛說完就聽見林言恍然大悟的拍了怕手,「啊我知道了,你說他聲音很好聽的那個人,而且還是一見鍾情對吧?」

「嗯,差不多。」

「一學期都快過去了,我還以為你隻是一時興起,真的啊?」林言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

「其實我知道可能沒結果,但就是放不下。」秦子瞳握著杯子的手有些僵硬,%e8%83%b8口也有點悶,不太舒服。

幾個人看她突然表情怪怪的,也不再問了,隻是順著安慰了幾句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秦子瞳坐了一會便上床休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和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下午他和她說話的畫麵,一幕一幕,甚至是一舉一動她都記得特別清晰。

他和她說的每一句話,哪裡停頓哪裡沉默,就連蹙著的眉頭都格外的好看。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樣子嗎?

你會反覆無數次的去想他,去回憶他說的話,甚至是語氣表情。

秦子瞳彎了彎嘴角,眼睛盯著頭頂正上方的白牆,有一剎那的離神。

都說暗戀是一個人的事,從頭到尾,痛苦孤單隻能自己慢慢熬過。

即使再不盡如人意,摔得頭破血流。

考完最後一門誤差理論,秦子瞳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

大學裡的考試往往都是考前兩周去抱抱佛腳,然後就是早起晚睡背著一大摞書去背誦,關鍵全是一些理論概念,從早到晚,腦袋都暈暈乎乎的,隔一天再去看發現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悲催的命運!

在宿舍裡將東西收拾好之後,算是可以歇下了。

林言和程昱早就買好了下午的火車票,考試一結束兩人就大包小包提著去車站了,宿舍裡就剩下她和陸可瑜了。

陸可瑜剛從外麵回來就看見毫無姿勢可言坐在椅子上的秦子瞳,邊關門邊問:「幾點的火車?」

「晚上九點,你怎麼還沒回去?」

「哦,就幾分鐘的事,一會就走。」陸可瑜拉開抽屜取了個盒子,走過來遞給了秦子瞳。

「什麼?」這麼神秘?

陸可瑜拿起書包背在身上,「我走了再看。」

「對了,你什麼時候去西藏?」秦子瞳握緊手中的盒子,站起來看著陸可瑜。

「後天就走。」

陸可瑜離開好半天秦子瞳都沒打開那個盒子,潛意識裡她想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

晚上八點,她乘大巴來到了火車站,家裡什麼都有,她就簡單地背了個書包,坐在候車區等待檢票。

放寒假,回家的人很多,站裡擠滿了人,有好多看起來都像是農民工,背著大大的麻袋,穿著厚厚的不太乾淨的棉襖站在那裡焦急的等著檢票。

秦子瞳莫名的有些辛酸,有的人很容易就大富大貴,有的人辛苦大半輩子或許還在工地上混著長工。

這些貧困揪心的例子比比皆是。

她抬手看了看表,八點二十。

雖然是冬天,可站裡鬧哄哄的氣氛讓她有些氣悶,便起身去了候車廳最右邊的圖書室,裡麵有三三兩兩看書的人,不似外麵的吵鬧。

的確,現在都一心想著回家,誰還會靜下心來跑這看書。

秦子瞳轉了轉,隨手拿起一本推理小說翻看,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看一些香港TVB劇,簡直都快要變成裡麵歐陽震華的終極粉絲了。

翻了幾頁覺得很不錯,便看了一下背麵的價錢,有點貴。

火車站裡的書店從來都是按定價賣,一分都不便宜。

可她想買,躊躇著幾下便決定買下來,碰到本好書不容易,況且火車上還可以打發時間,兩全其美。